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它在誘惑著她前行
但是僅是這點，他就永遠不可能讓雲鳶鸞對他擁有交之性命的信任。而那時的他什麽也不能做，因為他什麽也做不了！隻能眼睜睜看著那人，看著那人為了雲鳶鸞毫不猶豫的青絲白發、將生死置之度外……也是那時他才意識到，他從頭至尾想錯了情敵，那人隻是一個照麵，他卻自覺雲泥之別，他還沒與他一爭，就早已一敗塗地……
他用自己的手段限製著雲鳶鸞，保護著她，不管她是否願意，是否高興。而那個人，明知危險也會放任雲鳶鸞去做，隻要她高興，隻要她願意。那人所做的隻是守護，卻是可以讓她為所欲為的守護。他永遠也比不上那個人，根本比不了，如何去比……
“鳶鸞是個聰明的女子，大哥尊重你的一切決定，但是也請你偶爾讓步，不確定你的安危，我不放心。”
雲鳶鸞沉默了，她不想讓他在自己這花費那麽多心思，但是，她真的不喜歡與他們多做接觸。這個世道，誰又可以真正相信誰？欠了的終究會還。她隻信任極夜，因為他值得她信任。至於殷鳶宮，其實是信任的吧，雖然表現得如此冷漠。
“相信我，相信大哥，我永遠不會害你。”
雲鳶鸞的沉默，他看在眼裏。是啊，那般聰明的她，為了平靜，懂得與自己保持距離，又怎麽會輕易接受自己的安排。於是給下承諾，至死不渝。
雲鳶鸞看著殷鳶宮那誠摯的雙目，輕輕地說了一個字。
她說：“好。”
霎時間，那天狼般的雙目那般喜悅，明亮的儼然賽過新生的朝陽。
殷鳶宮走後，沁蘭吞吞吐吐似有話說，卻終是什麽也沒說。問她，她隻是說很喜歡那雙鞋子。
雲鳶鸞也隻當她不好意思而沒有多問。
昨晚回來就很晚了。隻是隱約聽南姨說，那晚殷鳶宮和殷鳶美先後來了舞園。而他們兩個似乎吵了一架，不歡而散。
據說是沁蘭招待的，而具體怎麽回事就不得而知了。
殷鳶美那麽著緊殷鳶宮，居然會和他吵架，新
奇歸新奇，她還沒那個閑心去管他們，是以也並未多加詢問。
出城之時，雲鳶鸞下意識回眸。
殷城，她在這裏長大，在這裏見識到人情往來，見識到人類的醜陋罪惡，真想就這樣離開，再也不要回來。可是，她不能。
那天夜哥給的選擇，她選了這麽一條坎坷紅塵路，就決計不會後悔，即使一條路走到黑，她也不要動搖！
砰！砰！砰！
雲鳶鸞微眯眼睛，不遠處，人群外，那裏有個人逆著陽光衝她微笑。眨下眼睛，確定不是幻覺，那個與她定下一月之約的人，就站在那裏，與人群格格不入，卻又那般自然的存在著，那樣溫暖的看著自己。
極夜的目光有溫度嗎？雲鳶鸞輕笑。
那般溫暖的目光，不，或者說連極夜他自己都察覺不到的溫度，總是那般讓她安定。她很清楚自己空有抱負卻沒有實力，但是，她更清楚的知道她的所謂信心，總是在與他目光相接的一瞬間，盈滿全身，沒有任何理由，隻因為是他。
沒有任何語言交談，雲鳶鸞不在與極夜對視。她一直知道的，極夜他，總是這樣，總是要看著她離開的背影，就算在舞園，都要看著她進屋方才離去。說是一個月，他一定會與她提前相見，即便隻是目送她離開，即便隻是這般遠遠地看著……
曆時近一月，一路玩一路想辦法，雲鳶鸞終於在到達無山之前甩掉了眾多尾巴。
到達無山之時，看著眼前開闊雄渾的連亙雪山，雲鳶鸞隻覺心胸豁然開闊，所有的抑鬱一掃而空。
茫茫一片，潔淨若斯，竟隱隱透著威嚴與肅穆。
她深吸一口涼氣，覺的頭腦心神從未有過的清醒，心髒卻跳動的厲害。
頭上陽光燦爛，無山卻屹立在她的麵前，那般光明正大。
她對無山有種說不出的感覺，似乎它在誘惑著她前行，吸引著她走近，仿佛那裏有著什麽沉重卻比生命還重要的東西等著她前去發現。無法拒絕，不願拒絕，甚至有了一往無前的衝動，
無論前方是刀山還是火海。
仿佛宿命，不可也不能回避……
“無山……我來了！”大聲的喊叫，前所未有的快感，是在對誰訴說，還是遠離所有的不愉，那般暢快。
夜宿無山腳下，最純白的雪，最寧謐的夜，隻是……有些東西，在悄悄變化……
夜夜夢蓮宮，無由見遠公。朝來出門望，知在雪山中。
“千年雪嶺闌邊出，萬裏雲濤坐上浮。雲來氣接巫峽長，月出寒通雪山白。雪山萬疊看不厭，雪盡山青又一奇。無山，果然是座雪山！”
“小姐，你慢點！小心滑！哎呦。”
雲鳶鸞聞聲好笑地看著跟在自己後麵的小丫頭，看著她摔在鬆軟的雪地上。
“嫌冷嫌滑，就留在帳子裏，跟著我就不要荼毒我的耳朵。”
“小姐，你欺負我！”
小丫頭氣呼呼地坐在雪地上不肯起來了，雲鳶鸞無法隻好上前將她拉起來，不料竟被扔了一頭雪。
“好啊你！看招。”
徒手在地上團起雪球，一個個扔過去，那種準確度精準的讓人咂舌。
沁蘭連連求饒，雲鳶鸞一鬆手她卻馬上反擊，結果兩個姑娘便在這雪地開了戰場，弄得雪花紛揚。
跟隨的兩個侍衛好笑地看著那兩個人，真是容易滿足，這般平易相處，給自己的護衛工作減少了不小的麻煩……
是夜，雲鳶鸞想著這茫茫白色的無山直想笑，經過將近一個月的跋涉，終於來到了這裏，而同樣經過各種方式，終於甩掉了來曆不明的尾巴。雖然還跟著殷鳶宮的兩個侍衛，不過不成問題，反正自己也需要幫忙的，等有了天人無憂的消息自然有辦法把他們支走。
而現在，終於可以靜下心來想想怎麽接近那個天人了。
就在雲鳶鸞苦思冥想以何目的接近無憂之時，一個最簡單，最直接的方法來臨了，隻不過，那方法裏藏了多少人的心思，雲鳶鸞一無所知。
人心那般涼，比無山還讓人寒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