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正文_第48章 她這公關幹得不錯
佟書瑤扶著佟啟之坐下，問，“爹，自從我走了之後，你和小七還好嗎？回春堂的生意怎麽樣？”
佟啟之輕歎一聲，“自從太後賜了‘天下第一醫’的金匾，回春堂的生意一直不錯，我和小七時常忙不過來，有時我心裏總是想，要是有你幫忙就好了。”
說到此處，他很是傷感，不過很快，他又打起精神來。
“爹就是太想你，其實你如今在太醫院也挺好。隻是在宮裏不比在外麵，爹曾經也是食皇家俸祿的人，爹知道，有很多身不由已的時候。書瑤，你生性純善，為人爽直，皇宮根本不適合你。但是你如今已經入了宮，就不能再由著自己的性子了，凡事收斂一些，少議是非，不管閑事，適時要懂得明哲保身。”
她爹果然是在宮裏呆過的人，知道皇宮這灘水有多深。
佟書瑤不以為然地笑笑，“爹，您何時變得這般膽小了？”
佟啟之看她沒聽進去，不禁板起了臉。
“書瑤，爹不是膽小，爹是擔心你！爹隻有你這麽一個女兒。”
看見她爹真的生氣了，佟書瑤隻好服軟。
“好了好了，爹，您說的話我都記住了，少議是非，不管閑事嘛！女兒知道了。”
佟啟之知道她是敷衍他，不免擔憂。
“書瑤，爹當初效忠太後，太後會看在我的份上，對你多少寬待一些。你隻要做好自己份內的事，效忠太後和皇上就好了。”
她能說她已經與太後不是一條道上的了麽？
但為了不讓她爹擔憂，她當然隻能滿口答應了。
太後為了表示對佟啟之的看中，讓溫貴海親自送佟啟之出宮。佟書瑤也得了恩準一同送行。
送了她爹出了太和門，回來時正遇上官員下朝。
很多身穿官服的各級官員三三兩兩從太和殿廣場往宮門口走。
巧不巧的，佟書瑤就看見了張景。
當然，她一身非宮女的女裝在此時的太和殿廣場很醒目，張景也注意到了她。
告她的狀是吧？哼哼！佟書瑤陰惻惻地笑兩下，踏著悠閑的步子，朝張景走過去。
“張大人，好久不見啊！”佟書瑤大聲地同張景打招呼，臉上帶著痞痞的壞笑。
張景看見她不懷好意地樣子，臉上就陰沉了幾分，謹慎地盯著她沒有回答。
周圍一些官員的目光被佟書瑤刻意的大嗓門吸引了過來，此刻正好奇地看著他們。
有一些知情人士在小聲地議論著她的女太醫的身份。
佟書瑤在張景麵前站定，眨巴著眼睛天真的望著他。
“怎麽了？張大人，你這麽快就不認得小女子我了？”
“佟姑娘有何事？”張景崩著臉，終於擠出了幾個字。
佟書瑤笑魘如花，聲如鶯轉，“尤記得不久前的一天夜裏，小女子我去漢江捉魚，竟然偶遇大人，真是與大人不謀而合。可不知是小女子擾了大人的雅興還是怎的，大人突然又不捉了。我想送大人一兩條，大人也不要。害得大人無功而返，小女子到現在還心中有愧呢！”
旁邊已
有其它人笑道，“想不到張大人還有此雅興！”
張景的臉色愈加難看。
而佟書瑤不打算就這樣放他走，繼續道，“如今小女子就想通了，張大人怎麽可能要我送的東西呢？大人您是多麽清正廉明，兩袖清風的人，別說一兩條魚，就是一針一線，大人您也不會收了去。所以，即便有什麽珍貴的玉簪，也不能顛倒了黑白，誣陷了大人您的。”
張景原本黑沉的臉上顯出一絲訝然，隻一瞬，他便正了正神色，抖一抖官服，冷聲道，“佟姑娘如無其它事，本官先行告辭。”
佟書瑤抿著嘴笑看著他拂袖離去，優雅地抬手捋了捋額前的頭發，她拔高了聲音。
“張大人，替我謝謝紅纓姑娘，她這公關幹得不錯。”
瞧見張景的腳步一滯，再提步時，更加匆匆的步履下多了絲不難察覺的慌張。
佟書瑤突覺此刻心情極好，仰頭對著湛藍的天空做了幾個深呼吸，覺得甚是爽快。
其它官員見沒有熱鬧可看了，都陸陸續續出了宮門。
佟書瑤哼著小曲兒正想離開，卻聽見身後一把溫和的聲音響起。
“佟姑娘，張大人得罪了你，可真是他的不幸呢！”
聞聲回頭，佟書瑤看見一個修長的身姿地站在她的身後不遠處，眉眼俱是笑意。
想必，他也是看熱鬧的一員。
“參見湘王殿下！”佟書瑤福身見禮。
“起吧！”陸承褀抬手，緩步向她走過來。
佟書瑤大眼睛看著陸承褀，十分認真地道。
“湘王殿下，這東西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呢！我一個未出閣的少女，被你說得跟洪水猛獸似的，以後還有誰敢娶我？”
陸承褀被她的一本正經逗樂了，笑道，“誰在你麵前也討不了嘴巴上的便宜。”
誰說的呢？那位爺就能！
不提還好，一提就讓人心塞塞的。
佟書瑤撇撇嘴，“殿下，您又拐著彎子說我嘴巴損了不是？我被你越說越掉價了。”
陸承褀微愣，笑道，“你看，我說什麽錯什麽。也罷，若以後真的沒人敢娶你，我便替你保媒。”
佟書瑤點了點頭，“容我先替未來那倒黴的小子默哀三分鍾。”
於是，太和殿廣場上，突然爆發出了湘王殿下大笑的聲音。
“殿下，殿下您在這兒呢！皇上讓奴才過來請您過昭華殿去。”
尤大寶本來正在找湘王的蹤影，就聽見他的笑聲，於是他循聲跑了過來，對陸承褀恭聲道。
“好，這就過去。”陸承褀答應道。
尤大寶看了眼一旁的佟書瑤，道，“佟太醫，皇上待會兒要去沁雪宮，你過去讓準備一下吧！”
要去沁雪宮？也就是說狄冰清的願望要實現了？
她總算是不辱使命啊！
與陸承褀道了別，佟書瑤便歡快地往沁雪宮跑去。
狄冰清雖然是張景的外甥女，但狄冰清是狄冰清，張景是張景。她是不會因為張景而遷怒於狄冰清。
雖然狄冰清有無法向她坦誠的秘
密，但，這並不影響什麽。
“冰清，冰清，好消息！”
佟書瑤剛跨進沁雪宮，就朝裏麵大喊。
“什麽好消息？”率先探出頭來的是水月。
佟書瑤偏不急著答，神神秘秘地走進去。
狄冰清已經不像幾日前，隻能躺在床上，如今整個人已經精神了許多。此刻她正坐在梳妝台前，梳理一頭如瀑的黑發。
“什麽好消息？”狄冰清扭頭笑問。
“哎呀，你怎麽還沒有梳好頭呢？水月，快點過來幫忙！”說完她已經奪過狄冰清手中的梳子，替她梳理起來。
皇上來沁雪宮，為什麽她倒還有點緊張呢？真詭異！
狄冰清略帶疑問的目光盯著銅鏡裏佟書瑤的影子。
佟書瑤一邊梳一邊道，“你不是想見皇上嗎？皇上馬上就要過來了，我答應你的事情可都做到了，接下來就靠你自己爭氣了。梳好頭，打扮漂亮一點，第一印象可是非常重要的！”
銅鏡裏，狄冰清的目光怔忡，甚至還有一絲捉摸不定的傷感與失落。
佟書瑤拍拍她的肩，“打起精神來，我看好你哦！”
狄冰清擠出一絲笑容來，隻不過，笑容有些勉強。
“冰清啊，你看，這些天我照顧你的飲食起居，對你還是不錯的吧？你以後飛黃騰達了，可不能忘了我呀！”水月審時度勢，已經為自己的未來攀起了關係。
狄冰清揮掉腦海裏那些複雜的情緒，振作起來，銅鏡中的自己是最美好的年紀，有最美好的容顏。
“水月，書瑤，謝謝你們！”
“說謝真是太傷感情了！要謝你也來點兒實質性的呀？”佟書瑤壞壞地笑。
狄冰清狐疑回頭，就見佟書瑤湊過來，小聲道，“要謝我，就幫我吹吹枕邊風，與皇上商量商量我的債務問題。”
狄冰清抿嘴笑起來，掩起笑容裏的那抹苦澀，道，“我若有那本事，定然幫你。”
從妝台下的小木屜裏拿出一個檀木盒子，將其打開，將裏麵的玉海棠花簪拿了出來。
狄冰清愣愣地盯著玉簪出神，突然，手中的玉簪被奪了去，插進了她被挽起的發髻裏。
“這麽漂亮的玉簪，不戴豈不可惜？”
佟書瑤打量著銅鏡中的一張美顏，微微撥正了玉簪的位置。
“可是？”狄冰清麵有愧色。
“可是什麽？這玉簪是張大人親自為你打造的，是屬於你的，千萬不要忘了。”佟書瑤提醒道。
拉著狄冰清站起來，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水湖藍羽緞堆紗裙是太後賞賜的，原本就白皙的肌膚在她這幾日的精心調理下，透出嬌柔的潤紅，溫婉別致的發髻，沒有繁瑣的頭飾，隻有一隻玉海棠花簪作點綴，倒顯出一種清新脫俗來。
佟書瑤瞪大眼睛，嘖嘖稱讚，“美人兒啊！連我都心動了。”
狄冰清斜睨她一眼，笑道，“你呀，就沒個正形！”
得，她又多了個罪名。
正想喊個冤，就聽得宮外傳來尖細而高聲的稟報。
“皇上駕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