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再度病倒

軒轅拓終究是於心不忍,戈淵跪了不過半個時辰,他就差人請她過去。剛一見麵,軒轅拓就想跟她說說話,她“砰”的一聲就跪了下去,氣得太子又火冒三丈。

原本想著她態度該轉變了才對,誰知她還是那悶不吭聲、動不動就下跪的德行。當著舒芸兒的麵,軒轅拓覺得臉上無光,加之他最疼愛的福陽公主嘟著嘴說:“她好生無禮!”軒轅拓語氣也有些衝,脫口而出:“既然喜歡跪,就繼續跪!”

戈淵眼皮都沒抬一下,她沒戴麵具,將她冷漠的表情完全暴露了出來,太子話剛一出口,她就俯身謝恩,那大套的動作,讓軒轅拓有種她在嘲諷自己的感覺,於是本來還有些後悔的情緒,瞬間煙消雲散,咬牙切齒地覺得這個女人罪有應得!

“太子哥哥,別理她了。”軒轅雪拉著他的衣袖撒嬌,軒轅拓索性拂袖離去,再也沒有回頭看戈淵一眼。

舒芸兒自然也隨太子去了,她走之前看戈淵的眼神,溫婉中帶著一絲不屑,戈淵這一次算是看明白了,隻是不明白她條件這麽好,為何跟她過不去?

戈淵仍然是跪著的,隻不過是從寒風獵獵的亭子,換成了溫暖的偏殿,也算是改善了。

太子出了偏殿,便一直有些魂不守舍,偶爾皺眉,偶爾歎氣,有時候看著玫瑰就走了神,連溫婉的舒芸兒說了什麽話,全然沒有聽進去。

軒轅雪撅著嘴,不滿意軒轅拓的敷衍,居然大聲道:“我看太子哥哥心裏還掛念著那女人,陪著雪兒還這般不用心!不玩了不玩了,我要去找母後!”說完當真就帶著自己的宮人,轉身離開。

“太子……”舒芸兒為難地看著他,又看看遠去的軒轅雪,欲言又止。

軒轅拓心裏有些煩悶,就不耐煩地擺手,“隨她去吧,無非就是在母後那裏告告狀,大不了弄個新鮮玩意兒哄哄便是。”

舒芸兒見狀,連忙道:“我那兒到有個稀罕物什,是丫鬟從民間帶來的,改明兒拿進宮哄哄福陽。”

“隨你。”軒轅拓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

舒芸兒抬頭偷偷看了太子一眼,雖然隻看到一個側麵,也覺得那種風度是世間少有的,臉色有些微紅。

繞著宮殿莫名其妙就走了一圈,太子到不覺得什麽,跟在他身後的舒芸兒卻覺得苦不堪言,一是她從小嬌生慣養,確實沒吃過什麽苦,二是在家裏習慣了恭維,被太子這般冷漠對待著實委屈,可同時她又明白太子這種桀驁不馴的人,是不懂得關心人的。看到旁邊有亭子,舒芸兒想了想,就道:“芸兒聽家父提起太子喜歡下棋,不知芸兒是否有榮幸陪太子下一局?”

軒轅拓聽了她的話,果然頓住了腳步,回頭看她,微微一挑眉,有股子風流倜儻的味道,“你會下棋?”

舒芸兒溫婉一笑,“跟著家父學過一點兒,略懂一些,還望太子指點一二。”

“嗯。”軒轅拓點

點頭,看她的眼神明顯不一樣了,“丞相棋藝高超,想必她的女兒也差不到哪裏去,今日便討教討教。”

宮人很快就拿來了棋盤,還泡上了熱茶,端上了點心水果,軒轅拓和舒芸兒就在亭子裏下了起來,第一局舒芸兒贏,第二局仍然是舒芸兒贏,她撚著棋子,淡然一笑:“太子,承讓了。”

軒轅拓感覺到了一絲樂趣,越挫越勇,漸漸地投入了進去。不知不覺晌午就到了,舒芸兒又輸了一局,就笑著推開了棋盤,嬌嗔道:“不玩了!又是太子贏,太子明明開始還輸給芸兒來著……”她故作生氣,橫了軒轅拓一眼,眼波帶媚。

“剛開始是讓你。”軒轅拓爽朗的笑了起來,抬手拂額,靠在欄杆上,肩膀微微抖動,渾身都透著張揚的傲氣,耀眼如陽,讓人移不開眼。

這時候,宮人前來道:“太子,午膳已經備好,請太子移步內殿。”

軒轅拓點點頭,就起身隨宮人去內殿,看著滿園的繁花似錦,他腦海裏想的最多的,居然是戈淵低垂著的臉。那女人,竟是就這樣跪了一上午,該死的倔!

看著滿桌子的菜,軒轅拓食不知味,他放下了碗筷,有些疲憊地道:“讓戈將軍過來。”

讓戈淵過來,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可是損的卻是他太子爺的臉麵,當他再次看到那張無悲無喜的臉、從不抬頭看他的臉,軒轅拓差點把筷子捏斷了。戈淵行動有些古怪許是跪太久傷到了哪裏,她一進來又跪下行禮,軒轅拓深吸了一口氣,忍了,他怕自己一衝動,那女人連午膳都沒得吃了。

“戈將軍不必多禮,來者是客,坐下一同用膳吧。”

太子之命,戈淵不敢不從,她從地上爬起來的時候,幾乎以為膝蓋都要斷了,遲緩了一下,還是強撐著坐在了位子上。拿起碗筷默默無言地吃飯,隻是吃得極少,她飯量本就不大,早上又吃了太多太子夾的菜,腹中一直不大舒服。

戈淵的無心之為,落入軒轅拓眼中,就是赤裸裸的挑釁和反抗,他脾氣一上來,根本不顧有外人在場,就往戈淵碗裏夾東西,冷冷地吐出一個“吃”字,逼她吃下去。

舒芸兒幾乎是嚇得愣在了那裏,從來不知道高傲的太子居然會為別人夾菜,還會跟小孩子一樣使脾氣,看到別扭的太子,舒芸兒心裏忽然很不是滋味。

戈淵一個也吃不下,擰眉看著高聳著的碗,隻覺得腹中一陣翻騰,渾身都不舒服,她的臉色忽然變得蒼白,渾身發冷,推開宮人就跑到門外吐了起來,吐得昏天暗地。

“阿淵!”這一突**況急壞了太子爺,他想都沒想就衝出去,輕輕拂著她的後背,不斷詢問她那裏不舒服。

戈淵搖搖頭,腳步有些虛晃,軒轅拓情急之下,一把將她抱起來,一邊往自己的寢宮跑,一邊大叫著:“太醫呢?叫太醫!”

被落下的舒芸兒看著太子的背影,心裏又是一緊。

太醫很快就來了,把了一下脈就此確診,向太子稟報:“啟稟太子,戈將軍隻是近日飲食不當,又受了涼,一時之間才會引發嘔吐、昏厥等症狀,休息幾天好生調理即可。”

軒轅拓瞥了太醫一眼,“如何調理。”

“待臣開個藥膳方子,每日一服。”

軒轅拓點點頭,就擺手讓他下去,宮人也懂事的退下了,寢宮裏就隻剩下了他們兩人。軒轅拓看著床上的戈淵,微微歎了一口氣,“等會兒就送你回去吧。”

兩次入宮,第一次是補過了頭,第二次是飲食不當,他好像是真的不太會照顧人,難怪……她會這麽討厭他。

戈淵微微睜開眼睛,發現站在床邊的太子,眼睛裏竟是落寞。

這一次回府,戈淵是用轎子抬回去的,到了門口又是宮人攙扶著,隨她回來的還有一大堆藥材,太監尖著個嗓子道:“戈將軍身體弱,需要調理,藥膳每日一服。”

性子一向淡然的軒轅昱川看到這些,也忍不住皺了眉。

宮人走了,院子又恢複了以往的安靜,隻餘下冷風吹動枯葉的聲音,讓人的心莫名煩躁了起來。

軒轅昱川看了一眼旁邊的戈淵,隻覺得她原本就很瘦的下巴好像更瘦了,臉色也是紙一樣的蒼白,眼睛裏倔強的光芒也褪去了,隻留下言聽計從、卑躬屈膝。

竟是……將她狼一樣的性子,活脫脫給磨沒了。

視線又落在她的手臂上,火辣辣的視線讓她忍不住顫了一下,總算是有些回應了,軒轅昱川隨口就問道:“傷好了嗎?”

戈淵點點頭,隨後又把頭垂得低低的,從頭到尾都不曾看過他一眼。

軒轅昱川想著昨日他做的確實有些過分了,就想看一下她的傷,手還沒觸到她的手臂,就被她習慣性的一下瑟縮躲開了。心裏好像被什麽紮了一下,有些難受,他陰沉著臉,用力抬手她的下巴,冷漠道:“你在怕我?”

戈淵眼中有些閃躲,流光轉動間竟是不敢看他。

“嗬,莫不是太子對你太好,讓你連本分都忘了?”軒轅昱川嘲諷一笑,狠狠將她甩開,用一種前所未有的高姿態看著她,“你記住,我是你的主子,你必須忠誠我一生,無論我怎麽對你,都是應該的,如果你妄想背叛,我定會讓你知道什麽是生不如死。”

肩膀忍不住的顫抖,戈淵已經盡量克製自己的情緒了,還是渾身都在發顫。王爺的每一個字都像一把尖刀一樣插在她的心上。是的,他是她的主子,他要忠誠,她便給他忠誠,可是,可是……為什麽心裏還是在發疼?

“阿淵,我是真的想留你一命,畢竟這七年你一直都忠心耿耿,莫要讓我失望。”軒轅昱川歎息了一聲,又不知道應該說點什麽,隻是覺得心裏堵得慌,就轉身離開了。好像所有的事情都無法再回到原點,說不清是她變了,還是他變了。

七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