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給自己一個空間
楚顥然那張雕刻一般的臉一出現，就引起了一眾花癡女的叫聲，她們有的臉都紅了。
“真是可惜，他又結婚了，我以前還想著要嫁給他呢。”
“你就別做夢了，人家楚家大少爺那麽有錢長得又帥，想跟他結婚的人，怕是要排到長城那裏去了，哪裏還輪得到你。”
“說的也是，可為什麽那個叫沈慕嫣的女人就要跟他離婚呢。我也真是想不通，你看她這一消失，她父親的集團就宣告破產了吧。”
這些話沈慕嫣都聽在耳裏，再看了看電視裏的那張臉，她的心跳頓時又快起來。原來在所有人的眼裏，她都是最傻的傻瓜，因為自己的選擇害得自己家裏痛不聊生。
惠安不懂得收斂，她聽完臉色立刻就變了，臉上還罕見地帶了蔑視的笑意：“你們這些人，隻要人家是有錢人就另眼相待，人家想離婚那是人家的自由，憑什麽最後好人都給有錢人做了？”
她說的很激動，語氣也有些堅硬，一時間大家都愣住了。這是什麽情況？為什麽一提到楚家她就那麽激動？
每個人都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她，因為從來沒有見過她這副模樣，所以大家多多少少都有些異樣。這姑娘是不是突然吃了炸藥，怎麽變得這麽生猛，他們平日裏可都是什麽都不忌的。
沈慕嫣連忙拉了拉她的手，示意她趕緊坐下。惠安也終於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她使勁咳嗽了幾聲來掩飾自己的尷尬。
“惠安啊，你認識那個叫沈慕嫣的？”
“沒有，哪會認識。我隻是聽你們這樣說，有些打抱不平而已。”她邊說邊看了沈慕嫣一眼。
眾人這才齊齊鬆了口氣，大家都以為她不正常了呢。本來這些豪門家的事情，他們也隻是當八卦聊聊，沒有什麽特別的意思。倒是沒有想到惠安會有那麽大的反應，而且還是一副據理力爭的模樣。
“我周末的時候去了一趟大姑家，聽大家說，楚家到現在還在尋找沈慕嫣。”女作家對上沈姑娘的眼睛，滿臉地神秘，“你們說，這麽一個大活人到底去了哪裏，楚家那麽神通廣大都找不到。”
“應該死了吧……隻有人死了才會在這個世界上真正地消失，不然就像你說的，楚家實力那麽大，怎麽可能一點線索也沒有。”這個話題成功點燃了大家的八卦之情，就連很久都沒有發言的男編輯也在一旁默默地補充。
“韓編輯，你這話是不是說的有點過了。”惠安很是氣憤，他們怎麽可以隨意猜測，而且是當著別人的麵。
她很在意地看著沈慕嫣，但是她臉上沒有什麽不適，惠安一邊說著，一邊伸手，在她的頭頂揉了兩下：“我不否認現在這個社會很複雜，很多人都很八卦，但是對於一個沒有犯什麽錯的女孩子，你們為什麽要那麽針對她，她難道不應該被善待嗎？”
眾人全都愣住了。
韓編輯心想：惠安真是太奇怪了，平日裏的她即使再再熱血沸騰，也不會像現在這樣熱情地有些反常。他是不是該抹把眼淚，感動地大哭一場？
最後女作家的話再次讓氣氛凝固：“她怎麽沒有犯錯，她犯的錯就是嫁給了楚顥然。”
是這樣嗎？沈慕嫣長久地沉默著，周身都被一股冷意包裹著，手心的溫度也在逐漸變低，隻不過是嫁了楚顥然，她就要成為世界上所有人的公敵了嗎？
她緊緊按住自己的胸口，那裏的痛意正在此起彼伏，臉色也逐漸變得蒼白。那她懷了他的孩子豈不是錯上加錯，
久違的寂寞感不停地吞噬著她，突然間她感覺自己要被抽筋剝骨了一般。那股疼痛一直延伸，一直延伸……
好寂寞，真的好寂寞。
閉著眼睛，呼吸好像也不能由自己掌控了呢，她緊緊抓住手裏的包包，眩暈一陣一陣地來。其實，她是知道的，關於她跟楚顥然之間的問題她想了許久。
雖然現在兩個人之間已經沒有什麽關係了，但是她懷了他的孩子這是不變的事實，她的未來在麵對楚顥然這件事情上還有無數的可能。
她會拚命讓自己變強，爭取成為最好的自己，也成為孩子眼裏最好的榜樣。前提是，隻要孩子始終跟她在一起。既然是她犯的錯，那麽就由她來承擔這一切吧。
眾人還在跟陳惠安不斷地爭辯，在探討這一方麵，他們不會輸於任何人。
還是韓編輯發現了沈慕嫣的不對勁，惠安更是驚呼出聲。她不能有事的，不然她該怎麽跟她的父母做交代。女作家也不說話了，她連忙打電話叫救護車，看沈慕嫣的模樣，好像病得很嚴重呢。
“慕……七七。”惠安情急之中，差點叫出了沈慕嫣的名字，不過幸好她反應靈敏，大家才都沒注意到，“七七，拜托你醒醒，不要嚇我好不好？肚子裏麵還有寶寶的呀……”
女作家愣了愣，她看著惠安：“她懷孕了？”
“是啊，已經懷了好幾個月了。天哪，她千萬不能有事，否則我會愧疚一輩子的。”惠安急得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她應該不會有事的，不過她怎麽突然間就疼成這樣，剛剛難道她喝酒了不成？”
惠安連忙搖頭：“不會的，她剛剛喝的是果汁。”
救護車還沒有來，周以衡就已經出現了，他渾身冰冷地把臉色蒼白的沈慕嫣一把抱在懷裏。他轉臉看了看惠安，給了她一個無比犀利的眼神，這個眼神一下子就把所有人凍住。
本來還在手忙腳亂的人們一看到他，立刻便清醒了，HK總裁？他們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看，這種神龍不見尾的傳奇人物怎麽會突然出現在這裏？
餐廳裏的燈光照亮男子的眼眸，深邃的眼眸裏，有一道光芒劃過，影子在地麵上被燈光拉得斜長斜長。
“惠安……我好像看見周以衡了。”女作家的眼神有些迷茫，其中還隱隱帶著興奮。
陳惠安瞪了她一眼：“不用你說，我也看到了，我又不是瞎子。”
周以衡並沒有多待，抱起沈慕嫣轉身就走，想跟過的人都被身後的保鏢給攔了下來。
眾人在愣住的同時，惠安心裏卻是非常難受，她知道慕嫣不會怪她，可她心裏還是過意不去。慕嫣應該是被刺激到了吧，不然她怎麽會痛得那麽厲害。她又喝了許多酒，想讓自己心裏的那些難受早點離去。
後來每個人都在問她沈慕嫣跟周以衡的關係，她都閉口不說。
她覺得自己是真的沒有臉去見慕嫣了，她本來就很痛苦，可她的這些朋友還在她麵前說三道四，換了任何人都不會高興的吧。她抱著酒瓶子怎麽也不肯撒手，韓編輯隱隱明白了什麽，但一貫老謀深算的他也知道證據的重要性。
沈慕嫣被私人醫生仔細檢查確認沒事後，周以衡才鬆了口氣。
他看著睡在床上的她，再看看周圍，嘴角不禁浮現出一絲笑意。應該整整十年了吧，他一直都想帶她來這個地方，以前的他還在試圖等待，然而現在的他一點兒也不想再等下去。台燈下，壓著一張十年前的舊報紙，因為
被夜雨打濕過，所以顯得皺皺巴巴的。
報紙出售的那一天，他為了永遠把她留住，而把她推下了懸崖，後來的她就再也不記得他。
眼前這座城市一直都充滿了陰冷和糜爛的氣息，因為氣候跟地形的緣故，總是斷斷續續地下雨，空氣裏經常彌漫著雨水的味道。此刻也不例外，雨還是下了起來，而且是突如其來。
很多人都沒有準備，都被淋得渾身濕透。
周以衡居高臨下地望著他們，他覺得有些事情他必須要開始做了，而且是越迅速越好，他不會再給其他人任何的機會。他知道如果想要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就必須付出一定的代價，有可能很重，也有可能很輕。
她睡得好像很不安，當他轉臉過來看時，那又黑又長的睫毛在不停地顫動著，呼吸也不是平穩的。
周以衡輕輕歎了口氣，他穿上黑呢大衣，並且細致地扣好每一顆扣子。他要去見一個人，是那個一直在給他意見卻也是他最恨的人。
雨下得挺大，他沒有帶任何人，隻是撐著一把黑傘默默地走著。
“你知道嗎？我很想娶她。”半蹲在輪椅前的周以衡，語氣哀傷。而輪椅上的那個人卻是歪著頭看他，他的眼珠已經渾濁，但依然就是深夜裏的雨霧，給人震懾迷茫的感覺。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一輩子都馳騁在商場的周知元。他臉上的微笑是親和的，跟眼底的神情非常不搭。他沒有說什麽，但心裏已經知道兒子的想法，以及他的大致計劃。
周以衡抬頭看著他的父親：“可是目前好像不行，我感覺她的心裏沒有我。”
“嗯……”周知元微微一笑，“什麽東西都是從無到有的，你連這個道理都不懂嗎？”
“從無到有？”
“你啊，還是不夠成熟，所以總是像個小孩子一樣蠻橫地霸占別人。如果下定決心的話，就不會有你得不到的東西，但你要是懦弱的話，那結果可就不一樣了。”
此刻外麵的雨，越來越大……
奢華精致的私人公寓。
何韻嬈和楚顥然一起坐在沙發上，她靜然地看著他，好久沒有這樣近距離地觀察他了，她能感受到他身上所散發出來的疏離和冷淡。她有些難過，給的感覺就仿佛她是不存在的，是透明的。
可是，他的麵容是這樣的分明美好，高挺的鼻子，深邃的瞳眸，骨節分明的手指，每一處地方都讓她忍不住細細地打量。
“顥然，你是不是不再愛我了？”她終於把這句話問出了口，目光緊緊盯著他。
楚顥然歎息，他那張沒有表情的臉終於出現了一點緩和，他要如何回答她呢？其實連他自己也不知曉，他的心裏到底住著誰呢，應該是她吧。
“就那麽難以回答嗎？”何韻嬈更加緊張，他的遲疑很大一部分表明著他的態度。
“我不清楚。”這是他的回答。
“那麽，你討厭我嗎？”她換了一個問題，依然緊緊地盯著他。說實話，她現在有些害怕他的回答，因為那有可能是她完全不想要的。
男子沉默，拿著書的手很久都沒有動，他的背部也有些僵硬。
“如果不喜歡，你應該直接告訴我。”她笑得黯然，“不過我是喜歡你的，我希望你知道。我曾經傷害過你，這一點我承認，但是現在的我隻會默默地愛你，不管你討不討厭。”
楚顥然轉臉看了她一會兒，伸手把她摟進了懷裏，心情卻是複雜地異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