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分寸險失
“交待給你的事兒，辦得如何了？”
“太子爺交待奴才的事兒，奴才哪有不盡心盡力的道理啊。”小柳子低眉順眼，很是謙卑。
“你這狗崽子，就數你最會討好賣乖的。”小柳子自幼就服侍慕容宇軒，十多年了，生活起居，事無巨細，對慕容宇軒真真是再忠心不過了的。
“奴才不好露麵兒，就安排了佩兒去，親手交給了淩小姐。”
慕容宇軒點了點頭，嘴唇揚起好看的上揚弧度，小柳子最是知道太子的，每每太子這個樣子，就是極力隱忍笑容的樣子。
“佩兒也是個謹慎的，想是也沒什麽大礙。”慕容宇軒心想道。
“殿下，貝子爺求見。”佩兒進來通稟。
方才才一起用了午膳，怎麽這會子又急急地趕了來，不知是為何，慕容宇軒的心中劃過一絲不祥的預感，也許會和曦兒有關。
“太子吉祥。”淩洛抱拳行禮，眉宇間的焦急掩住了平日裏的淡然，這樣急切地語氣也是慕容宇軒不曾見識過的。
“好好地，怎麽倒見外起來了，你我名為君臣，實則情同手足，何必顧這些虛禮。”慕容宇軒很是不在意這些繁文縟節，這個淩洛和他一拍即合，兩人是真正交了心的，便時時處處，尤其不在人前的時候，在禮節方麵從不與他計較。
“太子，微臣有一事相求，還請太子應允。”見淩洛麵有急色，便知一定是要緊的事，忙問道：“有什麽事，你盡管說，我豈有不答應你的道理，你不用顧忌，但說無妨。”
淩洛穩了穩心緒，勻了勻呼吸，“太子，因家中有急事，父親剛剛差人來知會我，微臣想著父親政務繁忙，母親一個人在家中也難免照顧不過來，所以想懇請太子準許微臣能回家幾天。微臣自知有負皇上重托，沒有做到盡心竭力輔助殿下，微臣有愧，但求太子殿下能體恤微臣的心意，微臣感激不盡。”
“怎麽越說越見外了，我說過了，你我之間不必如此，家中有了急事，可是？”
“是舍妹生了急病，病勢有些凶險。”淩洛眉頭緊皺，語氣很是焦急，眼波中閃耀著無限的憂心和急切。
慕容宇軒一聽，竟是淩曦病了，心下大慟也大驚，“昨兒個不還好好的嘛，怎麽今兒個就病了？”關心則亂，便不顧了分寸，脫口而出了，“咳咳咳。”小柳子咳了幾嗓子，提醒道，慕容宇軒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言。
“太子昨兒見過舍妹？”不對啊，想想自己也覺得魯莽，昨兒個妹妹同娘親進宮來，自己不是正陪著太子和皇上在圍場狩獵的嘛。
“沒有，隻是聽母後提起。”
“微臣失言。”
“無需多禮。”
“小柳子。”
“奴才在。”
“去把李太醫，張太醫和杜太醫通通宣來，跟隨貝子一同出宮，為淩小姐診治。”
“這……”小柳子有些犯難了，這太醫是隻能為內幃宮人醫病的，在是祖製了，即便是丞相夫人生病，派太醫診治那也是聖恩浩蕩，這下子淩小姐生病，太子就要派三個太醫一同前往，豈不是太招搖了嘛，隻怕這樣做勢必會惹人非議，流言四起。
“愣著幹什麽，還不快去。”太子語氣很是不悅。
“太子，這不合規矩啊。”小柳子不能不為了自家主子的聲譽著想。
“死奴才，你現在是越發地會當差了，本殿下的話都敢不聽了。”
淩洛這下也吃驚不小，沒想到妹妹的病勢竟讓太子殿下如此憂心，他不禁也有些狐疑了，但也沒有心力細想究竟，畢竟這會子，妹妹的病要緊。
“微臣多謝太子垂憐，隻是柳公公說得對，這樣做確實於禮不合，太子準許微臣回府已是大恩，微臣不敢奢求再有他念。”
“小柳子，去宣太醫。你的妹妹就是
我的妹妹，妹妹生了病，做兄長的豈有不盡心的道理。”慕容宇軒盡力想扯出來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來。
“太子，這……”
“本殿下的話看來你是不會聽了，那你就把我的話原樣回稟給母後，即刻就去。”慕容宇軒顯然怒氣已分外明顯了，小柳子知道他隨時可能爆發，主子不怒則已，一怒是驚人的，他侍候他這麽多年，豈有不知的理，便連連應下領命出去。
沒有半柱香的工夫，小柳子便急急地帶了皇後的懿旨回來，皇後娘娘懿旨：淩太傅盡心輔佐朝政，教導皇子，於社稷有功，淩貝子盡心竭力侍奉太子，即刻著太醫院院判杜太醫隨貝子一同回府替淩小姐醫治。
“微臣謝皇後娘娘恩典，謝太子恩典。”淩洛跪謝恩典，慕容宇軒囑咐他即刻回府，他真的希望淩洛趕快離開，此刻他的心裏也是七上八下的，他實在不確定，他實在沒有把握了，如果淩洛再耗在這兒一刻，自己想跟他一道回府看她的心思便怎麽也按耐不住了，可是他是太子，他必須存有理智，時時刻刻都不可任性妄為。請院判隨府侍奉已是讓她置於風口浪尖兒了，如果自己再親自到府探病，隻怕她還未病愈，這京城的謠言都能足矣淹沒了她，他隻希望她這一世能在他的守護下，安然無恙，所以即便多想去看她，想去守著她，此刻，現在，還不是時候，他還不能，他不可以這麽衝動，他是太子，他是要保護她一輩子的男人……絕不可因為自己上了她。
可是淩曦這一並也讓他知道他更加確定了，她在他心底究竟有著怎樣的分量，原來，已經愛得那樣深了啊，連他自己都嚇了一跳，他是怎樣鎮定自若的人啊，從來沒有誰，可以這樣牽動他的心，從來沒有誰，他會這樣地花心思，得知她生了病，他簡直是惶惶不安的了，險些失了分寸，他確定，在他心裏，她已經這樣地深居期間了啊……真真是得成比目何辭死，隻羨鴛鴦不羨仙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