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正文_第61章 番外之她的特別

“今天拍賣會的主要商品是王爺貼身軟巾帕一條,襪子兩雙,中衣一件,用過的硯台一隻,被遺棄的玉釵一枚,另外,凡是拍到商品的姐妹,還可得六王爺私人小檔案一本,加三十文,即可贈送六王爺素描畫一張。好了好了,現場拍賣會即將開始,首先,是這條軟巾帕……”

狹窄的下人房內,此刻熱鬧非凡,人口眾多,正前方是一張紅木桌子,桌前挽著衣袖,用力吆喝的是不久前被調到王爺房裏當差的錢多多。

寬大的桌麵上,擺滿了各種各樣的商品,全部都是尊貴俊美,被小丫頭們暗地裏奉為偶像的六王爺用過的貼身物品。

而這間小小拍賣房裏的人員,也逐漸由少聚多,慕名而來的各房裏的丫頭,為了能拍到王爺的貼身物品,不惜花大把銀子前來競拍。

為了增加購買力度,錢多多還增設了額外的贈品,就是王爺的私人小檔案,裏麵記載了王爺每天的日常生活瑣事,雖然這些東西看起來極其無聊又可笑,可府裏的這些小丫頭們卻樂此不疲的爭先購買。

短短十數日,她從李承瑄房裏撿來的那些被淘汰的私人物品,在她三寸不爛之舌的吹捧下,竟成了熱銷品。

仔細算了算,距離打賭的時間還差七八日,可手中的銀子卻日益增多,昨晚盤算了一下,竟高達整整四十八兩,今日若再努些力,五十兩絕對不成問題。

心裏打著小算盤,臉上笑容不減的推銷著手中的商品,“這帕子的麵料輕薄柔軟,上麵的圖案出自白雲坊的精良繡工,這塊巾帕可被咱們六王爺用了整整兩個月哦,據說,有次六王爺枕著這塊帕子睡著了,還在上麵流了不少口水呢。”

底下的小丫頭們聽到這裏,一個個越越欲試,目露覬覦的光茫,恨不得將那帕子以最快的速度搶入自家懷中。

“拍賣的底價是三十文,價高者得。”

一陣熱絡的喊價聲起,最終,這塊據說還沾著王爺口水的帕子,以八十文的價錢成交。

笑彎了雙眼的錢多多又拎起一雙做工精良的白紗長襪,“王爺昨晚剛剛換下來的哦……”

拇指和中指拎著那雙純白紗襪,在眾人麵前晃了一圈,“據說這襪子是當今太後親手做給王爺的,連當今皇帝也有一雙一模一樣的放在寢宮裏,而且這襪子昨兒個還穿在王爺的腳上,隔了一夜沒洗過,標準正宗的原味白紗長襪,起價八十文……”

現代人既然能想到賣原味內褲,她自然也能依葫蘆畫瓢,有樣學樣。

眾人一聽是原味襪子,小臉上個個露出害羞的紅暈,八十文的價錢雖然不低,可是對於這些拚命想得到王爺貼身物口的小丫環,這真是一個具有誘惑力的商品。

“我出八十五文……”

“九十文。”

“一百文……”

“五十兩!”

這清厲的一聲喊出來後,眾人皆大驚,回頭望向聲音的發源處,隻見狹窄的下人房門口,佇立著一個高大頎長的身影。

一身華麗耀眼的玄色長袍,上麵繡著奪目的五爪青龍,麵如白玉,五官精美,頭頂戴著尊貴的紫金盤龍冠。

好一張俊美奢華,豔麗多姿的絕色麵孔,站在這個與他隔隔不入的下人房門口,更昭顯出他得天獨厚的尊貴之姿。

當小丫頭們瞧仔細了門口的俊美男子之後,皆嚇得雙膝著地,口呼六王千歲千千歲。

手中拎著一雙白襪子的錢多多被眼前的這情景搞得呆呆的,所有的人皆瑟縮跪地,唯有她像個小醜一樣,站在桌子前,與那突然出現在門口處的六王爺四目相對。

李承瑄笑而不語,負著雙手,邁著長腿緩緩踏進室內,眾侍女的魂魄早就被嚇得煙消雲散,一個個跪在地上瑟瑟發抖,不知今兒自己的小命會不會在王爺的一怒之下就此消失。

走到木桌前,拿起一個被釘裝成小冊子的本子,翻開第一頁,竟是一張線條流暢的畫像,雖是簡單的幾筆勾畫,可五官細致,眉目清晰,將他的俊朗和優雅表現得淋漓盡致。

挑了挑眉,目光流轉,見旁邊寫著一堆小字……

姓名:李承瑄。

性別:男。

職位:當朝六王爺。

身高……體重……

當他看到最後麵對自己的評價居然是,性格乖張為人傲慢張狂不羈紈絝霸道等字眼後,眼神終於危險的眯了起來。

見錢多多警覺的退後了一步,臉上的表情從震驚,到錯愕,到畏縮,直到她咧開嘴巴,誇張了笑了笑,“王……王爺今兒怎麽好興致,有空到咱們下人房裏來遛彎?”

李承瑄似笑非笑的睨了她一眼,“本王若不是剛巧閑著沒事做,也不會發現本王的私人物品居然會這麽受歡迎。”

“嗬嗬……”她僵硬的笑了笑,“這說明王爺您的人緣好啊,這府裏從上到下,可都把您當成了神一般崇拜著……啊!”

馬屁才拍到一半,手腕就被人用力扯了過去,原本還帶笑的俊容,一下子變得危險無比。

“你還敢給本王嘻皮笑臉?”這女人真是欠教訓,他就奇怪她怎麽可能會在短短數日,居然賺了那麽一大筆銀子,還以為有什麽高招妙計,才派人暗中觀察,當事實的真相呈現在眼前時,他險些被氣到吐血。

不客氣的揪住她細弱的手腕,一把將她拖出房內,隻聽這欠揍的小女人一邊掙紮一邊叫嚷,“好痛好痛,王爺你輕一點啦,喂,你走那麽快我怎麽可能追得上,你到底有沒有意識到我們的腿長不一樣……”

還敢同他大小聲?這女人今天死定了!

“王爺,王爺您別這麽小氣嗎,那些東西明明都是您不要的垃圾,我不過是廢物再利用賺點零花錢,您又沒什麽損失對不對……”

她走一路,喊一路,直到屁股一痛,才猛然回神,自己居然被李承瑄拖到了他的臥房,並被重重的摔到柔軟的床鋪上。

“你……你想怎麽樣?”

此時此刻,她才意識到自己有處境有多麽危險。

“哼!現在才知道自己惹了禍,是不是有點太晚了?”他步步緊逼,目光緊緊鎖著她吃驚的小臉。

粉嫩的小唇張成了可愛的圓形,一雙清澈烏黑的大眼流轉著閃動的光茫,這樣的錢多多,就像一隻被嚇到了的小貓,急欲逃開危險之地,卻堅起了身上的絨毛,蓄勢待發,動也不敢動。

突然覺得這樣的她很可愛也很可口,一種想要狠狠捉弄她的欲望也油然而升。

似笑非笑的逼近床前,冷聲道:“你偷賣本王的私人用品,本王可以忍,你侮辱本王的人格,本王也可以不計較,但你居然敢偷畫本王的畫像……”

更加逼近一步,直到她整個身子完全仰躺在床鋪之上,“知道上一個敢偷畫本王畫像的人,現在的下場是什麽嗎?”

伸出大手,輕柔的勾起她圓翹的小下巴,“就是被本王剝光了衣裳,扔到海裏去喂魚。”

“王……王爺您該不會也打算剝光了我的衣服,把我扔到海裏去喂魚吧?”

見她一張可愛的小臉皺成了菊花包,李承瑄發現自己抑鬱了好一陣子的心情居然變得大好。

“本王的確在考慮這個提議……”

“王爺,這似乎有些不妥吧,您當初提出賭約的時候,可沒做什麽限製,如今我賺了銀子,您不能因為瞧著眼紅,就把我扔到海裏去喂魚。”

“還敢同本王講條件?”他變了變臉,眼光突然幽暗幾分,“你就真的想贏了本王,一個月內賺盡五十兩銀子,好以此為借口,離開本王的身邊嗎?”

不知為何,當這個猜測浮於腦際時,他竟產生了一股淡淡的失落。

阮小羽的心也隨之一沉。

真的想離開嗎?李承瑄對她來說雖然在身份上有著遙不可及的差距,但多日相處下來,漸漸發現這位高高在上的六王爺,也有可愛善良的一麵。

把她調到自己身邊當差,無非是想通過各種各樣的手段欺負她,捉弄她,一旦她被他氣得跳腳抓狂,他就會像隻偷了腥的貓兒,好不快活。

本以為他是個惡劣又邪佞的貴族公子哥,可幾日相處下去,卻大大改變了這最初的看法。

記得有一次她不小心扭到了腳,他不故旁人的目光,一把將她抱回房裏,親自給她擦藥油,雖然一邊擦一邊罵她笨,但言語間卻難掩一股淡淡的關心。

還有那次,她無意打破了他書

房裏的硯台,廖管家說那硯台是皇上禦賜的寶貝,價值連城,千金難買,可李承瑄對此卻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可自己為什麽如此拚命的去賺那五十兩銀子?

答案隻有一個,她不想被他看扁,不想隨波逐流,不想像這府裏的那些侍女一樣,隻甘心以一種卑微的姿態出現在他的麵前。

見她久久不語,李承瑄哼了一聲,一股想要狠狠報複她的欲望橫生心頭。

扯住她的手腕,冷冷一笑道:“好,念在你是初犯,本王可以饒了你的小命,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黑眸一眯,泛出邪惡的光茫,“現在本王給你一個贖罪的機會,既然你拿本王的貼身物品去賣錢,那本王就以樣學樣,你脫一件衣裳就抵五兩銀子,共是五十兩,脫到最後,如果都還完了,本王就饒你一次,可若是你身上的這些衣裳脫光了,還不夠償還……”

他輕捏了她一把,笑意陰沉,“可就不要怪本王不懂憐香惜玉,把你拉出去賞一頓板子了。”

“王爺,難道您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嗎?若我真的脫光了……”

“嗯?”他冷哼一聲,“你還敢同本王講條件?好,既然你執意抗拒,那本王隻能命人把你拖出去,挨上五十大板了,來人啊……”

沒等他叫完,她立刻跳了起來,一把捂住他的嘴巴,李承瑄有些震驚,從小到大,還沒有哪個女子敢如此放肆,被她小手捂著,掌心還散發著淡淡的脂香,一時間,思緒竟有些零亂。

“我脫,我脫還不成嗎……”

皺著細眉,鼓著雙頰,她慢條斯理的去解自己的衣衫,李承瑄沒想到她居然真的會在自己麵前脫衣裳,事實上他也隻不過是想嚇嚇她而已。

可眼看著她一件件褪去衣衫,纖細的小身姿漸漸呈現在眼前。

“五兩。”外衫褪去。

“十兩。”中衣褪去。

“十五兩,二十兩……”

直到兩條細條小腿**出來,他終於感受到胸口的那股躁熱在瘋狂燃燒。

自十四歲起就已經初嚐人事,這些年來也流連過眾多風月場所,府裏貌美的丫環侍女供他賞玩,卻從未對在任何一個姑娘家麵前表現得如果不震定過。

看著她細弱小手一件件褪去身上的衣衫,每一個動作都顯得那麽曖昧,纖薄的雙肩由裏向外透著粉嫩,隻著了一件肚兜。

“襪子要兩隻一起算,還有頭上的珠釵、耳墜……唔……”

正打算討價還價的阮小羽隻覺一道黑影襲來,整個人被壓躺在床上,“就算把你每根頭發都算上,也不夠償還本王的損失,錢多多,若真想消了本王的怒氣,就用你這嬌嫩欲滴小身子來還好了。”

“王爺,男女授受不親……”

“奸夫啊奸夫,色狼啊色狼,非理啊非理,強奸啊嘎嘎……”

“啪!”

一隻長靴打斷小八哥接下來的叫聲,見自家主子黑著臉打算提起第二隻靴子,它嚇得尖叫一聲,撲騰撲騰飛到了房頂,居高臨下的瞪著自家主人。

“我娘子,我娘子,多多她是我娘子……娘子娘子我愛你,愛你愛你愛死你……”

“再胡說八道,本王就把你拉出去斬了!”

忍無可忍的李承瑄終於體會到什麽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更可氣的是,當他親耳聽到“娘子娘子我愛你”這句話後,體內的妒意和醋意瞬間翻湧不止。

一陣輕柔的笑聲傳進耳內,陰惻惻的別過臉,瞪著那個膽敢在這個時候笑得很欠扁的女人。

“你還敢笑?”

“王爺您何以動怒?說起來,我的確是黑寶名媒正娶的老婆,現在我相公指責您是奸夫色狼控訴您非理強奸這有什麽不對?”

哼了哼,不客氣的伸出嬌嫩的食指點了點他精碩又性感的胸膛,神情中染上了幾分嬌嗔。

回想起不久前兩人發生的那場激烈情事,雖然她是來自現代,受過開放式的性教育,但書本上的死文字與親身體驗的感覺卻截然不同。

萬萬沒想到自己居然會與這古代王爺上了床,更想不到的是,她這床上得……竟還有一點點的心甘情願。

聽了她剛剛那番話,李承瑄自然不允,一把將她光裸的小身子扯進懷裏,霸道又不失溫柔的掬起她的下巴,“明媒正娶又如何,本王想要的女人,誰敢來爭,誰敢來搶,更何況你那‘相公’,還是一隻不能人道的畜牲。”

“噢?原來被王爺嬌寵的黑寶,在王爺的眼裏也不過就是一隻不能人道的畜牲啊,那麽我今日能上了王爺您的床,是不是該感謝我那個不能人道的畜牲相公了?”

突然覺得這場歡愉的情事背後,自己的立場不過如此卑微低廉,有些傷心有些難過,或許她一個小小下人不該在意如此,可與生俱來的高傲自尊,卻讓她無法接受眼前這可悲的事實。

從他懷裏掙脫,起身,撈起地上的衣衫,一件件準備穿回身上,卻被李承瑄霸道的重新扯掉。

“你這是幹什麽?”

“回王爺……”她依舊笑眼如花,隻不過眸底泛著幾分受傷的黯淡,“天色還亮著,如今陪王爺快活完了,我還要回去幹活,否則耽誤了今兒的差事,被總管罵我玩忽職守就不好了。”

“怎麽?動氣了?”他豈會看不出這小女人到底在氣些什麽,沒想到自己剛剛那無心幾句話惹得她如此不快,看來這小女人同樣也是在意著自己,這個意外的發現,竟讓她眉頭舒展幾分。

“我一個小小奴才,哪敢動王爺的氣……唔……”

霸道一扯,他將她帶入懷中,迫得她不得不躺在他的懷裏,修長健碩的手臂攬著她的肩頭,柔軟的絲被蓋過兩人的肩頭,“剛剛本王吃你吃得很用力,現在有些倦了,乖乖躺著,不許你再生離開的心思。”

柔弱無骨般的小身軀攬在懷中的感覺還真是舒服,麵孔輕輕埋進她的頸間,嗅著那淡淡的體香,沒來由的升起一陣安心。

不知從何時起,漸漸喜歡聽她說話的聲音,看她淘氣頑皮的笑容,她不分尊卑的與自己嗆聲講道理,偶爾耍些小聰明,時不時的給他惡作劇一番。

哪怕就這樣抱著她,也會產生淡淡的幸福感。

見她扭著小身子,還想繼續掙紮,他在被子底下不客氣的拍了她一記,“別鬧,本王這樣抱著你很舒服,又軟又香。”

阮小羽無耐的哼一聲:“王爺您冷嗎?”

他沉聲笑了笑,聲音很好聽,“多多……”他難得如此深情的輕喚著她的名,讓她心頭猛然一顫。

“關於你從前的那些事情,真的一點都記不得了嗎?”

“是啊,都不記得了。”怎麽可能會記得,她又不是真正的錢多多。

頭枕著他有力的臂彎,兩人難得如此平和的聊天,阮小羽隻覺心底某個地方發生了變化,好像有什麽東西不一樣了,是那種朦朧的美好,一份未知的希冀。

“你知道嗎?你以前真是一個不怎麽樣的女人。”

“王爺以前認得我?”

他重哼一聲,對於這個問題,顯然不想繼續回答。

仰起小臉睨著他的下巴,這個角度望過去,真是性感又俊俏,一頭烏發披散著,襯得一張俊美精致的麵孔更加光茫四射。

這個無論從哪個方向看,都俊美得一塌糊塗的男人,此時此刻,與自己的距離竟然這麽接近。

見他不想搭理自己,她也不再追問,把玩著他烏黑光亮的發絲,忍不住好奇道:“說起來,王爺您長得這麽俊俏,為什麽不喜歡別人為你作畫?”

回想起二十一世紀那些稍微有點姿色的大明星,哪個不是拚命的拍各種各樣的寫真集,恨不能把自己最完美的一麵表露出來給眾人看。

“那是因為本王不想再被人家當成女人來宮裏提親……”

隻要想起當年的那件糗事,他就很氣,記得十七歲那年,宮庭畫師為他做了一張畫,皇兄覺得那畫做得不錯,就掛到了禦書房。

沒多久,皇上接待波斯王子,那王子居然以為禦書房裏掛的那副畫相是個俊俏的大姑娘,就向皇上提親,希望兩國聯姻,結果鬧了一場大笑話。

差點被當成女人的李承瑄氣極敗壞,就將自己所有的畫像統統撕毀,並命令畫師再不準為他作畫。

阮小羽在聽完這段往事之後,忍不住咯咯直笑,“原來凶巴巴的

六王爺,居然也有那麽可愛的時候啊。”

“嗯?你居然說本王凶巴巴?”

他眯起眼,一臉恐嚇,可此時的阮小羽,早已把他當成了紙老虎,不怕死的反抱住他,趁機親了他的嘴唇一記,“人家不是說了嗎,雖然凶巴巴,但也很可愛啊。”

李承瑄被她偷親一記,竟有些呆愣,回神時,才發現她兩頰通紅,一副害羞模樣,忍不住邪邪一笑,露出惡狼本質,“看來本王剛剛分明是沒滿足你這小東西,即是這樣,本王可要好好檢討一下自己的能力了……”

說著,做大野狼勢飛撲過去,兩人一陣嘻笑打鬧。

不知過了多久,笑鬧聲逐漸平息,慢慢地,被嚶嚀和呻呤所取締……

隔日清晨,李承瑄被一陣饑腸轆轆聲驚醒,睜眼時,才知道懷中被自己緊緊摟著的小女人一夜未進食,餓得肚子直打鼓。

他又是疼惜又是好笑,“瞧你小身子瘦巴巴的,卻這麽容易餓,看來昨晚本王的確沒把你這小東西喂飽……”

接連做了數次體力勞動的阮小羽沒好氣的白他一眼,起身開始穿衣裳,“咱們這些當下人的怎麽敢和王爺比,您整天大魚大肉的的吃著,當然不知道我們這些小奴才每餐清湯掛水,一頓不吃,當然會餓啊。”

雖然自己說得有些誇張啦,事實上自從跟在李承瑄身邊做事之後,他每頓都把自己喂得飽飽的,倒也沒真虧待過她。

不過自幼養成了良好的習慣,就算換了身體,仍舊每日三餐的不可落下一頓。

聽她的肚子裏又傳來嘰哩咕嚕的聲響,李承瑄也隨之起身,“別急,本王這就吩咐廚子做些美味的早膳給你吃,說起這個廚子,手藝真的很不錯,京城裏很多王孫貴族爭著搶著請他入府,最後倒是讓本王收了進來,也不知道他用了什麽調料,做出來的菜,越吃越想吃……”

“王爺可起了?”

就在此時,門外傳來廖管家一成不變的嗓音。

“說!”

“回王爺,府裏出了命案,廚房負責配菜的小順,清晨被人在廚房門口發現了屍體!”

當李承瑄和錢多多來到事發地點時,就見廚房門口圍滿了人,見王爺駕臨,眾人皆跪地迎接,李承瑄揮了揮手,示意眾人不必多禮。

“到底是怎麽回事?”

當他看到一個二十歲上下的年輕人,口吐白沫的躺在地上時,目光一一掃過在場的眾人。

這六王府向來安靜太平,就算府裏的下人真的做錯了事,也不過是拉出去打個幾十板子,從未出過一條人命。

可眼前這副光景,卻讓李承瑄蹙起眉頭,死者小順,他曾見過幾麵,在府裏當差四五年,一直本分老實,可如今怎麽會口吐白沫,死得這麽淒慘?

麵對王爺的質問,眾人皆小心的低垂下頭,不敢多作言語。

廖管家從旁簡單解釋了一下,大概是昨天還有人看到小順活蹦亂跳的在府裏和下人聊天,最近也沒聽說他得罪過什麽人,今天清晨,卻被人在廚房門口發現了屍體。

緊隨而來的阮小羽看到小順的死狀,岣嶁著身著,雙眼暴睜,渾身一副抽搐狀,口吐白沫,死狀異常可怕。

她心底一顫,猛然回想起自己的表叔,因為失業傷心,被朋友拉去吸毒,漸漸上癮,最後竟癡迷到以毒品為生,突然有一天,她接到警察打來的電話,說表叔在自己家中死亡,死因就是吸食了大量毒品,命喪黃泉。

再瞧小順的死狀,和自己的表叔居然一模一樣。

莫非……

就在她暗自猜測的時候,不小心看到廚房的牆角處竟有幾顆黑褐色的花籽殼,形狀呈橢圓,殼身堅硬。

此時,李承瑄已經下令去召太醫,沒多久,太醫趕來,彎身開始檢查屍體。

阮小羽一一掃視著眾人,無意中發現府裏的大廚不斷的用衣袖擦著額頭上的冷汗。

“也不知他用了什麽調料,做出來的菜,越吃越想吃……”

李承瑄早晨在自己耳邊講的這句話猛然敲響她腦中的警鍾,不理會這邊圍觀的眾人,她走到牆角,撿起地上那幾粒花籽殼捏在手中來回把玩,若是她沒猜錯,這東西應該是罌粟花殼。

而罌粟背後所代表的意義,就是可怕的毒品。

“多多,你在幹什麽?”李承瑄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見她手裏拿著幾個小花殼,眼神更是不解,“這是什麽?”

“王爺,這府裏的大廚,是什麽時候請進府的?”

李承瑄皺眉想了片刻,“大概半個月前。”

“可知道他的來曆?”

“自是身家清白,否則怎麽可能會到王府當差?”

“他的飯菜真做得美味可口?”

“什麽意思?”

“美味到王爺吃了一次還想吃第二次,甚至到了越吃越想吃的地步?”

李承瑄並不愚鈍,她隻是輕輕點了幾句,已領悟到了什麽,再細瞧她手中那幾顆花殼一眼,自幼在宮中讀過醫書,且過目不忘的自己,突然想起了這花殼背後,所代表的意義。

兩人相互對視一眼,眸光流轉中,已猜出了七八分。

犀利的眼神狠狠盯向人群中的大廚。

“鐵福,你可有話要對本王講?”

那廚子原本就一臉冷汗涔涔,如今被王爺一吼,更是嚇得六神無主,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臉色嚇得慘白無比,“王爺恕罪,奴才真不知道事情竟會發展到這種地步,奴才隻不過想在王府裏討口飯吃,沒想到卻鬧出了人命……”

接下來,這大廚一五一十的將事情的經過說了個一清二楚。

原來他為了能讓雇主愛上他做的飯菜,不惜私下裏將罌粟花籽磨成碎粉,摻拌在菜裏,這樣日子久了,自然會引人上癮,欲罷不能。

他查過醫書,少量的罌粟籽磨成的粉摻在菜裏,應該不至於致命,多年來,他曆經幾家府邸,倒也沒出過什麽大事。

沒想到昨日裏不小心遺忘了隨身攜帶的花粉包,被廚房配菜的小順拾了去,這小順大概不知道這究竟是什麽東西,隻覺得大廚經常把這東西寶貝似的戴在身上,以為是個好玩意兒,居然把整包粉都倒在了菜裏調製,結果誤食大量罌粟籽磨成的粉,死於非命。

他是個鄉下來的老實人,哪懂得什麽變故,知道發生了人命案,早已嚇得魂飛魄散,剛剛被王爺那一問,便毫無保留的全部招了。

李承瑄氣怒非常,沒想到自己府裏居然出現如此膽大之人,看著那不住跪地磕頭的廚師,他恨恨揮手道:“來人,把他給本王扔進大牢,稍後發落。”

那大廚嚇得渾身發抖,不住求饒,聲聲慘厲,讓人忍不住心也揪成了一團。

阮小羽小步追上李承瑄的腳步,在他身後輕聲道:“王爺,您曾聽說過麽?要想懲罰一個人的過失,死亡並非是最終的解決之道,隻有活著,才能讓這個犯了錯的人,更加懊悔自己所做過的每一件錯事。”

驀地停下腳步,似笑非笑的回頭打量著她,“你是想為那個廚子求情?”

她淡然一笑,“王爺看上去並非暴戾之人。”

“本王該為此而得意於你的稱讚麽?”此時此刻,他仍舊心有餘悸,若今日沒發生如此命案,恐怕他還會無止境的繼續吃那大廚做的飯菜。

長此以往,他不敢想象將來會發生什麽事,而一向敏銳的自己,此次卻不得不借助於錢多多的提醒。

目光深思的打量著眼前看似單純的錢多多,突然覺得什麽地方不對勁了。

她很聰明,很懂得進退,而且還可以輕易拿捏他的喜怒哀樂,知道什麽時候該開玩笑,什麽時候該嚴肅,這樣的錢多多,真的是他五年前所認識的那個錢多多嗎?

心境瞬間產生的變化讓他錯愕,從來沒有如此在意過一個女人,想要了解她,想要滲透她,想要把她從裏到外,從上到下,完完全全的打量清楚。

那是一份執著,一份信念,一種使命,仿佛上天入地,今生今世,勢必要完成的任務。

阮小羽不再言語,必竟這豪門王府裏,她存在的意義形同螻蟻,他貴為王爺,自有他的處事方法,幹涉多了,就成了驕縱。

“王爺聖明,是我問得多了。”

剛想轉身離開,卻被他捉住手腕,他目光灼灼,帶著幾分她看不懂的寵溺之態,“不是餓了麽,本王帶你去吃東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