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去酒吧吧

“我睡了多久?”嗓子嘶啞的不像話。

“九個鍾頭!”景陌皺眉,抬腕看了看表。

掙紮著要起身,景陌趕緊上前扶著,怕傷口撕裂開來。

“她晚上七點的時候醒了……”景陌把枕頭墊在他身後,沒等他問自己開口,“楊子已經去過了,好得很快。”

薄弈城心裏的石頭落了地,仰起頭閉著眼盡量平緩的喘氣。

“東西都收拾好了嗎?”

“差不多了。”

“她沒說什麽?”

“要你去!”

然後,他睜開眼,抬起頭,怒目對著景陌,似乎在怪他眉叫醒他,撩開被子,腿就擺下來。

這時候楊百草和狗子急匆匆推門進來,看見要下床的人,楊百草大驚失色,趕緊上前。

“唉……別動啊!”

“他媽的都給我讓開!”他大臂一揮,近身的楊子摔在地上,疼的呲牙咧嘴。

狗子看見血從厚厚的白色紗布裏印出來,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哥,你別嚇我了行麽?”今天白天見著滿身是血的他都嚇的沒了主心骨了,流血已經是很多年前的事了,那時覺得沒什麽,怎麽現在看了就受不住了。

也許是因為是他,換自己幹流點血還倒是當降血糖血脂了,他可不能有事,否則薄氏就完了,整個薄家的支撐的鏈條就完了,這些兄弟們就完了,他們這後半輩子都不知道該怎麽過了。

景陌的臉也白了,知道氣得是他,趕緊補上,“小米陪著吃過飯了,沒鬧沒折騰,做去的全是清淡的,吃了不少。”

薄弈城這才重新坐下來,低低的說了一句,“我自己的身體我知道。”

這時楊子爬起來了,蠻大的不高興,心裏犯嘀咕,還自己清楚,再多留點血,耽誤點時間,就是在世華佗來了也救不了了,身邊這兩貨也早就跟著殉葬了,嘴上卻說:“應激性肌肉緩釋漸凍症的病人,未來幾天最好別受刺激。”

解下繃帶來,裂開的傷口向外翻著,血正往外冒,他接著說:“你別趕著這風頭上回去,再引起什麽強烈的反應,鬧不好還得重新治。”

醫生有醫生的好處,那就是滿嘴裏跑火車,也能跑出個正兒八經的火車道來,更何況是說著有意,聽著更有心呢?

為了他自己的傷,適當的謊言是必要的。這也是職業道德的一種。

另外兩人忙附和,“是啊是啊,不是還有米姐嗎?米姐陪著保證不寂寞。”

是真的不寂寞。

此時的小綿正在聽小米的呼嚕漫天。

她伸腳踹踹小米的屁股,小米翻了個身,換了個姿勢,惺忪的雙眼掩埋在雞窩筐似的頭發下麵。

“有心事啊?睡不著?”也對,誰家男人出軌了,還能睡得著?坐直了,儼然一副知心姐姐的模樣。

“你打呼嚕景陌知道麽?”

“有嗎?我打呼嚕嗎?”小米擦了擦嘴角,還有沒幹的口水。

“驚天地,泣鬼神!”

“睡覺的時候我已經很注意啦!”

小米的表情上寫著百思不得其解,小綿覺得磨牙,放屁,打呼嚕,蹬被子那叫注意的話,她想不出不注意的樣子。

“明天去酒吧吧?”

深夜裏,小綿晶亮的眸子像閃耀的最亮的星。不是問句,語氣平淡的出奇。

“我瘋啦?”

小米頓時睡意全無,噌的醫生跪起身子來,從手機底下抽出壓著的紙條,整整有二十厘米長。第一條上明令禁止喝酒,要是帶她去,不是小綿瘋了,是她瘋了,還是欠收拾的那種。

小綿拿過那張紙來,蒼勁有力的楷體,一看就知道出自誰的手,他這字還是她逼著他練的,那時他還爭辯,拿刀的手拿筆總覺得別扭,她回,拿刀的人也需要吃飯不是?他就在她的淫威下,臨著字帖寫了很多遍,如今也能寫得這麽好。

“第一條,不準喝酒;第二條,不準吃牛排等發的食物;第三條,不準吃冰的;第四條,不準碰涼水;第五條,不準穿**的衣服,第六條,不準吸煙……”

長長的紙條上整整列了三十條,事無巨細,一一秉承,看了一眼小米唯唯諾諾的樣子,知道是用來監督她的,又怕小米做不到,所以明確到一二三四。

眉峰一挑,把紙條扔給小米,若有似無的笑,薄弈城,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不是沒寫不讓外出?”

小米從頭掃到位,“恩,是沒有……可是說了不讓喝酒……”

“我有說去酒吧喝酒嗎?”

“那去酒吧?”

“喝水行不行?還是溫開水。”

小綿捏捏小米傻下去的臉,倒頭就睡。

小米這下子可睡不著了,聽著她漸漸勻稱的呼吸,她從喝水想到了下雨,從下雨想到了下雪,從下雪想到了冬,從冬想到了薄弈城,打了個寒噤……她現在想她的爸爸媽媽。

午夜時分,那邊正是海濱沙灘的狂奔吧?

輾轉難眠的挨到天亮,小綿似乎把昨晚的建議忘了,飯,藥,衣服。專人送來,他們吃,喝,看電視,小米坐監獄的感受越來越強烈。

終於,在下午吃完送過來的飯後,在小綿的安然度日,小米的焦躁不安中,小米爆發了。

“昨晚你說的話還記得吧?”

“什麽話?”小綿對準遙控器又換了一個台。

“就是……去酒吧的話啊!”

小綿唇角一勾,對你,薄小米,寂寞是最大的殺手。

翻過沙發,換衣,穿鞋,化妝……

“哇靠……”小米看著她利索的動作不可思議轉為震驚,果然,心理素質是硬傷,她又狠狠的被人涮了一把。

“唉,唉,唉……”小米叫著就向著正往頭上套衣服的人竄過去,捏著沒遮住肚臍的衣服邊角,“不準穿**的衣服。”

“裸了嗎?”上指指胸,下提提臀,“不該裸地一點沒裸。”

小米淚奔,她其實是不願意跟桑小綿玩耍的,每一次都能在無形中讓自己懷疑起自己的智商來,在心底裏那種深深的對自己的鄙夷。

算了,豁出去了,天塌下來有桑小綿頂著,她頂多是個墊背的,火速完成變裝,雙手撐在門口上做最後的談判。

“先說好,隻能喝水,還有……我們必須在七點送飯來之前回來。”

“嗯。”小綿這次倒是痛快。

還是小綿最常

來的那家“墨”,才是下午,整個酒吧被燈光和音響打造的像是深夜,舞池裏群魔亂舞,熱鬧非凡,小米摩拳擦掌,終於擺脫了總經理的職責,回歸正常的熱火生活。

“兩杯蘇打水!”小綿對著酒保招呼。

小米已經被氣氛渲染起來,身體不停跟著音樂搖擺,“我又沒規定不讓喝酒!”

調酒師把一杯蘇打水和一杯調好的“芬蘭”推到他們麵前,調侃。

“怎麽桑小姐今天改喝水了?”又盯著小米看了兩秒,“這不是薄市總經理麽?”

“總經理你妹啊!”

小米端起“芬蘭”來一飲而盡,丟下一句“我去爽一會兒哈!”向著舞池奔去。

小綿盯著麵前的澄淨的蘇打水,被這絢爛的顏色印的五彩斑斕的,哪還有白水的樣子,可就是這樣才能溶進這五彩的世界不是嗎?

多像他倆的世界,她知道他已經很努力了,可她也得付出不是嗎?不然他該多累啊……隻有把自己浸在五彩的大染缸裏,出來才能和他肩並肩站在一起,而不被“別人”嫌棄。

“桑小姐,你的酒!”

一杯藍白分明的酒被推在她麵前,調酒師向她示意,“那位先生請的。”她就看到圓環的吧台對麵,一個溫潤的男子向她舉杯示意。

付司辰!

她對他笑笑,對調酒師說:“送回去,今天我隻喝白水。”

調酒師聳聳肩,把酒送回去,他不惱,端起來一飲而盡,起身轉過來,“桑達小姐不喜歡喝酒了?”說著,示意調酒師又端來一杯。

小綿嫣然一笑,“不巧,身體不舒服。”

“哦?哪裏不舒服?”說完,手指去挑小綿的肩帶。

小綿輕易的躲開,作惡的看著油光粉麵的臉,姐妹通吃麽?

他的手又不死心的纏到她的腰上來,露在空氣裏的肌膚起了一層密密的雞皮疙瘩。

“我勸你最好收好你的手。”小綿不動聲色,那樣子和語氣有幾分唬人。

那張溫潤的臉立馬染上了一層惡心的光亮,手不但沒鬆,還輕輕的在她腰間摩挲,把那惡心的嘴湊到她耳邊。

“我手放在該放的地方,是不是桑大小姐多心了?還是……心裏跟我一樣很寂寞?”

從小綿的方向看過去,正好看到舞池裏一陣**,心裏一亂,糟了,沒看見小米的身影,那隻惡心的手還在她腰際摩挲,順手抄起吧台的酒。

“啪!”的一聲潑在付司辰的臉上,“媽的,也不看你是誰玩過的破鞋!”起身向著舞池竄過去。

付司辰被酒濺了一個激靈,藍色的酒順著額角的頭發往下滴答,下麵是一張變得猙獰的臉,向來都是他玩人的,今天讓被人玩剩下的破鞋啄了眼,這一把他玩定了……說完也跟著去了舞池。

小米酡紅著臉,側身躺在地上,看來酒勁是上來,小綿正想上前,突然竄出來的身影上前揪著小米就抽了一巴掌。

“喝了點酒就能隨便上男人?”來人不善的口氣。

小米酒微醒,掙紮著起身就被小綿擋在身前,“不想活了是嗎?”

那人被唬住了,待看清了人,小綿和那人皆是一驚。

梁溫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