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私人偵探
轉過身來，一張帶著刀疤猙獰的麵孔在幽暗的燈光下乍現，可把林美雲嚇得三魂沒了七魄，“作死啊！走路怎麽沒聲！”心有餘悸地摸著顫動的心跳，原來是老頭子的貼身管家霍九。
按照林美雲往日的脾氣，非要好好的教訓他一頓，眼下哪裏顧得上。老爺子深更半夜的找她，估計沒有什麽好事。
走入幽暗昏黃的書房裏，安耀光坐在梨花木的座椅上，閉著眼睛的安耀光此時帶著幾分安詳，卻絲毫沒有減少林美雲的害怕。她戰戰兢兢的問：“爸爸，你找我有什麽事？”
突然，安耀光睜開眼來，眸中一片陰鷙。林美雲嚇了一大跳，努力平複自己的心跳。
安耀光直奔主題：“照片是哪兒的？”
“照片？”林美雲突然想到了什麽，慌忙解釋，“您別聽二弟胡說八道，我可那個閑工夫派人跟蹤那個狐狸精。照片是我今天出門的時候，一個男的硬塞給我的，帶著一副眼鏡，大概是狗仔隊吧！”
安耀光銳利的目光掃了過去，仔細地分辨著林美雲的神情和話語，方冷冷道：“林美雲，你的小動作我可以不計較，我第一次警告你也是最後一次警告你，夏檸笙必須嫁進我們安家。明白嗎？”
“我想自己選個滿意的兒媳婦也不行嗎？”林美雲尤不甘心，小聲地嘀咕。
“明白了沒有？”安耀光提了嗓門，順勢往梨花木的桌子上重重一拍。那眼神，像是要把人活活給吃掉。
林美雲身體一抖，臉色青白一片，這麽多年了，她當然知道老頭子的手段，不敢造次，低眉順首地應了聲，“知道了。”
“出去吧！”
林美雲離開書房，霍九悄無聲息地走了進來。
安耀光吩咐道：“把偷拍的人找出來，仔細查一下是什麽人指使的。”
“難道不是夫人？”霍九沉默了一會兒，道。
安耀光嗤了一聲，“她還沒有那個腦子。”
“老爺，您費盡心機讓夏檸笙嫁進來，萬一她身上沒有那半張地圖……”霍九有所顧慮。
“不可能的，老鬼就這麽一個外孫女，你覺得他會把地圖放在哪裏？”安耀光篤定的道，一臉的深謀遠慮，忽又問道，“盤山群那一片進展得怎麽樣？”
霍九麵上遲疑了一下，“找的幾個人都是有十幾年盜墓經驗的，隻是暫時還沒有發現。不過……”
“不過什麽？”
“前段時間村民在山腳下挖出了漢代的陶器錢幣，不知道是哪兒傳出的風聲，說是那一帶山裏有漢晉時候帝王的陵墓和寶藏，陸陸續續已經有好幾批的人去碰碰運氣。這樣一來的話，上頭很快就會注意到了。”
安耀光越聽下去，眼神越發變得陰鷙起來，整張臉陰沉不定，“你過幾天去接洽一下那盤山群的負責單位，就說……”
他定了定神，斂眉道：“安氏打算在他們那裏投資。”
“舅舅，睡了嗎？”
“請進。”
無法入睡的安紹揚踟躕在安奕琛房門外，最終敲響了門扉。
門沒鎖，難道他知道自己會來嗎？
不知道為什麽，也許是檸笙在這張床上睡過的緣故，此刻見到舅舅穿著浴袍躺在上麵，戴著一副金絲邊框的眼鏡，悠閑慵懶地翻動著書頁，有一種說
不出的違和感。
“舅舅，你知道那個男人是誰嗎？”
安紹傑不傻，這件事情當然不能開口問檸笙，萬一她真的喜歡那個男人……心跳驟然急劇收緊，他既害怕又不甘。他在心中嘲諷自己不過是個虛偽的男人罷了，至少要爭取一回。
安奕琛墨藍的眸光懶懶地抬起，朝他瞥了一眼。安紹揚頓時有一種被看穿的自卑，懦弱和心虛，為什麽小舅舅他總是那麽優雅淡定，寵辱不驚，就連當初他的母親猝死，甚至被爺爺送出安家，始終連眉梢都未見動容半分。
他沒有心嗎？這個答案沒有人知道。安紹揚有時候在想，世上有什麽人能夠牽動小舅舅的心神，令他魂牽夢繞，日思夜想。
“你真的想知道？”
為什麽這麽問，安紹揚眼神驀然遲疑。舅舅他真的知道？他昨晚一定在現場，為什麽不阻止？檸笙上了那個男人的車，後來又去了哪裏？他們進展到了哪一步？他惶恐他不安，他要找出這個男人。
他的遲疑他的驚恐不安安奕琛看在眼裏，唇邊劃過一絲鋒利的弧度，到底是太年輕了！
“或者你覺得你足夠愛她，足夠信任她嗎？”
安奕琛低沉的聲音不帶任何情感色彩，寂靜的夜裏如同機械的鍾鳴一般，客觀而尖銳的戳中他的心扉。
“我不知道……”安紹揚按著自己的心跳，微顫的身體恍然退後了半步，眼神恍惚失色，麻木而空洞。
是的，舅舅說對了。
檸笙在麵對所有人的質疑和指責時，孤立無援時，身為男朋友未婚夫的他卻沒有在第一時間站出來，與她共同麵對和承擔，卻在一旁自怨自艾，如果最後不是舅舅急中生智解圍，檸笙將置於何種境地！檸笙對他會多麽失望！
也許他真的沒有想象中的那麽愛她，信任檸笙，所以她才會那麽決然的要分手。
不，他不會分手！
今夜的安紹揚注定無眠。
偏僻的巷子裏，潮濕陰森的，橫七豎八地夾雜著諸多的廣告牌和門麵，行人稀少。其中一家叫“杜俊私人偵探社”的廣告牌和著些油漬汙泥出現在視線之中。
帶著墨鏡穿著黑衣的男子壓低了帽簷，鑽進了低窄的小門。
二樓。
“豈有此理，你收了我的錢，竟敢不辦事！”
帶著墨鏡的女人，紅唇豔豔，棕色大波浪以及頸間的紗巾將臉包裹的嚴嚴實實的，此刻，她憤怒地，來勢洶洶地指責道。
髒亂擁擠的房間裏，年輕女人手心重重地往窄小的辦公桌上一拍，麵前的男子，鼻梁上架著一副黑框眼鏡，黑衣黑褲，再加上一頂黑色的針織帽子，很普通的一個人，放在大街上就是一路人甲。他就是這間私人偵探社的社長，杜俊。
這個女人他認識，前段時間給了他幾千塊錢讓他跟蹤一女的，任務就是要拍下那個女人和男人曖昧的照片。
“小姐，我已經按照你的要求把照片交給幾家報社周刊了。”杜俊提了提鼻梁上的眼鏡，看上去不像說謊。
“是嗎，為什麽我沒有看見今天早上的新聞？”女人一副懷疑的表情，夏檸笙的那幾張照片她手裏也有，原以為這次的桃色事件會令兩家斷了聯姻，沒想到愣是一點動靜都沒有，除了安紹揚有些心不在焉之外，一切正常。
麵對無理取鬧的顧客，杜俊不耐煩了，“小姐，反正你有底片，不然你自己去那些報刊雜誌社試試看，既然沒有報道出來，肯定是有大人物把照片的事壓了下來。”
言下之意，再明白不過了，G市有頭有臉有實力的人總共就這麽幾個，有人不想婚事被破壞。
“既然事情沒有辦好，你得退一半的錢給我！”
“小姐，你腦子正常嗎？懂不懂規矩的！”杜俊當即一股子痞氣上來，臉上陰沉一片。刷地站起來比伊娜高一個頭，她頓時弱了幾分囂張的氣勢，當初經熟人介紹來找的私家偵探，據說這家偵探社有黑道罩著，本來她還滿不在乎，現在開始有點相信了。
這次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打錯了如意算盤。
“請問社長在嗎？”
一聲男音打斷了二人的對峙，黑衣黑褲的中年男人站在門口。
二人視線落到了門前，是他！伊娜慌慌張張地側過來臉，臉上一副震驚的表情，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安老爺子的貼身管家，霍九。長著一張駭人的刀疤臉，麵無表情的，夜裏若是看到他，能把人嚇死。
伊娜一直腹誹安老爺子是不是老糊塗了，把這種人安在身邊。他來這裏幹什麽？難道安家人已經知道是她派人跟蹤夏檸笙，都查到偵探社來了嗎？那可就糟了！
她抬了抬墨鏡，盡量將頭埋在發間，低著頭迅速地從霍九身邊繞了出去。心砰砰地跳，暗自祈禱這個老家夥沒有把自己認出來。
“我就是。”生意上門，杜俊也沒有閑工夫搭理伊娜。
霍九陰冷的目光掃了一眼女人熟悉的背影，他的記憶力不差，盡管那個女人刻意作了掩飾，仍舊被他辨認出來，眸中一片了然。
“這些照片是什麽人讓你拍的？”
杜俊一瞅，當下記了起來，麵上裝作為難的表情，“先生您看，我每天都有單子，怎麽記得住呢？”
話還沒說完，一疊錢攤在了桌麵上。杜俊眼睛嗖地發亮，盡是貪婪之色，一邊把錢往裏挪，一邊恍然大悟道，“瞧我這記性，就是剛剛離開的小姐找的我。”
一雙布滿傷疤的手突然按住了紅豔豔的鈔票，杜俊抬起眼來。
“你幫我調查一下這兩個人的下落，事成之後，再給你兩倍的錢。”霍九從另一個大口袋裏拿出兩張照片來。
杜俊仔細一看，一張是八十年代的老照片，上麵有五個男人，其中有兩個人的臉被塗黑，看不清楚。目標人物上畫著一個圈，從照片的拍攝日期上來推算，目標人物至少在六十五歲以上。
另一張是拍攝的手法和背景都比較新，是一個三四十歲的女人，長得很是優雅美麗。有意思的是這一男和一女眼神神態竟有五分的相似。
“他們是父女。男的叫高九，外號老鬼，是一個盜墓賊。女的叫高雅，是……”霍九飛快地說道。
杜俊若有所思了一會，說道：“先生，話說在前頭，這錢我先收下，我不能保證絕對給你查到，但是我這裏肯定比其他地方靠譜，你盡管去打聽打聽……”
他確實沒有說假話，這些年霍九已經找了許多私家偵探調查，結果一無所獲。這間偵探社雖然開了沒幾年，倒是比一般的地方有手段和門路，想來市井黑道的熟人不少。且讓他試試在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