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初一還是初一嗎
啞娘沒有任何動作，讓初一一直抱著。說起來，最近一陣子初一也很奇怪，再也不像以前一般，遇上什麽事情都會同自己說，再也不會，像以前一般朝著自己撒嬌了。就從之前初一大病初愈之後，也很少見她笑了……
接著，初一又幫著大少奶奶辦了葬禮，成了五等丫鬟，進了米莊做事，還辦成了二小姐生日宴上的食膳準備，一切的一切，讓啞娘覺得，初一似乎離著自己越發的遙遠了。越發的遙遠，讓啞娘也是越發擔心，這個陸府的黑暗，讓啞娘終日擔心著初一。
有時候，啞娘經常會懷疑，眼前的初一還是初一嗎？
這次初一也算是正式要離開北院了，啞娘一個陸府最下等的丫鬟，根本是沒有資格進入上等丫鬟的住處，甚至連進入東閣的資格，都少得可憐。
初一過了一會，放開了啞娘，啞娘眼角早已有淚水滑出，“娘以後不會在你的身邊了，要是生了病，就要靠自己，不要輕易跟其他的丫鬟小廝起衝突，也不要忤逆主子，知道嗎？以後娘會偷偷去看你。”
初一用力地點點頭，淚水也從眼角滑了下來，“娘，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地做事。倒是娘，你在洗衣浣做了好久的事情了，每天很累，你要好好休息，不要太擔心我。”
“好。”
之後，啞娘開始幫著初一收拾衣物，初一本身就沒有什麽行李之類的，就隻有一套衣服，還有些首飾，啞娘將一個香囊從盒子裏麵拿了出來，放在初一的行李裏麵，“晚些再走吧。”
初一點點頭，天還未暗，還有這一晚上，她是有時間同啞娘呆在一起。
自初一經過那場事故醒來之後，還是第一次同啞娘這麽親密地呆在一起。啞娘是愛初一這副身體的主人，隻是那個可憐的初一早已死去了，而現在的她，複生的冬初雪，要代替初一去回報啞娘，去享受啞娘給的關愛。
夜慢慢地黑了，初一和啞娘聊著家常，又去一起領了晚飯。
晚飯過後，初一來到了鳳仙的門前。
說起來，鳳仙最近有些奇怪，見著自己就想躲開一般，弄得初一也不知到底是怎麽回事。
“鳳仙，你在嗎？”
鳳仙此時就在房內，聽見了初一的聲音，說道：“我在，初一你有什麽事情的話，明天再說好嗎？我今日很累。”
初一微微遲疑，又是這樣，這幾天鳳仙總是用這樣相似的話來避免同自己見麵。
“可以的話，我隻想同你說些話，不會花費你太長的時間。”初一依舊還站在門口。
鳳仙依舊沒有開門的意思，“初一，抱歉，我真的有些累了……”
“鳳仙，我明日就要離開北院了，你能不能幫我照應一下我娘？”
“離開北院？你要去哪裏？”門被打開了，鳳仙滿臉奇怪地看著初一。
初一見門開了，鳳仙就站在自己的麵前，“我要去南苑了。之前我們一起做得膳食材料的收集，得到了大夫人同三夫人的認同，我被升為三等丫鬟，大夫人這兩天也會對你做出嘉獎。”
鳳仙的臉色微變，初一終於要去南苑了……南苑，以後就會照顧陸府的主子。若是她也能夠如此，也就好了。“那……
真的要恭喜你了，初一。以後要好好地在那裏照顧自己。”
鳳仙說著還抱住了初一，雖然之前看見初一和陸之衍，還有陸之允在一起，她的心裏很是不舒服，但是現在一聽到初一就要這麽走了，心裏還是很難過。
“以後，就要拜托你照顧我娘了，我能夠回來的時間並不多……”
鳳仙先是愣了愣，但接著還是點頭。心裏更是難過了，但這卻並不是因為初一離開而難過，初一讓自己一直照顧啞娘，難道就沒有想過自己的處境嗎？她也想進入南苑，想做陸之允的丫鬟……
初一卻並沒有發現鳳仙有些不對勁，而是笑著說道：“鳳仙，我在陸府這段日子，幸好遇上了你這個朋友……”
鳳仙也微微一笑，“我也是。”
之後，初一又讓鳳仙好好休息，自己回去了房間，鳳仙在關山門的那一刻，整個人倚在門上慢慢地滑下去，最後坐於冰冷的地麵之上。腦海中還殘留著那日陸之允抱著自己的畫麵，又突然變換到初一同陸之允在一起的場麵，她不能在這裏繼續待下去了，她要學著往上爬，這樣才能獲得最終目標，陸之允也一定不會小覷自己的。
夜色越來越深，初一卻還未睡著，啞娘摟著初一發出了平穩的呼吸聲。不知為何，初一突然感覺到了一陣安心，這就是娘親在身邊的感覺吧。
第二日清晨，初一抱著包裹來到了南苑的管事處……南苑彤樂嬤嬤這裏。
彤樂嬤嬤可不像她的名字一般讓人高興，相反的是，她是一個嚴肅的管理者，賞罰分明也是她長期能把整個南苑都管理得僅僅有條的原因。初一本就是認識她的，也在接觸之中了解了她的脾性，她在主子的麵前和在丫鬟的麵前表現倒是挺一致的樣子。
“你是初一？”彤樂嬤嬤頭也不抬地翻著人名簿問道。
初一點頭。
“既然是大夫人讓你過來的，也就好辦了，我待會就會找個屋子給你。”彤樂嬤嬤說著話，一抬頭看見了初一身上的衣服，“南苑的丫鬟衣服可不同於北院，今日我便找人給你給你量身衣服。”
確實，南苑和北院之間的最大差別就是服裝，南苑同北院衣服顏色一個是桃紅，一個是粉紅，樣式和布料也有很大的差別，那日初一隨著陸之衍來到宴席的時候，初一就發現整個內廳裏麵全是穿著桃紅色衣裝的丫鬟。
彤樂嬤嬤帶著初一來到了一間屋子前，彤樂嬤嬤推開門，先是用手扇了扇麵前的灰塵，“這間以後就是你的住處了，許久沒有人住，入住之前先要打掃一番。”
“是。”初一點頭。
之後，彤樂又跟著初一介紹了南苑裏的大概情況。
南苑的屋子緊鄰著陸佑年的居所，越靠近陸佑年的居所就是最上等丫鬟的住所，也就是府裏的一等丫鬟的住所，接著就是二等丫鬟的住所，最後最靠近外圍牆住所的也就是三等丫鬟。而初一的住所，卻在最邊緣的地方。也就是說，南苑的整個結構，是豎向排列的，隨著等級排列。
南苑的居住條件比北院好得多，就連初一的那間屋子也是，經過打掃之後，比她和啞娘擠得那間小屋子要大上一倍，還是一個人的單間。
下午彤樂嬤嬤
將量衣的人帶了過來，幫著初一確定了尺寸，不出一日，三套衣裝便送到了初一的麵前。
“北院的丫鬟平常不用見著主子，衣裝就不用每日勤換，但是南苑的丫鬟每日的衣裝都要換上，衣裝若是哪裏髒了，就要立馬過來換掉，不能讓主子感覺到髒汙。知道嗎？”彤樂嬤嬤麵無表情地說道。
“是。”
第一個夜晚，興許是還沒有習慣於陌生環境的關係，初一整夜沒有睡著，她的屋子的左邊，是個比較瘦小的丫鬟在居住，右邊的屋子，則是一個長相美豔的丫鬟在居住。
大概躺在床上一兩個時辰之後，便聽見了右邊的屋子發出了細微的聲音，大概持續一兩個時辰之後，傳來了關門的聲音，接著回歸平靜。
初一的心裏不禁有些奇怪，都這麽晚了，還有人出門？
第二天早晨，初一快速換好衣裳出了門，早在一刻鍾之前彤樂嬤嬤便拿著銅鑼敲著，喚醒熟睡中得丫鬟小廝。
左邊的那瘦小的丫鬟見初一的速度慢了些，便上前好心地說道：“一定要快些走，不然的話連早飯都沒有了。我叫拂柳。”
初一跟上拂柳快速向前走著，“我是新來的，初一。”
拂柳微微一笑，同初一走到了用早膳的地方。
南苑的用膳規矩是，早膳大家一起用，午膳的話就不強製規定了，早些來，便早些吃，晚些來，還剩不少，這裏的丫鬟食物以及用得方麵都是不錯的。
用過早膳之後，拂柳就去聽從彤樂嬤嬤的吩咐去幹活了，而初一則是因為由著大夫人同彤樂嬤嬤打好招呼，不用對她進行強製性安排。
初一穿過南苑，來到了東閣，三夫人正在安靜地看著賬本。
還是像往常一般，初一拿著賬本坐在旁邊的屋子裏，三夫人現在已經將米莊裏的肉食算賬任務交給了她，整個陸府的肉食問題都交由初一處理，這也不是一筆小任務了。
一日從早在東閣從早待到晚，拖著疲乏的身子向前走著，一個身影偷偷地跟了上來。初一警覺地發現了這一點，可是回頭的時候，卻什麽都沒有看見，陸府裏麵不會隨意讓別人進入，跟著她走的人肯定也是陸府裏的人，難道是五夫人？
想起這件事情，似乎就在五夫人那裏簡單地曬了被子，洗了衣服就這麽簡單地搞定了，那時候初一也是十分奇怪，但又想到陸之允當時的出現，可能五夫人有顧忌到這一點，所以一直到現在都沒有對著她出手……
初一快步地向前走著，再往前的話，就是南苑有人居住的地方。
但身後的人也發現了這一點，速度快了些，手落在了初一的肩上。
初一意識性地往後一跳，剛想大叫，卻又被捂住了嘴。初一進行激烈的反抗，咬住了對方的手指，對方傳出了抽氣聲。
“是本少爺啊。不要叫，弄得本少爺像是要對你做不軌的事情一般。”
初一的嘴巴鬆開了對方的手指，竟是陸之允！
“四少爺，你的手不打緊吧？”初一剛剛的那一刻也是花了大力氣咬住陸之允的手指。
陸之允鬆開初一，心疼地看著自己手指，“你看，本少爺的千金手指都被你咬破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