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出席酒會

席天擎的一番話在她耳邊縈繞了好久,她說不清什麽感覺。

照理說成為他的心尖兒寵,那是多少暮城女人羨慕都羨慕不來的。

可也讓她越發看不透他。

關於死亡證明,席天擎給出的解釋是這樣的,“三年前我就擬好了死亡證明。我之前沒碰你是想等三年期滿順利繼承家產之後給你個新身份,抹去你的坐牢經曆和已婚記錄,然後老死不相往來。可事情後來的發展已不在我預料之中。”

他說完這番話,死死盯著她,“你呢?你去那片海域做什麽?”

喬漫沉了下眸,最終冒出倆字,“旅遊。”

席天擎倒也沒懷疑,這事兒就這麽翻了篇。

如果有人問喬漫,什麽日子最沉悶,她覺得會想也不想的答,“懷孕在家待產。”

席天擎不讓她去公司,和祖師奶奶似的供在家裏。

她悶的發慌,整理東西的時候忽然想起顧修延留的電話號碼。

抓起家裏的座機,撥了下去,電話過了很久才接通。

顧修延正喘著氣,那粗重的氣息令人覺得有點麵紅耳赤。

“顧先生。”

“是你。”聲音好聽又空靈,隻是那該死的喘息一直沒停下。

她有些怔到,“你知道我是誰?”

過了幾秒,顧修延才淡淡回了句,“聽出來了。”

“你怎麽這麽喘?在運動?”

“嗯。在跑步。”

“那,改天再聊。”

“好。”

原本一通報平安加道謝的電話莫名其妙的沒進入主題,又莫名其妙就結束了。

四天後。

為了證明在席氏破產純屬謠言,席天擎帶著喬漫盛裝出席酒會。

她身穿一襲醬紫色長裙,水貂毛的皮草裹著她的香肩。

淡淡的妝容將她本就素白又耐看的臉精心勾勒,站在席天擎的身邊,竟一點也不遜色。

他們的出現很快奪走了酒會裏無數道目光。

有個暴發戶多喝了幾杯,一看見席天擎,微醺著醉意上前,肥嘟嘟的手抓住他筆挺的西裝碾了幾下。

“唷,這不是席總嗎?大名如雷貫耳啊。真是百聞不如一見。”

席天擎低頭,淡掃了眼西裝上那隻依舊在磨蹭的手,眉心一蹙,禮節性的打了個招呼,“你好。”

喬漫有些嚇到,看席天擎的表情分明就不認識眼前這個渾身土味兒的男人,要是放在以前,他絕對看都不會看一眼。

這種變化讓她心裏很難受,看來這次席氏的危機和連鎖反應遠比她想象中要嚴重。

“我聽說席總的婚禮鬧了大笑話,新郎新娘一個都沒來,席總不厚道啊。”說罷,男人的眼睛瞥向了喬漫。

席天擎言行得體,不動聲色地抓住男人的手移開,“抱歉,婚禮那天我太太身體不舒服,總之是我的不周,改天一定向各位賠罪。”

“賠罪就算了,以席總的身份哪裏需要和我們賠罪?最近席氏的股票跌的厲害啊,外界紛紛在傳席氏要垮台,不過今天看來席總的氣色很好,應該是早就想好危機處理了。”

喬漫一聽,眸色暗了暗。

要說婚禮,她絕不相信席天擎會邀請眼前這個俗氣又口無遮攔的人。

可從始至終席天擎都保持著一個成功商人該有的的禮節和氣度,可這種周旋用在這麽個小角色身上,喬漫覺得不值得。

她揚起一抹笑,看向挑釁的男人,“席氏可不是什麽不入流的小企業,怎麽會垮?有些不入流的就難說了,對了,就比如那個投資公司的錢遠東,我可聽說錢遠東的公司一夜之間就沒了。”

錢遠東的案子席天擎沒有公開,反正鑽石遇火必化,十億嘩的一下就沒了。

損失已經造成,可考慮到錢遠東的一兒一女以後還要做人,這事就這麽隱了下來。

喬漫的話字裏行間看上去倒是沒什麽,關鍵那語氣裏的打壓有點太明顯了。

男人先是一愣,隨後不屑的掃她一眼,“噢噢噢,我知道了,該不會席總在外頭養小三兒露餡了,所以婚禮才沒能進行吧?”說罷,那雙手又揚起來落在席天擎的肩頭拍了幾下,“小心點兒。”

席天擎本想開口了,喬漫卻搶先一步,不疾不徐地開口,“先生我想你弄錯了,我是他太太。我們還有事,失陪。”

在她與男人唇槍舌戰的時候,席天擎的目光早就深深地凝住了她。

等她回頭伸手攥席天擎的時候,那雙幽深的眼睛裏滑過淡淡笑意。

入座後,陸陸續續有人來和他打招呼。

席天擎的耐性很好,話也不多。

通常都是對方在高談闊論,他偶然會一針見血的點撥兩句,可就是寥寥幾句話,威力卻是不小。

酒會進行到一半,終於沒再有人糾纏,席天擎一偏頭才發現喬漫的表情有點不悅。

他鬆了鬆領帶,俯唇貼在她耳畔,“漫漫,你怎麽了?眉頭皺的都能夾死蒼蠅了。”

喬漫轉臉,內疚地看向他,“要不是為了救我,你哪裏需要和那種不入流的人周旋。”

對於剛才的事,她依舊耿耿於懷。

不是因為現在麻雀變了鳳凰就趾高氣揚,而是心疼他,打心底裏心疼他。

燈光柔和的散布下來,靜靜描繪著此刻的曖昧距離。

席天擎聽完心中卻是無比的愉悅,他身邊的女人不少,卻從沒一個像喬漫這樣特別。

他眼底的一抹幽深逐漸散去,低低地笑了下,“我不該救你?我自己的女人不保護難道讓別的男人去保護?”

喬漫心裏一暖,眼底泛起柔柔的漣漪。

很久她都說不出什麽話,直到席天擎抿了口酒放下酒杯,她才忽然想到一件事。

“有件事我想和你商量一下。”

“什麽?”一絲溫意嵌在他眉骨之間。

她皺起了眉頭,“我在醫院的時候我媽和我小妹走的很急,她們對我的態度也好像變了,我想回迪拜去看看,總覺得可能有我不知道的事。”

席天擎的臉色瞬間一變,目光從她臉上移開,“最近我會很忙,過段時間我陪你去。”

她想也沒想就道,“我可以自己去。”

他震怒,“不行。休想離開我的視線。”

這一刻,喬漫第一次意識到可能席天擎對於感情是個極度沒有安全感的人,這點倒是和自己很像。

外頭的夜色早已深濃不堪,可酒會還在繼續。

喬漫抬手看了下表,已經深夜八點半了。

她一時好奇,問了句,“這酒會到底有什麽來頭,好像中途都沒什麽人離場。”

席天擎的思緒被她一句話拉了回來。

金屬腕表折出低調的光線。

他淡淡道,“酒會是知名的銀行家辦的,據說今天要慶祝他兒子二十五歲生日。”

“銀行家的兒子,富二代咯。”

席天擎輕眯黑眸,“財富不是天上掉下來的,這個銀行家之前和妻子隻是個地方的赤腳醫生,後來靠賣偏方打出了牌子,獲得一筆資金後才開始創業。”

她認同地點點頭,“那挺不容易的,希望他的兒子不要是個米蟲,至少得稍微有些真本事才行。”

席天擎竟意外拉過她的手,忽然壞笑,“喔?那我是米蟲?還是有本事?”

她很認真的答,“當然是後者。”

席氏不是席天擎一手創辦的,但他這麽年輕就讓無數商界的前輩忌憚,絕對不是運氣。

他從她口中聽到的答案很滿意。

英俊逼人的臉又一次湊近她,聲音壓得更低,“那你覺得我哪裏本事最好?嗯?”

微微上挑的尾音讓她一陣心虛。

早就不是什麽十八少女了,席天擎的言下之意她怎麽會不明白。

那次和席天擎發生關係,他醉得不省人事,估計連吃她是什麽味兒都忘光了。

紅了臉,垂下的睫毛輕輕顫了幾下,有種難得的真實和幹淨。

這時候,簡馳竟然中途臨場。

一身正統的黑色西裝搭配白色襯衫,隻用深藍色的手帕巾別再他胸前的口袋作為顏色的點綴。

他真的和在迪拜的時候不同了。

簡馳一眼就看見了喬漫,正如喬漫一眼就看見他一樣。

也不管席天擎的臉色多陰沉,簡馳修長的腿三兩步邁到他們麵前坐下。

“真巧。我大侄子也在。”響指一打,簡馳叫了他獨愛的白馬莊紅酒Petit Cheval。

席天擎將喬漫的手抓的更緊,隨後才看向簡馳,“你怎麽來了。”

簡馳的手指在桌麵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難道你席天擎能來的地方,我就不能來?”從始至終都盯著喬漫,一刻也沒有移開。

席天擎有些不悅,商場上的寵辱不驚在感情裏一點用都沒有。

“小叔叔,你看我老婆看夠了沒?難不成小叔叔的技能是研究侄子的老婆。”他沒有任何周旋的意思,一句話直截了當就說了出來。

氣氛,變得異常尷尬。

喬漫的手心裏滋出細密的汗水,這種潮濕感令席天擎愈發的不舒服,他仿佛是懲罰般緊緊捏住她的手,但力道卻又很有分寸。

簡馳接過侍應生送上來的酒,一口悶了進去。

杯子落定,喬漫從簡馳眼中看見了一股不願服輸的倔勁。

意味深長的眼睛盯過來,“大侄子,你牽著差點成你嬸子的人,又牽夠了沒?”

“你也說了,是差點。”

這話被席天擎鑽了空子,輪到簡馳敗下陣。

“我上個洗手間。”喬漫實在受不了此刻的氣氛,倏然起身,選擇做個逃兵。

轉角處,她意外裝進一具堅實的胸膛。

一抬頭,她看見顧修延的臉,當即‘啊’了一聲。

“怎麽是你?”

語落,她低頭,顧修延接住她的時候,手竟然又抓在她胸口。

天,這是第二次了。

顧修延掌下的觸感很柔軟,愣是讓他一時間忘記鬆開。

一雙淡若薄霧的眼睛深凝著她,他猛地抽回手,目光一避,隻答了句,“真巧。”

其實這開場白挺尷尬的,但和接下來發生的事相比,不過就是毛毛雨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