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正文_第74章 你安分點

剛好是一個恐怖鏡頭,慕子規同影院其他人一起尖叫,雖然這樣,卻沒漏聽身邊那一聲笑。等鏡頭過後,她放下遮住眼睛的手,嗔怪的瞪他一眼,“人家都快嚇死了,你還笑。”

“這麽怕?來抱一個。”靳顧桓心情不錯的回了句。

而慕子規聞言竟也就真的抬起兩人間的椅子扶手,主動依偎進他的懷中。

靳顧桓順勢抬手摟住她的腰,慕子規身上傳來的香水倒也不刺鼻,優雅大方,隻是借外力施加上去的總沒有原本的好聞。

發現自己突然有點想念那股淡淡的奶香了,靳顧桓抬頭看無趣的電影,試圖轉移注意力。

中午簫音故意不將飯送到樓上,他也就不稀罕,於是跟推遲了兩天出國的慕子規吃中飯,晚上再來看電影。

可這會兒……

熒幕上女主角一點點靠近那不斷傳來各種巨響的門,靳顧桓無端有點厭煩,嗯,確確實實是,有點想回去了。

靳顧桓送慕子規回別墅,因為要防狗仔,所以兩人和以前一樣在樓下就分別,但是慕子規顯然有意請他上樓坐坐。

如果沒有去電影院,沒有想到那個女人,靳顧桓也許還真會裝作看不懂她這行為背後的意思。可是沒有如果,現在他不怎麽想留在外麵,於是說了句早點睡就當做沒看到她的邀請回去了。

回到靳家,率先迎出來的是住在小花棚邊上剛搭建不久的小房間裏的大雨。

靳顧桓揉揉它腦袋,“去睡覺。”

大雨繞著他跑了兩圈,這才嗚咽兩聲跑回自己的窩。

靳顧桓上樓之後,直接開門進了嬰兒房,屋內沒有亮燈,隻有邊上的窗簾沒有拉上,透著一層薄薄的月光。

小靳席安詳的睡在水藍色的搖籃裏,小小的個子隻占了搖籃四分之一的位置,身上蓋一層薄毯,微微抿著唇,明明是在睡覺,竟然透著一股子一本正經的嚴肅。

靳顧桓看得好笑,伸手戳了戳他肥嘟嘟的臉頰。

小家夥睡的熟,沒有被他弄醒,長長的睫毛被月光照得投下一片陰影,勻稱的呼吸著,安靜極了。

靳顧桓於是站起身,夜晚視力極佳的他看到門後那個睡得舒服的簫音。她好像很不喜歡睡床,但和他一起,又沒有這個習性。

因為電影散場都十點多了,又送慕子規,回來已經將近十二點,她會睡著也不意外。

靳顧桓將人抱起,簫音動了動嘴夢囈著什麽。

等到靳顧桓想去聽,她又合上了,身子自發的動了動,在他臂彎間尋得一個更加愜意的姿勢。

靳顧桓覺得這樣不太對,他可不能縱容她在自己麵前耍脾氣,他可以寵著她,但是她最好懂得見好就收,別得寸進尺。

想完,他又覺得自己好像變了點。

以前不就是想讓她恃寵而驕,讓自己厭煩了她?

看著床上睡得香甜的女人,洗完澡回來站在床邊的靳顧桓莫名有些氣。

“簫音。”

簫音被這聲音一叫,身子下意識的瑟縮了下就睜開了眼,視線還沒有那麽快聚焦,但是光芒中影影綽綽站著個人,她不會不認

得。

下一刻,她就坐了起來,有點慌,“靳、靳先生?”

靳顧桓冷冷掃她一眼,“今天下午去哪裏了?”

簫音想到咖啡廳,臉色微僵,隨即低下頭去,不敢隱瞞,“我……去了咖啡廳。”

靳顧桓拉過椅子坐下,穿著浴袍,身上冒著的卻不是衝了冷水澡的寒氣,而是不悅,“我想我得給靳席另外找一個保姆,比你更稱職的。”

簫音的臉色終於消褪的一幹二淨,連忙從床上下來,言語神情間皆是無措,“可、可是靳先生你,你答應我,讓我照顧靳席……”

“然後?”靳顧桓睥睨著的眉角一挑,沒有半點憐惜之情。

“您……您……”簫音快哭了。

靳顧桓煩了,打開抽屜給自己點上一根煙。他不想事情走到這一步,他跟慕子規在一起的時候,明明想的是這女人。

但是回來,卻莫名其妙的發火。

是因為聽到她一點都不關心自己的事,還巴巴的往咖啡廳趕去和小白臉匯合嗎?

靳顧桓略有焦躁的摁滅了才點著的煙,“你好好睡覺,我去書房。”

“可是……”

“你安分點,孩子身上多花點心思,我就讓你就繼續留在靳家照顧靳席。”說完,他沒有猶豫的起身離開了自己的臥室。

簫音癱坐在地上,心口裏的惶惶然越發沒有著落。安分點……他好像是在聽到她去了咖啡廳之後才生氣的,是怪她沒有好好照看孩子嗎?

之後一個星期,簫音都沒有出過門。

因為那天晚上之後,靳顧桓說中午不用她來了,於是她就“安分”的在家照顧孩子,呂麗穎一如往常教她學習基礎數學和寫作,姚六也會偶爾教她下廚。

也許是孩子天性不懼怕什麽,也可能大雨一直善意,二者相處起來倒極為和諧。

簫音學習一半抬頭看,總能看到大雨和靳席一塊兒睡,又或者睡著的小家夥一手搭在大雨身上,而醒著的大雨一動不敢動趴著。

簫音這幾天都很不安,靳顧桓一個星期沒有回家,她怕再這樣下去,遲早會被趕出去。而她身無分文,一無長物,將再次過上居無定所漂泊流浪的日子。

想想都可怕,可又不得不想。

在她每個惶惶然的夜,靳顧桓都在和裴紹君秦遠二人在酒吧打牌,這天也不例外。

裴紹君光著膀子,秦遠隻剩一件白色背心,就靳顧桓一個人穿戴整齊,除了嫌礙事他自己主動脫掉的西裝外套。

“我說,小桓桓,你上有老下有小的不回家拉我們倆鬥地主有意思嗎?”裴紹君將最後一個出不去的三甩在桌上,罵罵咧咧的將西褲皮帶給抽了。

而秦遠則一臉幽怨的盯著靳顧桓看,“拉我們玩就算了,還自己一直贏,沒意思。”

靳顧桓往沙發上一趟,目光沉沉也不知道想什麽,半晌才道:“怎麽才有意思,換賭注?”

“什麽賭注?”裴紹君反問。

靳顧桓四下掃了眼,然後指著不遠處吧台前嬌笑著幾個身材不錯的女人,語氣波瀾不驚,“誰輸了就去給那桌買單,然後邀請那

紅衣服的過來玩。”

裴紹君收回目光嘿嘿一笑,“這是賞還是罰啊?”

秦遠則白了裴紹君一眼,然後抬手指另外一桌,“不行,如果我輸了,我要請那桌的那個。”

靳顧桓順著看去,是個穿白襯衫的青年,戴著眼鏡,兀自一個人喝酒。側臉看著似乎有點眼熟,他偏過頭一想,這不是那天幫著救了簫音的小醫生?

於是他沒有否決。

又一輪戰鬥打響,秦遠卻是和之前不一樣,自告奮勇自個兒選了地主。果然不負自己期望輸了,於是十分爽快的起身去勾搭小夥子。

王晉瑋來這邊卡座的時候愣了一下,仿佛這會兒才認出靳顧桓,朝他舉了舉杯,自我介紹,“王晉瑋。”

靳顧桓也沒有不給麵子,拿起桌上的啤酒和他碰了一下,“靳顧桓。又見麵了。”

“嗯,那天的女孩兒沒事吧?”王晉瑋來之前,秦遠就跟他說過了,雖然他不想和陌生人搭桌,但好歹有個眼熟的。

女孩?靳顧桓哼了一聲,道:“活蹦亂跳。”

秦遠在王晉瑋身邊坐下,“王哥,你認識顧桓啊?”

王哥……靳顧桓眼皮一抖,“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年紀比你小。”

秦遠橫了靳顧桓一眼,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王晉瑋卻笑出了聲,“我爸退休之後就去靳家掛了閑職,我本來還不讚同,現在看來過得一定還不錯……”

他這一句話,靳顧桓立刻就前前後後都聯係起來了,坐正了身子,“令尊是……”

“王甚。”

好吧,靳顧桓感歎一聲這世界真小,隨即又想到最後一次和王甚見麵的時候,是簫音的手受傷了。

那時候王甚還給他兒子打電話,說些無厘頭的話來著。

而這次一見麵,王晉瑋就問簫音的事,是不是……

靳顧桓突然就沒再待下去的心情,將酒瓶子一放,“單記我賬上,你們玩得愉快,我先回去了。”

裴紹君和王晉瑋打了個招呼,聽到好友這話,總算是真笑了,“喲,可算是想通了,你冷落小音音這麽久,在外麵瞎晃不回去,回去記得好好哄。”

按平常來說,裴紹君在靳顧桓麵前說這樣的話,多少會被罵兩句嘴賤或者多管閑事。

但是這會兒靳顧桓看了眼定定坐著的王晉瑋,突然不置可否的回了個笑,“嗯,回去陪陪她。”

裴紹君頓時傻眼了。等靳顧桓拿上西裝外套走人,他這才反應過來,問秦遠,“顧桓他、他不會吃錯藥了吧?”

秦遠撇嘴,“我哪知道,他這性子不就是想一出是一出麽。”

王晉瑋將酒杯放下,跟著他們一起轉頭看靳顧桓離去的背影,勾了勾唇角,“也許隻是受了刺激。”

“刺激?什麽刺激。”

“唔……這個我就不清楚了。怎麽,你們請我過來不是喝酒的?”

秦遠聞言連忙接過話,“喝喝喝,王哥要喝什麽,我去點。”

今天時間還早,漫漫長夜,裴紹君叫了個人過來陪著,幾人很快就忘了靳顧桓先走的掃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