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他呢
是他！
害她壓抑的愁苦沒出訴說。
她看見了那個畫麵，但你給的解釋遠遠不夠，她選擇相信你的解釋，可她真真的看見了，那個畫麵……
她吃醋，撒嬌，蠻橫，生氣，惶恐，害怕，別扭，說服不了自己，是因為她是桑小綿。
親眼被誓言嚇壞的孩子！
現在真像是有數以萬計的蟲子在啃噬他的心，他拿起地上斷裂的那條茶幾腿戳在胸口上，血頓時順著透明的玻璃腿湧出來。
小綿醒來的時候，雨已經停了，一場秋雨一場寒，傍晚室外的溫度更是降了好幾度。
厚實的被子下麵，身體像被人打過一樣，脹熱酸疼，重重的呼出一口氣，嗓子幹的像是要冒火。
幾個身影在各個角落發出悉悉率率的聲音，輕的像老鼠。
小綿剛想動一動不聽使喚的身子，一個身影就竄到跟前。
“哇靠！你嚇死我了……”
是薄小米，正在不可思議的眼睛盯著她打量。
“我臉上有飯還是有屎？”
小綿安心的收回動一動的念頭，因為真的像骨頭散了架一樣疲憊，手腳更不聽使喚。
“什麽都沒有。”
“那為什麽你眼神緊張的像看到了吃的，又不可思議像看到了屎？”
薄小米眨眨眼，諾諾的說：“還不是因為關心你……”
她弟輾轉知道了那通通風報信惹小綿來辦公室捉奸的電話，是她打的，所以她被威脅，小綿昏睡不醒的時間就是撤掉她股東分成的百分數。
所以，她看到那張黑了的臉和胸口的血漬後知道了問題的嚴重性，從楊百草嘴裏知道了她沒事後，就盼著她早點醒，她睜開眼的那一刻，她終於看見往外流金的大門算是關上了。
說不激動是假的。
“來來來，喝點水。”小米轉身把還溫著的水杯遞過來，扶著她倚著莊頭坐起來。
嗓子正冒火，接過來全喝了，看著屋裏來來回回小心翼翼的幾個人，唯獨沒見薄弈城，向其中一個人怒了努嘴：“幹什麽呢？”
“收拾東西啊！”小米理所當然的眨巴眨巴大眼。
“收拾東西做什麽？”
看著已經有不少的東西被收拾的整整齊齊的，放在一個一個的箱子裏，用膠帶塑封和打紮捆好放在一起，小綿直覺得不好。
“你還不知道他麽？生氣起來別人還敢插嘴？”
“那他呢？”
眼神四處搜尋了一下，依然沒有他的身影。
“帶著滿身的陰霾和血走啦！”小米司空見慣，不以為然。
“血？”小綿心裏咯噔一聲。
“是啊！胸前染了一大片，他那個吃人的樣子也不敢問……”
小綿眉心一擰，這些人都快把她的家打包了，沒留一句話就開始在她的家瞎折騰，還當不當她是這屋子的主人了？她還沒醒他就走了？是怕她醒來沒臉見她還是怎樣？現在知道怕了？也不知是誰慣的？
可滿身的血是怎麽回事？
忽然臉色往下一沉，重新鑽進被子裏，合上眼，“給他打電話，說我要見他！”
小米這個時候哪敢往槍口上撞，這事都是她搞出來的，這姑奶奶也不能招惹，想了想，退到外麵，電話隻能打給景陌。
電話響了兩聲就接起來了。
“薄弈城呢？”小米張口就問。
景陌皺眉，看了一眼病床上強行打了鎮靜劑才睡下去的男人，胸口上纏著厚厚的繃帶，楊百草說玻璃尖插進了心髒左半膜……血不知流了多久，造成了心肌缺血，他睡得極不安穩，夢裏眉頭還沒舒展。
他承認他滿身是血的倒在她麵前的時候，他這些年都沒有這樣驚慌失措過，他不知道薄弈城真的有事，他以後會怎麽樣，但一定不會好，所以他有點生氣。
“什麽事？”
“那個……能告訴他，小綿醒了……”
景陌眼前一亮，這絕對是個好消息，心裏鬆了口氣，嘴上卻淡淡的說，“嗯！”
“那個……”
意識到他要掛電話，忙喊，一陣風刮過來，小米忍不住嘶的吸了口氣，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你在哪？”景陌聽出了不對勁兒，沉聲問。
“外麵啊……那個，小綿要見他。”
電話掛斷了。
小米在屋裏坐立不安，也不知道景陌說了沒有，都晚上七點了，還沒見他的人，似乎肚子也有點餓了，床上那位倒是躺的安安穩穩的。
可怎麽現在的她那麽擔心呢？擔心一個伺候不好就一拍兩散？擔心股份持有權又流出來？
在這種極度的難熬中，小米沒迎來小綿嘴裏要見的人，倒是看見了出現在門口沉著臉的景陌。
小米剛想問你怎麽來了？景陌隨手就把手裏的大衣扔在她身上。
她倒吸了一口涼氣，從頭上扒下來披上，嘻嘻……為什麽帶著涼風來的，穿在身上是暖的？
景陌把手裏的食盒放在茶幾上，看了一眼床上閉著眼睛的人，轉頭對小米，小米已經湊到食盒上去。
“哥來不了……有點忙……”
看見床上的人始終沒睜眼，一傷傷兩個，何必呢？欲言又止的隻說出這兩句。
小米一聽，趕緊抻著景陌的胳膊把他的頭拉低下來，又偷偷的看了一眼床上的人，小心翼翼。
“忙什麽呢？沒看這姑奶**不抬眼不睜的生氣呢？感情真的是變心了，這會子就不管了？”
“瞎說什麽呢？”景陌不知她哪來的這荒謬的想法，低聲嗬斥，“還嫌事不夠大還是怎麽樣？”
景陌的嚴肅認真，小米趕緊捂嘴噤了聲，事都是她引起來的，現在似乎這爛攤子也得她收拾。
景陌看小米的樣子，又生不起氣來，歎了口氣，最近可有他們忙的了。
“你好生照顧好小綿就行了，哥沒能過來的事，你說謊騙騙她，這個你不是最在行？”
“……”小米滿頭黑線，怎麽能說騙人她最在行？況且，小綿插上兩隻長耳朵就是人精了，還能騙的了她？
景陌走到門口還是不放心，折回來，看著黑色寬大的大衣下罩著的人。
“明天我讓人跟你送衣服來，一場秋雨一場寒，又不是什麽都不懂的小孩子，怎麽穿這點就出來。”
“
……”
小米繼續無語，但現在心裏是蜜蜜的甜，她也想穿，薄弈城那炮轟的她渾身冒煙，她倒是想穿？
景陌走了，小米的難題又來了，先要照顧好人，那總得吃飯，如果問起來薄弈城人沒來怎麽辦？人沒來不吃怎麽辦？不吃病不見好怎麽辦？不見好……到了薄弈城那，這不就是惡性循環？
媽呀！比出賣色相開發個地產項目還難！薄弈城果然不是好惹的，桑小綿更是個禍害。
小米氣沉丹田，眼神堅毅，把飯菜重重的放在案板上，義憤填膺。
“綿兒，起來吃飯！”
小綿閉著眼知道有人來了，又走了，但她聽得出，那腳步聲不是薄弈城的。睜開眼，看薄小米這是要唱哪一出。
看小綿睜開了眼，小米來了精神。
“媽的，拽什麽拽，不就是個男人，除了長得好點，除了身材好點，除了強勢點，除了會賺錢，有什麽好的？兩條腿的男人不好找，三條腿的蛤蟆還不好找麽？”
“你要找蛤蟆？還是三條腿的？”小綿震驚。
小米汗顏，這些繞口令似的東西說起來多難。
“我是說咱們吃咱們的，吃完了咱們一起談談天，聊聊八卦，爆點員工的料，心情就好了，心情好了身體就好的快，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你要去梁山？”
“我要去錢櫃KTV包整場，去最牛叉的酒吧喝的爛醉如泥，去最火的牛郎店選身材最好的牛郎服務，我要吃遍天下無敵手，玩盡天下最暢快。”
“景陌會拔了你的皮！”
說道牛郎就兩眼放光，小綿看她是憋瘋了，但她注意到她轉彎抹角的似乎在闡明一件事。
“他不來？”
像點了穴，把小米從神遊了拉回來，吵得火熱的氣氛一下子暗下去。
“那個……他不來不正好嗎？我們倆很久沒徹夜纏綿了……”說到最後地下聲音去看小綿的臉，沒有任何波瀾。
然後，小綿伸出手來。
嚇得小米一跳，“幹，幹嘛？”
“筷子！”
小米趕緊奉上筷子，看她慢條斯理的吃盤子裏的每一樣菜，平靜的像什麽都沒發生一樣，小米鬆了一口氣，很高興，還以為這一關得多難闖，餓了就什麽都忘了，嗬嗬。
她也跟著胡吃海塞。
吃著吃著就不對勁了，她可是有仇必報的，什麽事不搞個底朝天不罷休的，可眼下，這是暴風雨前的平靜麽？想想就脊背發寒。
薄弈城在深夜病房特意點著的微光裏轉醒，呼吸的幅度扯得胸口縫合的傷口鈍痛，眉心糾成了一個疙瘩。
狗子撐著頭在椅子上打盹，景陌看見他轉醒的跡象，拽了狗子的胳膊一把，狗子差點一頭栽在地上。
“快去叫楊子！”還沒醒盹的狗子被景陌支派著反應過來，又驚又喜的奔出去。
楊子是楊百草，因為苦讀醫學，並且小有成就，在外國弄了個什麽醫學科研諾貝爾獎回來，古代有個嚐百草，所以大家叫他楊百草，可他自己覺得跟楊白勞成親戚了。
“有沒有哪裏不舒服？”景陌看見他睜開的眼，著急的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