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苦戀
“內個,她到底是你什麽人,老婆?”
“不是。”
“女朋友?”聶霆珂沉默。
“哦,明白了,你暗戀人家!”菩禾幸災樂禍,搞了半天,連女朋友都還不是啊!
聶霆珂臉色明顯一震,冷厲的目光刷地一下射向她:“錯。死、纏、爛、打的人是她……她硬要纏著我,我甩不掉罷了。”
菩禾嘴角**,“你、確、定?”誰瞎了眼才會愛上這瘋子,嘖嘖,聶魔頭,你的幻想可以停止了!
男人目光清冷,眼神無比堅毅,“當然。”如果他耳尖上突然冒出的一點暗紅忽略不計的話。
得得得,這個死要麵子的男人啊,明明自己苦戀人家,哼哼,還死鴨子嘴硬!好吧,就不拆穿他了,瞧她多善良……
菩禾挑眉:“哦,那你接受了?”
聶霆珂輕哼一聲,“當然不會。喜歡我的人那麽多,如果死纏爛打就接受,十個連都放不下。”好高冷!
菩禾:“……”真不知道他哪裏來的自信,自我感覺這麽良好!
“所以?”你也有被人甩的這天,真是老天開眼!
“我同意她生一個我的孩子。”完全是一副天大恩賜的語氣。
納尼?她不淡定了,“可是你們連男女朋友都不是就生孩子……這樣對孩子是不是太不公平了?”是她觀念太落伍,跟不上這些中國人的思想,她表示受到了驚嚇!
“你生那小子的時候,怎麽不想想對他公不公平?”連父親是誰都不知道,就生下了那個野種。
菩禾被狠狠一嗆,悶著聲音嘀咕:“我的能跟你比嘛。”她又不可以自己選擇,醒來的時候,孩子就在肚子裏了。
男人不屑,“誰能保證絕對公平?做我的孩子,一出生他就擁有別人沒有的財富,這點不公都承受不了,如何繼承我的事業。”
菩禾啞口無言,“那,孩子後來生了沒有?”
“沒有。”男人的臉色陰沉下來,十分難看,“她失蹤了。”他也不知道為什麽給你她說那麽多,無意識間就說了。
菩禾暗自咂舌,這比她看過的所有肥皂劇還要狗血啊!
“五年前的十一月三日她突然失蹤。三個月後,我的人在三門灣入海口撈起一具女屍,DNA鑒定是她。”平靜的語氣,仿佛敘述的是一件無關痛癢的事情。
“她,死了?”菩禾震驚。
心口,莫名地隱隱作痛,酸澀發脹,她竟聽得比當事人還認真。聶霆珂複雜地盯著她,“我放火燒了她,骨灰埋在他父親的墓旁。”
已經五年了,提及那一幕,他的心仍然做不到平靜,冷凝的雙目染上了幾分暗紅。
“但是骨灰在兩天前不見了。”繼續。
“不見了?”
他凝視著她臉上的每一個表情,那吃驚不是作假,是真的驚訝,“不僅她,她父親的也不在。”
菩禾閉口,突然沒有了聽故事的欲望,也沒有了幸災樂禍的心情,甚至有些後悔曾經那麽罵他,她突然覺得被他掐一下脖子不算什麽了,這個飛揚跋扈的男人,不過是因為失去了心愛的女人,而故意把自己偽裝成冷酷無情、心狠手辣的樣子。其實說到底,他並沒有對她造成什麽實質性的傷害,呃,偷看她胸不算,這麽看他也不算壞的太徹底!
幸福的人是相同的,不幸
的人各有各的不幸,比起她,他的遭遇好像更加不幸,自己心愛的女人一命嗚呼,還連骨灰都沒保住,哎!一聲歎息。
誰會盜沒用的骨灰,又不能吃,不是情敵就是仇家幹的,菩禾肯定。以這家夥的殺傷力,多半是仇家。情敵也不是沒可能,她在腦子裏迅速腦補了一段情敵奪愛的劇情,“你得到了我的身體但得不到我的心”、“我不愛你,我的心永遠隻屬於我愛的人”……跌宕起伏,你爭我搶,比最狗血的狗血劇還要狗血虐心!
“在想什麽?”
“啊?”菩禾心裏不是滋味,看他的眼神帶上了幾分同情的色彩。
“我警告你,再這樣看我,小心我把你的眼珠子挖掉。”冷冷的聲線,赤果果的威脅。
菩禾眼角就是狠狠一抽,“……”風中淩亂。她瘋了才會同情他!這頭惡魔,活該喜歡的人不喜歡他!
“輪到你了。”
“什麽?”菩禾的注意力被這一聲從神遊天外拉回來。莫名其妙。
男人難得願意說這麽多話,酷酷地道:“我已經說了,現在輪到你說你的事。”
嘿,姐沒說你說了我就得說啊!菩禾憋著嘴,在聶霆珂冷酷的目光威脅下開始娓娓道來:“我失過憶,三清,呃,就是我哥,我哥說我小時候……”
氣氛難得這麽好,淩晨兩三點的夜靜得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聽得一清二楚,菩禾靠在床頭縮在被子下,她白天睡得多,晚上反而一點都不困了,聶霆珂靠在沙發上,黑暗中睜著眸子遙望著病床上的女人。
兩人隔一段時間會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上半句。
她已經很滿足了,至少聶大魔頭沒有一發瘋衝上來掐她的脖子,哎,什麽時候她評判人的標準這麽低了?
哼哼,不過這種日子很快就熬出頭了,她藏著小喜悅漸漸進入夢想……
事事總是無常的,本以為是萬事俱備隻欠東風,豈料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白月下,一個黑影輕手輕腳地推開落地窗,躬身閃進側臥。
雖然第一次進入,但白日,他已將這棟別墅的構造莫了個一清二楚,黑暗裏也能來去自如。
趙暉一步步走向安置在裏側的兒童床,床上的被子微微隆起,小家夥就睡在裏麵,他眼神暗了暗,袖子裏滑下來一個墨藍色的針劑,落入他手中,捏緊。
針劑裏裝著麻醉劑,想要不驚動任何人帶走他,也隻能用這種辦法。
他抬起手,在拉開被子的瞬間,突然後背抵上了一個冰涼的硬物!
槍?
趙暉身子瞬間僵住,他正被人用槍指著腰。
“你是誰?半夜潛進我房間想幹什麽?”從小在國外長大,國語竟然比正宗中國人還好,審問的語氣像極了三清。
白天他就發現不對勁,似乎有人在暗中監視他,尤其是剛才,這種感覺更甚。三清說,三點到四點之間,人的防範意識是最差的時候,也是不法之人幹不法勾當的絕佳時機。
趙暉身軀微動,不動神色地預謀。
“別動”哲哲的手立即跟上,“我的子彈可不長眼睛哦。”緊緊抵著他的腰,不讓他有任何逃脫的機會。
“你從哪裏弄到的槍?”語氣沉重。隻需一眼,他就認出,這把槍不僅是真貨,而且是國際最新最先進的有沙漠之鷹之稱的M1911,有錢也未必能弄到手的高級貨。
他隻是一個五歲小孩!
“我幹爹送的!”哲哲驕傲地翹起眉頭,三清幹爹是神秘的國際頂級殺手,隻要小禾苗不在就拉他到地下室學東西,這把槍就是幹爹送的,雖然它是袖珍版,但威力半點不比正常的M1911差,它的神奇之處更在於零件的拆卸上……菩禾對這一切並不知情,這是他們男人之間的秘密,女人沒必要知道。
從小受三清耳熟目染的哲哲天賦極佳,單從他拿槍的手勢來看,嫻熟得恐怕比趙暉還要內行。
槍已上膛,在黑暗裏泛著金屬的光澤。
這個孩子完全超出了他的預想,趙暉心底無形的擔憂擴大,但這個孩子,日出之前他必須帶走。
“你幹爹是做什麽的?他很厲害?”用說話分散著小家夥的注意。他聽的出,小家夥似乎對嘴裏的那個幹爹十分崇拜!
“當然,我幹爹是世界上最厲害的人!”
“比你親爹還厲害?”試探。
哲哲突然沉默不說話,“你話怎麽這麽多。喂,我問你的你還沒回答,你進來幹什麽?”
趙暉嘴唇剛動,就被他打斷,“別說你來偷東西,我不是傻子。白天監視我的人,是你吧?”反試探。
他心中暗驚,“你知道我監視你?”他已經徹底不敢再把他當小孩子來看待了,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他必須為用年齡評估實力的錯誤判斷付出代價。
“你承認了,誰派你來的?用意呢?”
“我來救、你。”趙暉臉色凝重,不知不覺中轉過了身,握著針劑的手用了幾分力,隱隱約約的藍光自他手中透出來。
“你是猴子請來的吧?”哲哲譏笑,你算老幾,小爺好好的幹嘛要你救?看清楚,被槍指著的人,是你自己!“你手裏拿的什麽?給我。”哲哲皺眉,聲音裏竟透著幾分強勢與威嚴,氣場半點不輸走南闖比的大男人。
趙暉目光跳動,手中的藍色針劑用力捏緊。
“給我!”被拔高的聲音上揚,見他不動,伸手來奪。
他抬高手避開,“小家夥,我是你媽媽的朋友,我……”分散他的注意,看準時機,用力朝男孩肩膀紮去。
“砰!”槍聲在寧靜的夜裏尤其響亮。
這小子正敢開槍!趙暉捂著手臂靠在牆上,如果不是他閃得快,恐怕這條胳膊都要作廢了!他手臂被流彈打中,鮮血從衣服裏伸出來滴在地上,皺眉盯著對麵的小破孩,那小子也沒討到好!
哲哲肩膀被藍色針劑紮中,冰冷的**注射進他的體內。
小家夥臉色順便,“你給我打了什麽?”沒有了淡定和老沉,慌亂地撲到床頭,拉開燈。
台燈亮起的瞬間,他看清了趙暉的臉。
“氯仿。”既然他那麽懂槍,一定也知道氯仿的名號。
氯仿,學名三氯甲烷,又稱“哥羅芳”、“三氯甲烷”和“三氯化碳”,常溫下為無色透明的重質**,極易揮發,味辛甜而有特殊芳香氣味,不僅是厲害的麻醉劑,還能在光照下遇空氣被氧化生成劇毒光氣,殺人於無形。
殺手界人人具備的常識。哲哲不是殺手,但幹爹有備無患地教過他,在聽到氯仿兩個字的下一秒,他的腦子裏就清晰地回憶起了幹爹曾說過的話。眼皮越來越沉重,他掙紮著不肯閉上眼,全身卻不受控製地發軟,倒向冷硬的地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