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不容分說,家法伺候

“你的好意,我心領了。”曲婉容平靜一笑。

“可是,我自己一個人應付更好。”心裏雖是希望有外援的,可是不想和這身為太子的楚千言,有太多交集。

“你難道以為,一聲不吭回到自己的院子。丞相,就不會對你生警惕之心?”

“何出此言,我去應對是遲早的事兒,總不能做個縮頭烏龜。”

“不是讓你逃避,但是你需要換個角度想清楚。你一聲不吭回了自己院子,明知丞相怒火中燒,還不去請罪。這和之前的你,分明不是一個性子!”楚千言的唇角輕翹,眼中卻是審視。

“我之前的性子如何就不一樣了?你不了解我,就不要這樣說。”曲婉容後背隱隱發涼,卻依舊不露聲色。

“這事不要緊,眼前你先思慮著丞相會不會對你起了疑心。”楚千言也不惱,慢悠悠勸著。

“嗯,容我稍微想想。”曲婉容一下子愣住了。起初並未想到這一層,她回府時,這侍衛來回巡查的不是很嚴謹。

可是,現在未必。丞相那麽生氣地等她回府,現在一定正嚴陣以待。若是讓丞相知道自己是避開眾人,回房休息,恐怕不是好事。

“那便有勞你!”對上楚千言的星眸時,看到了那眸子中的關懷,曲婉容當下也不做推辭,“不過,你打算怎樣做?”

“將你帶出府外,恰好我的馬車也停在相府不遠處。一會兒,我們共乘馬車回來,我將與丞相說明請教你書法的事情。”

對上楚千言一雙深思的眸子,曲婉容卻是靜靜聽著。

“你應該慶幸自己寫了一手好字。”

“的確,多謝你的讚賞。”說完,曲婉容徑直走了出去,楚千言眼中閃動了一下,也跟了上去。

“可是,你從何時起知道我寫了一手好字?難道,是我沒有收好的抄寫麽?”曲婉容有些意外。

“你現下應該考慮,在丞相麵前如何說。”

沒有在意曲婉容的不對勁,關了門,楚千言將曲婉容打橫抱起,翻身躍出了一道道牆。

感受著楚千言胸膛的熱度,她有了一種久久為體會過的安心。但是一想到自己在這男人的懷裏,她的心就是控製不住的慌亂。

感受到曲婉容,有些抗拒自己的懷,楚千言悶聲道,“別亂動,小心擦槍走火。”

“對不起。”曲婉容訕笑著,聽他的聲音沙啞充滿魅惑,她就知他是真的起了反應。

好不容易到了馬車裏,曲婉容不敢再看楚千言。

“不用慌,就算我之後不在,你的表哥薑和已經回來,薑老將軍也該今日回京。”楚千言眼神淩厲,“這丞相就算是有天大的本事,也不敢對你動手。”

“這是當然,我爹還能逼我死麽?”也不想對楚千言透露太多,他們彼此還不夠了解,她沒有任何理由輕信身為皇家之人的楚千言。

楚千言哼了一聲,“你怎知他是如何的心性?若是他一直等著你落網該如何是好?”

“自然知曉,但是你身為太子,與我談論我的家事,真的妥帖麽?”

楚千言沒說話,隻是看著相府時目光冷得透徹。

曲婉容見狀並不多言,隻是笑著往外看了看。

那一時的溫暖,也慢慢退了去。理了理雜亂的心情,曲婉容走進了相府。

剛進門,一隻玉色花瓶撲麵而來。曲婉容迅速一閃,可還是被已破的花瓶碎片割破了麵孔。

“爹爹,為何這樣生氣?”曲婉容快步走了上去,臉上是分寸拿捏正好的疑惑和關懷。

“逆女,你還知道回府!”曲德才一個怒吼,眼神凶狠的宛如一隻盯著獵物的雄獅,“宮宴結束這麽久,在府中怎麽都不見你影子!你不知道這時辰已是不早了麽?”

“你說我怎能不生氣!”

“爹爹,你還未問女兒這其中的誤會,為何動怒?”

要放在以前,就算她十天半個月沒回府,他也不會關心。要是她曲婉容不幸死在了外頭,這渣爹難免都要歡天喜地。

“宮宴結束了這樣久,你才回府。不是你又在外胡鬧不歸,又是為何?你還嫌你爹我今天的麵子丟的不夠多,是麽!”

“爹的麵子,由您自己保管,女兒哪裏能懂得分毫?何況您句句指責女兒犯了錯,可是,這錯從何而起?”曲婉容微垂睫毛,眼波深深。

“你還想狡辯,這是想氣死我麽!”

“丞相,今日之事,是本太子的不是。”慵懶地走了出來,楚千言便道,“我瞧你這相府的嫡女,字跡實在好看,便多留了她會兒。一時欣喜,本太子也是忘了時間,我們一道吃了飯,才驚覺已是傍晚。”

他說得極為不認真,一身的淩厲全然無影。

“原來是太子啊。”曲德才隻能賠笑。

這死丫頭的筆跡,宛如出自書法大家之手。一筆落下,滿紙精彩,這他是知道的。可是,這太子怎麽也知道了?曲德才滿心不高興。

但是他不敢問,這太子可不是看起來的淡漠,凶狠起來他也是看過的。他也沒資格問,他沒每個緣由,不就憑空得了個不忠的罪。

“這曲小姐的筆力,實在讓本太子大開眼界。來日,本太子定然送上拜帖,再來賜教個一二。”半真半假,叫人聽不出喜怒。

“微臣代小女,感謝您的欣賞。”曲德才神情古怪,話語說得極輕。

“她寫得一手好字,說起話來也頗得我歡喜。丞相,你可真是生養了一個好女兒。”楚千言粲然一笑。

“是,是。”曲德才心裏窩著火,麵色卻盡是恭維。

“天色也不早了,本太子,就先行回府。”說完也沒再理會丞相說了什麽客氣話,轉身就是離去。

即使是沒有曲德才注視,楚千言進府以來,都是沒看過她一眼。連離開了,臉上都是淡淡的神色。

這麽冷漠又傲慢的男子,還能穩坐太子之位這麽久。還不知道有怎樣過人的手腕,她竟然還憐憫過他的

孤單,真是傻得可憐。

“逆女,還不知錯!小小年紀就學會了狐媚子的勾當!”太子還沒走多久,曲婉容也沒能立即就離開這大廳,丞相就劈頭蓋臉地罵了出來。

“爹爹,女兒沒有。”滾燙的淚水流了下來,這眼淚半真半假,她心痛卻是真的。

帶著哭腔的稚嫩聲音,卻沒有喚起曲德才一絲一毫的愧疚。

“還不快給我跪下,混賬!”今個宮宴上發生的事,他都知道的一清二楚。皇後親自要指婚,這死丫頭竟然當眾拒絕。皇後娘娘心上的一把怒火,遲早要燒到他頭上。

越想越氣,曲德才雙手一握,“你看你做的什麽好事!今個不僅讓相府丟了顏麵,還不要自己的清白!”

一句比一句更能刺痛曲婉容的心,她很想說自己沒有做錯什麽,不應當跪下。可是前世的記憶一下子湧了上來,嗜血的仇恨翻湧上來,更多的對丞相的失望。

“你這是什麽神色?不服氣麽?”被這煉獄裏怨鬼一樣的眼神盯著,毛骨悚然的感覺,讓曲德才越想越氣。

“爹爹,女兒沒有!女兒隻是讓太子喊去,與他稍稍探討書法。為何爹爹你非要說容兒是狐媚?”好不容易說完,曲婉容猛然深呼吸了幾口。

“難不成,爹爹認為太子會對我這個及笄都沒過的人,動手了麽?你這是懷疑太子的品格,皇上知道了又會怎樣痛心!”奮力說完,曲婉容已然沒了生氣,站立著的身子都開始顫抖。

“好你個大逆不道的曲婉容,既然屢說不停,那就休怪我不客氣!”

“來人,家法伺候!”堅定的聲音不含一絲哀憐。

話聲剛落,幾個虎背熊腰的家丁立馬跑了過來,手中拿著的是刺眼的藤條和木板。那板子看著可比她坐過的木凳寬厚,這季節能找到這麽粗壯的藤條,還真是費心。

這動作,可真是麻利。

“爹爹!”曲婉容盯著曲德才的眼睛,似乎要將他溶解進眼眸。

“老爺,您哪裏能和容兒計較?”輕掩紅唇,劉馨雅走了過來。婀娜多姿的樣子盡顯風情萬種。

冷眼望了劉馨雅一眼,曲婉容也沒力氣說些什麽。

“就算她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兒,她也隻是個十四歲大的孩子!”

這話說的好聽,但不就一下子認定了,她曲婉容是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了麽?

好笑,十四歲大的孩子就能作甚齷齪之事,虧她說的出口。用這麽些齷齪心思,用來對付這麽個孩子,真是個沒皮沒臉的。

“姨娘誤會了,父親隻是和女兒探討,今個女兒究竟做了什麽事,惹起怒火。哪裏有您說的那般嚴重。”曲婉容冷冷一笑,見不得人的事,哼,不知誰最擅長鑽營,“女兒清白之軀,哪裏能被拿出來談論?爹,您說呢!”

“容兒,你就向你爹認罪。”劉馨雅嬌笑,眼角邊盡是慈愛,“你爹那麽疼你,方才凶你也隻是對你失望了。你認個錯,哪裏還能和你計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