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離開
連翹要給奚宣送準考證，車到他租的房子門口了，一時忘記他說要去爺爺家裏的事。
“喂？”奚宣正拎著雞蛋往家回的路上，看連翹的電話一時有些為難，他以為她還要跟他去慶祝。
“奚宣哪，你的準考證丟在考場了記得嗎？老師交給我了。”
“啊？可，可是我在爺爺家呢，這裏正幫我慶祝著，我出不來啊。”
“這樣啊……”連翹正要掛電話，車窗前已經走過來的那個人竟是奚宣！她大概知道他為什麽拒絕她了，又是那個大姐！“現在和爺爺吃得正開心是嗎？”
“對！好久沒見著爺爺了，他可開心了！”奚宣誇張敷衍著，不曾想連翹已經站在她麵前了。
“唔！”他嚇一跳，可連翹的臉分明很難看，“連翹……”
連翹見他手裏拎著雞蛋，想起上次在醫院門口白素貞也是因為茶葉蛋燙著她，更加證實了他不想見她就是為了那個大姐！“所以呢，拒絕我就是為了要跟你那不知道是阿姨還是女朋友的人吃飯慶祝？”
“不……不是這樣的。”他算是有口說不清了。他看了看手機，反正還有點時間，“連翹，我們去喝點東西好吧，我慢慢給你解釋。”
咖啡廳裏，溫柔的歌調燈光，奚宣有些慫了，該怎麽告訴她白素貞的來曆呢，要怎麽解釋自己和白素貞的關係呢，她要是聽了這一切會不會把自己當做神經病。
“連翹，那個姐姐她和我的關係不是你想象的那種……我欠了她很大的人情，可以說她是我的救命恩人，她現在大老遠從外地來的，這裏也沒個認識的人，你說我該不該救她幫她？”他見她沉默了，接著說，“隻是照顧她一陣子，我對她完全沒有你想象的那種感情，你也看見她那模樣年齡了，我怎麽會……”
連翹是知道他的善良的，表麵玩世不恭隻是他掩飾自己空虛的內心的假想罷了。連翹幹脆主動拉著他的手，“奚宣，我現在大概是理解你的意思了，但是她因為那點情一直纏著你，誤會你要跟她在一起的樣子，我實在是看不下去了。”連翹趁他再想說些什麽時，食指抵住了他的唇，“奚宣，你……你喜歡我對吧？”
奚宣當然想說是，可現在的情況根本不對味啊。連翹見他遲疑了，
垂眼說，“是我誤會了那個吻嗎？”
“不，不是的。”奚宣也知道如果現在跟她表白，說不定真的如願在一起了，可不知為什麽的遲疑，就是少了點什麽。
“以前我從你兄弟們口裏大概也知道些什麽，我想著好好念書，我們一起考上大學了，等你親口對我說的話，為此我也想象了許多畫麵。可是最近這段時間，你總是不像從前了……我有點沒信心了，我也不知道我想象的能不能實現。”她抬頭看著奚宣，深情款款，“宣，你能不能，跟她快點結束，既然不是愛慕關係那就越早結束越好，女生的心，對著天天相處的人總會動搖的。你對我一如既往的堅定，那就告訴我你的答案，告訴我，我的想法不會落空……”
為這些話，奚宣獨自喝了許多酒，想起連日來和白素貞發生的一切，神奇又好笑，雖然對她很著急，可她認真為老師做的事情，那樣的白素貞真的很美。啊！不不不，怎麽會認為一個蛇妖美，忘記她變成會吃人的大白蛇的模樣了嗎！真是要瘋了！
他迷迷糊糊走到家門口，白素貞早早就等在那裏了，“奚宣啊！你回來啦！我告訴你哦，我有辦法能成為人一直呆在你身邊了！”
“白素貞，”奚宣醉得七葷八素紮在她懷裏麵，那裏顧得上聽那些話，“白素貞！”他掰正了她，“你看，你來我家我好吃好喝供著你了吧？你看這雞蛋，等我回頭有力氣了再給你煮茶葉蛋好不好？”
白素貞歡喜的看著他，“好哇！”
“可是，素貞啊，我可不可以拜托你一件事？”
白素貞眨眨眼，他“唔”了一聲，皺眉為難道，“拜托你回到你原來的地方去好嗎？”
白素貞的心咯噔一下，心跳瞬間加快，漲紅了臉，麻痹了腦袋。有些不敢相信，這是奚宣才會說的話，不是許仙了。
她冷靜扶著他回到床上，為他寬衣解帶蓋好被子，還有一杯茶。奚宣蠕動的嘴唇裏一直說著“你走吧，我過得很為難，你真的離開我吧，這樣至少我不會愧疚了。”
“奚宣。”白素貞握著他的手，此刻身體至心涼透了。“其實你已經不需要內丹了。我不會讓你愧疚為難的，我真的會離開。”即使想盡辦法留在這裏，想成為人，可你不許需要我。她將
他的手掖在被子裏，“我走了。”
第二天，陽光灑在被子上，一切看上去那麽刺眼亮白。奚宣從暈乎中醒來，頭腦脹痛，“我在哪？”他爬起來樓上找了一圈，“白素貞！”樓下也看了，廚房裏的雞蛋還在，料包也在。突然，空晃晃的屋子裏再也不見那個人了！模模糊糊還想起昨晚明明被她抱住了的，後來發生了什麽呢？
“素貞！白素貞！”喊了兩聲沒人答應，他跑出去又找，“白素貞！你在哪！你快回來我煮茶葉蛋了！”不知道為什麽心裏有些空落落的，他摸了摸胸口，少了什麽？“內丹不見了嗎？”他上下蹦蹦跳跳，喘氣，憋氣，全身都沒有不舒服的感覺了！
“白素貞你走了嗎！你真的走了不回來了嗎！”
重回屋子裏，本想醞釀一下悲傷的情緒，可是“太棒了！”他捂臉又一陣賤笑，“這回是你自己走的啊，再也不會回來了是吧！”他來回踱步不停地自言自語，深深吸了一口好久不見的自由味道！
他又衝回樓上，收拾著衣物，“雖然有些對不起的感覺，可是那一切就跟夢似的，那就當做自己做了一個夢吧！夢醒來，大學考上了，連翹也在身邊了，我這一切都圓滿了！”
車水馬龍的大街上，一種對未來的憧憬，幸福感滿滿溢在心頭。
西湖邊，白素貞一眼就看見了與自己擦肩而過的車裏麵的奚宣，他笑的好開心，因為脫離自己了的原因嗎？因為自己是蛇妖，是從那地方穿過來的怪物嗎？這個世界一點也容不下她……
“再見。”她哽咽著，心裏一陣痛，脫離了他也不是不能活吧。她大吸一口氣，悶到喘不過來了。抬頭望向遠方霧蒙蒙的西湖，“滴答，滴答！”下雨了。
奚宣看見砸在車窗上的雨滴，即使是一滴他也害怕，趕緊開窗伸手去試是不是真的下雨了。西湖的雨，白素貞的淚，她說過的，那現在是她哭了嗎？
奚宣咬唇，內疚感蒙上心頭，脫口而出問司機，“師傅，你聽說過蛇會哭嗎？”
司機滿頭霧水，“這還真不知道，世上那麽多蛇呢，說不定哪種會哭呢……”
“世上那麽多蛇，對啊，不見得這場雨就是白素貞哭來的吧！”他安慰著自己，出粗車一路順溜向家駛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