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不美麗的誤會

“你們的恩怨不要加上我……”

盡管一而再的表示與自己無關,卻還是被牽連在其中了。程豐鬆開了黎煙的腰,與陌臣兩人麵對麵,胸頂著胸,雙手互相撕扯著對方的衣領,沒有誰想要讓步。

黎煙幾乎以為兩人要打起來了,查房的女醫生站在旁邊瞥了一眼,嚴肅的說:“這是醫院。”然後白衣飄飄的走進了安易的病房裏。

“想守住自己的東西,就努力的守著,不然早晚是別人的。”陌臣意有所指的說,深邃的眼眸像是無盡的深淵,似乎掉進去了就再也出不來了。

“我會守好屬於自己的,就怕有喜歡專門挖別人牆角的人挖不倒牆怨天尤人。”程豐鬆開了陌臣的衣領,似乎這已經是習慣了,從小就是他先鬆手……

“程豐,你不知道自己有多幸運,好好珍惜你的幸運,還有,離陌靈遠一點,現在的她很危險。”原本善意的警告,如此說出來卻顯得那麽帶著涼意,醫生從病房出來,陌臣也鬆開了程豐的衣領,推門走進了病房。

“陌臣……”程豐突然叫道,陌臣站定,身子卻未曾轉過來,他不想再多看一眼黎煙和程豐在一起的場麵,程豐得到的太多了,他嫉妒……他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黎煙被抱在程豐的懷裏,看著黎煙的一顰一笑,再這樣下去,他會崩潰。

如果你不是高富帥,你會覺得女人都喜歡高富帥。如果你是高富帥,你會覺得女人都會喜歡自己。已經沒有人相信,這個世界還有愛情的存在,但是在不知不覺中,你卻愛了……

程豐的思想不斷的掙紮,幾乎已經忘卻了曾幾何時與陌臣在一起的友誼是多麽的珍貴。他想告訴陌臣黎煙被不知不覺的催眠了,不知道那個“鑰匙”究竟是什麽,如果陌臣肯幫忙的話,也許一切會好很多。

但是,程豐沒有自信。他怕,怕黎煙與陌臣接觸的時間越是長,黎煙的心就會越來越靠近陌臣……愛會讓人盲從,更多的卻是讓人盲目。

“怎麽?”陌臣有些不耐煩,任何人被人叫住不吭聲都會不耐煩吧。

黎煙也差異的看著僵硬在原地的程豐。

“沒事。”遮掩,隱藏,都逃不過陌臣那洞察人心的思維,隻是陌臣並不知道究竟有什麽事,隻是微微的感覺程豐一定有求於他。隻是在聽到這樣冷清的兩個字後,越發的覺得孤獨,他們,早已經不是昔日的他們了……

“我有事,如果有天黎煙說她傷心了,我就帶她走。”

黎煙忍不住向後倒。

“你沒那麽好命。”程豐拉著黎煙走,黎煙轉頭看著始終站在病房門口未曾進去的陌臣,那孤獨的背影裏,似乎寫滿了無盡的悲傷。

陌臣坐在安易病床邊,聽著儀器“滴滴”的聲音,看著紅色的燈一閃一閃的,看著那張與黎煙大相徑庭的臉龐,想起那一顰一笑。

如果她愛他,他就在身邊做一個騎士就好,因為,他不是王子。

“以後給我離那個男人遠一點,聽到了沒有!”程豐把黎煙扔進車裏,狠狠的說,陌臣今天的話讓他生氣了,他不能讓黎煙離那個男人太近,有那麽一瞬間,他幾乎感覺黎煙就要離他而去了。

就在陌臣說出每一句話的時候,程豐感覺到黎煙的顫動,在感情間,男人都是小心眼的動物,眼裏絕對容不下半粒沙。

“你有病吧?”黎煙扶著自己被程豐抓紅的手腕,緩和著剛才被他抓的有些充血的地方。

“程豐,你沒事不要亂發脾氣好不?你知不知道你抓的多疼,我即便是賣給你了三個月的人也沒有說要被你虐待吧?”黎煙抓狂一般的瞪著程豐,恨不得撕碎他的表情。

“我耽誤了你私會陌臣,惱羞成怒了?我告訴你,做我的情人就老老實實的給我做,不要整天想著沾花惹草的,不然絕對有你好受的!”程豐的攥住了黎煙指著他鼻子的手指的胳膊,橫眉冷對的警告讓黎煙一顫,明明不是她的錯,卻被誤解。

“程豐你最好講點道理,我就是覺得安易要動手術了,

手術後可能會漸漸的智商退化到嬰兒時候,你憑什麽就說我是去私會男人了?你哪隻眼睛看到我私會到男人了!要是看到了麻煩你看看你眼睛是不是瞎了!”黎煙甩開了程豐的手,臉朝向車窗外。

“還有,麻煩你用力以後輕點,我是你情人,不是囚犯!”黎煙舉著那隻被抓的發青的手腕在程豐眼前,程豐的眉目一觸,似乎做錯了什麽,卻還是強詞有理的咬著牙瞪著黎煙,他的心被攪和亂了。

“你是不是喜歡陌臣?”程豐的眼裏,已經再也容不下黎煙任何的造次,緊急撒車讓黎煙差點撞向車窗。

驚魂未定,黎煙輕輕的扭過頭,詭異的神色裏找不到原本的靈魂,像是迷失了方向,委靡中卻帶著清醒萬分的聲音傳出了更詭異的聲音。

“程豐,我喜歡的是你。”

如果有一天有人告訴你,你隻有一天的生命了你會如何選擇?是與自己所愛的人歡樂的在一起度過,然後幸福的死去。而或是悲傷欲裂,始終沉浸在煩惱中不斷的警示自己要死亡的消息。

海誓山盟,天崩地裂的誓言,在愛情麵前總是那麽的渺小。所有的人都會說山無棱,天地決,乃敢與君絕。隻是真正到了絕處有幾人會有這樣的想法呢?

程豐瘋了,在聽到黎煙的話之後,血液在身體裏不斷的沸騰,他聽到她說,喜歡的是他,他的整個心的心跳都在加速,隻是嘴卻隻是張了張,微微的說:“我當然知道,你喜歡的肯定是我。”

即便是再給自己找千萬的理由,說千萬句遮掩的話,也擋不住他此時的興奮。車速已經不能再快,程豐恨不得趕緊到家裏,將黎煙狠狠的摁到在床上,讓她徹夜不能眠,這個饞人的小妖精竟然在兩人狀況如此不明朗的時候表達出如此明確的話,她喜歡他,喜歡的是他。如此,就夠了,這些日子所做的一切,都未曾白做半分。

不要說天不遂人願,更不要說上帝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棒打鴛鴦。有時候事情就是如此的不順,越是想要做某件事,便是做不了。

黎煙還未到家,手機便不斷的響,程豐看到是陌臣的電話,陰著一張臉。響了幾聲,電話鈴斷了,程豐的電話卻響起了。

程豐不耐煩的點開了擴音。

“程豐,安易不知道怎麽突然心律不齊,馬上要做緊急搶救,我作為她的主治醫生不能作為家長簽字,現在急需要人簽字,你先不要告訴黎煙,來醫院一趟。”

原本隻是以為陌臣是因為剛才的事心有不甘打電話來挑釁,卻聽到這樣的消息,擴音下,黎煙的臉色瞬間的蒼白如紙,瞪大的雙眼不肯讓眼睛裏已經儲滿的淚落下來,她無聲的看著程豐,已經不知道要如何表達現在的情緒。

“煙兒,煙兒你別擔心……”

程豐的車急轉彎票車一樣的飆起。

“嗬……為什麽?她那麽小,為什麽要受那麽多苦,為什麽要接受那麽多的痛苦!程豐你告訴我安易沒事,安易她不會有事的對不對……我隻有安易一個親人了,她不會有事的對不對。”

黎煙解開了安全帶,抓著開車的程豐的手臂不斷的搖晃,程豐扶著方向盤的手被搖晃的左右搖擺,車也隨之左右的走著S行。

“黎煙你冷靜一點,陌臣在醫院,他會搶救安易的,有他在你放心好了。”

有一種無助,是生離死別。

當你發覺自己孤獨的隻剩下一個血親的時候,你會想盡各種方式去挽回,尤其是你已經嚐試過一次生離死別了。

淚水洗劫了整個臉龐,除了哭,似乎黎煙已經做不了任何的事情。她找不到希望在哪裏,如果讓她選擇,這願意承擔妹妹身上所有的病痛,但是她什麽都做不了,她隻能看著。

搶救室的外麵,黎煙心神不寧的來回的走著,好不容易程豐拉著她坐下了一小會還不到十分鍾又站了起來,根本無法安靜下來。

“程豐,陌臣已經進去這麽長時間了,為什麽還不出來,他是不是不敢出來了,是不是安易真的出事了……

黎煙和程豐趕到醫院的時候,陌臣已經等不及程豐來簽字了,私自將安易帶進了搶救室裏。那一張病危搶救通知單,陌臣親自簽了字,他明知道那是自毀前程的一種方法,卻做了。

搶救護士拿著汗巾給陌臣不斷的擦著汗,陌臣的手第一次在搶救台上顫抖。那麽多次手術,即便是麵對腦部大出血的狀況陌臣都從來不曾怕過。但是這一次,在麵對安易,麵這這一張與黎煙太像了的臉龐的時候,他怕了。

如果一個不小心,他無法挽回這個三歲孩子的生命,他不知道黎煙將會如何。那個已經像一個瓷娃娃一般的女孩,已經經曆了太多不該經曆的事,他絕對不能讓上帝再將這個三歲的孩子從黎煙的手裏奪走。

陌臣眼白裏布滿了血絲,搶救室的氣氛已經緊張的快要爆炸了。

“陌醫生,心跳已經沒有了……”

心跳圖的單子嘀嘀嘀的打出,卻幾乎已經是直線,陌臣拿下了手套,雙手緊緊的抓住了安易的衣領憤怒的吼道:“安易,你給我醒來,你死了我怎麽跟黎煙交代,我怎麽交代!”

安易被陌臣幾乎是扔到搶救台上的,頭重重的磕在搶救台的台床上。

“打強心針。”

“這……陌醫生,她……”

“別廢話!打強心針!”

安易的身體時分虛弱,也許根本負荷不了強心針帶來的負麵效果,但是陌臣還是這樣決定了,毫不猶豫。

即便是吊銷了他醫生的執照,也要盡全力的搶救安易,如今隻有一搏了,陌臣的汗不斷的從臉上浸出,無法言語的擔心伴隨著整個搶救的過程。

總是假裝一副什麽都不在乎的人,其實比任何人都要在乎一些人,一些事……

陌臣與黎煙一樣,恨那種無能為力。但是陌臣更懼怕那種無能為力,尤其是看著小小的生命在手中,說不定就會消失的那種無能。

人們都說,醫生就像是另一個上帝,一手天堂,一手地獄。

時間太長,程豐也有些不淡定了,看著黎煙在麵前來回的走動,恨不得把黎煙綁在椅子上,尤其是再聽到黎煙的話,忍不住為黎煙擔心,如果安易真有個三長兩短,日後黎煙必定不會有一天好過的,說不定……

程豐幾乎不敢再往壞的地方想,隻是耐著性子用自以為最溫和的聲音告訴黎煙,安易一定不會有事的,然後不斷的說陌臣有多麽的專業。心裏卻無數遍的重複,希望陌臣快點出來給黎煙一個好消息,讓大家的心都從懸著的半空中平複下來。

“黎煙,如果你不相信我,也要相信陌臣啊,他答應了你會救安易就一定會還給你一個完好無缺的安易的,你坐下來心平氣和的休息一下,安易出來了還需要你的照顧啊。”

不斷的安撫,並不能平穩黎煙的擔驚受怕,她已經受夠了這樣的日子,但是,她卻心甘情願的受累。

“安易小時候很乖,因為從小就有自閉症,所以經常不哭也不鬧,隻是一個人坐在床上,看著我在屋子裏來回的走動,也不說話。那時候媽媽總是哭,說安易的病是因為她生安易的時候沒有一個良好的心情才會如此的,其實事實上跟媽媽沒有一點關係,可是她就是執拗的認為是她的錯。好在安易始終都很乖,很乖……事實上,除了自閉症以外,從來都不讓人操心……”黎煙像是陷入了某種回憶的困境,坐在椅子上不斷的重複著安易很乖,很好的話題,程豐摟住了黎煙的肩膀,輕輕的拍著,安撫著。

黎煙的雙眼始終盯著搶救室的那盞紅色的燈,她知道,如果燈滅了,緊接著陌臣就會出來,帶來安易的消息。

還有一種可能,就是床直接被推出來,然後推向太平間……

人,因為有了思想而偉大,更因為有了思想而困擾。因為不能安靜下來等待,隻是庸人自擾的不斷重複著困擾著自己的話題,將自己困在一個牢籠裏,折磨著自己。

“安易那麽乖,上帝一定不會讓她那麽早就離開我們煙兒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