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不能愛便隻能騙
君無極就在飄渺路上靜靜的站著，看著君無衣的行為，聽著她的話。
她說：“化形和滅族雷劫，你自己就可以渡過。我累你全族被滅，隻剩下你一個人，你好好的就算報答我對你往日的照顧。”
她說：“執念太重不是好事，不要失了本心，你的所有劫難因我而起，我便助你一臂之力。”
她說：“渡劫成功我便送你去閉關，等你醒來出關，將再也不會認得我們，不會記得你曾經是冥宮的曼莎珠華，隻當自己是千年草修成彼岸花。”
她說：“直到回歸神位，方可窺得過往，卻再也不會記得我。無憂，忘了我吧，徹底忘了我吧。情劫，我幫你渡了。”
無山南邊山腳下，君無衣親手抹殺了無憂關於她的記憶，算是幫無憂過了情劫。
君無極仍是靜靜的看著君無衣，沒有上前。他的心裏很奇怪，他居然產生了一種很不可思議的想法，卻又覺得很可行，隻是，這個想法一形成，他的手都在控製不住的發抖，覺得眼前一片黑暗。
劫雲慢慢散去，君無衣站在那裏，看著天師老人一步步走向自己和無憂，看著睡熟的無憂。
君無衣扯扯嘴角，閉上了眼睛。
“送他閉關吧，我把無憂交給你照看了。”
老人歎口氣，對著君無衣行了一禮，帶著昏睡的無憂回了無殤穀。
君無衣睜開眼睛，看著無山歎氣：“果然不行嗎？”
“千年草情劫隻過了一半，不能成神。”
熟悉的聲音，熟悉的懷抱，君無衣眼中水霧彌漫。
“成不成神，我隻希望他過得好，明顯他所有的劫難都和我有關，我便讓他忘了我。”
君無極靜靜的抱著君無衣：“他不想成神，想在你身邊保護你。但是，你是我的，我自己會保護。”
君無衣轉過身，紮進君無極懷裏，緊緊的抱著他。
“恩，我不用他保護，你來保護我，你要好好的保護我，不能假他人之手。”
我要你親自保護我，我要你在身
邊，我好親自確定你的安全與完好。
君無極一愣，明顯明白君無衣話裏的意思。
“好。”
君子一諾千金，尤其像君無極這般被看做真神的神祗，神祗距離真神，有一線之隔，但是，言語同樣具有言靈之力。
君無極心裏的想法卻又有誰知道？
如果，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你的身邊，那麽你便忘了我吧。
我不能親自保護你，也會確保你的安全。如果真有那麽一天，不要怪我……
對了，你那時已經不記得我了，又談什麽怪與不怪？我自己都亂了啊。
丫頭，我會盡全力找到那個孩子，如果真到了那麽一天，你要好好的，隻要你好，我真的什麽都無所謂了。
無憂的渡劫，君無衣的做法卻是讓君無極產生了另一種想法，與他的霸道不符，卻是他最後更傾向的選擇。
到了最後，若是他輸了，他舍不得讓她陪他一起死，也舍不得留她一人，孤苦無措，所以，他做了個決定……
多年以後，當他站在無山之巔，麵對一身清寒的男子的質問，給出了這樣的回答。
不能愛便隻能騙，騙的痛苦，不若相忘……
不若相忘，不若相忘，怎麽舍得？怎麽舍得！
隻是想想這種可能，君無極體內的血液就沸騰起來。一口鮮血湧到嘴裏，又咽了下去。君無極眸光晦澀，他隻是想到不定的可能，就已經這樣了，那麽當年麵對忘記她的自己，他的傻丫頭又該是多麽的無助與絕望。
丫頭，傻丫頭，拚盡所有，我也不要讓那一天到來，一定會成功的，我一定會贏的，我一定會找到我們的一線生機。
心劫難渡，因為左右的是人心。
君無極甚至沒有發現，或者說發現了也無可奈何，他的心態已經從最開始想要永遠和君無衣在一起的霸道決絕，不知不覺到了隻要君無衣好好的，他自己怎樣都無所謂那般孤注一擲的絕望。
心劫心劫，是要讓他千瘡百孔，破而後立。
君無
極為創世神祗，有什麽不知道？但是他不願意渡劫，代價就是內心和靈魂上無盡的傷痛與折磨。
法則是公平的，有付出才有回報。君無極早就做好了準備，他說過，他認了。
無山被人們看做聖地，自然有它的獨特之處，充沛的靈氣，來自上古的威壓，有著明神靜心的益處。
君無衣喜歡這裏，君無極也喜歡這裏。
但是他們兩個都明白，向他們到達這般地步，背負使命的人，若是特別喜歡一個地方，那麽，這裏必定很重要。
君無極打發柳去照看已經有點等不及的宿他們，卻是招來通天和他們一起去了飄渺路。
這也是君無衣第一次見到紅果。
紅果看著君無衣，君無衣也看著紅果。
君無極拉著君無衣的手，對紅果說：“我收去飄渺路有用，你去金池吧。”
紅果點頭表示明白。
君無極看向君無衣：“無衣，我要把混沌樹種在金池，你看如何？”
君無衣自然知道什麽是混沌樹，可眼前這棵無比熟悉的樹……不就是當初在他們家院子裏的樹嗎？沒想到它居然是混沌樹！
君無衣真不知道自己該露出什麽表情才好，要向紅果學習麵癱臉嗎？
無數大能向往的，覺得看上一眼就此生無憾的混沌樹，居然是被她又折樹枝，又刻字的樹木。
上古時代，夜冥極寵愛她到了極點，別說是在混沌樹上劃兩刀，就是她要砍了混沌樹，夜冥極恐怕隻會給她遞刀子，或許還要為她代勞。
君無衣想起曾經輕鬆美好的日子，眼圈一紅，別過頭去，不想讓君無極擔心。
君無極如何不知她的想法，即使在她麵前關閉心瞳，他卻是最了解她的人啊。
歎口氣，把她抱到了懷裏。
“還會有那樣的日子的，我保證。”
君無衣在君無極懷裏點頭，卻不知道君無極到底是在說服安慰自己還是安慰她。
那樣的日子還會有吧？
會吧？會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