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想活下去

炎烈冷峻的臉上也露出久違的和悅笑容,玩得越來越起勁。

每個男人的身體裏都住著一個長不大的小男孩,就算是平日裏冷酷的炎烈也是如此吧。藍憐兒看了一眼沉浸在歡樂中的他,俯下身往手裏蓄足了水,準備發起一次有力的進攻,卻忽然感覺心口一疼,還未潑出去的水瞬間嘩啦啦的落下,腳下的湖水瞬間像是寒冰一樣刺骨起來。

“還想騙我,看我怎麽收拾你……”炎烈以為藍憐兒又故技重施,早已做好了防備,遠遠的看著藍憐兒,生怕被她又來一次突襲。

卻見藍憐兒的臉色越來越蒼白,整個人像是紙片一樣緩緩的倒入了水中。

“憐兒,憐兒,你怎麽了?”炎烈意識到藍憐兒出事了,急忙撲了過去,可是已經來不及了,藍憐兒整個人已經不知人事了。

她的全身像冰塊一樣冰冷,臉色早已慘白得不像樣子了,整個人安靜的倒在炎烈的懷裏一動不動,像是一個玩偶一般。

“你冷不冷,快來取暖。”炎烈把藍憐兒抱到火旁,可是藍憐兒渾身濕淋淋的,任火怎麽烤也汲取不到一點點的溫度,依舊冰冷如初。

“冷……”似乎是感覺到了一點點的暖意,藍憐兒的意識恢複了些許,模糊不清的喊了一句,她是掉進了冰窖裏嗎?怎麽會這麽冷,明明看到火光就在眼前,可是還是覺得一陣陣刺骨的寒意襲來。藍憐兒全身都哆嗦起來,拚命的往炎烈的懷裏擠去,隻有這裏,她才能感覺到有一絲的溫暖。

藍憐兒的身子抖得越來越厲害,兩人身上的衣衫都是濕淋淋的,這樣下去,隻怕藍憐兒會更著涼。

這深山老林沒有別人,隻有一隻狼在身邊擔心的轉來轉去,炎烈猶豫了一下,還是替藍憐兒脫去了身上濕漉漉的衣衫。

雪白的肌膚在火光的照耀下顯得極為動人,炎烈看得眼珠子幾乎都要掉出來了!

他不能趁人之危!藍憐兒幾乎冷得窒息了,他怎麽能有這樣的心思!炎烈重重的咽了一口口水,別過臉去不敢再看一眼。

“冷。”藍憐兒隻覺得全身發冷,胸口像壓了一塊大石頭怎麽也喘不過氣,毫無意識的她卻把炎烈抱住了。

炎烈隻覺得全身像是被烈火點燃了一般,懷裏的人兒撩人得很,可是他卻連動也不敢動,甚至連看也不敢看一眼。

“混賬!”一睜開眼,卻感覺一道刺眼的光射進眼睛,藍憐兒皺了一下眼,卻發現自己正躺在炎烈的懷裏,而他正不懷好意的看著自己,手還在身上不老實的動著。

她隻記得昨夜在湖裏與炎烈戲了一下水就感覺到心絞痛,然後就失去了意識,難道昨夜炎烈趁她暈倒之際……

一抹紅暈飛上了藍憐兒的臉頰,她用盡全身力氣掙紮起來,又狠狠的朝炎烈甩了一記巴掌:“下流!”

身上的衣物一片淩亂,連扣子都扣錯了,這個混蛋!

炎烈無緣無故的挨了一記耳光,委屈與惱怒一並襲來,他

昨夜寧願冷著自己也抱緊了她給她溫暖,好不容易替她把衣服烤幹了還幫她穿上,換來的竟是一記耳光!

炎烈並不多言,而是把手裏還拿著的衣物小心的放在一處幹淨的地方,道:“既然你醒了,那……”

“滾!”藍憐兒怒吼了一句,心口卻又忽然襲來一陣痛感,腿下又是一軟,半跪到了地上。

炎烈看在眼裏,卻不敢靠近,生怕藍憐兒又會忽然醒過來翻臉,隻能在心裏自嘲,炎烈啊炎烈,你竟然也有害怕的時候。

卻見藍憐兒的臉色愈加的蒼白下去,昨夜的那隻狼見到了,竟乖巧的走到藍憐兒的身邊,蹲下給她做依靠。

此刻的藍憐兒疼得已經說不出任何話了,隻能軟軟的靠在狼背上,卻仍不忘怒視著炎烈。

炎烈再也看不下眼了,急忙走過去,不由藍憐兒分說便把她橫抱起來,“你再不回去,就要死在這裏了。”

死又有什麽可怕的,藍憐兒隻覺得連怒視炎烈淡淡力氣也用不上了,那天還未起床她便吐了一大灘血,那時候她就知道自己命不久矣,與其浪費人力物力,還不如自己找一個地方悄悄的死去算了。所以她故意弄出了與人打鬥的樣子,然後離開了王府。

出了皇城,卻來到了這片林子。藍憐兒料想就算是炎烈的人找來也隻能找到她的屍首了,卻不想練的輕功居然能讓她走過那片沼澤地,還在林子裏碰到一匹狼。

自小在狼群中長大的藍憐兒對狼有一種獨特的感情。一開始,這隻狼也表現對她敵視,還咬爛了她的衣衫。

藍憐兒對狼的語言也算精通,與狼交流了幾句,還把自己隨身帶的東西給它吃。

狼向來都是群居,想來也是那隻狼張久以來都是獨自在林子裏活動,對同類過於思念,雖然藍憐兒長得與它不一樣,可是卻會用它的語言,便與藍憐兒做起了朋友。

藍憐兒也覺得奇跡,她本以為自己要死了,卻沒想到還是在這裏熬過了快十天。

許是知道炎烈是來救藍憐兒的,那隻狼竟然沒有對抱著藍憐兒的炎烈發起攻擊,而是跟著他一路到了山腳下的沼澤地,卻眼睜睜的看著炎烈用輕功輕易的過了沼澤地,自己則在邊上遠遠的看著,久久不願離去。

這一次,藍憐兒竟然昏迷了一日一夜。按照之前的方法來換血已經行不通了。

換血,先要封住傷者的五經六脈。五經,人的心肝脾肺腎,留住這五經的血,才能與換進去的血液相融合。萬一藍憐兒突然醒過來,封住的五經六脈被衝開,隻怕到時候經脈大亂,後果不堪設想。

醒過來之後,也隨時會昏迷過去,如果突然昏迷,所有的事情就前功盡棄了。

炎烈的眸子生冷,“難道就沒有一個別的辦法嗎?”

“有倒是有,隻是……”許素記得從前看過一本醫書,上麵就記載了換血的方子,隻是……

許素把換血的方子和炎烈一說,炎烈便沉默了。

醫書上說,若是傷者處於昏迷中,可使一人取無名指上的一滴血放在傷者眉心,兩人須赤身相對,掌心互通,以一人之真氣輸進體內,以保持傷者的精神如一,期間,兩人都不得分神,否則都會元氣大傷。待真氣輸入完畢,方可換血。

而更為苛刻的條件是,兩人不能為同性。

有些事情不必炎烈親力親為,可是炎烈顯然不放心讓別人這麽做。

“爺,你真的要這麽做嗎?”許素不放心,又問了一句。

“許素,你還記得你妹妹死的時候嗎?”炎烈沒有正麵作答,而是說起了這件讓許素不能釋懷的事情。

許素緊緊的咬著下唇,當初那種失去親人的萬箭穿心之痛又一次襲擊了她的五髒六腑,如果可以,她願意替許宴去死。可是直到現在,許宴的屍體還是沒有找到,讓她如何能安心!

“心痛嗎?如果本王告訴你,本王看到藍憐兒躺在床上生不如死,本王也覺得心痛。既然有機會把她就回來,為什麽不試一試?她活下來,定有她的利用價值。本王不想錯過這個機會。”炎烈邊說著,邊注視著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藍憐兒。

他看藍憐兒的目光很溫柔,許素不知道在藍憐兒和炎烈之間發生了什麽,竟可以讓炎烈改變一直以來的冷漠。就算炎烈真的隻把藍憐兒當成一枚棋子,也是一枚舉足輕重的棋子吧。

“你出去候著,任何事情都不許人踏進這裏半步。”輸真氣需要一個幽閉的空間,以免受到外事的影響而分神。

“是。”許素答應了一句,關上了房門。

炎烈把藍憐兒扶了起來,還沒意識的她隻能靠在床邊。

眼前的藍憐兒是那麽的柔弱,似乎離開了他的掌心就會倒下去,炎烈閉上眼睛,不敢直視藍憐兒,生怕自己睜開眼睛就會分了神,此刻他的心裏隻有一個想法,救活藍憐兒,她不能死!

藍憐兒也感覺一股氣體在身體裏回旋著,五髒六腑似乎被什麽打通了,之前的壓抑感漸漸的消失,意識也漸漸的恢複過來,睜開眼睛,卻看到炎烈竟赤身坐在自己的對麵,他的雙手與自己的手緊緊的貼合在一起,而自己的身上也……

似乎是感覺到了藍憐兒的蘇醒,炎烈低聲吩咐道:“不要分神!”

這個時候藍憐兒應該甩一記耳光才是,可是她卻順從的閉上了眼睛,乖乖的聽從了炎烈的話。

心底湧起的是對生的渴望,她一向把自己的生死之置於度外,她是被人掌控著線的木偶,可是這一次,她卻想活下去,為了自己好好的活著。

院子裏卻忽然嘈雜起來,炎烈緊緊的閉著眼睛,卻也能感覺得到院子裏的**。聲音越來越大,似乎還伴隨著低沉的狼嚎!

就在這時,許素的聲音從門外響起:“爺,外麵來了一隻狼。”

不過是一隻狼,那麽多的人還擺脫不了嗎?炎烈不理會,繼續與藍憐兒運功療傷,門外卻想起了打鬥的聲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