第48章 多少錢我都給你

一夜之間,席氏珠寶旗下的門店上全被貼上了不良條幅。

各種怒罵席氏總裁的話層出不窮。

同行們看好戲,內部職工開始用公司電腦上網找其他工作,現狀十分糟糕。

席天擎在保鏢的保護下到達公司頂樓。

他坐在辦公桌前,伸手鬆了鬆領帶。

路裎風塵仆仆趕來,推門進去就是一句,“怎麽弄成這樣?”

席天擎看路裎一眼,自嘲地扯了下唇角,“我現在莫名其妙成詐欺犯了。”

路裎點了支煙,含在嘴裏深吸了口,“這事兒麻煩啊,要是他們全都一口咬定你和他們簽約的時候用了假印章,真會告你詐欺也不一定,到時候失財是小,搞不好還要蹲號子。”

席天擎站起來走到窗口,深藍色的西裝勾勒出他英偉的身影,陽光從外頭透進來,地上的黑影綿延了很遠。

他沉沉回了句,“打官司需要時間,就算真判我詐欺,我還可以上訴。一來一去等真正判定下來還有不少時間。該死的是席氏的股票,好不容易回暖又跌成了這副德行。”

最後半句話他說的有些壓抑,尾音落下,他一拳砸在牆上,新傷舊痕一並覆在了指關節。

路裎被突來的悶響嚇得愣了幾秒,剛才那一拳可不輕啊,路裎見牆皮都落下不少,看著都疼。

路裎起身走到窗邊,身子半倚在牆上,往窗外探了一眼,底下黑壓壓的人群,少說有幾百號人。

從高處往下望,一個個腦袋就像黑布林那麽小,亂哄哄的聲音傳到幾十米之上,倒也聽不見多少了。

路裎睨了眼席天擎的臉色,“我看股民情緒都很激動。今天我們局裏爆出一起買了席氏股票傾家蕩產引發的跳樓案,死者沒有親人,我把消息暫時隱下來了。”

“路叔,謝謝了。”他頭一偏,不著痕跡地歎了口氣。

“你這小子叫我一聲路叔真是難得啊。”路裎幹笑了幾聲,斷斷續續的。

席天擎沒再說什麽,又把目光移向了窗外。

沉默持續了兩分鍾左右,路裎的大掌拍上他肩膀,“現在門店情況也不好吧?”

“今天席氏旗下所有門店都沒有營業。珠寶不是一般物件,要是被毀,價值不可估量。”

“可你把所有門店都關了,不是逼著席氏的股票下跌嗎?”

席天擎微歎出口氣,“除了拖延,暫時也沒有其他辦法。”

他去拜訪過幾個這次事件的商家,不是吃閉門羹就是得到堅決解約起訴的回答。

一路走來席氏也不是沒經過大風大浪,可像這次一樣別人有預謀有手段的陷害和打壓,他實在有點心力交瘁。

“誰說沒有辦法。”辦公室的門被簡馳一掌推開。

看見簡馳的臉,他隻覺得心情更糟,“你怎麽來了?”

簡馳走進去直接在沙發處坐下,右腿疊在左腿之上,挑他一眼,“和你談生意。”

路裎聽後,拍拍席天擎的肩膀就走了。

門關後,兩個男人的對視顯然表象上安靜,卻是波濤洶湧。

席天擎的黑眸輕眯,“特地來看我笑話?”

說完,他從兜裏摸出根香煙點燃。

吸到一半,他手指一彈,猩紅的火苗落在簡馳的西裝褲上。

簡馳忙站起,抖落著煙灰,好好的褲

子還是被燒出一個小洞。

“看你笑話?你他媽太高估自己了,如果不是為了小漫,我對搞垮你席天擎一點興趣都沒有。”他十分不悅席天擎的挑釁,說話也懶得客氣。

席天擎走到辦公桌前坐下,故意去翻動早就看完的文件,把簡馳當成空氣似的對待。

耗了他好一會,席天擎才十指交疊,淡笑道,“別白費心機了。你和她難道還妄想會回到以前?”

“喔?那你有沒有告訴她,當初我為什麽送她坐牢,為什麽會和她妹妹躺在一張床上?”微微挑起的眉梢,讓簡馳整張臉都看上去意味深長。

席天擎聽後,麵色稍稍一變,“這種無聊的事,有什麽好提?”

雲淡風輕的語調透出不屑的態度。

簡馳一掌拍在茶幾上,怒瞪,“無聊的事?這不是無聊的事。你在怕!怕萬一她知道了就會回到我身邊。”

這句話似刀刃,刺入席天擎的心裏。

他獵鷹般的黑眸直勾勾地盯向簡馳,“她懷孕了,就算是知道了也不可能和你在一起。”

“席天擎,我不告訴她當年的事,隻是想讓她重新愛上我。可我發現我錯了。”那天看見她的背影漸漸遠去,簡馳糾結掙紮了很久。喬漫待在席天擎身邊多一天,他每晚每晚嫉妒得睡不著覺。

席天擎聽完,之前的談定幾乎在一瞬間崩塌。

他一下站起,抬手怒吼了一嗓子,“你敢!”

簡馳冷笑,“我為什麽不敢?”

一句反問竟讓席天擎啞口無言。

簡馳走向他,眼角含著笑,“我滿世界尋找腎源去救她妹妹,腎源一直沒有著落,連我自己都去做了配對,結果檢測報告卻顯示配對成功。為了小漫,我隻能說服她妹妹和我演戲,知道我為什麽要這麽做?”

席天擎把頭一偏,心髒仿佛被大石頭碾過。

關於簡馳這個人他不久前才派了私家偵探去徹查,很多事雖不清楚來龍去脈,但也拚湊出了七八分。

外頭陽光瀲灩,刷的一下濃烈,正好把席天擎此刻的神色照的很清晰。

簡馳瞧見他眉宇間的異樣,愈發逼近他,“她很愛我,要是知道我決定捐腎,她不會同意。恰恰因為那場戲,她出手傷了我,我將計就計為瞞她幹脆把她遣送出國。和我的付出比起來,你對她的好算什麽?”

聽到這,席天擎的眉心一蹙。

伸手,一把揪住簡馳的衣領,“自以為是對她好,卻是傷了她。要是真如你所說,為什麽她坐牢期間,你沒有出現?”

簡馳一把甩開他的手,嘶聲力竭的吼,“喬菱的身體發生排斥現象,我一直都在照顧她。喬漫不在,我就是她們的天。”

席天擎垂在西裝褲旁的手隱隱發抖,卻依舊淡定從容地開口,“隔了那麽久才出現,你以為我會信你的鬼話!”

這回輪到簡馳抓他衣領,一雙猩紅的眼睛瞪向他,“你知道個屁!喬菱的身體一直不好,後來連我自己都累倒了。等我再回國她卻成了你老婆。媽的!”

“所以你就勾搭上席三了?”話落,他猛的將簡馳推到牆上。

簡馳的身子佝僂了下,又緩緩直起身,“要是你主動和她提分手,多少錢,我都給你。”

席天擎聽後,隻是微微一笑,黑眸間溢出濃厚的鄙視,“從小到大,我席天擎就沒缺

過錢,就算席氏真保不住,我的小實業,房產,地皮,加起來足夠填補這次的空缺。我發誓絕對會東山再起,拿我的,占我的,到時候通通給我吐出來。”

簡馳沒料到席天擎居然不就範,眼睛狠狠一淩,“席氏是你爺爺一手創辦的,你就甘願為了個女人而放棄?”

席天擎唇畔的笑容更濃,四兩撥千斤道,“你現在站在這,不也是為了個女人在和我談條件?”

“姓席的,少得意,就算小漫現在名花有主,我簡馳也要移花接木。”

席天擎隱顫的右手悄悄置入袋中,左手迅速撥下一串號碼,“來幾個保安,把我辦公室的瘋子丟出去。”

簡馳睜大眼睛,怒指著他,“我給你活路你不要,別不識好歹。”

他再沒說什麽,深邃的眼睛略顯平靜,內心的波濤洶湧隱匿的很好,讓人完全瞧不出喜怒。

不多時,衝進來好幾號身穿黑色製服的男人,他們架住了簡馳的左右手。

沒多久,門關了。

席天擎的咬肌迸了迸,一個電話打到法務部,“今天把上次收集到關於‘竹水國際’印章的事爆料給媒體。”

掛了電話,他眼睛輕輕眯起。

這次的印章事件和上次竹水國際印章有假的事太像了。

席三是何等人物,老謀深算得像隻狐狸。

簡馳不過是席三手上的一顆棋。

席三恬不知恥的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他席天擎也不必講什麽情麵。

三點,席家來了個不速之客。

開門的管家瞧見是個陌生男人,第一反應就是防備。

“請問小喬在不在?”

管家大娘打量他,“你是?”

“我是她朋友。”

喬漫正好從二樓下來,看見修長的身影立在門邊,她輕輕一愣。

腳下步子加快了些,她走到門口,“你怎麽來了?”

“有空嗎?”顧修延的聲音淡若水。

席家附近的一個小公園裏,兩人圍坐在石桌上。

顧修延看她一眼,淡淡道,“上次給你配的藥吃過了嗎?”

她先是一愣,隨後強扯出一抹笑,“吃過了。”事實上這事她早就忘到了九霄雲外,顧修延給的藥包和藥方至今還放在手提包裏沒拿出來過。

顧修延盯著她,平靜的雙眼毫無波瀾,可喬漫對上的時候心裏竟有點發虛。

撒謊真不是人幹的事兒,可人活著永遠避免不了撒謊。

這個話題後來沒有繼續,顧修延隨意掃了圈公園裏盛開的桂花,然後才把目光重新移到喬漫臉上,“要是再不把這一係列事件解決,明天一開盤,席氏的股票可能就跌停了。可我給你的支票你還沒有兌現。”

喬漫抿了下嘴唇,“謝謝你。那筆錢席天擎不願意接受,所以……”

“喔。”他很平靜地應了聲。

氣氛變得有點尷尬,喬漫攥著一角,話鋒一轉,“你呢?不是說要出國四處走走嗎?”

顧修延拉開小包,從裏麵抽出一張喜帖,“今天來是給你這個的。”

“你要結婚啊!”她瞪大眼睛,臉忽然煞白。

“是我爸好朋友的女兒。”

她眉心一皺,猛地反應過來,“顧修延,該不會你給我的這筆錢是你用婚姻換來的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