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擂台第一
看見蘇秦居然對自己無視，任是柳俊再好的涵養，此刻的臉色，也是驟然陰沉了下來。
不過他那陰冷眼中的戰意，卻是越加熾熱。
柳俊踏上擂台，緩緩走來，背負雙手，目中那陰冷的光，此刻似散出了奇異的光芒，周遭之人，在這一刻居然盡皆詭異地安靜了下來。
“嗯？”
這一時刻，似有所感應一般，體內虛無殺氣陡然一動，讓得蘇秦那原先看向蘇雪的目光，不由收了回來。
第一次的，他的目光凝視在了柳俊的身上，隨後仿佛察覺出了什麽，眼睛不由眯了一眯。
“原來是修習了瞳術武技，並且這瞳術，有著靈階中級的層次。此人的天資，倒也是不錯，雖然僅僅是淬體境中期巔峰的修為，但依靠著此瞳術，足以對抗淬體境後期的武者了，並且戰勝的把握，有五成！”
蘇秦眼光不是尋常人可比的，一下就看出，在這柳俊的眼眸四周，時刻都有微微的氣旋在流竄著，漩渦湧動，是一種凝練到極致的勁力，可化風刃，虛無縹緲，卻極為的鋒銳，稍微一動，就能切割而去，極具殺傷力。
這是一種瞳術，以精神意念駕馭四周空氣，可以說已經提前一步接觸到了淬體境後期的一些玄妙了。
淬體境後期，便可以精神意念來對敵，甚至達到了淬體境後期巔峰，還可以修行“神念武技”，類似於瞳術，卻比瞳術更為的高級且難以修煉。
然而一旦修煉成功，不僅僅具備不可思議的妙用，更可極大地增強精神意念的強度，提高突破靈魄之境的幾率。
這“神念武技”，在蘇秦的記憶中倒是有一種，但以其如今的修為，根本無法修行。
“蘇秦，你的實力，獲得了我的尊敬！不過此戰，我相信，你定然會敗在我柳俊的手下！”
柳俊並沒有如黃威那般，廢話連篇，自信地一言之後，便是擺出架勢，道：“你出手吧！”
他那略顯陰冷的眼中，一抹異芒閃爍。
那是一抹寒光。
驟然，四周的空氣在這一刻似乎都冷了下來，隱隱有風的嗡鳴響起，而柳俊的瞳孔邊緣，青筋開始蔓延。
“這是柳家的傳承武技，寒刃之瞳！沒想到這柳俊一上場就拿出了自己靈階中級的招牌武技，要知道，先前的幾場比試，他可是根本就沒有施展這瞳術啊！”
四周人見柳俊眼瞳旁出現的青筋，都不由議論紛紛起來。
蘇秦沒有說話，看著柳俊，突然一步踏出，展開拳勢，神色肅穆起來。
他一拳向著柳俊打去。
此拳勢深沉緩慢，看似有跡可循，但卻給人一種無處可逃的感覺。此拳，就是那來自黃威身上的“震天破山拳”，然而此刻在蘇秦的手上，這一拳的韻味卻是與黃威的全然不同，深沉中並不是一股破壞之力，而是一種……飄渺之感！
虛虛實實，有跡可循，卻又無跡可尋，但其內卻掩藏這一股深沉的力量。
這就是蘇秦賦予此拳的另一種靈性，結合了他“縱雲步”的一絲奇異靈性，刹那間，淡黃色的異芒自蘇秦的拳上閃爍。
“嗯？此拳，似乎與那黃威的震天破山拳有些相似，但那股靈性，卻是不太一樣，有意思……”
那觀武台上的白袍老者，見到蘇秦的這一拳，眉頭一皺，但隨即嘴角又露出了一絲笑，看向蘇秦的目光，又多了一抹異色。
“怎麽會……這……”
那被蘇秦一拳轟飛的黃威，此刻已經蘇醒了過來，但看到蘇秦打出這一拳，卻是猛然間愣住了。
震天破山拳，他已經修習此拳法六年有餘，對此拳可謂是了解非常，哪裏看不出蘇秦此刻所施展，正是黃家的傳承武技，震天破山拳！
“這蘇秦怎麽會我家族的傳承武技？雖然靈性有所變化，但的確是我黃家的震天破山拳無疑，怎麽會？”
黃威心中先是震驚，不過隨即目光一閃，看向那擂台上的蘇秦，其內漸漸有
了一絲狠毒之色，嘴角露出陰冷的笑：“哼，蘇秦，不管你是如何獲得這震天破山拳的修行之法的。既然盜取了我黃家的震天破山拳，那麽你的麻煩，來了！”
心中怨毒之意一閃，黃威便是站起身，隨即離開鬥武場，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再說柳俊，麵對蘇秦這帶著飄渺，但實際上威力深沉的一拳，沒有絲毫的小覷，目中寒芒一閃，一指點出，瞬息間，森森的寒意籠罩而來，更是有風呼嘯，帶著利芒，於其周身猛然閃爍而出。
蘇秦隻感到周身一寒，那柳俊的眼似染上了霜，緊接著耳中便傳來了一聲厲嘯。
他一拳打出，本就是打探虛實，此刻那厲嘯襲來，頓時收回拳芒，身形微動，踏著一種玄妙的步法，躲開了那厲嘯的侵襲。不過這厲嘯竟是極為的鋒利，蘇秦看得清晰，那是一道風刃，卻散著寒氣，呼嘯而過，使得周遭的空氣竟也多了一種鋒銳之感，倏然散出，讓得蘇秦的臉頰，多了一絲細小的血痕。
“倒是小瞧了！”
蘇秦抹去臉頰上的一絲血跡，看向那柳俊的眼中，第一次有了重視。
這柳俊的精神意念，似天生就極為強大一般，駕馭這“寒刃之瞳”，竟遊刃有餘，讓得蘇秦先前對其實力的估計，有了一些偏差。
“這柳俊，若與尋常淬體境後期武者的比武，其勝算，應有八成，而不是五成！”
蘇秦的目中，此刻同樣也湧起了一股戰意，“如此倒是甚好，就讓我來試驗一下，那結合了我縱雲步之靈性的震天破山拳，其極限，在哪裏！”
一步躲開那風刃的襲擊，蘇秦此刻再不避讓，拳中異芒猛地閃爍而出，澎湃的勁力自其間湧動起來。
如山深沉，如天浩蕩，如雲飄渺！
一拳，猛然轟出！
“去！”
感受到這股深沉浩蕩的拳勢，柳俊目中的寒芒，似越加強盛，身軀一動，那周身被其精神意念凝聚而出的三道風刃，頓時彌漫起了一股森森的寒意，鋒銳的氣息彌散開，帶著呼嘯，向著蘇秦的一拳極速而去。
嘭！
蘇秦的拳芒，與那第一道風刃轟然相撞，寒氣四逸。
不過蘇秦卻僅僅是頓了一下，緊接著再次向著柳俊一拳轟去，仿佛那一道風刃，似沒有多少影響般。
柳俊見此，臉色卻是不變，目光微閃，其內寒光更盛，那餘下的兩道風刃，在這一刻驀然爆發出了極為濃烈的寒氣，鋒銳之意撕扯著周遭空氣，發出如猛獸般的咆哮。
隱隱的，那寒氣竟化作了一頭虛無巨狼，兩道風刃如若獠牙，撕咬而來，威力之強，使得那圍繞在五號擂台周旁，已經被淘汰的武者們都不由自主地退縮了一步。
“好強的氣勁！這柳俊居然能夠幻化出兩道‘寒刃獠牙’，看來已經將其家族的傳承武技修煉到了小成境界。這一擊，就算是那些已經在淬體後期境界呆了不少時間的武者們都難以接下吧？不知那叫蘇秦的小子能不能接下！”
“我想那姓蘇的小子應該是死定了！這一擊，除非他躲開，方才會留的一命，但即使如此，也要殘廢！”
那些已經完成擂台賽的武者們都議論紛紛起來，很顯然，大多數並不看好蘇秦。
蘇秦依舊是麵無表情，不過眼中的神情明顯凝重了一些。
但他的腳步卻沒有絲毫退縮。
仍舊隻是一拳，轟然而去！
然而這一拳，卻是與先前的不同。淡黃色的異芒悄然消散了一些，但其內深沉之意更濃，整個人似沉浸其中，一股磅礴的巨力驀然流轉開來。
吼！
伴隨著蘇秦這一拳的展開，在其周身，那淡黃色的異芒，竟隱隱幻化為了一頭猛虎！
若是此刻黃威在場，定會驚訝的發現，此猛虎，就是那震天破山拳的靈性。雖然才隱隱幻化出了一道虛影，但卻是將震天破山拳修煉到小成圓滿的征兆，這在黃家，能夠將此拳修煉到這種境界的，全府上下，並不多！
顯然的，黃威並沒有將此拳修煉到如此的境界。
轟！
猛虎的咆哮，伴隨著肆虐的風，在虛空中與那口吐獠牙的巨狼轟然而撞！
二人的身影，在一股強盛的勁風之下，都盡皆向後猛退了幾步。
蘇秦穩住身形，隻感到體內氣血翻湧，更是有一股寒氣在身軀中流竄，使得他的身子微微有些僵硬，不過丹田中虛無殺氣略微運轉了一番，那股寒氣便消失無蹤，再無了痕跡。
“這一拳，不錯！不過仍顯不夠！”
柳俊顯然也好不到哪兒去，不過憑借著淬體境中期的體魄，很快便調整好了氣息，看向蘇秦。
下一刻，他的眼神更冷，眼眸旁的青筋驀然暴起，顯得有著猙獰，而與此同時，一股精神意念自其瞳孔中猛然散開，竟是比先前更加強盛了一些。
四道風刃，在其周身流轉，巨狼之影似顯得越發凝實，咆哮著向著蘇秦撕咬而去。
“蘇秦，這是我如今最強的一擊，即使是淬體境後期的武者，在此擊之下，恐怕也得喪命！若你死在我這一擊下，應該無憾了！”
“寒刃之爪！”
柳俊的眼中似有了瘋狂，他沒有想到，蘇秦居然能夠接下他“寒刃獠牙”的一擊，知道此刻蘇秦的實力，已經完全不遜色於淬體境後期的武者了。
這寒刃之爪，他根本控製不住，很容易致人死亡，且一旦施展，他必須要修養一個月方才能恢複過來。
為了贏得這場勝利，柳俊已經顧不得這麽多了，他看得很清楚，蘇秦的拳法深沉持久，善於打持久戰，但他的精神意念卻不是無窮無盡的，一旦衰竭，就是他徹底失敗的時刻。
此刻，為了勝利，為了那向陸銘所做出的承諾，他不得不選擇拚一把！
而蘇秦的生死，在其心中，顯然是不足為慮了。
“這一擊，好強烈的殺意！”
蘇秦清清楚楚地感受到了其中的那股強烈的殺意，心中警惕，立刻提到了最高。
靈武殿的武士考核，是生死不論的，故而幾乎是每一次考核，都會有武者為了勝利，在瘋狂之下將他人擊殺，那每一個擂台之上殘存一絲血跡就是那血淋淋的證明。
柳俊那陰冷的眼中散著瘋狂，四道風刃在其控製之下，如四道利爪，幻化巨狼，帶著濃烈殺意，狂吼而來！
“殺意麽……”
突然地，蘇秦那丹田所在的虛無殺氣動了起來，他心中似有所明悟，看向柳俊的眼中，一股森寒之意，同樣蔓延開來：“殺意，是對我虛無殺氣的最好滋補！”
“殺氣，加持！”
電光火石之間，一股澎湃的勁力驀然流轉開來，蘇秦周身，那淡黃色異芒所化的猛虎，在這一刻竟無限接近了實質，尤其是那雙虎眸，其內的森寒之意，似能凍徹靈魂。
吼！
蘇秦一拳再次轟出，如猛虎下山，帶著充滿殺意的咆哮，徑直朝著柳俊那四道風刃所化巨狼撲殺而去。
嘭嘭嘭！
三聲爆響，猛然炸開，蘇秦的身影，在那轟撞之中猛然退開，在其嘴角，不自禁地留下了一絲血，甚至那拳上，此刻也多了一道猙獰的血痕，流著血，森森見骨。
但在蘇秦氣血運轉之下，很快就止住了血。
他看向柳俊，此刻柳俊同樣站在擂台上，但那原本陰冷的雙目之中，此刻充滿了震驚與不可思議，與此同時，那瞳孔之中，還有一股深深的灰暗，顯然受到了極為嚴重的傷勢。
“不可能，你才淬體境中期的修為，並且是今日才突破的，體魄怎麽會如此的強大，能夠抵擋我的寒刃之爪？而且你的意念，竟然能夠吞噬……”
話還沒說完，就見得柳俊猛然吐出一口血，死死盯著蘇秦，在不甘心中倒了下去。
全場，頓時一片寂靜。
隻有那裁判宣布勝利的聲音，繚繞在整個鬥武場中。
“蘇秦，擂台第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