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姑娘的詩人夢
元旦結束沒幾天，陸建萍在家裏接到牛正強打來電話，告訴她一個好消息：“建萍，中午12點鍾有空不，你到我家來一下，我有一件保證讓你感到興奮的大好事要告訴你。”
“你就在電話裏告訴我吧。”
“不不，我先保密一下，我要當麵對你說！”
陸建萍無奈地應一聲：“好吧。”
她放下電話後，自言自語：“今天他真奇怪，幹嘛要吊我的胃口，他會有什麽好消息告訴我呢？”
這段日子以來，陸建萍與牛正強接觸了幾次，以交流詩歌為契機，彼此間的話題越來越投機。她每次與他約會，總少不了把自己新創作的詩歌拿去給他一睹為快。牛正強每次看完她的詩稿，總要提出自己的看法，他所提出來的問題都讓陸姑娘悅心折服。
就這樣，她對他的印象開始漸漸改變了。在她看來，這個牛公子並非社會上某些人閑言緋語那樣，風流倜儻，飛橫拔扈，不可一世，不耍派頭。
以前和顧明相處的時候，他從來不知道和她交流詩歌，他至多跟她說說當天工區生產上的事情，說說工區裏某個工人工作表現如何，思想表現如何。總之，與他交談的內容十分單調，顯得幹巴巴的，沒有一點激情和新意。
而現在，和牛正強相處之後，他給她的印象是，這個帥公子還是挺有才華的，並非草包一個，而且性情也比較平易近人。
今天陸建萍輪休，不用上班。中午，她吃完午餐，拎起女士坤包，打算出門前往牛正強家。
呂玉雪看到女兒要出門，關心問一句：“建萍，今天你休息，怎麽不去找牛正強玩啊？”
陸建萍不想讓母親知道這段日子她與牛正強來往比較密切的情況，於是瞞住說：“媽，今天又不是星期天，牛公子早上要辦公，中午要午休呢！”
“那你現在可以約他晚上到茶座喝喝茶呀！”
“媽，我們的事情你就少管點了好不好？”陸建萍顯得有點厭煩地說。
呂玉雪聽到女兒說到“我們的事情……”心想，女兒已經把她和牛公子相處的情形當作是“我們的事情”了，想必她與牛正強目前的關係正在漸漸加溫。她作為女兒的母親，就不必說三道四了。隻在旁邊暗暗觀察罷。想到這兒，她應一聲：“好吧，隻要你和他正常來往，我就放心了。”
陸建萍出門了。她走到街道停車路牌等候一輛公交車。北風一陣陣呼嘯著，她瑟縮了一下脖子。把圍在脖子上的紗巾捂得更緊。十幾分鍾後，她下車，很來敲開了牛正強的家門。
牛部長正在廚房做午餐。
牛正強把陸建萍迎進客廳，在沙發坐下。他給陸姑娘泡一杯熱氣騰騰地碧螺春茶。
方才，陸建萍在候車時，被一陣北風吹得臉龐有點蒼白。此時，牛部長屋裏安裝的空調機輸送出一股股暖流，姑娘的臉龐很快恢複了紅潤的神韻。
“正強，你有什麽大好事要告訴我呀？”陸建萍想起早上接到的電話，急不可等待地催問。
這時，牛部長把炒好的菜端上餐廳，叫一聲：“正強，建萍，吃午飯啦！”
牛正強說：“建萍，先吃午飯吧，
等一會兒我就告訴你。”
陸建萍說：“噢，方才我在家已經吃過了。”
“吃過了也吃一點嘛！”
牛部長走到她跟前，說：“建萍，別客氣了，你今天是第二次到我們家來，可惜中午沒有什麽準備的，隨便吃過便飯而已。”
陸建萍不好意思再推辭，說：“既然牛部長那長熱情，我也不好意思再推辭了。”
陸建萍在餐桌坐下，問：“正強，你媽媽今天不回來吃午飯嗎？”
牛正強說：“噢，我老媽和市女工部部長帶隊到G省考察去了！”
“真的啊，阿姨她們真的有福氣，有機會公費旅遊一趟，爽啊！”
牛部長說：“哦，聽說G省的女工工作做得好，所以前往考察取經，這是工作上的需要。”
“當然，說阿姨她們公費遊山玩水影響不好，‘考察’二字就比較名正言順了。”陸建萍回應一句。
牛正強看到陸建萍嘴巴無遮無攔，提醒她道：“建萍，這樣的話以後別在公共場合亂說了，不然，引起大家的反感！同時，也會使領導對你留下不佳的印象，說每一句話都要考慮一下場合，考慮一下影響，這點是很重要的！”
陸姑娘意識到自己方才那句話給牛部長帶來不愉快，她感到挺尷尬的。她看看牛部長，幸好牛部長心態很平靜。
牛部長看到陸姑娘看著他，就知道她心裏有什麽樣的想法，於是，他安慰她道：“陸姑娘，正強說的沒錯，一個人的言行舉止十分重要，尤其是在共公場合發表的言論，開口之際都要想一下，自己要說的是不是適合。因此，以後你真的需要加強這方麵的修養。”
牛正強怕建萍過於尷尬，替她緩解一下窘境：“爸，建萍沒有經曆過世道，如果以後她到機關工作，慢慢就會知道應酬和交際的。”
他們一邊吃飯，一邊閑聊。
一會兒，牛正強問他父親：“老爸，上回你不是說，市委宣傳部還有一個編製指標，幹嘛不早點把建萍調過來呀？”
牛部長有點為難地解釋：“聽說市裏某個領導有個親戚也看中了這個肥缺，所以，目前還沒法子與對方競爭。”
陸建萍聽罷，平靜地說：“牛部長，關於我的工作調動問題，你們就別操心了。我目前在礦上燈房上班感到也挺愉快的。”
牛部長說：“陸姑娘，你寫的詩歌和散文很有發展前途，如果仍然呆在礦燈房上班，太委屈你的才華了。如果有機會把你調到機關部門，讓你安心寫作，一定會發揮出你潛在的才能！”
“嗯，相信我老爸說的。”
陸建萍說：“當然，如果我有更多的時間安靜地專心寫作，我相信我會寫出更好的詩歌來。”
這時，牛部長把目光停留在陸建萍的臉上，高興地說：“方才我看了你最近發表在今年第一期《青春年華》雜誌上的兩首詩歌，高度讚美了煤礦工人的精神風貌，寫的非常精彩，詩歌很有韻味，詩風表現的十分大氣！”
陸建萍從來沒有向這家雜誌投過詩稿，聽到這兒，她十分感到驚訝。她轉臉向牛正強望去。
牛正強讀懂了姑娘的目光，意思是詢問
他，是不是他幫助投的稿子。因為，她最近寫的詩歌稿子牛正強都一一瀏覽過，並且還和她一塊商榷，哪一句詩歌需要修改，那一節需要加強意境。
“建萍，上個月我沒有征得你的同意，就自作主張將你新創作的三首詩歌都投《青春年華》雜誌去了，沒想到一下子竟然采用了兩首，編輯部把樣書給我寄來了，今天早上剛剛收到的雜誌，這就是今天早上我給你打電話要告訴你的喜事！”
“真的啊，正強，你快把雜誌拿來給我看看啊！”陸建萍急不可待地催說。
牛正強被姑娘催得急了，隻好了聽從她的話，站起來，到他的臥室把那本雜誌拿出來，遞給陸建萍說：“諾，你的新作就發表在這本刊物上。”
陸建萍接過雜誌，顧不上吃飯，當即翻開目錄，一眼就看到了她的詩稿的標題《煤礦，我在讀你》、《礦工詞典》。
她情不自禁地將這兩首詩歌輕輕地朗讀出聲……
一部黑色的史書，沉澱了，億萬年的風風雨雨，凝煉了，一個滄桑的主題。
我打開書頁，終於發現，你的涵義，一半是複活的靈魂，一半是不朽的生命。
我輕輕地叩問，你的主題有多沉，你用光與熱作答案。
星羅棋布的不夜城，哪一處，不跳躍著太陽之驕子，數九寒冬不覺冷，你已經把春天定格在人間。
我沉沉的掂量，你的價值重幾何，你將高速公路作答題，奔馳的車輪碾動長卷，每一個段落，都記載著祖國變化的內容，每一回章節，都印刻了經濟建設的標點。
我最親最愛的礦工父輩，日日夜夜，用汗水，為煤礦史書更新內容，黎明，當黑色大標題寫出井口，將天邊朝霞一點點染亮，天地間，瞬時屹立起，一部千秋詩篇。
姑娘讀完詩歌，心情十分激動。她興奮地說：“正強，謝謝你，又為我修改了其中的幾個詞句，並且又幫助我投稿。”
“建萍，我就曾經對你說過，你要相信自己，爭取以後出版一本詩集，早日成為煤礦一名美女詩人。人家寫小說的是美女作家，你就當一名美女詩人。屆時，你不僅是我們高峰的女詩人，而且是出自於煤海最基層單位的業餘作者，你的成就非一般詩人能比的！”牛正強再次給她鼓勵。
牛部長接著說：“對對，至今為止，我們高峰市建市已經五年了，至今為止，還沒有誰出版過一部長篇小說和詩集呢。陸姑娘，希望你成為我們高峰市第一個出版詩集的女詩人！”
聽牛部長父子倆一番鼓動，陸建萍心潮起伏不止。她久久撫摸著《青春年華》封麵，仿佛看到了未來一幅感人的情景……
她正站新華書店櫃台，簽名銷售她的詩集，許多讀者慕名而來。一時間，櫃台麵前人頭攢動，大夥兒紛紛嚷嚷，把櫃台都快要擠倒了……
牛正強看到陸建萍久久沉默不語，心裏就明白她正在想些什麽。於是對她說：“建萍，你是不是正在幻想著自己的詩集當天發行的壯觀場麵？”
“你呀，人家姑娘的心事都讓你看透了。”她語畢，臉龐靦腆地赧顏起來。
“有了夢想，就有了創作的動力，建萍，再加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