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注定要成為太子妃的

入宮前一日,甄遠去了丞相府,“甄公子你來了。”小鳶知道,這甄遠一定是來同小姐辭別的,這丞相府上上下下,誰不知道甄家的少爺老愛往府裏跑,不知道的以為是甄少爺和周少爺周楊交好,不過小鳶心裏可跟明鏡似的,甄少爺每次來,回回都要尋了由頭來見小姐。

“哎呀,貝子爺恕罪,奴婢冒失了。”小鳶意識到今時不同往日,這在甄遠麵前說話可不能再沒大沒小的了。

“嗬嗬,小鳶幾時變得這樣有禮起來,我倒不自在了呢。”甄遠從不擺架子,對周若琳又最上上心,回回來見她,不是帶了最新的戲折子,便是買了時新的首飾,隻為博這小美人一笑,因了哥哥的緣故,周若琳和甄遠也很是相合,一向也以兄妹相稱。

在偏廳裏候著,甄遠捧著白瓷茶杯,嫋嫋的雅安茶露,氤氳著陣陣清氣,就在出神的當口,甄遠的眼神不覺飄向門邊,隻見一個嫋嫋婷婷的女子,約摸十來歲,一襲白衣勝雪,愈發襯得女子膚白似雪,明眸皓齒,身披白色牡丹煙羅軟紗,逶迤白色拖地煙籠梅花百褶裙,身係軟煙羅,還真有點粉膩酥融嬌欲滴的味道。裙裾上繡著潔白的點點梅花,用一條白色織錦腰帶將那不堪一握的纖纖楚腰束住。頭上斜簪一朵新摘的白梅,除此之外隻挽一支碧玉玲瓏簪,綴下細細的銀絲串珠流蘇。甄遠一時間不覺看得呆了,周若琳連叫了幾聲“遠哥哥”,他這才回轉過來。

“琳兒。”甄遠溫柔的聲音,滿滿的寵溺。

“遠哥哥,恭喜你了呢,爹爹說你一定會前途無量的,你瞧,我哥都沒有被選中呢,嗬嗬。”

“周楊他誌不在此,而我,也隻能算是僥幸吧,不過這一進了宮,就不能同往常一樣時常來看琳妹妹了。”周若琳似乎刻意地忽略了甄遠話中的不舍。

“哎,我倒是很羨慕你呢……”周若琳歎了口氣。

“妹妹貴為丞相千金,哪有羨慕我的道理?”

“遠哥哥,你是進宮陪瞻哥哥一起讀書的吧?”

“是。”甄遠滿是不解。

“那是不是會和太子哥哥一起讀書呢?”

“應該是吧……”甄遠心裏一酸,自己自欺欺人了這麽些年,琳兒的心果然不在自己身上,即便自己付出再多。

“琳兒也想進宮去呢,可爹爹總是不許。”周若琳滿是悵然。

“進宮也沒什麽好,哪比得上宮外自在呢?”

“可是,太子哥哥在宮裏啊。”甄遠注意到,隻有在提到太子時,琳兒的眸子裏才會有那樣的光彩。

“琳兒,我是來向你告別的,以後就不能常常見到你了,琳兒。”甄遠深深地看著她,想把她揉進骨子裏一般。

“遠哥哥,我想請你幫我一個忙可不可以?”

“當然,隻要是琳兒說的,我一定做到。”

“這個,遠哥哥。”周若琳嬌羞地一笑,從袖子裏掏出一個針腳還不是很好的一個香囊,黃緞子做底,繡著幾朵玉蘭。

“琳兒?”

“遠哥哥,琳兒想托你把這個送給太子哥哥,這是琳兒第一次做女紅……”越往後說,周若琳的聲音越來越小,小臉像煮熟了的螃蟹一樣,紅得厲害。

琳兒,可不可以,不要對我這麽殘忍,我要捧著你的真心,去給你中意的人,而那個人竟是太子,是高高在上,我永無法相匹的太子……

“遠哥哥,好不好嘛?”見甄遠不發話,周若琳扯了扯他的袖子,撒嬌道。

“隻要是你想要的,我都會幫你。”甄遠一字一字地說著,一顆心卻早已黯然。

“我就知道,遠哥哥對琳兒最好了。”周若琳不是不知道,甄遠對自己的心意,這個年長自己5歲的少年,這個默默嗬護了自己這麽多年的哥哥,是的,她也隻能當他是哥哥,因為,在她的心裏,老早就住著一個人了,她老早就認定了那個人呀……

看著甄遠傷心的眼神和暗了色的眸子,周若琳在心裏對他說:“對不起,遠哥哥,你對琳兒的好,琳兒不是不知道,隻是……真的對不起,遠哥哥。”

甄遠沒坐了多久,便起身告辭了。“小姐,甄公子對你很好的,這麽多年……”小鳶多了句嘴。

“我知道。”

“那小姐你……”

“小鳶,你該知道的,我是注定要成為太子妃的。”

“可是……”

“沒有什麽可是。”

“小姐,奴婢多嘴,但是,太子他,對你的好,恕奴婢直言,是遠遠及不上甄公子的啊。”小鳶戰戰兢兢地說,她同小姐一起長大,唯一的希望就是小姐能夠幸福。

“住口。”

“小姐,奴婢失言。”

“太

子哥哥會喜歡我的,至少,他從來不討厭我。”

“再說了,還有姑姑和爹爹呢,他們也一定會幫我的,我一定要做太子妃,將來還要成為一國之後,母儀天下。”那一年,周若琳十歲,誰也不知道,這個小小的女孩子,從六歲起,唯一的心願就是成為太子的妻子,當然,她要永保家族榮光,延續周氏的威名,然而,她對慕容宇軒的癡情,是從六歲便已認定了的,她的世界裏,從此再沒有第二個男子。

“小姐,奴婢隻希望你能永遠開開心心的。”小鳶歎了口氣,語氣略含隱憂。

“謝謝你,小鳶,剛剛是我不好,我知道你是為我好,我不該衝你發脾氣。我今天心情有些煩亂,興許是因為近日裏老也睡不安枕的緣故。”興許是剛剛你說的話,準準地戳中了我的痛處……

“小姐,我去廚房看看,夫人吩咐給您燉的桂圓蓮子羹想是已經好了,奴婢去瞧瞧去。”小鳶閉了房門,留周若琳一個人在屋內。

淩府這邊,淩曦像換了性子一般,整日地在木棉樹下徘徊,這日午後,因想打發寂寞時光,便吩咐了梅兒撫琴,自己想舞上一舞,看能不能舒舒禁錮緩緩心情,這梅兒和雪兒自由跟隨淩曦一道學琴,詩書沒讀過許多,琴技倒是不賴的。

“小姐,撫個什麽曲子好?”雪兒問道。

“就《月滿西樓》吧。”

梅兒撥了撥琴弦,青蔥玉指在弦間流轉,煞是靈動。

“紅藕香殘玉簟秋,輕解羅裳獨上蘭舟,雲中誰寄錦書來,雁字回時月滿西樓。花自飄零水自流,一種相思兩處閑愁,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卻上心頭。”雪兒空靈之音在淩府後院回旋著,卻見淩曦,淡雅月白長裙,寬長衣袖邊上鏤著淡淡木槿花,細柳蠻腰束上合歡花。外罩一件繡著梔子的純白輕紗。發髻上插著一支鏤空荷花玉簪,綴下細長的銀白串珠流蘇。海水排雲般的裙角下若隱若現著一雙精致小巧的粉色鞋履上鑲著一朵流蘇式的金花球兒,清秀中流轉著明豔,果如神妃仙子一般。秀雅玉顏上雕刻著精致的五官,水色雙眸清澈見底又不失明媚,卻無意間帶著談談的冰冷,放佛能看透一切,小巧翹挺的鼻子,如櫻桃般輕薄如翼的小嘴,蕩漾在精致無暇的臉上的笑顏,清秀的瓜子臉蛋上露出絲絲嫵媚,臉上稚氣未脫,一待長成,傾國傾城定是可想見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