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雙重打擊
“老大，怎麽了？”趙暉立即察覺。
男人目光定在文件末尾，不動如山的臉上仿佛裂出了一道清晰的縫隙，冷厲的濃眉下，那雙濃如潑墨的眼眸危險地眯起，迸射出一道道陰鷙的寒光，可怕得嚇人。
“老大……”趙暉戰兢，男人雙唇緊抿，抽出文件遞給他。他快速接過，一目十行。
轟隆！
仿若被雷電劈中，全身僵住無法動彈。
“這……這怎麽可能？”趙暉麵色大驚，臉色刷地一下慘白，有人要害老大，而且還被得了手！
經連續3次以上的指標提示患者**向前運動（A＋B級）＜1％，A級運動的**＜0．3％，**密度大於20到106／mL，染色體一條發生壁間倒立，其它參數指標正常，診斷為重度弱精性男子不育症。
另血樣中發現稀有金屬“銣Rb”含量超標正常水平十倍，為血液慢性中毒。
初步斷定兩者之間有關聯，詳細需進一步檢查。
聶霆珂臉色鐵青，雙拳緊緊握住，手背上青筋根根暴起，“趙暉，傳令下去，給我徹查到底，從聶家那個老巫婆入手，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誰不怕死地敢在我背後搗鬼！”
“是。”趙暉垂首聽令，斷子絕孫啊，好狠毒的手段！他表情史無前例地凝重，憤恨交加，“老大，要不要安排您去那邊休養一段時間？”
“不急，先把人給我揪出來，這件事暗中進行，不要走漏任何風聲以免打草驚蛇。”他平靜地垂下眼瞼，那張如刀削斧劈般冷硬的五官線條說不出的沉靜，詭異的平靜下，隱隱可見額角青筋跳動，一對嗜血的黑眸泛著紅，不知在醞釀著一場怎樣的腥風血雨。
趙暉握緊雙拳，咬牙切齒，“老大放心，他敢害你，我們哥幾個一定叫他後悔來到這個世上！”他們幾兄弟負責老大的安全，沒想到竟讓人在他們眼皮子底下鑽了空子，恥辱！赤赤果果的恥辱！
斷子絕孫，如果治不好，老大該怎麽辦？二少爺該怎麽辦？
他羞愧難當，恨不得一頭撞死在牆上，他太對不起老大了，老大對他們這麽好，他竟然都沒發現有人企圖暗算老大，要不是老大這次心血**做了這種檢查，他們甚至不知道要到什麽時候才會發現老大早已被人下毒。
男人點了下頭，臉色難看到了極點，“他會後悔來到這世上的。”臉色陰沉得宛如能滴出水來，“趙暉，傳我命令，叫阿介先別動，等L查到交易人後立馬匯報我。”他隱隱感覺這背後有一個巨大的陰謀。
小數目可以不在乎，但這麽大的數，不是一般買家要得起的，還願意先付70％的定金，事出無常，必定有妖。
“是，老大放心。”趙暉嚴肅地點頭，臉上早沒有了進門時的眉飛色舞，換上了一臉凝重。
“嗯。下去吧。”男人抬了抬手指。
趙暉垂著頭，腳下卻半響不見動作。
“還有事？”擰眉。
“西小姐好像到現在還沒有回來。”雖然不歸他管，但是趙暉咬了咬後槽牙，還是把心裏的擔憂說了出來。
女人就是麻煩啊！
男人緊擰
的眉心越皺越緊，下午醫院的檢查一結束，那丫頭就立馬拿著他現開的支票跑得不見蹤影，連他命趙暉去攔她一起共進晚餐都沒找到人。從下午五點多到現在九點，已經五六個小時過去，她竟然還沒有回來。
“打電話問。”聶霆珂煩躁地皺眉，他倒不認為她會遇到什麽危險，八成是在外麵玩瘋了不想回家。
作為一名常年飽受魔鬼上司摧殘的超級特助，這還用得著等聶大少爺吩咐，趙暉早已經打過電話了，“她手機關機。”趙暉回道，不滿地撇嘴，他們這邊煩心事本來就一大推了，那女人還盡不省事給他惹麻煩。
那丫頭能去哪，不是她繼母那就隻剩下姓蔡的那個女同學家。男人涼薄的雙唇緊抿，“京都念慈和姓蔡的那邊……”
趙暉打斷：“都問過了，沒有。”
都沒有……聶霆珂陰沉的臉色凝重起來，拉開烏木抽屜，從裏麵取出一個超薄的銀黑色手機，輸入密碼，接著發出一條密令。
趙暉恭敬地站在書桌後，小心翼翼地用餘光去偷瞄老大的臉色，那條指令一定是老大發給那個叫Joe的神出鬼沒的怪人的，趙暉說他怪，半點沒有冤枉他，例如他明明是能說話的，卻每次都用寫字板寫字，明明是個男人，卻長得比女人還好看……
他們雖然共同為一個主子效命，但這幾年間，兩人碰麵的次數屈指可數。阿Joe的事，老大從不讓他插手，都是老大本人親自與他聯係，這樣的殊榮也就唯獨他一人能夠享有。所以趙暉可以在任何人麵前拽，但唯獨不能給Joe擺臉色。
別看Joe那副小身板看上去弱不禁風，若風拂柳，清瘦得跟一根竹竿沒兩樣，但聽說這丫是個心狠手辣的職業殺手，且在全球殺手排行榜上名列前茅，呃，這也是趙暉不敢給他擺臉色的原因啊。
老大將如此彪悍的人安排在西梵身邊做保鏢，是不是也太大材小用了一點？暴殄天物啊！
三分鍾後，手機仍然沒有收到任何回複。
聶霆珂的臉色陰沉得宛如能滴出冰來，他發指令命阿Joe匯報情況，可竟然三分鍾過去了沒有傳回任何訊息，這太不不正常！他不再顧及，拿起手機直接撥號，電話響了一分鍾半，仍然沒有人接聽。
西梵出事了！
男人放在桌上的手竄地一下握緊，“趙暉。”他的心莫名地瞬間揪緊，雙眸危險地半眯，她去哪了？逃跑？不，她繼母的命還捏在他手裏，她沒那個膽子，更何況與她同時失去聯係的是阿Joe！那個蠢女人一定出了什麽事。
“老大請吩咐。”趙暉臉色凝重，隱隱感覺似乎有什麽不好的事情即將發生。
“立馬召集弟兄，把人給我找出來。”現在還不知道是誰，但如果是那個人，那人既然能給他下毒，想查出他和西梵的關係自然也不是難事，如果他猜到他的意圖，一定會對西梵出手。
“是！”趙暉立馬抬腳。
“等等，吩咐下去，活要見人，死要見屍。”男人臉色難看得如來自地獄的修羅。
趙暉腳下一個趔趄，差點被自己絆倒，聽到“活要見人死要見屍”這幾個字，心無來由地莫名一縮，一股
難以言狀的酸澀在心頭迅速蔓延。
“是。”渾身的力氣仿佛被抽幹了似的，急忙點頭退出書房。
西梵這一失蹤就是一天一夜，被派出去調查的人一無所獲，她就好像突然之間人間蒸發了一樣，連帶著聶霆珂安排在她身邊做保鏢的阿Joe也消失的無影無蹤。
地下密室，一貫鎮定自若的聶少再次聽見手下“無所獲”的匯報，暴躁地摔了茶杯。江南這塊巴掌大的地，竟然有人敢明目張膽地動他聶霆珂的人，看來是他這段時間太“溫順”了，讓那些不怕死的東西誤以為沉睡的獅子不會發怒。
趙暉盯著一地的白瓷碎片，肉疼不已，兩億多啊，就這麽沒了。
聶霆珂有個外界不知的習慣，心神不寧的時候喜歡飲茶，茶香能靜心，茶水能醒腦，這些年他喝的次數不多，但用的茶具倒是一套比一套貴，這剛“犧牲”的明成化雞缸杯，是當年明代成化皇帝坐在龍椅上漱過口的價值2．8億元的神品杯！
趙暉使了個眼色讓範森偷偷把密室裏的瓶瓶罐罐收起來，免得再殃及池魚。
“傳信給羅烈程，秦紅瓊那老東西不用幹了，讓他立馬接手。”
趙暉點頭，秦紅瓊這麽多年占著省公安廳廳長的坑不拉屎確實早該換了，他們早就掌握了讓他下台的證據，隻等一個有利的時機，姓秦的貪汙巨款，一大把年紀了，竟然私下裏養了十來個年輕小妹，話說他忙活的過來嗎？
羅烈程是省公安廳二把手，也是他們為了抑製秦家一直暗中培養的勢力。
“趙暉，範森，高存，黑鼠，你們四個各自帶一對人，分別從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再仔細追查一邊，我會讓人配合你們，所有人二十四小時保持聯絡。”H市整個市區監控被人黑了，L正在複原，因為任務量太大，所以需要一些時間，而時間是最寶貴的東西，誰也等不起。
高存是軍方的人，外界或許知道有個公安九局，專門處理機密事件，但鮮少有人聽過公安11局的名號，而高存就是隸屬那11局的高管。他怎麽會出現在這？又聽誰的命令行事？
黑鼠則是南方最大幫派斧頭幫老大張華強最得力的下屬，托涼衍的關係，特意過來與聶少接頭幫忙找人。
涼衍十分討厭西梵，但為了兄弟，還是一句話都沒說找了那個他最厭惡的男人幫忙，涼衍是張華強很多年前流落在外的私生子，也是他唯一的兒子。
H市東郊荒野，密密麻麻的森林深處有一座破落的木房。
這是他們被抓來後的第三天。
西梵趴在地上，虛弱地看著從破了一個洞的屋頂上方照下來的光斑，刺目的光線晃得她頭昏眼花，連眨一下眼的力氣都沒有，從那天被那個黑衣蒙麵人抓進來開始，她就沒再吃過一口東西，喝過一口水。
人在不吃不喝的情況下能活多久？三天不進食，七天不喝水，就是生命的極限。她已經感覺到了死亡的氣息，那麽地清晰，可是不，她不能死。
西梵死死地撐著上眼皮，她怕閉上了就再也沒力氣睜開。微微側頭，看向躺在草堆上的男人，就這一個小小的動作仿佛用完了她身上所有的力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