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懷孕
得知趙子卿偷偷跑了，長陵差點沒咬碎一口銀牙，她是智商被狗吃了才會相信那女人的鬼話！
隻是現在人都跑了個沒影，怎麽著都是死無對證。
趙子卿剛離開京城沒幾天，宮裏又發生了一件大事。
沐陽公主服毒自盡了！
然而在這個男人爭鬥已經達到白熱化的階段，沐陽的死似乎並沒有引起太多的關注。診斷為自殺之後，大家也都將此事拋諸腦後。
隻有徐廣源在沐陽的靈位前守了七天七夜。
“沐陽姑姑她走得很安詳，公公不必難過。”夏侯退站在徐廣源身後道。
白發公公抹了抹眼，方道：“對公主來說或許這才是解脫！”
夏侯退一身縞素，目光平靜地看著牌位上沐陽的名字：“想必這些年，姑姑她過的也是分外煎熬，但是該自己受的苦就必須自己擔著，將其他人牽涉進來，又給別人帶來了痛苦，那才是罪過！”
聽到這個消息的趙子卿並沒有驚訝，或者說她根本就是沒有什麽反應，似乎那人跟她沒有任何交集，就如路上遇到的甲乙丙丁一般。
這幾天正好趕上秋老虎，天氣悶熱加上趙子卿幾乎全程都是徒步趕路，剛來到小鎮上搞得她差點中暑，頭暈腦脹老是有一種想要惡心的感覺。
最後實在忍不住了，這才迫不得已拿出些碎銀子進了醫館。
醫館的大夫是個七十多歲的幹瘦老頭，一嘴的白須幾乎蓋了半張臉，臉上的褶子跟秋日裏的菊花一般開得燦爛奪目，一雙三角小眼幾乎見不到光，呆呆弱弱的。
那枯瘦的手指在趙子卿腕子上搭了許久方移開，皺巴著一張菊花臉望著趙子卿欲言又止。
“大，大夫，有什麽你直說，這麽看著我，感感覺怪怪的。”趙子卿被他的樣子嚇得都結巴了，難不成自己得了什麽不治之症？
“老朽醫術不精，醫術不精。”菊花大夫一個勁兒懺悔搖頭：“竟然給公子把出了喜脈，看來我這醫館是要關門大吉嘍！公子還是去找其他大夫瞧瞧吧！”
趙子卿黑眼珠子瞬也不瞬地愣了半天才明白這老大夫說了什麽，她懷孕了？
天殺的夏侯退！趙子卿噌的一下站起身，帶著要殺人的怒容。
這可把一旁的老大夫嚇壞了，趕忙點頭哈腰地賠禮：“公子息怒，息怒，老朽年事已高，胡言亂語之處，還請公子大人有大量！”
趙子卿哪還有空理他，隻是剛走到門口又回頭問道：“這附近哪裏有賣刀的？”
“您是要切菜的，還是殺豬的？”老大夫道。
“殺人的！”
“……”
趙子卿自然不可能去買把刀再這回去跺了那廝，冷靜下來之後還是掏了銀子在這醫管裏買了些安胎藥。
老大夫戰戰兢兢，抓藥，配藥，包藥，交代熬藥方法和用藥規律。
一個大男人被說懷孕之後，居然信以為
真還要買什麽安胎藥也真是讓老大夫大開眼界。雖然心裏有大大的不解，但嘴上卻不敢說什麽，隻等趙子卿走了以後方搖頭自歎：看這公子人模人樣的，原來是個腦子受創的，可憐呦！
國不可一日無君，先皇薨逝已有大半年時間，麵對襄王的人氣越來越高太子與王皇後終於坐不住了，聽到密報說夏侯退的人已經將京城圍禁，便立刻飛鴿傳書搬南皖的救兵。
夏侯退這些日子心情不好，像是直接跨過而立之年進入更年期一般，幾乎沒人招架得住。就連做事都是雷厲風行搞得是要趕時間一般。
“你家王爺這是怎麽了，趕著去投胎？”沈秋眠懶懶地坐在紅木椅上，歪著頭瞧著桌案前忙的不可開交的夏侯退。
一個淡然自若，一個火急火燎，簡直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一旁的臨觀暗自腹誹，哼，你家夫人挺著大肚子老老實實在相府呆著，當然站著說話不腰疼。我家主母可是帶著球在外麵不知哪個犄角旮旯跑著呢，主子能不急嘛？
沒錯，他臨觀的辦事效率就是這麽高，不僅知道了主母順利出城全是得益於林將軍那呆子，還一路找到了線索得知了主子有後的消息。
不過線索就此斷了，誰也不知道主母帶著安胎藥去哪兒安胎了！
當然，主母說要買刀的那段兒他可沒敢跟主子說，畢竟用三叉神經想也知道當時主母買刀是想砍了誰。
為了能早日將那女人找回來，夏侯退是恨不得自己長出三頭六臂趕緊把京城的事情處理完。所以當太子夏侯逸主動搬了南皖援兵挑起戰火的時候，他是半分也沒猶豫，直接召集三軍正麵迎戰。
秦簡、林橫波都是天啟首屈一指的猛將，再加上蒙越的耶律幾，饒是南皖兵強馬壯也終究不是對手，況且南皖私心極重，怎麽可能將主力派過來幫助夏侯逸，萬一兵敗那就是被釜底抽薪，連南皖自己都保不住了。
得人心的朝堂重臣都站在襄王這一邊，加上當初夏侯退遠赴峴山平定邊境之亂，救沈丞相於危機時刻，這些都讓百姓們對這個剛回國不久的襄王有了不少好感。
獻王也早早擺明了自己的立場——本王誰也不幫，就靜靜看著你們打！
奈何太子又是如此作死，他自己和他那些黨羽的所作所為更是令百姓怨聲載道。有時候自己未必有多優秀，但是跟一個豬一樣的對手放一起比較，那麽自己的閃光點自然被無限放大。
夏侯退的起兵並沒有什麽名正言順的理由，不過這都無所謂，因為沒有人在意這些。而太子起兵則是因為有人覬覦了自己儲君的位置，當然，這些也沒有人在意。
一邊戰火紛飛，另一邊則是悠然自若。
雖然被突如其來的懷孕搞得措手不及，但是冷靜下來的趙子卿很快便釋然了，不就是多張嘴嗎，一個小奶娃娃還能吃多少？自己這些年貪汙……呃不對，辛辛苦苦攢的家當省吃儉用的話大概也能用上二三十年了，
那時候這個小屁孩兒也該長大了，這樣的話就有人養活自己了。這麽一想，趙子卿突然覺得整個世界都亮了！
隻是每每聽到京中傳來的各色消息，她也都會格外注意，但是一聽說那人的處境一天比一天好，她就矛盾了。一邊想著他能如願以償，另一邊想起那人知道趙家滅門的真相之後表現出來的態度，覺著這人實在冷血無情的緊，又恨不得能把他剁吧剁吧吃了！
“ 哎，你聽說了嗎？三日前襄王已經逼宮了！”
趙子卿這小氣鬼，茶樓不舍得去，隻有在路邊的茶攤子上喝上兩碗全是茶棍的劣質茶水。剛把嘴裏的碎渣渣吐了出來，就聽見一旁的絡腮胡大叔用那自以為很低調，實則一裏之外的人都能聽到的聲音道。
已經恢複女裝的趙大人立刻伸長了脖子豎起了耳朵仔細聽八卦。
“哦？這麽說，現在咱們天啟的新國君很可能就是這襄王了。隻是文書還沒發下來昭告天下！”另一個幹幹瘦瘦卻精神矍鑠的瞎子捋著胡子道。
“還真有這可能，哎，你不是鐵口直斷麽，趕緊給咱天啟算算國運啊！看看這突降的帝星到底能不能給咱百姓帶來好日子啊！”絡腮胡有些揶揄道。
“你們這群愚蠢的人類，天命哪是這麽隨意可以窺探的，若是我寧瞎子窺探天機那可是要折壽的呦！這買賣不劃算，我可不會做！”那自稱寧瞎子的幹瘦老頭振振有詞道。
“你就吹吧，還當真以為自己能當國師了！”聽他這麽說，周圍的腳夫們都開始嗤笑。
趙子卿見也聽不到什麽了，便起身往自己的臨時住所走去。看來這夏侯退確實有兩下子，照這情況看來，他確實是眾望所歸！
也好，也算是自己當了那麽個大奸臣沒有白費功夫！
趙子卿回到自己的小院子，便躺在床上睡懶覺。自從懷孕之後自己的屬性仿佛就跟豬一樣，除了睡就是吃，唯一的不同是豬吃了不會吐，她偶爾沾了葷腥還吐得不行。
等這熊孩子出來了，一定要好好打頓屁股。
下午的覺睡得似乎並不怎麽舒服，夢中那張熟悉的臉，似笑非笑的雙眼，都讓趙子卿很胸口憋著一股濁氣。
夢中的窒息感，終於在嬌娘的呼喊聲中打破。
“這都什麽時辰了，你還睡得著，你不餓，肚子裏麵的寶寶也要抗議了，快起來用晚飯吧！”
嬌娘是趙子卿現在落腳地的屋主，今年不過十七，家裏就剩她一人和一個不大不小的院子。她也以此謀生，自己住一間，將剩下的空房間租出去收房錢。比較幸運的是，這嬌娘還有個頗老實靠譜的木匠未婚夫，兩人準備年底就成親了。
這讓趙子卿很羨慕。
嬌娘不但人長得水靈，心地也極好，得知趙子卿有孕在身便將煮飯洗衣的活都包辦了。趙子卿雖不好意思，但是自己那手藝她也不敢貿然嚐試，自己能承受得住，肚子裏的寶寶未必跟她一般堅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