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正文_第74章 倒黴孩子伍十七

另一桌的兩人,一對父子中的兒子說道:“爹,有個叫花子一直盯著我的麵流口水,他是不是很想吃啊?”

父親瞥了一眼,鄙夷的道:“像他好手好腳的年輕人,用不著同情他。兒子,快吃完,吃完我們回家。”

然後,這對父子迅速吃完付銀子走人。

被定性為‘叫花子’的某人眼神直勾勾地盯著碗裏的剩麵,腳步踱來踱去,一臉苦惱,到底他是該吃呢還是不該吃呢?

赫連月走到‘叫花子’的麵前,疑弧地問:“請問,伍十七是你什麽人?”

熟悉的女聲傳來,‘叫花子’看清楚眼前幹淨整潔,美麗如初的女子又驚又喜,最後竟是可疑地羞澀地低下了頭。

“姑娘,你認錯人了。”‘叫花子’假裝冷漠的說道,緊接著拖著沉重的步伐就要走。

赫連月著實無語:聲音就算變沙啞幹澀了一些,可他身上的黑乎乎的袍子依稀還能分辨出似乎還是一個月前的那一件。

別問她是怎麽看出來的,她隻是為對方的智商感到著急。

“伍十七,你還欠我五兩銀子,什麽時候還哪?”赫連月笑得一臉狡黠,果然,伍十七這隻呆頭鵝立刻上鉤了。

“赫連姑娘,在下什麽時候欠你五兩銀子了!”伍十七很鬱悶地停住腳步,轉過身來,麵色黑中帶紅,語氣隱隱有些氣憤。

赫連月以為這隻呆頭鵝仍舊沒察覺自己上當,沒想到他還真長進了,扔下一句生硬的‘你真的認錯人了’就要跑,心中直歎自己怎麽如此蠢笨,跑了好些路,腿軟腳軟,漸漸力不從心,速度明顯慢了下來。

“十七兄,你跑什麽啊?我都已經認出你來了,真是,沒演技就不要演麽。”也不知道是不是伍十七有意放水,總之赫連月很輕易地便追上了他,一舉攔下了他的去路。

“赫連姑娘,在下……”伍十七欲言又止,一臉難言之隱。

“十七兄,你怎麽淪落到這個地步?”赫連月實在想不通,之前不敢確定的原因就是,呆頭鵝明明是個數一數二的高手,再不濟不至於混到叫花子的地步吧。

“一言難盡。”伍十七越發感覺自己的臉沒處放,為什麽偏偏讓她看到,果然是天命啊!

他話未說完,肚子裏發出了一長串咕嚕聲。

赫連月不厚道地笑了,提議道:“十七兄,不如我們一起去吃點東西吧。”

伍十七實在是肚子太餓了,顧不上繁文縟節以及男子的自尊與麵子,跟著赫連月去了。

返回的路上,伍十七原原本本的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了她。話說一個月前,他們分手的時候,伍十七準備馬上動身回東冥國,誰知走到半道上的時候,遇到一個賊。這個時候赫連月心裏默默的補充了一句:同行。

那個賊將他的錢袋給偷了,伍十七雖然看起來憨憨的,人不傻啊,馬上去追賊,確實沒一會兒的功夫就讓他追到了。

赫連月:……所以是那個賊跪下來說了一大堆的可憐話,你就沒計較,反而給了他一些銀子。

正解。

赫連月默默的擦汗:天底下竟會有如此單純得可悲的人!

至於其他剩餘的銀子,他是被一個叫花子給騙光光了,總之一言難盡

,本來銀子沒了,不是什麽大事,偏偏他在隱門的入門弟子的信物玉佩一道被偷了,所以他一直逗留在京城找回玉佩。

這個死心眼的傻瓜,難道不能先回東冥國再說,或者找人先借點錢,非要傻呼呼在京城一直漫無目的要飯嗎?赫連月已無力吐槽。這人的思維能力和正常人是有區別的。

缺心眼這種毛病,大概是無藥可醫的。

赫連月就在剛才那對吃過麵的父子桌上,給伍十七點了兩碗餛飩麵,這可憐的娃不知道什麽多少天沒吃過飯了。她心道:如果我沒出現,呆頭鵝是不是準備吃人家剩下的?

頓時,赫連月同情心泛濫,眼睛泛酸,堂堂隱門的弟子,居然混到了這步田地,如果被東冥國的人知道,還不笑掉人的大牙。好歹伍十七也是她的救命恩人,不幫他,良心上不安。

蘭卿旁觀了許久,貌似他家娘子將他徹底無視了。

她對一個叫花子如此殷勤,笑得一臉燦爛,究竟想幹什麽?蘭卿眼底隱隱蘊起一陣不易察覺的煩悶,隨即上前。

伍十七正吃得狼吞虎咽,如火如荼,隻聞一道沁人心脾的男音乍然響起。

“娘子,這位是?”蘭卿笑容清淺,溫文儒雅的問。

娘子?

伍十七的筷子突然鬆了,喉嚨裏的餛飩頓時沒了滋味。他抬頭看了一眼,隻一眼,便讓他自慚形愧。

他發誓,他從沒見過這般好看的男子。眉目如畫,眸似點漆,容顏俊美,氣質如玉般優雅高貴,白衣輕紗襯得他如九天仙上的仙人,眉宇間自有一股淡漠孤高,隻是他在望著對麵的女子時,偶爾露出一絲寵溺。

“蘭卿,你吃完了?”赫連月突然想起來,蘭卿還在旁邊等著呢。

伍十七此刻的心情異常的沉重,短短半月,她居然成親了?他是個不會掩飾真實表情的人,臉上寫滿了錯愕與打擊。

他承認,他對赫連月是有好感的,雖然她不是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好姑娘。好難過,難道他已經喜歡上赫連姑娘了嗎?

“這位是?”蘭卿若無其事的問。

“他是我的朋友,叫伍十七。”赫連月分別介紹了下,“十七兄,他是上官蘭卿,是我的,相公。”

聽到她親口承認,伍十七更像是被悶頭打了一棍,臉上擠出一絲勉強的笑容,“上官公子,你好。”

這可憐的娃,在京城轉悠了許久,就不認識蘭卿嗎?

“娘子,天色不早了,你的朋友若是沒什麽事,我們該回去就寢了。”他提醒道,並以絕對占據的姿勢環住了赫連月的腰。

哎哎哎,雖然他們是合法夫妻,在公眾場合勾肩搭腰秀恩愛神馬的好像不大文明吧?最關鍵的是,蘭卿讓她回去就寢是神馬意思?難道今晚他又不打算放過自己?

赫連月想到這一層,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她家相公的戰鬥力怎的如此彪悍,她的小心髒有點承受不住。抹了一把汗,她忙道:“相公,要不然你先回去吧,我跟十七兄還有點事要聊,成嗎?”

蘭卿沒有料到,赫連月會反駁自己的意見,這讓自信心過勝的蘭卿頗為挫敗,股掌之中的小狐狸有一絲脫離軌道的偏差,他又怎麽會允許?

赫連月,你到底在外麵招了多少桃

花?蘭卿忽地一笑:“好啊,娘子,我陪你和你的朋友,盡盡地主之誼。”

蘭卿一坐下,氣氛莫名變了。

赫連月給伍十七重新取了一雙筷子,可是伍十七卻說自己飽了,怎麽都吃不下去了,道謝之後向她告辭。

“在下告辭。”

“十七兄,你今晚可有地方住?”赫連月覺得自己的問題是多餘的。

伍十七很平靜的說:“破廟算不算?”

赫連月:……

蘭卿皺眉沉思:……這個叫花子確定不是在裝可憐?

赫連月越發同情心泛濫,轉過頭問,“相公,我想讓十七兄跟我們回安王府住一晚,好不好,其實他曾經救過我,是我的救命恩人。”

蘭卿嘴角微勾,眼眸中卻劃過一道不易察覺的暗色,既不過分熱情也不冷淡的道:“一切由娘子做主。”

不知道為什麽,木訥的伍十七總感覺上官蘭卿的眼神帶著絲敵意,但是當他仔細看,他又是一副淡然平靜的麵容。伍十七一時之間想不明白,這是什麽原因。但深夜叨擾人家,實在是不方便,他脫口拒絕:“赫連姑娘,不用麻煩了,我還是去破廟湊合一宿吧,反正已經大半個月了。”

最後一句話怎麽聽起來好心酸,他確定他不是在裝可憐麽。赫連月勸道:“十七兄,你這個樣子我過意不去,你若是再推辭,就是沒把我當朋友看待了。而且我可以讓安王府派人幫你一同尋找玉佩。”

“那……好吧。”伍十七猶豫了會兒,終是同意了。頭一次,伍十七覺得愧對師父的教導,因為他好像存了私心。

好好的兩人行,回去的時候變成三個人。

赫連月讓下人安排好了房間,畢竟男女授受不親,沒來得及跟伍十七說上幾句話,就被蘭卿拉回了房間。

“他是什麽人?”

於是赫連月將慕容厲半夜擄走她的事情大致說了一遍,卻見蘭卿的臉色越來越古怪。慕容厲,好大的膽子,竟敢把主意打到他的女人身上來了。隻是,他的娘子心腸還是太軟了。若是換做他,定是要斬草除根。

“如此說來,那伍十七果真是一個極為單純善良的男子。”蘭卿給了一個中肯的評價。

赫連月補刀:是蠢好嗎?不過,確實蠢得令人同情。或許正因為他的認真善良與單純,即便是被人騙了不會怨天尤人,或者蓄意報複,這樣的特性與品質才讓她嫉妒,或者不願意去破壞吧。

“連月,你對他很好。”蘭卿麵無表情的稱述著。她對伍十七的關心,比對九皇子更殷勤。

“什麽好,我就是報答他。”赫連月抬起頭,揶揄問,“你不會是吃醋了吧?”

蘭卿:才看出來嗎?

“蘭卿,相公,你想哪兒去了,難道我沒有跟你說過,我有了你之後,其他男子再也入不了我的眼了嗎?雖然伍十七長得還是不錯的,但我連東方錦都沒有看上,不覺得你的擔心是多餘的嗎?”赫連月主動抱住他精瘦的腰,星眸定定地望著他。

不得不說,赫連月的話徹底取悅了蘭卿。

下意識地,蘭卿俯身吻下那一抹嫣紅,淺嚐輒止。

赫連月被吻得七葷八素,迷迷糊糊想,看來今晚又要熬夜加班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