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井口女工
軌運工區一群女工經常拿她們的班長季遠華逗樂，尤其是李笑鳳，每每在工作小憩的時候，總是少不了將季遠華和他老婆之間發生的笑話搬出來，讓全班工人開開心。
這天夜裏，已經是深夜3點多鍾了。大夥兒提升完井下的重車，將地麵空車全部放下井，就基本沒什麽事情做了。
這時，這群女工坐下來，一個個都打盹了。正當瞌睡朦朧之際，李笑鳳倒是龍馬精神，一點睡意也沒有。她想起昨天上夜班前，經過季遠華家門口時，無意中聽到季班長和他老婆一段對話，覺得挺有意思的。
現在看到展芳、賴葉梅、高玉華等人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而季班長仍然在清理軌道旁邊的積煤，便叫了一聲：“季班長，過來休息吧，幹了半個班，你還不困哪？別累倒了，不然天亮回家後沒力氣和愛花姐加班了哦！”
季遠華清理幹淨軌道積煤，放下鏟子，走過來，在李笑鳳對麵坐下。突然一把揪住她的耳朵，佯嗔道：“你這個趄趔婆，又胡扯什麽呀？”
李笑鳳用勁掰開班長的手，說：“我說什麽啦，我勸你休息一會兒，留點力氣下班回家加班，可是一片好心哦！”
“誰加班啦，你看到了嗎？”
“哈，你和愛花姐加不加班我沒看到，不過呢，昨天晚上上夜班前，我可聽見她埋怨你呢！”李笑鳳怪怪地笑了一下。
李笑鳳和季班長的對話頓時把瞌睡中的幾個女工和其餘的漢子添了幾分精神。賴葉梅馬上靠近李笑鳳跟前，問她道：“笑鳳，你聽見愛花埋怨季班長什麽啦？你快說給我們聽聽，緋聞共享嘛！”
季遠華這才想起昨天晚餐，徐愛花專門給丈夫做了一碗蝦仁核桃豬腰湯，吃晚飯的時候，妻子把整碗蝦仁湯推到他麵前，讓他全部吃完。
“怎麽叫我一個人吃呀，你也要吃一點！”季遠華說。
“不，我是特意給你吃的，聽人家說，這東西對男人很有滋補功能。”妻子嬌羞地望了他一眼，臉龐一陣緋紅。
看到妻子一副羞答答的表情，季遠華理解她的心意，說：“好吧，我就吃大半碗，多多少少你也要吃一點哦，不然我吃不下啊！”
“吃不下也要吃！”
“為什麽呀？”
“為什麽，難道你不知道嗎，你現在最需要的是壯陽補精。就象電視廣告上說的那樣，你好我也好！”妻子羞澀地嬌嗔一句。
為了妻子的愛，當天晚餐，季遠華把那碗核桃蝦仁湯全部喝完了。
還沒到上夜班之前，徐愛花依偎在丈夫身邊看一部言情生活電視劇，一對年輕人在床上擁抱著，在床上滾來滾去。剛剛步入中年之際的妻子觸情景生情，一陣欲火燃燒。於是，她捏了一下丈夫，挑逗地說：“老公，你看看電視裏的這對年輕人把床鋪都震晃得天搖地動了，你就一點也不想我嗎？”
季遠華被妻子捏了一下，頓時產生了反應。
他當即脫下衣服，讓妻子看他的二頭肌，說：“我怎能沒反應呢，你瞧瞧，我這兒相當於50公斤炸藥！”
“50公斤炸藥？”女人疑惑地望著他，不知他為何將自己的身體部位作出如此比喻。
看到妻子流露出莫明其妙的眼光，他又指著自己的大腿說：“你看，這兒相當於100公斤炸藥。”
夫妻這段對話，恰巧被李笑鳳聽到。這鬼精靈妹子頓時意識到屋裏正在發生什麽事兒，她趕緊捂著嘴巴，遏力不讓自己笑出聲。
這時，她把季遠華和他老婆的這段笑話說出來，頓時把大夥的肚子都笑疼了。展芳好不容易才停息笑聲。末了，她捂著肚子，吃力地問：“季班長，你的引線那麽短，昨天晚上有沒有把愛花姐和床鋪一塊炸飛上天啊？”
“哈哈哈……”在場的女工、男子漢忍不住一陣轟然大笑。
季遠華被李笑鳳當眾出醜，他惱不是，樂不是。末了，他嗔嗔地告誡一句：“李笑鳳，你等著！”
季華遠老婆徐愛花是在井口食堂上班，今天她和田芳芳一個班。
日子又過去了一天。
次日，班中餐時間到了，李笑鳳端著飯碗，思考一個問題緩緩地走著。與其說是走路，不如說是蠕著腳步，慢得似烏龜爬行一樣。
離井口飯堂不遠了，正在沉思的李笑鳳瞬時被一陣又尖刻又厲害的女高音打斷了：“誰看見你放有兩張一角五分錢的菜票啦，明明是兩張五分的！”
改革開放初期，市場物價便宜，因此在單位飯堂吃飯，一角五錢就可以打一碟豬肉，一碟青菜僅僅五分錢。這物美價廉的年代已經成為平民百姓一去不複返的美好回憶。
一個從農村招到礦裏挖煤的新工人毫不示弱地說：“我就是給了兩張一角五分錢的菜票，你不給我打兩碟豬肉就不行！今天我身上帶的全是一角五分錢的菜票，不信，你看！”小夥子說著，從口袋裏掏出一疊菜票，果然全是一角五分錢的，沒有一張是五分錢的，以證實他方才給炊事員女高音的兩張菜票金額確實沒錯。
女高音看了看小夥子掏出的菜票，一下啞了，隻好把遞出窗口的飯碗拿過來，打算給對方補打上兩碟肉片。可是她心裏很不服氣，趁窗外的小夥子不注意，她側過身子遮擋住小夥子的視線後，朝她手裏端著小夥子的搪瓷碗內吐了一口口水，然後把飯菜重新遞出窗口。
當時，女高音的一舉一動讓旁邊的李笑鳳看見了，等那個新工人離開後，她批評說：“愛花，你怎能這樣做啊。既然是你的錯，改正過來就好了，幹嘛要吐口水給人家吃呢！”
原來，女高音就是季遠華的老婆徐愛花。她強詞奪理道：“這鄉巴佬，嫌我打菜少，哼，那我就要讓他嚐嚐老娘的口水！”
“你這樣做，這太缺德了！”
徐愛花聽罷，不但不接受批評，相反一手叉著腰肢，高傲地說：“關你屁事，你不說他能知道？再說，他又不是你男朋友，更不是你老公，你管什麽管！”
徐愛花一張嘴巴整天嘰哩呱啦。個子不高，身材不大，但說話來賽過劈哩啪啦的機關槍，火藥味十分濃，如果誰惹上她，那你就隻有等著挨罵的份。你說一句，可能她已經回敬你十句了。
田芳芳看到這陣勢，不敢吱聲。她暗暗思忖道：“這個女人怎麽這麽凶啊，自己做錯了事情還不承認。”
田芳芳永遠忘不了的一件事。她剛分配
到井口食堂沒幾天，恰逢礦裏搞高產，領導特意吩咐井口食堂包包子改善職工生活。
淩晨，徐愛花有意包幾個又大又放特別多的肉餡，蒸煮後她撿出來私藏在旁邊的櫃台內，準備留給自己吃。田芳芳不知情，就在徐愛花去小便離開窗口之際，無意中把那幾個包子搬出來賣給地麵工人了。
徐愛花回來後，發現自己方才私藏的幾個包子不見了，便大聲叫喊道：“喂喂，方才我放在櫃台裏麵的幾個包子誰拿了沒有？”
當班的另外兩名飲事員沒有吱聲。於是，她把火氣潑灑在田芳芳身上。因為田芳芳是剛從農村招到礦井口飯堂工作不久的農村妹身上，她認為好欺負。於是，她扯著田芳芳的頭發大聲吼叫道：“是不是你偷了我的包子，快拿出來，不然今天我就罵你的祖宗十八代！”
田芳芳怯懦地解釋：“真的不是我拿，我……我沒看見！”
“沒看見？屁，方才你就站在我旁邊，不是你拿還有誰拿啊？你們這些從農村來的就是貪吃，你以為我不知道啊！”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你放了我吧……”田芳芳不住地求饒。
班長看不過眼了，隻好站出來說：“愛花，你放了芳芳，方才是我把你收藏在櫃台裏麵的那幾個包子賣給工人了！”
徐愛花一聽，火冒三丈：“噢，沒想到原來是你把我的包子偷偷賣給你老公吃了吧。好哇，你們兩公婆吃了嘴巴生毒瘡，s拉千斤瀉！”
班長聽到她的詛咒，嗔憤地回擊她：“你搞歪風邪氣，多吃多占，就是錯誤的！我把包子賣給工人吃，有什麽不對！”
“難道他是你老公麽，把那麽大個的肉包子賣給他吃，呸！你幹嘛不把你胸前的兩個肉包子賣給人家吃呀？”
聽她說的這麽露骨，班長當即跟她大鬧一場。
眼下，這個女人又欺負從農村來的新工人。李笑鳳實在看不過眼，便上前批評徐愛花幾句。
徐愛花從來得理不饒人，無理更是要強占三分。這時，季遠華和賴葉梅、展芳、高玉華等一群女工過來了。他看見自己老婆又和李笑鳳吵架，便上前勸妻子一句：“愛花，你是不是吞了炸藥，開口就那麽衝？”
她一看，自己的老公竟然幫李笑鳳，她吼道：“噢，你懷疑我吞了炸藥？”
徐愛花說的這句暗語因為被李笑鳳偷聽到了，她明白其意，臉龐不由一陣飛紅。季遠華感到十分尷尬，他斥責道：“愛花，你發神經啊，這句話能在公共場合隨便說出來麽！”
展芳、賴葉梅她們因為昨天深夜剛剛聽完李笑鳳擺弄季班長和他老婆晚上的緋聞，一個個捂著腹部大笑不止。
展芳好不容易停止笑聲，說：“季班長，你們兩公婆真逗哦，是不是要給我們大夥兒上演夫妻二人轉哇！”
徐愛花一時不理解其意，怔愣半天。
季班長輕輕推了一下妻子，壓低聲音附在徐愛花耳邊說：“展芳她們已經知道我們所說的引線是怎麽回事了，你呀，以後少在公共場合丟人現眼！”
“那你怎麽不事先告訴我啊，我怎麽知道她們已經識破破了我們所說的密語？”徐愛花埋怨她老公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