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流言平息
“桑未,你告訴姐姐,昨天發生了什麽事,有父親保護我們,誰也不能躲得過去!”褚知槿走過來拉住桑未的手,還把邱安默擠到一邊去了。
她這心疼的模樣,真像是個疼妹妹的好姐姐。
孟之吾也斜著眼睛,陰著眼眸,“左相可是對我說,熟知盲山道路,怎麽一見女人,就找不見回來的路了呢?”
秦衍笑意淺淺,坦坦蕩蕩。
桑未望著褚知槿,又看了一眼孟之吾,幽然一笑,“姐姐,說起父親要為我們做主一事,那這回回去,我可真是要替你求一求了,萬一是真的,月份大了,瞞也瞞不住……”
說著她還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孟之吾。
大家揣度片刻,似是恍然大悟,卻不敢吱聲。
孟之吾眼眸越顯陰狠。
褚知槿卻皺眉,聲音拔高了些,“一夜未眠,是不是暈了?怎麽說胡話?”
“大姐,你還要替別人隱瞞嗎?你陪我進宮,卻遭了有心人惦記,我們姐妹一場,我就是豁了我這個郡主的頭銜,甚至這條命,也要為你爭一個名分!”桑未悠悠說道,不疼不癢,卻重重砸在了褚知槿心上。
褚知槿並沒懷孕,可她和孟之吾真有苟且之事,就足夠讓她心虛。
褚知槿肩膀顫抖,胸膛一起一伏,神色真有破釜沉舟之勢,她指著褚桑未,“你和左相,孤男寡女,半夜……”
“大姐……”
桑未輕聲打斷,那聲音清冷如寒冰,幽幽如毒蛇嘶嘶,讓褚知槿不敢再說話。
桑未抬起白皙的手,輕輕撫摸在褚知槿的左臉,好像在摸什麽細致的瓷器。
“嘖嘖……多好的皮膚……”
桑未那眼神帶著些許惋惜。
桑未手指指尖冰涼,指甲輕輕刮過褚知槿的臉時,褚知槿卻覺得像是毒蟲爬過似的,可她看著桑未那幽深不見底的笑眼,無論如何都不敢動彈。
褚知槿心中萬分悲哀,她陷入絕望之境,她好像又明白了,她現在的慘境,是眼前這個清秀的女子,一手所為。
桑未輕笑著放下了手,對眾人說道,“昨夜我被困在深坑裏,受了輕傷,主帥找到我時,已經半夜,他可憐我一個女子,便在山上過了一夜,我和他相隔甚遠,並未有越距之嫌。”
桑未又轉向秦衍,深深一鞠躬,“多謝大人救命之恩,桑未無以報答,還給大人帶來了流言蜚語,都是我的不是。”
秦衍一笑,真是善變的女人,昨晚的她,會害羞,會嫵媚,會調皮,會心狠,現在卻是一個十足的好姑娘。
“哼,狐媚子向來巧言令色!”隻聽人群中發出了一個低啞的男聲,是王子鎧。
雖然他是壓低聲音,自說自話,可當時營帳裏安靜無比,所以顯得格外刺耳。
桑未冷眼望著他,王子鎧仍是鼻孔朝天,牛氣哄哄。
“清者自清,不必解釋,那些真正深陷泥沼的人,才要提心吊膽。”
秦衍一向這麽瀟灑,才不願管這些流言,如果可以,他倒真想和桑未傳一些流言……
桑未轉身看著王子鎧,“王子鎧,你搶奪我的獵捕工具,而我現在還想顧全你的名聲不願說
出,可你真是欺人太甚了。”
王子鎧急道,“褚桑未,不要血口噴人!我什麽時候搶你的東西了?”
“剛一上山,你就悄悄跟在我身後,我的鈍匕首,還被你掛在腰上,還好我逃得快,才沒有遭到你的毒手!”桑未說得言辭鑿鑿,確有其事。
桑未轉向孟之吾,“殿下,您昨天救下王子鎧時,一定看見我匕首了吧?”桑我目光幽深,“那匕首,可是您千挑萬選才給我的,您不會忘記吧。”
孟之吾冷眼覆霜般看著桑未,桑未這個意思,如果孟之吾說沒看見,那她就會把匕首是鈍的這事捅出來,畢竟昨天在場的人不少,這樣一來,大皇子不就是假公濟私,公報私仇?
孟之吾沒有答話。
桑未笑了笑,“殿下,我沒有按時回來,是有原因的,您應該知道的。”
她頓了頓,挑釁的目光直麵孟之吾。
孟之吾眼中波濤洶湧,可無從發作。
“所以,我現在可以去休息了嗎?”桑未又問道。
孟之吾冷冷一笑,似乎陰狠至極,他鼻音濃重,冷哼一聲。
桑未了然一笑,便福了福身子,“二位殿下,左相大人,桑未先行告退。”
孟之宇麵含微笑,點點頭,“快去休息吧,琉璃你去照顧著。”
琉璃忙應聲答應著,和桑未一同回去,琉璃經過秦衍時,也略帶心疼地看了眼秦衍,低了低頭。
桑未還沒退出去時,邱安默囑咐,“桑未姐姐,我已經把飯準備好了,就在咱們房間裏。”但並沒有跟著走,因為沒人允許。
兩人並行離去,隻剩軍營之內,氣氛詭異。
秦衍勾起一抹笑容,將沾了泥汙的劍往旁邊的士兵懷裏一扔,“一早就下山,回來就受到了各位的隆重歡迎,本相真是受寵若驚。”
秦衍目光逼人,環視在場諸人。
褚知槿一直低著頭,心慌慌地摸著自己的左臉不敢抬頭。
周宣也垂喪著腦袋,如果再讓孟之吾想起來他,可能又少不了一頓打。
周崢低垂著眼簾,不知在想什麽。
而周思悠淺淺蹙眉,目光在親眼和孟之宇之間流轉,最終望著孟之宇垂下了眼簾。
秦衍的目光聚焦在那個角落,王子鎧。
秦衍含笑看向孟之吾,“大皇子真是義勇雙全,昨天夜裏摸黑都能把王子鎧公子救回來,我這個主帥倒是要自愧不如了!”
孟之吾勾起唇角,“碰巧而已,主帥還不累嗎?快去休息吧。”
“慢,”秦衍道,“昨天各位都是帶著任務上了盲山,可任務沒有完成,卻都敗興而歸,除卻周崢、孟琉璃、褚桑未三人之外,其餘諸人,理應今日領罰!”
褚知槿猛然抬頭,“為什麽隻有他們三人不用被罰?他們也沒有完成任務啊?”
還有一些公子哥兒借著褚知槿先開口這個勁兒,也小聲嘀咕了幾句,表示不滿。
秦衍的眸子掃過他們,緩緩道,“周崢身上沾血回來的,一看便是蛇血,你們一定聽說了,是琉璃救了周崢,所以勢必打殺了些毒蛇獵物。昨夜上山,是本相親眼看見,褚桑未為了自保,用匕首殺了
一條蛇,這也算是一件獵物,且那蛇含劇毒,遠比三五個尋常小兔子來得更珍貴。”
“而你們幾位呢?無功而返,還勞煩二皇子親自上山營救,讓大皇子半夜尋人,軍營裏,這樣的行為理應得到懲處!”秦衍含笑的眼眸逐漸覆上冷意,讓人不寒而栗。
孟之宇儒雅的眼眸上浮現一絲擔憂的神色,他顯然是不願讓眾人受罰,可秦衍說的話一點錯也挑不出來。
孟之吾冷聲,“全憑主帥做主!”
秦衍勾起一抹冷笑,“還有王子鎧,刻意為難競爭同伴,懲處加倍!今天的訓練任務全部取消,下午,準備接受懲罰!”
說罷,秦衍揚長離去。
桑未回到房間,又是沐浴,又是休息,琉璃在一旁像老媽子一樣伺候著,一點也沒有郡主的架子。
“你怎麽了?怎麽對我這麽殷勤,還以為你被什麽附身了呢!”桑未喝了口茶,笑看著一旁給自己鋪床的琉璃。
琉璃把被子往床上一撂,嘟著嘴,“我關心你啊!你看看誰對你這麽上心!”
桑未煞有介事地望著她。
琉璃歎了口氣,“好吧,我是覺得,心裏有愧,要不是我非要抓什麽花豹,也不至於害你一晚上回不來……”
桑未這才深深笑道,“想這麽多?”她露出神秘的笑容,“告訴你個秘密,其實昨天我自己也很想抓住那隻花豹,不管有沒有你,我也會去的,這不也活著回來了?”
“真的嗎?”琉璃眼裏閃著光芒,一瞬又暗了下去,扯了扯嘴角。
她知道桑未雖然也喜歡胡鬧,可這話明顯是為了安慰她才說的,她一承這個情,她們是好朋友才如此。
“行了,別鋪床了,早上眯過一會兒了。”桑未放下茶杯,“走吧,快到下午訓練時間了,我們不去,又會被人說我們拿郡主架子。”
琉璃叉著腰,“說就說,今天就在這兒睡個天昏地暗,我看誰敢說個不字!”
“大小姐,這裏是軍營,不是六王府。”桑未好笑的看了她一眼,便來拉著她。
“真的要去啊,我還以為能借著陪你的由頭偷會兒懶呢。”琉璃不情不願被桑未拖著。
桑未強拉硬拽,“我就知道你是這樣的鬼心思!”
驕陽似火,悶熱的氣息撲麵而來,訓練的沙場,沙子都快要烤熟了。
夥房軍營屋簷下,陰涼處,兩個紅裝女子站在這裏望著沙場。
“怪不得安默中午都沒有回來。”桑未摸著下巴,望著沙場。
邱安默、褚知槿和周思悠正在烈日之下,兩臂前伸,雙腿彎曲,紮著不標準的馬步。
三人汗水直流,表情很是痛苦,應該是有一陣了。
再往左邊一看,滿臉青腫的周宣兩手平舉,各提一個火爐,裏麵還燒著紅碳,火苗嗖嗖往上冒。
這麽熱的天兒,還提著火爐,真是要人命!
可就在周宣麵前,就是翹著二郎腿坐著太師椅的孟之吾,身邊還有人撐傘,搖扇。
周宣惹上了他,真是沒有活路。
桑未搖搖頭。
“你看,王子鎧更慘!”琉璃指著另一角落,驚呼一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