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你給我招了個大麻煩

不聽許恩慈的話,林傅堅持以家屬的身份留下陪夜,並十分我行我素的在她住的高級病房裏加了一張單人床。

關了燈,就隻剩下走廊昏暗的亮光,有些許透過窗戶投射進病房。

許恩慈能聽到空氣中不屬於自己的另外一個呼吸聲,她向來淺眠,又昏睡了一下午,此時沒有絲毫睡意。但考慮到林傅照顧了她一下午加大半宿,才要求關燈。

而且,她更適合在黑暗中,梳理一下白天發生的事情。

許建強和那個女人之間發生的事情,追溯起來,是很久以前,她幾乎才記事沒多久。而秦喚隻年長她兩歲,那時也頂不過十多歲,不可能會知道這些恩怨。

退一萬步講,就算是她背後的有心人,就算是打小的恩怨。也沒有能力在當年的許建強眼底,不動聲色錄下這個。

那麽,指使秦喚這樣做的人究竟會是誰?

一開始她以為,秦喚是貪圖許建強的錢,許家的勢。但她竟然會做“給他戴綠帽,還僥幸的生下孩子企圖蒙混過關”這樣沒有腦子的事情,還被抓住了把柄。

所以很顯然,她並不是為了這兩樣來,甚至,不怕被得知這件事,因為她有後路。

那麽……

事情會發展到眼前這一步,到底是誰在背後搞鬼?

不,不對,也許……是她先入為主,把一些事情都想得複雜了。

退回最初,秦喚自叫人將他們帶回林家,接著一整個下午都沒有露麵,如果林傅沒有說謊,那麽秦喚應該是直接去的酒店。

而給她放錄像的,是一個男人。

會不會,下午的一係列,並不是遭秦喚指使?

找人玷汙她母親的人是許建強,深知秦喚和她的糾葛,卻依然默許秦喚將她綁去許家的也是許建強……

黑暗中,許恩慈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手指無意識的緊握成拳。這種感受,為什麽體會第二次,還是這樣難以接受?

不可能……

毀了她母親還不夠,放言秦喚給他戴綠帽子,引誘她回來,又給她看這。許建強到底要做什麽?

如果林傅不來,他接下來,又會叫人怎麽做?

他那不為人知的目的……

許恩慈渾身輕顫,明明天氣才接近秋天,門窗緊閉,她卻冷得發抖,牙關打顫。

“Kindness?”

許恩慈卻沒有回應。

她像是陷入了什麽恐懼中,難以自拔,渾身微微**。

林傅這邊才剛合眼,就聽到這動靜,又掀被子起身。他能夠在黑暗中視物,輕聲來到病床邊,了然她的症狀後,動作十分熟稔的搓了幾下雙手,拿柔軟溫熱的掌心一遍遍輕捋著她的小臂。聞言細語的哄:“別怕,是夢,Kindness別怕……”

許恩慈還沒完全醒來的時候,就聽到身邊有細細小小的聲音,等到掀開眼睛,才發現室內明亮。是自然的光線,而耐耐容容則坐在床邊,一瞬不瞬的看著她,時不時討論些什麽。

看到她醒來,容容眼睛一紅,“媽咪……”

“容容別哭……”許恩慈本能的伸手去抱,才看到自己雙手被裹著,隻能勉強輕摸她腦袋,“嚇壞了沒有?”

“媽咪的手是被布條勒太緊行成擦傷,外加精神受到與主觀意識完全相悖的強烈刺激,才會導致昏迷。隻要休息得當,別胡思

亂想,很快就能恢複。”耐耐開口。

許恩慈聞言微微一愣,醫生這樣說的嗎?卻沒有多想,“昨天有沒有受欺負?”

耐耐一把抓住容容的手,小臉十分堅定的搖頭,“沒有。”

“不。”容容卻抿了抿小櫻唇,難得的開口反駁她哥哥,“那些壞人要把容容和哥哥分開,哥哥不肯。”

小孩兒的聲音稚嫩軟糯,但許恩慈卻聽得心驚肉跳,耐耐向來聰明,怎麽就不知道在那些人麵前先示弱服軟?

還沒等她提著心問,就見容容指了指地下,“哥哥要踢他們,然後被抓住,腳崴了。”

聽到這,耐耐氣得別開臉,有些赧意。

“不過在門口的時候,那些壞人給另外一群叔叔打趴下了。”

許恩慈沉著臉,“耐耐,給媽咪看下你的腳。”

“早好了。”耐耐小聲嘟囔,為了讓她放心,卻還是脫了鞋給她看。

隻見細小的腳脖子處有一塊淤青,許恩慈心疼後怕,卻又慶幸,來的應該是林傅的人,但如果不是他……“擦過藥了嗎?”

“嗯,沒事媽咪,我平時訓練都比這痛。”耐耐揚著下巴,對這點傷似乎很不屑。

而許恩慈拿饅頭手砰砰他額,想指責卻又歎口氣揉揉他腦袋,抬眉四掃。

“媽咪你是在找林叔叔麽?他去樓下買早點啦。”容容人小鬼大,還紅著眼呢,這會兒小臉上已經有了幾分笑意。

許恩慈抬頭看她,又想起什麽一般,對容容說:“你們也沒吃吧?林叔叔一個人拿不動那麽多早點哦。容容去幫幫他吧。”

女孩兒露出一口白牙,用力點頭,顯然十分樂意跑這趟腿。

而耐耐生性老成些,許是看出他媽咪有意要支開容容,將容容送到林傅身邊,就回到了病房,還很細心的帶上門。

“媽咪,你有話要跟我說嗎?”

“你跟爹地幾天沒聯係了?”許恩慈支撐著坐起身,目光鎖著他。

耐耐偏著頭想了想,“昨天媽咪昏迷,我給爹地打電話了,他說過兩天就來中國看我們。”

許恩慈狐疑的掃了他一眼。

耐耐見此,就將自己小兜裏屬於她的手機拿出來,埋頭摁,“應該還有通話記錄的。”

“耐耐。”

“嗯?”

“你是媽咪的好孩子,是不是?”

“嗯……媽咪你要做什麽?”

“幫媽咪查兩樣東西。”她湊上前,抬手掩著。

耐耐附耳過來。

因為沒什麽大礙,許恩慈下午就拆了被包紮的十分誇張的繃帶,隨一行人出院,卻在醫院門口看到莊謹。不,是莊謹和另外一個女人,那女人穿著白襯衫黑西褲,長發盤著,一眼看過去,就給人幹淨簡練的印象。

兩人是“夫妻”,莊謹先是眼尖的看到許恩慈,才和秘書說了一聲,讓她先走。

“身體不舒服?”

許恩慈看著他大步朝自己走來,神色關切,彎彎唇,可還沒有發話,就聽得某人略微玩味兒輕嘲著開口……

“自己的妻子徹夜未歸,自己的孩子孤身住在酒店,我們的莊總工作可是真的忙。”

莊謹看了一眼林傅,想起之前在進餐的時候,許恩慈臉色不大好的問起自己這個男人的事,應該是有兩人有些不愉快,而許恩慈先招惹到他。

向他微微頷首,又一臉歉意的握住許恩慈的手,“抱歉恩慈,昨晚在公司加班。”

林傅看著兩人交握的手,別開眼,“算了,我先走了。”

許恩慈垂著眼,剛好可以看到莊謹握著自己的手,陌生的溫度讓她有些不適,卻扯扯嘴角默契配合,“我當然知道你忙。”

想了想,林傅這樣的人,當同伴或許好,但更進一步,就會危險了。可以趁機讓林傅認清他們感情深厚,其他人無法介入。

於是抬頭看莊謹,還有蒼白之色的臉上露著一抹殷殷嬌羞,“如果會因為這個抱怨,當初就不會嫁給你了。”

耐耐容容兩個孩子保持緘默,選擇不說謊,也不拆穿謊言。

而離去的林傅腳步一滯,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半晌才回眸看她一眼,深邃的眸,帶著似笑非笑的情緒,“公事,可永遠比不上家人重要。”

看著他語畢就離去的身影,許恩慈抿唇,心中才沉下去的疑惑又浮了出來。

耐耐則酷酷的走到兩人身側,抬起一手刀,狀似不在意一般,將兩人還交握著的手給劈開。

許恩慈這才回神,收回放在那個頎長背影的視線,看向莊謹,臉上露出一抹赧意,“抱歉,您有事要忙吧?”

“我們這樣的模式可不對,客客氣氣的用敬詞,被媒體逮到也就糟了。”莊謹似乎一點都不介意剛剛被說教,笑著一把將容容抱起,舉高高,“走,莊爸爸帶你們去遊樂園玩。”

“可你不是有公事?”剛剛看到他和一個秘書模樣的女人在一起。

“陸秘書可以搞定。”

“……”

……

繁複的水晶吊燈,奢華的室內裝修,寬大的雙人床,壯觀的一整麵落地窗牆。

隻有沙發前坐著一個敲著二郎腿的男人,和一個跪在他麵前的女人。

“哢擦。”

清脆的斷裂聲過後,被折斷的物體被扔在了地上。

室內在一瞬間,安靜的落下一根針都能聽見,隻有男人沉沉穩綿長的呼吸,和一聲被嚇到的低低驚呼,隨後略微急促不安的氣息噴吐。

“我……”女人有些亂,聲音輕顫。

“你不需要跟我解釋這個是什麽,也不需要解釋什麽時候從我的書房裏拿走的。”男人聲音冷然,帶著一抹譏諷,“我隻想說,在麵臨突如其來的威脅時,你這此地無銀三百兩,主動暴露自我的行為,真讓我失望。”

秦喚咬唇跪在地上,眼底蓄著淚,想認錯又有幾分不甘心,“是許恩慈實在是欺人太甚!”

“如果不是我,你以為你還能活命回來?”

男人一句話,就讓憤憤難平的秦喚噤了聲,但是垂著的手卻死死的握成拳。

“你給我招了個大麻煩,知道嗎?”

秦喚繼續咬唇,已經有抹猩紅在下唇氤氳,但是她卻不敢說話,胸口還有被林傅一腳踹飛的窒息感,像是五髒六腑都被移位了一樣。

她從來沒有想過,在沒有看到許恩慈之前,那個男人還對自己欲拒還迎的,不舍得推開。

怎麽見了許恩慈,就能薄情冷血成這樣?

不,不止是林傅,還有眼前這個男人。

許恩慈這個賤女人哪裏好了,讓好男人一個個為之傾心?長得沒她漂亮,學曆沒她高,床上功夫更不可能有她好,除了背後有個許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