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深度催眠
“你為她做過最浪漫的事麽？”黎煙弱弱的問，難掩心中的好奇心。
“浪漫的事，也有。”程豐雙手交握在一起，細細考慮著該如何說起，才能讓黎煙不多想。
待程豐微微回憶完畢，也考慮好該如何作答之時，黎煙早已困乏，眯著眼睛還在繼續等答案。
程豐笑意漸漲，取笑道：“你這是？煙兒，你困了便睡，還等我做甚？”
黎煙雙手需掩住臉龐，兩顆眼珠子滴溜溜的打量著程豐：“你快說，你說嘛。”
“好，好，那你把臉頰露出來，我便娓娓道來。”程豐抱拳。
黎煙爽快的放下細嫩的雙手，露出迥迥有神的大眼睛，似笑非笑著。
“浪漫的事，還不知道從何說起。”程豐停頓下來，思緒漸漸回到那年那月那天，黎煙靜靜的等待，她不確定程豐說出來的話是否會傷害自己，但是她躍躍欲試的好奇心完全沒空讓黎煙思慮。
“那年是陌靈生日，我記得她曾經告訴我很喜歡金魚，所以那天她生日，我提前回到家中將早已買好的魚缸擺放在進屋最顯眼的位置，看著魚缸中彩色斑斕的魚種，我心裏也是一頓竊喜。待全部整理好，我又去她工作的地方接她一起回家，一路上她很有耐心，靜靜的等待未出現的生日禮物，回到家她看到遊來遊去的魚笑了，可是笑著笑著她便哭了，後來她告訴我，這是她覺得最浪漫的事。”
“完了？”黎煙沉醉在程豐與陌靈的故事中，她沒有想到如此小事陌靈會覺得浪漫，更沒想到程豐在陌靈身上花了很多心思，而這些心思是不能用金錢買賣的。
“當然，難道還有什麽？”
“那她有沒有做什麽讓你感動的事呢？”
程豐表情嚴峻起來，雙手合十，他不停的轉動著腦筋思來想去，黎煙靜侯程豐的回音，心裏的小鼓＇撲通撲通＇的跳著，即期待又害怕。
“貌似還真的沒有，或許因為那時候她還小沒什麽積蓄，又很依賴我，所以……”程豐在黎煙的帶領下漸漸回到了那些年。
陌靈乖巧的陪在程豐身邊，程豐看書，陌靈就看著程豐，那時候他並不覺得無聊，因為眼前的男子就是陌靈決定深愛的人，怎會覺得無聊呢？
陽光洋洋灑灑的照在程豐棱角分明的臉上，格外好看。程豐偶爾會時不時回以微笑，陌靈便會傻傻分不清，兩個人的這種和諧感足以讓他們的愛情走的更遠。
“那你們分手後，你是不是很痛苦？”黎煙微弱的發文打斷了程豐美好的回憶，當程豐抬頭看到黎煙一閃而過受傷的眼神，程豐才深深的認識到他回想的太多了。
為了不讓黎煙長久的失眠，程豐選擇回避該問題，但是那些刻骨銘心的日子不是他想回避便能做的到的。
“也沒有，和平分手怎會痛苦？”程豐環住黎煙的肩膀安慰著，而黎煙卻沒感受到程豐的安慰之意，而是察覺到程豐的故作輕鬆與隱瞞之意。
黎煙是女人，更何況又是個心思縝密的女人，所以當她察覺到這些的時候，她推開程豐的手臂，翻了身背對著程豐說：“我有些困了，睡吧。”
程豐湊上前，胸膛緊緊的貼著黎煙的背脊，他希望這樣能傳遞給黎煙溫度，能讓她不會太寒冷，程豐喝著暖暖的氣流：“還真是個小孩子，聽故事就容易睡覺？”
“反正就是困了。”黎煙嘟嘟囔囔的發著些許的孩子氣。
“好啦好啦，困了就睡吧，你呀……”程豐無可奈何。
有些人會因時間的變遷而淡忘一些痛苦的經曆，有些人會因環境的變換而忘卻曾經的痛苦，而還有一些人會時時刻刻銘記那些苦痛的經曆，虐待自己。
在程豐看來黎煙屬於會淡忘之人，而黎煙的心性恰恰是自虐之人，程豐的想法純屬是自我安慰罷了。
黎煙望著夜空中最亮的星，她需要旁人的牽引，更需要雪舒的開導，又或許她什麽都不需要，隻是一個希望而已。
希望？安易？黎煙睜大眼睛感受到陽光的洗禮一般，是啊，還有安易，隻有安易了。
黎煙不顧熟睡的程豐，一股腦的爬起來，她此時此刻太需要安易了，她不能任由腦海中的記憶蟲繼續神遊了，她不能一直猜想程豐與陌靈的感情，更不能懷念與何以翔的過去，她要如鴕鳥那般勇敢麵對一切，而在麵對所有心如刀絞之前她需要安易。
“做噩夢了？”程豐被黎煙的大動作吵醒，第一反映就是心尖人的安危。
“沒有，我想去看看安易。”黎煙的聲音極度平穩，不帶有絲毫的感情色彩。
程豐從床頭拿來手機才看清時間：“淩晨兩點了，等一早以來我陪你去吧？”
黎煙不暇思索的說：“就現在，現在就要去。”
沒有人發現，在相愛的人麵前，總是將那些兩人不願意麵對的事省略，其實彼此心裏都是一個疙瘩，隻是都不願提起。於是吃吃喝喝，當有一天以為彼此都忘記了的時候突然因為某件事而提起，某人翻出了舊賬……
程豐一如既往的做著黎煙的護花使者，夜半三更無人睡。漆黑的病房裏，安易睡的很安穩，黎煙淡淡的笑意浮在臉上，很滿足的樣子。
如果可以選擇，是不是她也可以這樣，什麽都不知道，隻是甜美過著自己想過的日子，不用顧慮那麽多旁人的感受。
這個世界，沒有牽掛就沒有煩惱。可是，安易卻有她的牽掛，如果她變成了這個樣子，又有誰會牽掛她呢？
椅子坐起來還有些溫熱，像是不久前還有人坐在這裏，黎煙隻是一恍惚，看著那張童顏似乎可以忘記一切。
程豐看著發呆的黎煙心不在焉的在想著什麽，抬手想要去提醒她卻怕驚嚇了她，隻是輕聲的說道。
“安易很好啊，回去睡覺？”程豐臉上透著無法遮掩的疲憊，從下午在陌靈那裏的折騰到現在黎煙半夜不睡覺的折騰勁已經讓他有些精疲力竭了，往日裏即便是工作上在忙碌也不曾如此的焦頭爛額過。
“不耐煩了嗎？”
原本沉浸在安易純真的幸福中的黎煙不滿的問，挑起的眉顯然在針鋒相對的營造事端一般。
“怎麽會，你要是想在這裏我就陪你在這裏好了。”
遷強人意的表情裏，隱藏不住挽留的氣息，程豐隱約的感覺到黎煙隻是因為白天發生的那些事而生氣，心裏作為男人的驕傲此起彼伏。
“你回去吧，安易快做手術了，我想讓她在手術前每天醒來第一眼就看見我。”
黎煙有些焦躁的說，手不斷的相互搓著，安靜的病房裏能清楚的聽到搓手的聲音。陌臣說過，手術後，安易的智商會一點點的下降，直到恢複到嬰兒一般，她怕安易手術完後，一天天的不再會叫姐姐，不再認識自己。
“別怕，無論如何，你都有我。”
黎煙清楚的記得
，第一次聽到類似的話時，是母親去世的時候，那時候他說會照顧自己……
黎煙的臉上露出了嫵媚的笑容，妖嬈裏透露著幾分邪氣，眸光在黑暗中顯得有些詭異。如果每一次的信任最終換來的都是食言，那麽信任也會漸漸的瓦解，即便最初是多麽的相信。
黎煙不知道自己還能相信程豐與否，但是幾次的教訓下來，她幾乎已經不再敢將所有的信任交付於這個男人的手中，她不信！
“你？別忘了，我隻賣給你了三個月的時間，三個月後你還不知道在對誰說著這樣的話呢。”
濃重的酸味蔓延在整個病房，程豐一臉的笑意，似乎並沒有發現黎煙的反常。
女人狠，不過是丟了心而已。那顆已經丟在了程豐身上的心既然找不回來了，黎煙便不曾想去找過，隻是一心想著接下來如何去報複……
“我說過，我和陌靈不可能有未來。”
那一隻伸向黎煙的手，是那麽的遙不可及，黎煙幾乎望而卻步了。輕輕的別過頭，看著睡夢裏不知夢見了什麽而笑的開心的安易，有些苦笑道：“程豐，其實你從來都不用與我解釋什麽，你解釋，不過是想讓我多在你身上下點心思，這幾個月，我會做好一個情人的本分的。”
程豐那隻還未摸到黎煙的手僵直在空中，然後緩緩的收回。他的世界裏，絕對不容許有一個女人如此的對他不屑一顧，他那麽寵她，卻受到了如此的冷遇。
“既然這樣，現在回去吧。”
強有力的一隻手緊緊的抓住了黎煙的胳膊，程豐抓著她走出病房……
“鬆手，你抓疼我了。”
病房的門關上，程豐撞在了一個人身上，抬頭卻看到了陌臣，手一拉，將黎煙拉進了自己懷裏。
“這就是你要來醫院的目的？”程豐那一雙充斥著血絲的眼眸，緊緊的鎖定在黎煙的臉上，黎煙錯愕了一番，看了陌臣一眼，並未理會程豐。
“你一直陪著安易？”黎煙推搡著將自己緊緊摟在懷裏的程豐，不滿的情緒卻無處表達，隻是示意的點頭輕聲的問陌臣。
陌臣點點頭，低垂的雙目盯著程豐緊抱在黎煙腰間的手，似乎是覺得自己好笑一般的又搖搖頭。
“陌臣對自己的病人一向很認真，手術前三天都會陪護。”程豐說著，急於解釋陌臣的舉動不過是習慣，並非專門為黎煙而為。
程豐並不知道，自從陌靈出國後，陌臣的這個習慣早已經不存在了。無微不至的白衣天使早已經化作了披著惡魔翅膀的墜落天使，被上帝遺棄後，撒旦卻也不接受他的存在。
“我記得上次你給人做手術前的晚上貌似是在救我……”
黎煙清楚的記得，林國立找人淩辱自己的那天，陌臣救了她。但是第二天陌臣是有一個大手術的。拆穿讓三個人都很尷尬，陌臣冷哼了一聲，陰陽怪氣的樣子讓程豐更加的看著不順眼。
情敵相見，紅了眼。
程豐的臉色有些發白，兩年多了，這麽久，陌臣竟然連有的習慣都改了嗎？那雙原本緊固在黎煙腰間的手鬆垮了些，隻是輕微的抖動了一下，卻又恢複自然。
昔日的兄弟，確是今日的情敵了……
“怎麽，怕我搶走她？”陌臣挑釁的聲音傳來時，黎煙顫動了。
黎煙從來沒想過挑起這兩個人之間的那些恩怨，但是顯然，今晚注定是一個不眠之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