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你有什麽仇人

哲哲砸在地麵上的前一秒,一個黑影飛身接住了他。

“你放心,我不會傷害你的。”趙暉拔下針頭,大手摸著他的腦袋。

小家夥已經沒了力氣去偏頭了,有氣無力地喘著,“你……帶我……去哪兒?”最終合上眼。

“睡吧,醒來就安全了。”

“叩叩叩……”敲門聲突響。

剛才那聲槍響不算小,吵醒了奎姨,她身上披了一件衣服,站在門外,“哲哲,我聽到你房裏有聲音,怎麽了?你還好不好,開門給我看看……”

女主人徐曼蓉睡前有吃安眠藥的習慣,兩粒安眠藥下肚,除非拿鑼鼓在她耳朵兩邊敲,一般的動靜吵不醒她。

趙暉捏了捏口袋,撿起地上的針劑。

門被拉開,房內漆黑一片,沒看見半個人影,“哲哲?”奎姨喚了一聲。

耳邊起了一絲涼風,她回頭,眼前一星藍色的淡光閃過,接下來她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趙暉把哲哲扛上肩,撿起槍,邁步走出別墅。

黑暗中,一雙眼睛一直監視著別墅裏的一舉一動,見他出來,連忙跟了上去。

早上七點,一通十萬火急的電話打進來,鈴聲響起的第一聲,男人迅速睜開雙眼。

“喂。”他從沙發上坐起來,早晨男性荷爾蒙催發下磁性低沉的嗓音帶著特有的沙啞,性感邪魅,傳入艾母耳中。

“聶先生?”艾霂蕊渾身一僵,“怎麽是您接電話,梵梵呢?”如鯁在喉,強烈的不安瞬間在心底擴大。

“她在睡覺。”男人挑眉,詭譎的目光探向床上抱著枕頭睡得酣暢淋漓的丫頭,半點不在意他的話會誤導別人。

艾母的臉刷地一下白了,“你們,昨晚,睡在一起?”如墜冰窖。

“嗯。”同一個房間也算一起。

她咬著牙,心情五味雜陳,“不好意思,梵梵在你旁邊嗎,麻煩您把電話給她,我有重要的事要跟她講。”抱著最後一絲希望試探。

一個聲音在心底咆哮著,不在,快說不在!

“好。”幹淨利落的一個字,打破了她最後的幻想。

聶霆珂走到床邊,把菩禾從被窩裏撈起來。

睡得正好,突然被人提起來,換誰都不會開心!

菩禾煩躁地哼哼唧唧,“不要……”她不知道這一聲長哼有多嬌嗔,含嗔帶怒,軟軟的,誘人極了!聶霆珂抿唇悶笑,艾母聽見她的聲音,心情徹底跌入穀底。

她用胳膊肘撞他,精致的眉毛蹙成一團,打成了結。她好困!都怪他,昨晚拉著她聊天,不準睡覺。

抓住那根細嫩的胳膊,環著她的背把她抄起來,握在手裏的手機貼在她耳朵上,聶霆珂:“別鬧了,找你的。”

“喂,什麽事?”有氣無力。

“梵梵”艾母捂住嘴,憤怒地尖叫:“你還睡,你還睡!”激動地流下淚。

菩禾立即察覺她情緒不對,睜開紅通通的雙眼,“媽,你怎麽了?”

“哲哲不見了!哲哲不見了!”放聲大哭。

“不見了?什麽叫不見了,媽,你不是把他藏的很好嗎,你快說啊?”菩禾大驚失色,睡意全無。

“今天早上曼蓉打電話告訴我哲哲不見了,昨晚有人闖入房子裏帶走了他,我現在就在這,警察來了,在做筆錄,奎姨是最後一個

見到哲哲的……地上有血,不知道是不是……梵梵,媽好怕,你快來……”

“地址給我,我馬上過來!”艾母報了地址。

菩禾跳下床,發瘋地往外衝。

“你去哪?”聶霆珂攔住。

“我兒子不見了,我兒子不見了,你走開,我要去找他!”

“你去哪找?”

“不用你管!”菩禾推開他。等等,她正過頭,盯著他麵無表情的冷臉,恍然大悟地道:“是不是你?”

聶霆珂皺眉。她退後一步,怒指著他,眼睛瞪得又圓又大,“是不是你幹的?是不是你綁走的哲哲?”

“你瘋了!”他的臉沉下來。

是,她瘋了,她恨不得把他送進大牢!

“聶霆珂,除了你還有誰?”她和哲哲才來中國,沒結仇沒結過怨,誰會綁架哲哲?硬要說與誰不對盤,隻有他一個。

“不是我。”聲音冰冷,擲地有聲。

“你為什麽綁架我兒子,你把他藏哪了,快交出來!綁架兒童是犯法的,最嚴重會被判死刑!”她激動地尖叫,雙手死死地抓住他的衣袖,要與他拚命。

“我說最後一遍,不是我。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我聶霆珂向來敢作敢當。”他拂開她,眼底含著怒意。

那惱怒的眼神不似作假,幾分冷,幾分委屈,還有幾分受傷。

“真的不是你?”菩禾猶豫。

“我再壞,也不至於對一個無辜的孩子下手。”眼中的受傷擴大。

那與他貫來強勢風格完全兩極的受傷眼神落入菩禾的眼中,瞬間覺得好像她做了什麽無惡不赦的事情,氣勢退了一大半,“如、如果真的不是你,我向你道歉。”

聶霆珂冷著臉,雙手插進口袋。眼中的算計被他隱藏的很好。

“呐,我覺得吧,你這人就是太強勢了,其實心不見得真有多壞,女人都是喜歡同情弱小的,說不定你偶爾示弱一下,女人一心軟,反而對你更有好感……”昨晚這丫頭的“諄諄教誨”仿若猶在耳側,果然很好用。

或許以後,他換一種方法,會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菩禾動了動唇,想說些道歉的話,但對著這張冷傲的臉,實在說不出口。繞過他身側,往外麵走。

“你就這麽出去?”男人擰眉。

“你還有什麽問題?”菩禾生氣。她心急如焚,沒時間跟他耗。

聶霆珂拽住她的胳膊,“你穿的睡衣!”生氣。

她臉一僵,甩開他的牽製,快速換了衣服出來。

“我送你過去。”聶霆珂親自開車送她去艾母說的地址,菩禾沒有推辭,緊急關頭沒時間鬧別扭,聶霆珂知道她心急如焚,紅色法拉利飛速地穿梭在車流裏,不知道他是怎麽做到的,上班高峰期,卻隻花了半個小時的時間從城南趕到了城北。

徐老太太伏在手臂上,哭的眼睛都腫了,十分自責沒有照看好老友唯一的外孫,艾霂蕊站在她旁邊,情況不比她號上多少,臉色泛著青灰般的白,心情五味雜陳,不知道怎麽安慰她,更不知道怎麽寬慰自己。

菩禾進來時第一眼看見的就是這一幕,她身後跟著高大的聶霆珂。

地板上早已幹涸的血塊映入她眼簾,瞬間雙腿一軟,兩眼一黑地砸向地麵。聶霆珂連忙出手去拉,懸懸地把她撈在臂彎裏,菩禾掛在他手臂

上,腦中一片空白。

“梵梵!”艾母大叫一聲。

菩禾回過神來,“媽……”推開聶霆珂,奔過去。男人沉著眸子,一步一步地跟著。

徐曼蓉見到孩子的媽媽,更加自責,險些哭被過氣去,奎姨推著她,也是一臉擔驚受怕。

警察已經做完了取證,大隊長帶人去屋子外麵勘察,留隊裏唯一的女警小郭了在這裏照看這些哭哭啼啼的女同誌。他們不是普通警察,而是專門受理特殊案件的刑警大隊,徐老太太的兒子有些關係,遠在國外聽說家裏進了賊人,連忙打電話給昔日好友幫忙。

“昨天半夜我聽見聲音,起床去看哲哲,敲了門後門開了,卻沒看見人,然後,然後看見一個藍光一閃我就暈過去了。”奎姨劫後餘生地拍著胸脯,道。

幸虧那個窮凶極惡的歹徒沒起那心思,要是,要是……她怎麽對得起家裏的死鬼,沒臉活了!

待會兒她要隨警察一起回警局再錄一次詳細筆錄,然後去醫院做一下詳細的身體檢查,一想到那個詭異的藍光,她就滲得慌。不會是什麽病毒吧?

菩禾耳朵嗡嗡嗡直響,驚慌失措地愣著眼,看著那堆幹涸的血跡,渾身瑟瑟發抖。

艾霂蕊握住她的手,“梵梵,你要冷靜,那個……不一定就是哲哲的。”

相較她的六神無主,艾母明顯冷靜了許多,哲哲雖是她外孫,但畢竟不是在她身邊長大,兩人相處的時間加起來不超過一天,感情還沒有那麽的深。

“你好,我是警員小郭,你是失蹤孩子的母親?”

“是。”菩禾紅著眼點頭。

“請問,昨晚十點到淩晨四點的這段時間你在哪裏?”

“我,在醫院。”隻顧著與人談天說地,讓哲哲獨自麵臨危險……她是全天下最不稱職的母親,最最不負責任的母親……她不配做媽媽,所以,那個孩子才離開了她。

回憶如潮水不受控製地湧上她的心頭,絕望的痛苦令她恨不得殺了自己,眼裏滑下兩行淚水,視線模糊了她所有的五感,灰心意冷的絕望眼神見者落淚。

“菩小姐!菩小姐,請回答。”

女警叫了好幾聲,菩禾都沒有反應,好像入定了一般,隔絕了外界所有的聲音。

聶霆珂皺眉,大手把她拉入懷裏,纖瘦的背撞上溫暖寬厚的胸膛,女人霎時被這股突如其來的熱度拉回現實。

“聶霆珂,你仔細想想,你有什麽仇人,哲哲不可能無緣無故不見,是不是你仇家幹的?他看我跟你走得近,誤會了我們的關係……”

聶霆珂嘴角緊繃地點頭,“好。”

“菩小姐,你還沒回答孩子的父親?”小郭也是女人,所以對菩禾的遭遇格外同情,好聲好氣地問。

“他沒有父親。”她僵硬地回答。

女警表情一窒,“請問你們離婚了?”好慘!

“沒有,我是未婚生子……對不起,我能提供的信息隻有這麽多。”未婚生子在中國屬於違法,孩子也是黑戶口,但她是挪威人,哲哲也是挪威國籍,所以違沒違規中國法律說了不算。

這樁失蹤案中涉及到境外華人,光從負麵影響上考慮警局就不得不重視的。

但仍憑翻遍整個H市大街小巷的監控器也沒有找到蛛絲馬跡,他們要找的人早已經遠走高飛,安全抵達了南半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