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登門求情
劉路、餘忠海嚴重違反礦裏的規章製度,造成溜車,雖然沒有發生重大傷亡事故,但性質很惡夯。
為了讓違章者和廣大職工接受教訓,引以為戒,一個星期後,楊礦長專門組織安全監察站、生產科等部門負責人召開安全會進行分析,參加會議的還有二工區長顧明、當班班長雷鳴、劉路、餘忠海、張偉軍等人。
會上,楊礦長嚴肅地說:“這起運輸溜車事故屬人為責任事故。主要是當班負責掛鉤工作的餘忠海思想不集中,疏忽大意,沒有掛好鏈接就把礦車推到巷道下坡點。再加上沒有堅持正確使用阻車器,是造成這起飛車事故的主要原因。”
“其次,劉路嚴重違反‘行車不行人、行人不拉車’的原則,沒有行走回風巷,而擅自走絞車道,差點釀成重大傷亡事故,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在這次事故中,損壞了兩個車鬥,劉路受了輕傷,雖然沒有造成人身傷害,但事故的性質很嚴重。因此,大家一定要認真查找思想根源,堅決抓住‘三不放過’的原則,讓安全生產的警鍾聲震撼全礦職工心坎上!”
顧明主動檢查了自己對於安全教育做不夠的責任:“楊礦長說的很對,我身為工區長,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首先,餘忠海之所以在這次工作中思想不集中,主要原因就是最近一段時間以來,他因為個人的婚姻問題不順心,幹活的時候常常走神。我沒有反複找和他談心,勸他注意安全工作,我失職了。”
餘忠海看到顧明主動承擔責任,難過地說:“楊礦長,顧工區長曾經和我談過話,這不能怪他,完全是我的責任,我願意接受礦裏的處罰。”
劉路的小腿傷勢還包著紗布,他已經休息一個星期了,可是行走裏還一拐一拐的。昨天晚上,他接到工區長的通知,叫他今天早上到礦裏參加飛車事故分析會。他答應了。
會上,劉路承認了自己嚴重違章行為,他語調凝重地說:“各位領導,我錯了,以後我再也不能為了產量冒險蠻幹,我差點拖了全礦安全生產的後腿,礦裏怎麽處罰我都沒意見。”
經過一個多小時的分析,會上作了如下的處理……
一、二工區長顧明安全教育工作不到位,責成寫一份檢討書張貼在井口警鍾台,給予通報批評。
二、雷鳴作為當班班長,是安全工作的第一責任人。在工作分工上,對重點崗位采取輪崗製,不利於重點崗位工作的安全穩定性,也同樣負有管理不到位的連帶責任,責成寫一份檢討書張貼在井口警鍾台。
三、在“3.20”飛車事故中,餘忠海負主要責任。經過批評教育,其本人知錯認錯態度較好,決定罰款10元,寫檢討書上警鍾台,通報批評。
四、劉路違反絞車道提升運輸規定,違章行走絞車道,負次要安全責任。經過批評教育,其本人知錯認錯態度較好,決定罰款10元,寫檢討書上警鍾台,通報批評。
分析會上,安全監察站對這起飛車事故製定了安全防範措施。
開完分析會,已經到了中午下班時間,劉路無精打采地回家。
盧會計已經在家裏做午飯。她看到兒子回來了,馬上關切地問:“今天召開故事
分析會了,礦裏如何處罰你呀?”
劉路悻悻地說:“寫檢討書唄!”
“寫檢討書,沒關係,等一會兒吃飽午飯,老媽幫你寫!”
“媽,這不用你寫,我自己寫就行了。”
“你腿上的傷還沒好呢,你就睡個午覺好好休息,我來寫。”盧會計不希望兒子在寫檢討書的過程中,觸景生情,未免又背起一個沉重的思想包袱。
劉路說:“媽,我隻是小腿受傷,又不是用腳寫,你以為我的手動不了嗎?”
老媽解釋道:“阿路,我就怕你寫著、寫著,回想起那天的驚險情景,心裏留下一段抹不掉的陰影!”
“好啦,我又不是那種計較得失的小器鬼,男子漢大丈夫,做錯了事就應該有勇氣主動承認,我怎麽能叫你替我寫檢討書哇!”
這時,劉部長也從門口外麵進屋了。他恰巧聽到兒子的話語,稱讚一句:“阿路,你說的對,犯了錯誤勇於改過,那就是好樣的。”
盧會計聽罷,火氣不打一處來。她對自己男人嗔惱道:“都怪你,不然我們的兒子不會犯錯誤!”
劉路僥幸地從死神魔爪中逃過了一劫,都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他不乞求未來會有什麽樣的後福,隻希望自己目前驚魂不定的心情早點平靜下來,忘掉那一幕緊張的情景。
然而,盡管這起驚險一幕盡管過去了一個星期,可是仿佛惡夢一般,常常讓他在夢中驚醒。
那天下午,劉路被餘忠海和張偉軍扶出地麵,洗幹淨澡,到礦衛生所上藥包紮,便回自己宿舍休息。
盧會計的消息很靈通,沒多久她就聽說了劉路在井下遇到的驚險一幕,她心驚心跳的趕到兒子的宿舍,蹲下來,察看了一遍兒子受傷的小腿,心疼的不得了。連連說:“阿路,你怎麽搞的嘛,差點就沒命了!”
隨後,她把兒子拉回家,數落了他一頓。
劉路說:“媽,你以為我想死啊,我還沒有享受過人生的幸福和樂趣呢!”
“你懂得就好。這井下的挖煤活兒你就別幹了,我叫你老爸快一點幫你調動到地麵工作,不然整天讓媽牽腸掛肚的。你想想,你下井才兩年多,時間不算長,就經曆過幾次危險的情形了。每一回都讓老媽心驚膽跳的,不知嚇死了多少細胞!”
“媽,當煤礦工人就象上戰場打仗,危險是少不了的。”
“誰不怕危險就讓誰下去挖煤去。你是我的兒子,這煤你就不用再下去挖了,你老爸是局裏的領導,領導的兒子怎能和一般工人的兒子那樣當穿山甲呀!”盧會計平時就把劉路當作心肝寶貝,眼下看到兒子一次又一次遭遇驚險,她真的揪心死了。
劉部長看到妻子整天催他想法子給兒子調到地麵上來,他顯得有點難為情地說:“老婆,我不是不想法子,可是你要知道,我是宣傳部門的領導幹部,平時整天張開喉嚨叫職工以礦為家,以煤為業。如果我出麵硬是把兒子調上地麵,以後叫我再怎麽教育下麵的工人安心井下,安心挖煤?”
“你呀,那麽多的領導幹部的兒子都可以在地麵工作,難道就規定我們的兒子一輩子在井下挖煤麽?”
“你看我,不是曾經
為劉路的工作調動問題跑過路嗎?上回我找過市委宣傳部的牛部長,可是兒子工作閱曆太淺,牛部長希望他在基層再多鍛煉兩年,有機會就幫忙。”
“幫忙、幫忙,已經過去了差不多三年了,一點也沒動靜,還說你和他是同一條宣傳戰線上的上下級關係呢,一點也不給你麵子!”盧會計滿肚子牢騷。
“沒法子,牛部長幫不上我們的忙,或許人家也有人家的難處,做事情總得將心比已,看會不會產生負麵影響。”劉部長解釋道。
“算啦!算啦!你想不出法子,我自個兒想法子去!”女主人賭氣道。
吃過晚飯,盧會計真的出門去了。她首先到局勞動人事處於處長家。
於處長正在看電視,他妻子跳舞去了。
盧會計敲開了於處長家門口。於處長見是劉部長老婆,笑道:“劉太太,今天吹的什麽風啊?”
盧會計進屋,不等於處長吩咐就直接在沙發坐下。她開門見山道:“還有什麽風哇,還不是為了我孩子劉路調動的事情唄!”
“你兒子,他不是在下塘礦幹得好好的嗎?”於處長驚訝地反問。
“好什麽啊,上星期又差點被飛車撞死了!”
“什麽,你兒子差點被飛車撞死?”於處長不相信這個女人的話,他疑惑地說,“沒有吧,你說的太恐怖了!”
“我騙你幹嘛,他如今受傷已經在家休息了一個星期。今天到礦裏參加了事故分析會,不僅被責令寫檢討書登上警鍾台,聽說還罰他10元錢。”盧會計滿腹牢騷。
“他在井下幹活受傷了,礦工會不僅不慰問,幹嘛還被罰款?”於處長不解地問。
盧會計把劉路違章行走絞車道的經過講述一遍。
於處長聽罷,同情地說:“還好,劉路隻是受輕傷。不過,他嚴重違反安全規章製度,礦裏對他進行適當的罰款,是應該的,也是必要的。”
“於處長,我今天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求求你,把我的孩子調到局機關科室來。再說了,他在井下已經鍛煉了兩年多,應該給他換一下新的工作崗位。”
“換崗位?一般來說,局機關處室要增加人員的話,需要局長審批,我沒這個權啊!”於處長難為情地說。
“這點小事情也要麻煩到雷局長啊?”盧會計不大相信於處長的話。
“真的,雷局長已經在處室負責人會上反複強調過了。我不敢不聽從局長的指示啊!”
盧會計想了想,說:“那我去找雷局長好了。”
“嗯,隻要你拿到雷局長批的字條,我馬上給你兒子下調工單。”於處長信誓旦旦。
盧會計無奈告辭。
她離開於處長家,轉過身,打算到雷局長家去。
轉過彎,很快來到一處小庭院式的院子大門前,她猶豫一下,末了,她鼓起勇氣按響了門鈴。
一個年輕女人出來開門,她不認識盧會計,便問:“你找誰?”
盧會計自我介紹道:“噢,我是礦務局會計,有事找雷局長。”
“哦,你走吧,下午雷局長出差去了。”
盧會計聽畢,很失望,隻好無功而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