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連命都不要了
結婚那麽久,他從不對她有任何非分之想,以至於她很懊惱自己是否不夠吸引人。
然而當今晚他的惡爪貪婪地伸向她時,她卻膽怯了。
“薛梓墨,你冷靜點,你……”她推搡著他,剛將迷糊的他推到一旁,準備逃離之時,寬厚的大掌又突然從後方將她嵌入懷中,瘋狂的吻全數落下……
“放開我……不要……”曲溫如的身體在他懷中越來越軟,他的大掌情不自禁伸入單薄的衣內,恣意摩挲著每寸肌膚,留下灼熱的溫度。
漸漸,他蹙眉,覺得衣服太多,太礙眼,胡亂撕扯一通,換來的是她失魂落魄的驚叫聲。
“薛梓墨!你給我滾!”她揚手,一個巴掌狠狠甩在他迷離的臉頰上,漂亮的眸內盛滿淚花,盈盈泛著委屈,甚是惹人心疼。
被打得顫顫巍巍的薛梓墨向後退了幾步,很快被打的右臉迅速腫了起來。他的神智也清醒了不少,撫著發熱的右臉頰,他的眸光慢慢沉了下去,望向坐在床上,發絲淩亂不堪,衣不蔽體,隻得用棉被蓋住身體的曲溫如,心裏驀然一疼。
曲溫如緊拽著棉被,警惕地望著他高大的身影,瑟瑟發抖,生怕他會再次做出瘋狂的舉動。
誰知他冷眸微眯,拿起包便摔門而出,留下她一人裹在棉被中發抖。
這一整夜,她都沒睡好。
每每睡沉了,夢靨便鋪天蓋地地席卷而來,幾乎奪去了她全部的呼吸。
身旁沒有了溫暖的懷抱,她半夜醒來總是一陣孤獨荒涼。
次日中午。
“昨晚沒睡好?”南薇安將飯盒遞給她,關切地問道。
她頂著兩個黑眼圈,頭發淩亂,臉色蒼白不已地頷首:“嗯,做噩夢了。”
“這樣啊,要好好休息才是。等會我早點走,你睡個午覺吧。”南薇安笑道,滿滿的關懷。
“謝謝你,薇安姐。如果你真的心疼我的話,就放我走吧。”她咬著筷子,低聲道。
南薇安臉色一白,連忙搖頭:“不行,忤逆總裁可是大罪。”
“他就這麽可怕?”曲溫如嗤笑,埋頭吃著飯。
“是啊,若是違背他一毫,估計連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南薇安後怕地縮了縮肩膀。
“曲小姐,我真心勸你還是和總裁好好的,別逆著他幹,否則吃虧的是你自己。”沉靜一會後,南薇安繼續說道。
“薛夫人這個位置,多少女人爭破腦袋想鑽進去,你的敵手真的不少,所以,你還是……”
“嘭”地一聲,一隻空飯盒拍在南薇安麵前,打斷了她的話。
“薇安姐,我吃飽了。”她冷傲地擦擦嘴,轉身走進盥洗室。
南薇安無奈地扯扯嘴角,將飯盒包好便出了門:“曲小姐,我走了。”
沒聽到她的回應,南薇安輕歎一聲,關上了門。
曲溫如聽到她離開,洗了洗手便走到臥室,從床下拿出老爺機打了電話給杜琴諾:“琴諾,他怎麽樣了?”
杜琴諾似是很氣惱,忿忿丟下一句:“死了。”
“怎麽了?”曲溫如很是不解地眨眨眼。
“杜醫生,我要喝粥,而且要你喂我。”還未等杜琴諾回答,那頭便傳來左煦軟軟的撒嬌聲。
“杜醫生,你這個繃帶沒上好,怎麽這麽不專業,拆了重上!”左煦繼續得寸進尺道。
“姓左的!老娘在打電話!滾到一邊去!”那頭的杜琴諾很是暴躁地怒吼道,曲溫如頓時捂緊了自己無辜的耳朵。
那頭還在一番爭打,她撇撇嘴,笑著掛下電話,看來是沒事了。
想著,困乏地打了個嗬欠,考慮到昨晚沒睡好,便從抽屜裏拆封一包安眠藥,服下2顆後,躺在床上,很快沉沉睡去。
碰巧,在她睡熟後不久,薛梓墨便開了門。
他昨晚在公司過夜時,想到對她的一係列暴行,愧疚一陣陣襲來,導致他整晚都沒睡好。
上午很快忙完事務後,下午便急匆匆趕回家。
誰知走進臥室,映入眼簾的是她安詳熟睡的模樣。
他揚揚嘴角,正欲走到她跟前為她蓋好被褥後,倏地瞥見床頭櫃那瓶小小的白色藥罐,上麵清晰印著“安眠藥”三個字。
頓時,渾身的血液像是凝固住了般,他顫抖著手拿起藥罐,慌亂地扔到一旁,望向床上一動不動的人,心髒頓時跳到了嗓子眼。
“溫如!醒醒!你給我醒過來!”他嘶啞著喉,抱起床上的人死死搖晃著。
那一刻,她好像真的如離開人世般,蒼白,冰涼,安詳。
“薛梓墨,你很吵哎。”所幸的是,她悠悠醒來,眨了眨困乏的眼睛,見到是他,神情立刻冷了下來,一把推開他。
“以後不要做這麽嚇人的事了。”薛梓墨長舒一口氣,撫著心口,將她擁入懷中,好像稍微一鬆手,她便會煙消雲散般。
“嗬。”不料,她不領情地在他懷裏冷笑,“尋死覓活,討得你憐憫的做法,我曲溫如不稀罕。”說罷,跳下床,冷傲地走出臥室。
薛梓墨望了望自己的掌心,還殘留著擁抱過她後的餘溫。
他嘲弄一笑,薄唇抿起。她的背叛,卻沒有打斷他一如既往的愛。
囚禁她於此,他何嚐心不痛?每日處理文件,置辦會議之時,腦中滿是她一個人冰冷著臉,孤獨坐在床上的背影。
他痛恨她的冷漠,卻又深愛著她獨特的倔強,導致受傷的往往是他自己。
他以為,她也同樣關心他的,於是那日找了花雨池,兩人商定好演一出戲,以測試曲溫如的反應。這種幼稚的事情,他從來不會碰,然而為了她,他願意做。
他本以為她會憤怒,悲愴,哪怕是一點點的失望也好,沒想到,她竟能雲淡風輕地招呼他們進臥室,不帶半點質問。
曲溫如,你還真懂得如何傷我的心。他點燃一支煙,細細抽著,嫋嫋煙氣中,冷靜深邃的眸內閃著無奈。
走出臥室,見她窩在沙發裏看書,好心上前抽過書:“坐直了身子看,這樣對眼睛不好。”
曲溫如沒好氣地一把奪過,對他翻了翻白眼:“我愛怎麽樣怎麽樣,與你無關。”說罷,不理睬他的隱怒,繼續津津有味地看著。
薛梓墨撫了撫眉心,這臭女人真是越來越膽大了。
他低眸瞥到她看的雜誌,便拿著鑰匙走到樓下報亭,為她把所有期刊都買了下來。抱著一大疊書回到家,扔到她麵前:“慢慢看吧。”
這樣,我不在的時候,至少你不會寂寞了。
曲溫如眼中的訝異逐漸轉為憤怒,她一把摔下書,跳起身將一桌的期刊全數掃落在地,惡狠狠道:“薛梓墨,你非要這樣是不是?我說過了我的事不用你管,這個房子你也不用回。你為什麽不放過我?為什麽非要這樣折磨彼此?我們的問題,明明一紙離婚協議書就能解決……”
薛梓墨聽著她的發泄,十指慢慢縮緊,泛著不正常的青紫色:“你想離婚,除非我去死。”
說罷,他大步離開,重重摔響房門。
曲溫如無力地垂下雙手,癱坐在沙發上。倔強的麵具褪下,幾滴清亮的淚劃過臉頰,落進唇瓣內,苦澀得可怕。
不知過了多久,她埋在沙發內想要睡個安穩覺,可心裏一直砰砰跳個不停,好像有什麽不好的預感在隱隱朝她襲來……
不知過了多久,外麵響起鑰匙開門的聲音,接著,是高跟鞋急急敲打地麵的聲音,南薇安不知何時已經站到她麵前,死死搖晃著她:“曲小姐,快醒醒!曲小姐!”
曲溫如被她晃得頭暈,忙睜開眼:“薇安姐,怎麽了?”
“薛總裁……薛總裁出事了!”她驚叫出聲,因為一時緊張,連話也說不大清楚。
“你……你說什麽?”腦中的困倦一掃而空,剩下的是滿滿的焦慮與緊迫,“他在哪裏?快告訴我!”
“離,離這裏不遠,我帶你去。”兩人踏著高跟鞋急急下了樓,一路狂奔到不遠處的一棵大樹旁。
樹幹被撞得傾斜,車子前燈已經碎得不堪入目,黑色的漆片掉了一地。
圍觀的人群越來越多,南薇安叫的救護車還沒到。
“薛梓墨!”人群中,曲溫如如一道閃電般衝出重圍,望著麵前一片慘不忍睹,心口頓時哽咽住了。
薛梓墨還困在車中昏迷,一灘血從駕駛座匯聚成小溪狀,流到她腳邊,怵目驚心。
“薛梓墨,醒醒!薛梓墨!”她死死拍打著車窗,試圖叫醒那個昏睡的人,卻未能成功。
沒辦法了,她抬眸,瞥見車前窗碎了一片,情急之下,抱起一旁的一塊巨石,使著吃奶的勁狠狠砸向車窗,一次,再一次……
“嘩啦……”車窗整個脫落,碎渣子濺了一手,劃出細細密密的血珠,一旁圍觀的群眾發出急切的聲音,南薇安急急地喊著:“溫如!出來!”
但她聽不見。她聽見的,隻是自己的心在呼喚著,必須要救出薛梓墨,他不能死。
手腳並用,爬進車內,身上被玻璃劃得鮮血淋漓,她絲毫感覺不到痛楚,隻是奮力朝著他爬去……
爬到他身旁,他的腰部被刮傷,血流如注,嚇得驚叫出聲,卻忍住滿心疼痛,撕扯著車上的餐巾紙為他裹住止血……
或許是身上的傷口發作,她的手越來越無力,腦袋昏沉著朝他的懷中倒了過去……
救護車很快趕來,醫護人員撬開了車門。
映入眼簾的是一幅叫人潸然淚下的畫麵,兩人滿身是血地相擁昏迷,雖然有些觸目驚心,但此時卻增添了幾分莫名的溫馨感。
顧不得想這麽多,救人重要,幾個醫生迅速而安全地將兩人移出車內,用擔架抬入車內,一路駛向醫院……
疼,真疼。曲溫如醒來之時,全身因為藥物而疼得齜牙咧嘴,但她口齒不清喊著的,卻是薛梓墨的名字。
“梓墨……”她呢喃著睜眼,一旁的曲芊芊,劉靜萍與曲毅年頓時鬆了口氣。
“終於醒了。”曲毅年展開蒼老的笑顏,上前瞧看她。
曲溫如有些迷糊地眨眼,望向自己被包裹得像個粽子一樣的雙手,無
奈地笑了笑,張口輕聲道:“薛梓墨呢?他沒事吧?”
“姐,你真是愛他愛得連命都不要了。”曲芊芊笑著湊上前來,露出兩顆可愛的小虎牙。
“小孩子說什麽呢,知道什麽叫愛嗎?”劉靜萍教訓道。
“知道,我對寧川哥哥的感覺,就是愛。”曲芊芊不依不饒地撅起小嘴道。
“好了好了,病房裏不要吵架。溫如才醒過來,就不能讓她清靜點嗎?”曲毅年低聲道,語氣裏滿是遮掩不住的嚴厲。
母女二人這才安靜下來。曲溫如笑著去握父親的手:“沒關係的,我現在好多了。”
曲毅年輕歎一聲,一臉心疼:“溫如啊,你也太亂來了,為了救那個男人,連命都不要了。他平時對你又不好,你還這麽……”
“爸,別說了。”她的心一沉,為了防止眼淚落下讓家人擔心,她毅然打斷了他的話。
“這些日子也沒聽到你的音訊,是不是他對你不好,你不敢對我們講?”曲毅年接著問道。
曲溫如連忙搖頭:“不是的,是我工作太忙了,才……”
“你不必跟爸說謊。陸校長說,你已經辭職了。”曲毅年打斷她的話,眸光冷冽,直直穿透她的心。
“爸……”她得知被看穿,隻得緊咬雙唇,垂下頭來。
“溫如啊,你才24歲,還年輕著呢,如果真的不幸福,就離了吧。我不想看著你一再受他們家的氣。”曲毅年心疼地撫著女兒裹滿紗布的手,說道。
“爸,我知道該怎麽做。”她嘴角洋溢起甜笑,懂事得讓人心疼。
“我想去看看梓墨。”她抿抿唇,有些可憐地望著曲毅年。
“你去吧。”曲毅年頷首,眸中揚起酸楚之色。
“姐,看到你醒過來,我就放心了。我還有補習課要上,不能陪你了。”芊芊走上前扶著曲溫如,乖巧道。
“嗯,去吧。”曲溫如笑著穿上拖鞋,站起身走出病房。
“那,我陪芊芊走了。你注意休息。”劉靜萍有些不自在地笑笑,曲溫如卻有種感激涕零的感覺。
“爸,你也去忙吧。”曲溫如推了推父親,說道。
“我留下來照顧你。”
“不用了,有琴諾照顧我就夠了。”曲溫如指了指從對麵走來,一身白大褂的杜琴諾。
曲毅年點頭,走上前去與杜琴諾招呼了一陣後,放心地離開。
“你過來!”曲毅年一走,杜琴諾臉上的笑容頓時煙消雲散,拽著溫如的手臂,走進病房。
“幹嘛……對我那麽凶。”曲溫如被她拖拽得有點疼,撫著微紅的臂膀,揪著小臉問道。
“我說你,還真的愛那個男人愛得去死了?你怎麽能這麽不愛惜自己的生命呢?砸碎玻璃跳進窗,你還真想得出來!你跳進去有什麽用?你又救不了他,還傷了自己,你傻不傻呀!”她插著腰,儼然像個老太在羅嗦。
“我知道,我當時腦子一熱,就不顧後果了。”曲溫如委屈地吸吸鼻子。
“我是病人,你作為醫生,能對我這麽凶嗎?小心我去告你一個對病人態度惡劣。”曲溫如調皮地吐舌笑笑。
“你這臭女人,就知道護著那男人。”杜琴諾別過頭去悶聲道。
“對了,他怎麽樣了?”曲溫如連忙問道。
“沒死,好著呢。在301號房,他的舊情人還在一旁照顧著呢。”杜琴諾抱臂,冷聲道。
舊情人……指的是柳素素吧。曲溫如眸色閃過一絲淒寒,心隱痛了一陣,還是開門走出病房:“我去看看他。”
說罷,撇下杜琴諾一人,匆匆離開。
她腳步紊亂,還未走到301室門口,便聽見裏麵傳來嚶嚶哭泣聲:“梓墨,你沒事,太好了……我再也不讓你著急了,我一定乖乖的聽話,我愛你……”
握著門把的手頹然鬆落,她垂著頭無力背靠在門邊。
薛梓墨隻是輕淡地笑笑:“嗯,乖。”
嗬,真是萬般寵溺的回答。她冷笑,卻驀地聽見有人從房內走出開門的聲音。
心跳恍若漏了一拍,她來不及提腳逃走,她隻能怔怔站在原地,傻傻地望著來人。
“曲溫如,你怎麽在這?”來者是劉世鳳,她蹙眉,很是不滿地瞪著曲溫如。
“我來看看梓墨。”曲溫如抿唇,禮貌地一笑。
“梓墨有素素照顧,不用你費心了。”劉世鳳沒好氣道,似是故意刺激她。
曲溫如果真心痛地一怔,隨即僵硬地揚唇:“是這樣啊,那我先走了,告辭。”說罷,像個落荒者般急急轉身逃走,卻控製不住眼淚大顆地墜落。
跑進病房,關上房門,將自己悶在被子裏,腦海中浮現著朝思暮想的他身邊卻是另一個女人的陪伴,心就疼痛得難以呼吸。她捂著腦袋,將自己蜷在小小的空間內,終於控製不住,放聲大哭……
“哭什麽?”突然,一雙大手將她抱起,攬入懷中,帶著醉人的溫柔。
曲溫如怔了一下,隨即掀開被子,愣愣道:“你怎麽在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