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刺客自裁,宴席盡散
“曲小姐,您走得快些!”長生忍不住轉身提醒,主子根本沒有讓神醫給他壓製病情,他不能隨意動武,但是這卻由不得他。
將長生無一絲血色的麵色看在眼裏,曲婉容也無可奈何,“我會盡力跑得更快些。”她也心急如焚,可是衣裙擺度太小,難以邁出大步。今後一定要穿簡單舒適的衣裳!
樹林外是幹枯的草,那具刺客屍體也不見了,“太子殿下!”曲婉容大聲呼喊。希望你和夜闌生不要撞上,也不要將與我有關的事欺瞞著。
長生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什麽時候曲婉容和太子的關係,淡到連稱呼都冷冰冰的。
“太子殿下!您在哪裏?”曲婉容一邊極力躲避開樹木橫生的枝條,一邊竭力快步跑進樹林。
這片荒涼之地她很清楚,除了這片林子看著有些生機,其他什麽東西都沒有。楚千言不可能不在這片林子內。
“唔!”一雙手掌將曲婉容的嘴堵住,她極力掙紮。華而不實的衣裳,太過緊致以至於她掙脫那人的力氣,都使不出來。
“暫時別開口。”楚千言的聲音貼著她的耳畔滑進心裏,掙紮的身子瞬間便安靜站著。
急忙轉過身,曲婉容看見的是審視著她的楚千言,“太子殿下,長生擔心您有危險,特請小女帶路。現在您安然無恙就好,請盡快回去休息。”
看著曲婉容近在眼前,一言一語卻透著明顯的疏離,楚千言沉默不語。
曲婉容迅速打量了四周,見沒有夜闌生的身影,眼底的不安才慢慢退去。
楚千言靜靜看著曲婉容左右顧盼的身子,嘴角的苦笑澀得他將方才要告知曲婉容的話,全部跑到了腦後。
長生見氣氛有些怪異,就自覺退到一邊。
“你受驚了,連額間的一點梅花金箔都脫落了。”
曲婉容故作不知,“小女第一次見到這樣血腥的場麵,驚嚇自然是難以避免。勞煩太子殿下的關心,請您到安全的屋子裏稍作休息,以免賊人大膽行刺。”
曲婉容的飛天髻有鳳舞之態,額間少了一點梅花卻更顯眸子亮麗。複原如初的臉頰在精致妝容的掩蓋下,越發顯得淡薄,其中若有若無的一絲嫵媚讓人驚心。
楚千言最後看了幾眼,便轉身就帶著長生離去,一句多餘的解釋都沒有。
曲婉容目送他的背影遠去,目光裏是她自己都未察覺的一絲失落。是啊,楚千言身為太子,秘密與她說什麽。若不是她能治好他的病,他也不一定會出手相助,幫自己逃過劫難吧。
但是心裏就是有酸楚的感覺,她騙不了自己。
還是去前廳觀察現下的情況才妥當,她的及笄之禮才結束,就有人迫不及待地大開殺戒,她憑何畏懼躲避。
思考是誰下的狠手,以及楚千言和夜闌生來樹林做什麽。曲婉容已經不知不覺就走到了前廳。
門前的大紅色長絲綢上一塊塊斑駁的血,比紅綢更加鮮豔。橫七豎八的屍體不計其數,但是無一例外的是,死去的是朝中官位尚低的
大臣,而那些妙齡女子不出意外便是他們的家人。
曲婉容前世受過太多的酷刑,生不如死的感受不知體驗了多少回,對這樣的慘景,她沒有臉色煞白到驚叫不止,而蹲下身子仔細觀察他們的死因。
脖子的傷口太深,流血過多,肋骨被砍斷……有幾具屍身的眼睛瞪得很大,血絲充溢。
下手真是狠辣,曲婉容拍拍身上的灰塵,邁步走進前廳。
“容兒,你方才跑到哪裏去了,可要嚇得我坐立不安!”一見曲婉容的身影,曲德才就急急開口,生怕自己和這件事兒扯上關係。
因為曲婉容健康回到眾人眼前,他之前又一意孤行要改立嫡女,所以眾人對他定然有所猜疑。
皇後怎麽不在?曲婉容心中生疑,卻不多問。因為今日之事,絕不是皇後出手所做,相府有個什麽萬一於她百害而無一利。
曲婉容一步步優雅向上座走去,盈盈一拜,“爹,女兒不知怎麽突然出現這樣多的賊人,他們拿刀直對女兒。女兒在他們的追趕中不知不覺跑得遠了,待想起大廳還有客人正在為女兒受怕膽驚險,才原路趕回來。”
周圍本因為賊人殺人而麵色驚惶,卻拉不下麵子卻表現的膽小的人露出讚賞之色。曲婉容的一句話,不僅解釋了她方才並非丟下他們逃走,又證明了對他們關心的感激。他們已然被視作關心她的強者,而不是方才瑟瑟發抖的無力之徒。
曲德才震驚地看了身前的曲婉容一眼,什麽時候她學會了巧燕善變。
“爹,劉夫人呢?方才女兒還看著她參加女兒及笄禮,怎麽這會兒卻是不見了?”曲婉容體貼地奉上一杯茶,順勢坐下休息。
“她這幾日為你的及笄禮日夜操勞,方才精神已經不大好,便下去歇著。”含笑接過曲婉容奉上的茶水,曲德才笑道。
曲婉容知道劉馨雅是因為見了“死而複生”的她,大受刺激。再親身體會方才的大開殺戒,精神沒有崩潰都是她的運氣。
“爹,你看這屋子裏甚是狼狽,不如您先將賓客都安頓好。飯菜早已是準備好,現在呈上可好?”
“容兒說的,都好。”曲德才起身,將宴會事宜吩咐下人去具體辦理。
“大小姐真是體貼人,驚險過去還能這樣泰然自若,想著為我們安排歇息。真不愧是薑老將軍的外孫女,優雅有度。”楚之煦含笑看著曲婉容。
這個楚之煦真是陰魂不散,曲婉容垂下眸子,“謝三皇子讚賞。”
“小女曲婉容身為相府嫡女,又是薑府的女子。無論怎樣的驚險,處變不驚才是本分,否則貽笑大方豈非是小女的過失。”他以為憑幾句話就可以拉近他們的距離麽,癡心妄想。
楚之煦並不為她的辯駁生氣,反而笑道,“曲小姐果然有過人之處,讓本皇子佩服。”
曲婉容隻是微微福身,便不再看他。
楚之煦也悄然坐下,將貪婪之色收斂在心中,一絲不露。
“爹,這賊人屬於刺客一類,若是不抓住指不定何時再
作亂。您抓到他們了麽?”那些刺客是這一切的重點,隻要給她時間機會去逼問,沒有得不到的秘密。
曲德才輕歎一聲,“全死了。”
“什麽!”曲婉容不覺驚叫出聲,“這些刺客在青天白日下殺人,您不做審問就將他們殺了麽?”她明明猜到這刺客不是丞相和皇後所派,但是他的舉止未免太有嫌疑。
“哪裏是爹要殺了他們,不知他們為何自盡了。不然這場風波,不知何時才能停息!”
“如此便罷了,這事兒爹您一定要追查到底,不然如何給眾人一個交代。在相府出事,還死了這麽多人,相府的聲譽難保!”未免他一會兒將這盆髒水潑到自己身上,曲婉容還是先出聲將責任送到他肩上。
“這是自然。”曲德才也看見了數道不懷好意的目光,立馬應下。究竟是誰要害他,此舉究竟會給他樹立多少仇敵!在戒備森嚴的相府出了這樣的大事,不傳到皇上的耳中都難。
“不好了!”一個婆子慌張跑了過來,滿臉驚駭。
看著婆子肥胖的身軀一顫一顫,曲德才幾乎想要嘔吐,“何時如此慌張,不經通報就貿然前來,哪裏來的規矩?”
“老爺,金庫,金庫被盜了!”
“什麽!”曲婉容一把站起,快得眾人都沒反應過來。
“什麽金庫?”不會那間娘親親自監工為她所建的金庫吧,裏麵可都是娘親留給她的物件。
“老爺,是大小姐的金庫!”婆子一時沒有認出曲婉容,徑直和她認得的丞相匯報。
“可是差了什麽?”
“會老爺的話,那對鑲鑽的金步搖不見了。”婆子抽泣著,她莫名被打暈,醒來後金庫被盜和她沒有關係。
“罷了,你先下去吧!”曲德才揉揉酸痛的嘴角,眼中的神色莫名可怖。不僅當眾殺人,還偷了東西,真是該死的家夥。
“相爺,我們先行離去,您府上的事兒好好打理吧。”幾個美婦人結伴走來,道別的語氣中是忍不住地顫抖。她們不想死,這相府實在太過可怕。
曲德才麵上一紅,今個真是被害得太慘,“多謝你們為犬女增光,如今離去可是要萬分小心。”
“好。”丟下一句話,她們很快走了出去。
曲婉容目光落在眾人之中,那對金步搖為何被盜,又不是什麽名貴的物件。
“相爺,我們改天再聚。”三三兩兩的人群慢慢散開,還端坐吃菜飲酒的人越來越少。
“太子殿下,微臣送您出門吧!”曲德才起身笑道,太子今日不知會不會因今日之事對他產生芥蒂,他不得不慎重。
曲婉容也起身一拜,“太子殿下,有勞您今日百忙之中來參加小女的及笄禮。讓您受驚,小女著實抱歉。”她想關心他幾句,但是事實不容許,於是話到嘴邊便成了客套。
“不必多禮,本太子還知道如何回府,兩位別相送。”話都說到這份上,曲德才隻能訕訕一笑。曲婉容這丫頭今日表現出奇,這賬一會兒散了宴席再算不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