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夢境裏的哀傷
你應該無法想象，當所有的絕望跟痛苦通通湧向一個人的時候。沒有人能夠感同身受，因為都不曾切身體會。
沈慕嫣靠在周以衡的懷裏，呼吸已經平穩。隻是她依舊不懂得，自己怎麽在別人眼中就成了一個不堪的人。不論是婚姻還是其他，很多事情，都不是她一個人決定的。雖然她也不想去責怪別人，但是她如今的處境就是這些人的言論造成的。
前往加拿大的飛機在跑道上緩慢地滑行，沈慕嫣知道，她要再一次前往異國他鄉了。她一直閉著眼睛，心裏也一直都是空落落的。她什麽也不求，隻求父母能夠經受得住這次遭遇，她覺得正是因為自己的原因。她討厭現在這種力不從心的感覺。
周以衡握著她的手，掌心都是一片冰涼，大概他們也都是一樣的人吧。
“答應我，要振作起來。”周以衡鄭重其事地說，他眼底有著星空般的深邃。他一向都不是那種喜歡鼓勵別人的人，可是為了她，他好像也就沒有那麽多的顧忌了。就像你一直恪守著原則，但你終將有一天會為了一個人把那些所謂的原則通通打破。
沈慕嫣像是要睡著了一樣，說話都是有氣無力的：“我並不懂得你說的振作是什麽，我隻是有些累了而已。”
“是這樣最好，”周以衡像是歎了口氣，他給她點了一杯果汁，又說道：“你應該學著調整自己的心態，這樣在以後的日子裏，才會有更多的力量。”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其實連他自己的心態都還沒調整過來，他也不知道該如何去調整。隻是他不忍心再看到她這個樣子。好幾次，他的手指都伸了出來，想觸摸她的臉頰，但心裏的掙紮最終還是讓他放棄了。現在還不是時候，他給了自己這樣一個理由。
沈慕嫣點了點頭，她剛剛在登機前，想發給父母消息來著，到了最後最後的最後，她也沒能把那個短信發出去。終歸還是不能太自私了啊，楚家的人說不定就等著她跟沈家聯係，然後自己推得一幹二淨。不，她不能讓這些人得逞。
她在昏昏欲睡中，做了一個夢。
好像是黃昏，所有的一切的事物，好像都染上了一層猩紅色。任何的一切都是帶著浪漫色彩的，就如一切都不真實的夢境一樣，什麽都不能讓人信任。
她跌跌撞撞地走向一個人，他筆直地站在那裏，就像一棵樹。她不顧一切地向前走著，仿佛風雨也不能阻擋她。她光著腳，踩著冰涼的地麵，不管周遭的環境。
“不要過來。”他說，背影都是悲涼。
“為什麽，難道你一直都是討厭我的嗎？”她快要哭出來，心裏是一片狼藉。
男子像是鐵了心：“是的，所以無論如何我們都是不可能的。”
她想要牽他的手，可是不管怎樣用盡力氣，她都不能觸碰到他。這種感覺是非常折磨人的，那一絲又一絲的痛，一點一點地纏繞著她，直到她快要透不過氣來。
那落日也慢慢地落下去，就這樣最後的希望也全部消失不見，好像被挖空了一樣。
“楚顥然……”
她輕喚出聲，眼角已經滑落出了一滴淚。
周以衡沉默地看著這一切，眼眸裏似乎被蒙上了一層寒冰。他突然感覺，即使他怎麽努力，好像也走進不見了她的心裏。他至始至終都是那個被排除外在的人。
沈慕嫣還沉浸在夢裏，一無所知。
長相廝守。
這四個字到底還是艱難，這世上又有幾個人能做到呢。她有了他的孩子，不知道這是幸還是不幸。她猶如一尾深海裏的魚，被眼前很多的東西給擋住了去路。她找不到自己想要走的那條路。
呼吸困難，連嗓子也幹燥得像是著了火，她沒有想到，竟然會為了那個男人這般痛苦難耐。惠安說，她是真正愛上楚顥然了，隻是礙於所謂的矜持，麵子，把對方推得越來越遠。她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倒是心裏某些地方還在不停糾結。
她迫切地想被雨淋濕，這樣她就可以更加清醒一點，讓自己真正明白自己到底想要的是什麽，或者對於那個人，她是不是真的無法割舍。
連空乘小姐都看出來沈慕嫣的不對勁，周以衡還在那裏發呆。
“先生，您的妻子好像很不舒服，要不要我請人過來檢查一下。”
“妻子……”周以衡心中一震，握著她的手更緊了些。沒錯，他是跟她求過婚的，當時她不也是答應了的嗎？所以他沒有必要再去顧慮什麽，某種程度上來說，她就是他的未婚妻。
他連忙讓空乘小姐去請人，臂彎更加用力地摟著她。此時此刻，他是多麽害怕失去她。他應該撇下那些複雜的想法，更加誠心誠意地對待她不是嗎？
懷裏的那個人還在沉睡，似乎短時間還醒不過來。睫毛已經顫抖了好幾次，看來她的夢真的很令她恐懼啊。男子寬厚的掌心，緊緊握住那雙纖細的手，他像給予她最起碼的安全感。或許這也是，他目前唯一能給她的吧。
果然過不了一會兒，她一直緊皺的眉頭也都舒展開來。
而沈慕嫣夢到的那個人此刻正在處理所謂的媒體公關，被許多攝像機包圍著。他在上一檔節目，全國收視都很高的節目。
聽說今天有恒耀帝國的總裁來參加節目，電視台裏每個人都跟打了雞血似的，都在搶占最好的接觸位置。那些女職員更是不得了，幾乎是下了血本來裝扮自己。
她們平日裏就已經是最懂得競爭的人，所以在這方麵自然是格外的得心應手。她們可不管他有沒有結果，反正這世界是變化莫測的，不知道哪一天，她們其中的一個就成了楚家的夫人了呢。雖然這樣的想法有些厚顏無恥，可是她們早已經是不管不的人了。
楚顥然的家世反正是擺在那裏的，沒有人不眼饞。
就連台裏最瞧不起男人的編劇，也忍不住為自己添購一套價值不菲的行頭。凡事都講究試一試，她自認為自己比那些濃妝豔抹的女人強多了，要是能夠借此機會能跟楚家拉到讚助也是好的。
眾人在各種各樣的期待中，楚家少爺姍姍來遲。
他的到來讓很多人都倒吸了口氣，真人比照片上
帥多了，尤其是那雙眼睛，隻要被他看一眼，就會有種什麽氣息滲到骨子裏的感覺。
可是，他似乎是目不斜視耶，徑直走進演播室的楚顥然沒有給那些人多看一眼的機會。他如今心裏想的就隻是如何把楚家從輿論中拯救出來，至於其他的煩心事，他現在不打算去想那麽多。他隻希望事件快點平息下來，讓爺爺少操一點心。
電視台的人倒是想得很多，簡直把他當做是一線大明星來對待了。整個規格，和播出時長全部都做了調整，畢竟這是一檔直播節目。
每個人都是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畢竟直播節目是非常艱巨的一件事情，一旦出了什麽差錯，可能整個節目都會被拿掉。甚至，可能整個電視台都會受到牽連，他們不得不在每一個細節上都精打細磨，力保不被捅破任何一個簍子。
他們也不是沒有想過讓楚顥然上當紅的錄播節目，這樣電視台承擔的風險也要小一些。可是，他們也想借此機會，讓節目的名氣更高一些，電視台的收視率也跟著上漲一些。
恒耀帝國的力量也不能小覷，否則電視台恐怕就真的辦不下去了。誰都想要一條活路，不想死在一些關鍵點上。不過，總有一方是需要妥協的，不然所謂的係統也就真的亂套了。
燈光一打，楚顥然的臉一下子就清晰了起來。
所有人的心也跟著一動，雖然這張臉孔看起來不怎麽陌生，但是真人倒還是第一次見。五官幹淨又細致，一看就是出生在富貴家的人，他的眼睛，他的鼻子，他的嘴唇，無一不讓在場的女性心動。她們望著他，就像是在仰望一個偶像明星一樣。
每個人的心思都不一樣，但是大體的本質都是相同的，大家都期望著這一次節目收視率高漲，然後可以借此多拉一點廣告費，畢竟電視台也需要資金來運轉。在讚助這一塊，楚家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故而節目製作人相當上心，為了讓楚顥然能夠舒服地接受訪問，演播廳裏的色調被調得更加明亮了些。主播也穿得更為精致。
“真是見鬼，我的衣服不錯啊，為什麽楚少連看都不看一眼呢。”那些花了許多心思裝扮的女人在那裏抱怨。
依據她們獲得的情報，楚顥然現在也不是很喜歡現任的那位妻子，聽說他們新婚蜜月隻用一天就結束了。既然如此，那麽花心的楚少應該找別的女人才對啊。早知道嫁入楚家是多少女人的夢想啊。
本來在楚顥然第一次結婚時，大家都是放棄了的，可是看看如今的何韻嬈，她們便已明白，原來她們也是有機會的。說起外貌，比何韻嬈漂亮的人多了去了，所以她們自信心是十足的，而且攀高枝這樣的機會本來就不多，更何況是攀楚家的高枝。
然而今天楚顥然給她們的態度，讓她們徹底失望了。這到底算是怎麽一回事嘛，幾個小明星也在那裏懊惱，為什麽楚少如今就變了呢。冷著一張臉，不苟言笑，整個人都是冷若冰霜。難道真如傳言中所說，他還沒有忘記他的前一任妻子？
大家都在竊竊私語時，節目已經開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