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侯門美談
再說江南尹家,自從送走了梅家兩兄弟,尹員外著實小小的傷感了一陣,又加上春天時氣反複,乍暖還寒,尹員外竟然臥床不起,每日伊夢和伊諾兩姐妹侍湯奉藥,小心周到。
想不到沒過半個月,竟然從京城傳來了梅家當家夫人病逝的消息,即清軒與清羽的母親。這真是如晴天霹靂,幾日前清軒與清羽還在這裏說京城一切都好。
尹員外大吃一驚,奈何疾病纏身,不能親自去吊唁,隻得派了可靠之人騎快馬去京城裏,伊夢與伊諾也是倍感意外。
尹家派去的人回來細細說了京城梅家老姑奶奶的情況,病榻上的尹員外聽說梅家老夫人因為兒媳婦辭世險些病倒,傷心與愧疚不止,以至於病體纏綿,較之前一陣身體更加不如人意。
更有那一樁淒美的愛情故事自京城梅家傳到了伊諾的耳朵裏,令人唏噓不已。
原來,梅家的當家夫人,即近日逝去的王夫人,乃是我朝威名遠播的常年駐守塞北的塞北侯愛女,自幼習得一身好武藝,與京城麓嶽侯府的獨生公子一見鍾情,結為連理,當時兩人的婚事曾一度被傳為美談。
兩個人婚後舉案齊眉,是京城富貴人家夫妻和睦的典範,梅侯爺雖是有兩房侍妾,且都為他生兒育女了,但是卻是王夫人一力主持才娶進門來的。要如梅侯爺心意,必當一生一世隻珍愛這一個當家夫人便此生足矣。
梅侯爺與王夫人恩愛異常,這王夫人也是
善於理家與育子的賢內助,梅家的子女無一不對她信服,連頑劣的庶子亦是一視同仁。誰料自幼習武的她竟然意外暴病而亡,實乃天妒賢婦。
這王夫人死前便悄悄寫好一聯作為遺言,娟秀的簪花小楷,寫在帶著清香的彩箋之上,直讓梅侯爺哭的死去活來,卻是:我別君去,君何患無妻。倘異時再川鸞古,莫謂生妻不如死婦;兒隨父悲,兒終須有母。願他日得酬鳥哺,須知養母即是親娘。
伊諾聽著京城姑祖家淒美動人的故事,聯想到自己的父母亦是深情真愛,早在心裏對梅家的長輩產生了無限的敬仰,想到前陣子來家中探望的清軒與清羽,看起來皆是一流的品貌,隻是不知道其真性情到底如何,料想有如此的父母與家教,其子女必定不凡。
尹府內除了伊夢與伊諾,另外之人聽到這樣的故事,都有各自的見解,有說梅侯爺癡情的,亦有說梅侯爺不知樂享人生的,各種說法與議論之聲,不可妄記。
單說那尹員外的劉姨娘,從婢女口中知道這個故事後,撇撇嘴不屑道:“什麽癡情與不癡情的,我倒是真心討厭這些所謂的癡情種子,沒有這些所謂的癡情,我想必早是這裏名正言順的掌家夫人了!十幾年了,仍是一個地位低下的侍妾,當真是六族同運,京城梅家是此風氣,江南尹家亦是這種沽名釣譽的風氣!”遂氣鼓鼓在房裏打罵小丫頭出氣。
俗話說沒有不透風的牆,劉姨娘的所言所行當日便有委
屈的小丫頭說了出去,自然也傳到了兩姐妹耳朵裏。
伊夢手捧佛經,隻是淡淡一笑,絕世超塵。
倒是伊諾柳眉一擰,輕輕冷笑道:“她的這些個卑微見識隻說給她那些招三不招四的親戚聽才對!沒的說出來讓人笑話,還在那裏打罵丫鬟出氣,這樣德行之人也配成為當家的夫人嗎?莫說我尹府是數一數二的望族,便是平常百姓,立當家夫人也要看看有沒有那個資格!”
伊諾嬌臉氣的刷白,雖是說話刻薄與厲害,卻句句在理。
伊夢隻是輕輕說道:“你又何必與她動氣?左不過這麽些年了,她也該死心了,算起來,她也是可憐之人,這些年也沒能生下一男半女。”
伊諾緊緊的咬住朱唇,神情似是也有一絲不忍,最後又輕輕歎道:“也是,隻是她實在不配取代母親的位置。”
“取代不取代又有什麽關係呢?隻要父親的心裏,隻有母親一個人,那便足矣。”
“也對。”伊諾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比父親更堅貞,也沒有人比母親更幸福。”
雖然伊諾完全不記得母親的樣子,但是從父親的回憶和詩句裏,她知道,母親是那樣一個溫婉柔媚、與世無爭、詩情畫意的女子,以至於父親十幾年後仍然念念不忘,悲痛欲絕。
父母之間這種感人的愛情伊諾怎能允許淺薄如劉姨娘那樣的女子去踐踏呢?伊諾淩然的搖搖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