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未婚妻來了
“顧明,你看我把誰給帶來啦?”陸建萍走進房間,很溫柔地說。
顧明抬頭一看,萬萬沒想到,跟在陸建萍身後的恰恰是他在家鄉早年父母親已經為他與對方訂下娃娃親的明月清姑娘。他頓時傻了,一時不知如何開口。
明月清看見顧明沒有吱聲,把行李包放下,說:“顧明,三年時間不見麵,難道你真的把我給忘記了麽?”
陸建萍主動倒開水遞給明月清,說:“月清,旅途勞累了,你先喝開水。”
明月清接過陸建萍遞過來的開水,一口氣喝完。她放下杯子,感激地說:“建萍姐,謝謝你!”
幹涸的喉嚨潤濕後,明月清聞到顧明身上散發出一股濃濃的酒味,說:“顧明,你是不是喝醉了,看你渾身的酒氣。”
這時,顧明才回過神來,驚異地說:“月清,你怎麽來了,事先也不通知我一聲。”
明月清說:“如果我事先跟你說,你還會同意我來嗎?幸好走出火車站後,路上遇到了建萍姐姐,是她把我帶到這兒的,要不然今晚難尋找你呢!”
陸建萍說:“顧明,我去飯堂給月清打飯回來吧,她一定很餓了。”她說著,拿起顧明放在窗台旁邊的搪瓷碗,轉身出去。
房間裏,就他們兩人。顧明久久地望著明月清,繼續埋怨她道:“你呀,真不該來找我,如果讓礦裏的工人知道你是我在家鄉早年訂下的娃娃親對象,叫我多沒麵子啊!”
明月清聽他這話,就意識到他對自己很有可能開始變心了。她努力讓自己的心情平靜下來,緩緩地問他:“顧明,你是不是認為自己當工人了,身價高了,就嫌我是鄉下妹子了?”
顧明說:“你突然就來了,你叫我怎麽辦啊?”
“三年前你曾經叫我在家鄉等你。你對我許願說,今年中秋節就把我娶過門,當你的媳婦。這些年來,為了這個美好的情夢,你知道我是怎麽默默地等待著你回家的嗎?”
原來,顧明父母親身體不好,明月清一直把二老當作是自己的父母親一樣看待,每天都到他家幫忙幹活,挑水、做飯、喂豬喂雞、種莊稼,還幫老人家洗衣服褲子等等。每個星期上街買藥回來煎好,一口一口地喂未來的婆婆。
老媽媽感激地說:“明清,太謝謝你了。這兩年來,你雖然還沒有過門,可是你不怕旁人咬舌根、說閑話,你簡直比我的女兒還要親!”
“媽,你就別說了。遲早我都是你的媳婦。隻要等滿三年時間,顧明就回來娶我為妻的。”
老媽媽歎了一口氣:“唉,顧明這孩子不知咋啦,人不回來不說,現在連一封信也懶得寫了。”
上星期,老人家催促明月清說:“好妹子,你還是親自到高峰煤礦找顧明吧,不然他總是推說工作忙,工作忙。我就擔心他這一忙來忙去,把你給忘了啊!”
明月清臨走前的前兩天,老人家叫她到鎮上開好計生辦證明,帶上身份證,時機適合的話,就在和顧明一塊到當地民政局辦理好結婚登記手續。
姑娘聽從顧明父母親的吩咐,收拾好該帶的東西,準時出遠門了。
明月清幫助父母親幹家務活,顧明也知道,一年前父母親就曾經常寫信告訴過他。這時,他感激地對她說:“月清,謝謝你這兩年來一直照顧我老爸老媽,我永遠忘不了你的大恩大德!”
姑娘從他這些生硬的語氣中聽得出,顧明對她真的冷淡了。她心中不由感到一陣痛苦和難過,但她沒有流露出來。她仍然以平靜的語調問他:“顧明,你如果看中哪個礦
山妹子了,你告訴我,我明天找她論理去,她憑什麽要搶走我的男人。”
陸建萍打飯回來,剛好聽到明姑娘這句話。她進來後,笑了笑,說:“月清,你明天要找誰論理呀?”
“誰搶走我的男人,我就找誰論理唄!”
“先吃飯吧,有什麽話兒明天再好好說。”陸建萍把飯菜放在桌子上,心情很平靜。她抬起眼睛,看看顧明。
顧明見事情已經無法掩飾,顯得很窘。
“建萍姐,看來你真的說中了,顧明已經有了新歡,他看不起我了。”明月清傷感地說。
陸建萍看見明姑娘眼睛裏湧出一行淚水,內疚地說:“月清,你放心,今天晚上過去後,我保證慢慢勸說顧明,相信他會重新愛上你的。”
顧明看看陸建萍,心緒一時亂如麻。他雖然有些醉意,可是他很清楚陸姑娘說的這句話是什麽意思。此時此刻,他又不好把事情挑明。畢竟明月清就在旁邊。他想等到明天再和陸建萍好好解釋有關他和明月清的事情。
明月清拉著陸建萍的手,感激地說:“建萍姐,你可要幫助我哦!”
“嗯。”陸建萍輕輕地應一聲。
此時此刻,她的心情也和顧明一樣,亂糟糟的,仿佛一團麻線纏繞在心尖。她努力穩住心緒,看了一眼顧明,說是先回去了。
她走出顧明宿舍不遠,遇到了王文科。她叫了他一聲:“文科……”
王文科聽見有個女人在叫他,他定住眼神,看清楚是陸建萍,便說:“建萍,你叫我,有事嗎?”
“噢,你今晚不是和吳鋒上夜班嗎?”
“是的,怎麽啦?”
“是這麽回事。顧明在家鄉的一位親戚來找他,今晚暫時沒地方睡,我想,是不是就讓她今晚在你的床鋪睡一個晚上。”
“他的親戚來了,男的還是女的?”
“女的,而且是個姑娘。”
“是個姑娘?好哇,那就讓她在我的床上睡吧,沒關係!”王文科聽說是姑娘,他當然挺高興的。讓她睡兩、三個晚上,這樣,明天早上他下班回來休息,可以聞一下姑娘留在床鋪上的女人氣味呢!
陸建萍又說:“等一會兒我去跟吳鋒說一聲。”
“好的。”王文科答應罷,“補充一句,我們宿舍還有另一個工友啊,對啦,我這就去叫他在老鄉宿舍過夜算了,反正他們宿舍也有人上夜班。”
“唔,就這樣說定了哦。給顧明和他的親戚提供一下方便,都說與人方便,自己方便。以後誰都有個需要他人幫忙的時候,眼下住房緊張,就隻能互相幫忙照應一下了。”
“建萍,你說的沒錯。”
“好啦,你先去對你們宿舍的那個工友說一聲吧。等一會兒你上夜班前告訴顧工區長就行了。”
陸建萍走了。
王文科也改變方向走了。半路上,他想起陸建萍對他說的話,顧明家鄉的一個姑娘來找他,不會是他的親戚吧,沒準就他在鄉下的對象呢!
他思著,想著,感歎一聲:“顧工區長怎的這麽有桃花命啊?在家鄉有了一個相好的妹仔,來到礦山挖煤,又與礦妹陸建萍戀愛上了。如果那個女的真是他的舊時戀人,他不要她的話,幹脆我就抓緊向那姑娘示愛好了。礦山妹子瞧不起我,我隻能降低身價,娶個農村妹仔湊合罷。”
他想到這兒,渾身神經頓時興奮起來。恨不得馬上轉回頭,返回宿舍看看那個姑娘相貌長的水靈不水靈,眼睛大不大,秀發黑不黑。
思著想著,
他的口水不知不覺流淌出來。他急忙用手背抹一下嘴唇。幸好沒人看見,不然他就尷尬了。
稍時,王文科見到了正在喝酒猜碼的舍友,跟他把事情說明白。那個工友落落大方地說:“你就告訴顧明,叫姑娘睡我的床鋪,隻要她不嫌棄我的枕頭臭酒氣就行!”
王文科心裏說:“你想得美,我就是叫姑娘睡我的床底也不能讓她睡你的床鋪!”
他轉身返回宿舍。走進門口,看見姑娘就坐在顧明的床前,她的身子與顧明之間保持一尺多的距離。
頓時,他被明月清的美貌驚呆了。哇,挺標致的嘛,五官端正,眼眉彎彎如柳葉,嘴唇紅潤若蔻丹。雖然她的衣裳有些土氣,如果換上一件連衣裙,其貌與陸建萍、簡麗春相比,也遜色不了多少呢!
他喉結裏麵的口水上下滾動,不時頻頻吞下肚子深處。
王文科進來後,叫了一聲:“工區長,這位姑娘是……”
顧明當時有點尷尬,不知道如何介紹才好。
明月清落落大方地說:“噢,這位帥哥,我叫明月清,是你們工區長的女朋友。”
“啊,你真的是我們工區長的戀人?”
“是啊,我與他自幼就談戀愛了,並且在家鄉就已經訂了娃娃親!”
顧明一時渾身不自在,屁股坐如針氈。
明月清看見他不停地晃動屁股,說:“顧明,難道我說的沒對嗎?”
“你怎麽能這樣亂說呢?”
“事實就是這樣嘛,你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如果你不承認我是你的未婚妻,告到哪你都沒道理!”
王文科一聽,知道顧明和這個明姑娘方才就已經有點鬧繃了臉。他急忙拿起上夜班的衣物等用品,說:“工區長,今晚我上夜班,你就叫明姑娘在我的床鋪休息。”語畢,他立刻知趣地退出去了。
王文科走出房間幾分鍾,外麵沒動靜了。顧明埋怨一句:“月清,你我的婚事慢慢商量,你方才一開口就嚷嚷咧咧地對我們工區的工友說出來,明天叫我怎麽辦?”
明月清爽脆地說:“這好辦啊,隻要你願意娶我,我可以提前就請你們工區的全體工友吃喜糖!”
顧明有苦難言。他十分難為情地說:“月清,當年父母親給我們訂娃娃親,是包辦婚姻,違反婚姻法的,我們長大了,可以有重新選擇愛情的自由。你應該知道,沒有感情的婚姻是不道德的,你說是不是呢?為了你好我好,咱們好好商量嘛!”
“這有什麽好商量的,你無非是想重新選擇對象,貪新厭舊。你告訴我,她是誰,我明天找她論理去,我要當麵責問她,憑什麽要搶我的老公!”
“你胡說什麽呀,你我還沒辦理結婚手續,誰是你老公哇!”
明月清據理直言:“我不管法律承認不承認,反正我已經是你的女人,你就是我的老公,而且是我事實上的老公!”
顧明很無奈,他深深地歎了一口氣:“你呀,真的要氣死我了!當初我老爸老媽他們簡直就是亂來一通!”
“噢,你現在有了新歡,就貪新厭舊了,就嫌我是黃臉婆了嗎?”明姑娘把整張臉湊到顧明跟前,說,“你看清楚一點,我的臉龐那兒黃啦,眼眉起皺紋了嗎?我今年還不到25歲,你就嫌我是黃臉婆了,你太欺負人了,你的良心是不是被狗叼走了!”
“得得得,我一下子跟你說不清楚。今生今世遇到你,倒了八輩子大黴!”
屋子裏,一對男女一聲高,一聲低,爭吵起來,誰也不願意謙讓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