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朦朧
不僅僅是白涵涵，周圍所有的人都呆愣著，一時之間，整個宴會廳，沒有人發出一丁點的聲音，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了白涵涵和宇文黎的身上。
當宇文黎擦拭好了白涵涵的雙腳後，收起手帕，又再一次地把她打橫抱了起來。
“總裁！”總算是之前一直跟著宇文黎的那位經理回過了神來，奔到了宇文黎的身邊。“這裏的事情交給你們，我離開下。”宇文黎吩咐道。
“是。”這一次，這經理忍不住地多看了白涵涵幾眼。
剛才的那種震撼，遠比最初在樓下初看到夏琪時候的震撼要多得多！
最初，這位經理隻以為白涵涵該是宇文黎感興趣的女人而已。可是如果是讓一個男人為一個女人做到這種地步的話，那就絕對不僅僅隻是興趣而已了。更甚至，這個女人或許會是將來集團的女主人！
經理在心中如是想著。
宇文黎抱著白涵涵走出了宴會廳，一直到進了電梯，白涵涵才回過神來，忙道，“我的鞋子還在會場！”這會兒的她，可是光著雙腳的。
“一會兒會有人送到家裏的。”宇文黎道。問題壓根不是這個好不好……“你總不能讓我光著腳回去吧，我這樣根本沒法走路。”
“那麽就別走了。”宇文黎低頭看著她，額頭幾乎抵到了她的額前，“就這樣，我抱你一輩子。”白涵涵怔然著。宇文黎突然低低一笑，“現在的你，就好像隻能依靠著我，不能走，哪兒也去不了。”
宇文黎的笑容，妖豔卻又稚氣，美麗得讓人舍不得移開目光。
而白涵涵，心亂了……
宇文黎把白涵涵抱進車子裏的時候，白涵涵道：“你讓你的員工現在就把鞋子拿下來吧，鞋子隻是濕了點，我穿回家就馬上換下。”
“一定要穿鞋嗎？”他問。眉頭是緊鎖的，因為……他怕這樣的話會讓白涵涵感冒。
“對。”她很肯定的點點頭。總不能真的就讓他抱著她回家吧。隻見宇文黎抿了一下唇，突然發動了車子，隻不過，車沒往著白涵涵的家中開去，而是開到了附近的一家精品商場裏。
當宇文黎抱著白涵涵進了某家鞋子專櫃的時候，她已經是連耳根都紅透了。專櫃小姐更是用著十足新奇的目光打量著兩人。
“喜歡哪雙鞋子？”宇文黎問道。
“隨便……”白涵涵這話一出口，就發現自己說錯了，因為宇文黎大有把這兒所有她能穿的鞋子都買下來，於是趕緊指著離自己最近的一雙女鞋道，“就這雙好了。”
“請問小姐穿幾碼的？”專櫃小姐問道。
“37碼。”白涵涵回道。
“好的，請稍等。”專櫃小姐取出了37碼的鞋子，正要遞給白涵涵，讓對方試穿，宇文黎卻下一步地接過了鞋子。專櫃小姐楞了楞，就看到男人拿著鞋子，蹲在了女人的麵前，托起了女人的腳跟，親手為對方穿著鞋子。
“小姐，你男朋友對你真好。”專櫃小姐忍不住羨慕地說著。男朋友嗎？在外人看來，他已經是她男朋友了嗎？白涵涵怔怔地看著正專心地給她穿鞋子的宇文黎。
今天，他兩次半跪在了她的麵前，第一次，是為她脫鞋子，而第二次，是為她穿鞋子……
一直以來，白涵涵隻是把宇文黎當作了很了解自己的人。卻都忘記了，其實……自己也知道這不僅僅是宇文黎想要的吧，隻是……自己沒有勇氣給他回答。
可是現在，她卻分不清眼前的這個人，究竟是孩子，還是……男人！能為她做到這種地步的男人，隻有宇文黎吧！
買好了鞋子，宇文黎和白涵涵回到而來停車場，“鞋子的錢改天我會還你，我想先回家了。”白涵涵道，感覺今天一天發生了很多事兒，讓她這會兒整個腦子亂哄哄的。
她詫異地抬頭，看著宇文黎輕啟著薄唇，問著，“你對他究竟是什麽感覺？”
“誰？”白涵涵滿眼的不解，壓根不知道他口中的“他”指得究竟是誰。
“沒什麽……對不起啊，涵涵……我不是故意失態的。我不會問了，所以……你也別怕我。”最終宇文黎還是閉嘴了。他不希望……問了之後跟白涵涵之間變得無比尷尬。而且……在這個時候他真的也沒有勇氣跟自
信，可能會贏得她的心。
隻是，沒有想到的一幕卻發生了。
白涵涵主動貼上了他的唇。但也隻是微微的一碰，就放開了。但宇文黎卻是用手碰了碰自己的嘴唇，那上麵還留著陌生的柔軟觸感，讓他流連忘返。
他悄悄地伸出手臂，把白涵涵圈進自己懷裏，低頭看著她，眼神晶亮得恍若夜空中閃爍著的星辰，“涵涵……”
白涵涵頓覺臉上一陣燥熱，想起剛才自己的舉動，心不可抑止地狂跳起來，想逃開卻發現自己早已被他牢牢捆住。
宇文黎下意識地將懷裏的人摟得更緊……
“涵涵……今天，我很高興。”宇文黎放開了她，淡淡的說著。雖然聲線是沒有顫抖的，但是……表情跟神情，都在述說著他的高興。也是這一刻白涵涵發現，看著他的笑容自己其實也很高興，而且……她沒有後悔自己剛才的下定決心。她忘了思考，也不想思考，隻是本能的想抱住他，緊些，再緊些。
她笑著，他笑著。都是一樣，就像是第一次初戀的小孩子一樣。沒有一絲一毫的雜質。那麽的幹淨，純真。她綻放出一個璀璨的笑容，光芒直射到他心裏去，兩個人的眼睛都看著對方的眼睛，氣氛已經隱隱不一樣。
猝不及防，一個輕柔的吻落在她的額角，溫情無限，他輕撩起她的額發，直直的看進她的眼裏：“我們去玩吧。”
“啊……”一開始她是愣住了，因為宇文黎明明還要去公司的。但是看見他嘴角的笑容，看見他堅毅的眼神，卻點了點頭。結果竟直直跌入那對漆黑深遠的瞳眸中，仿佛落進了萬劫不覆的冰寒深淵。
隻是這個時候，白涵涵的電話響起了。原本以為會又是傾少航的電話，但是定神一看，卻是更加沒有想到的人……莫煊。
“哥哥，你有什麽事情嗎？”白涵涵開口問道。目光卻是落在身旁的宇文黎身上。從他的臉上看不出神情的波動，但是……卻會無意之間從雙眸中透露出什麽。
“涵涵……你現在是跟宇文黎在一起對吧。你……可以出來一下嗎，我在一個地方等你。你可以過來嗎？”莫煊的聲音中帶有了一些不一樣的意味，白涵涵看了宇文黎一眼，隨後就答應了。掛掉電話，他們沒有多聊。
白涵涵對著他說道，語氣中帶著不確定。她也不知道，這個請求，究竟是不是在他的接受範圍之內：“黎……你可以送我過去嗎？”
“嗯，當然。”
十分鍾之後，一個隱秘的街角。白涵涵跟莫煊對視著，而宇文黎則是站在了離他們7、8米左右的地方。並沒有刻意的去聽他們的對話，而事實上也沒有什麽是值得聽的。
“涵涵……這個給你，跟傾少航的事情。好好處理吧，你……可以不叫我名字，叫我哥哥嗎？我……還是喜歡聽你這樣叫我。”莫煊猶猶豫豫的開口了，眼神中充滿的是期待。這個時候白涵涵猛然想到了之前傾少航也曾經用這樣的眼神對著自己，說過讓自己像以前一樣的叫他。但是……那個人的心中，卻不曾相信過自己。沒有信任存在的，就隻是一個陌生人而已了。
但是這一次她卻沒有像是之前拒絕傾少航一樣，而是給自己這個曾經的‘哥哥’露出笑顏。對於她來說，這是不一樣的存在，莫煊跟傾少航的地位，在白涵涵的心中是不一樣的。
他遞給白涵涵的是一疊照片，看了一眼之後……白涵涵的感覺自己的心猛的收縮了一下。但很快就失去了感覺。雖然這些照片讓白涵涵感覺心痛跟愧疚，但是卻不曾有過後悔。她後悔的……隻是曾經接受過傾少航。
卻沒有想到，自己想要接納的，第一次想要認真的男人，卻不相信自己。很多感覺，失去了就再也回不來了。說實在的，愛會是一種習慣，不愛也是一種習慣。對於傾少航所有的感覺，都似乎伴隨著那一次的眼淚全部都流光了。
人世間有種情感叫“喜歡”，另一種叫“愛”愛是他在的時候，眼睛裏隻有他一人；他不在的時候，一切都帶有他的影子。喜歡是在深夜看書時突然想起他，想象他現在做什麽，心裏漾起一陣輕飄飄的溫暖。
照片上的內容是……傾少航在酒吧的包房裏麵喝醉，桌子上麵都是酒瓶子，地上還有碎片。他的頭發都被汗水浸濕，臉上的已經分
不出來究竟是很水還是淚水。頭發緊緊的貼在額頭前麵，眼神是空洞的，似乎已經看不見任何東西一樣的空洞。那雙漆黑的鳳眸平靜的看著，眸光中，有著一種疏離的淡漠。
白涵涵的心不由得一顫，傾少航從來沒有用過這種眼光來看她，從他們認識那天開始，他就總是用著一種很專注的目光來看自己。
即使兩人之間曾經吵過，鬧過，他的這雙眸子曾經也對著她冰冷過，可是……卻從來不曾有這種疏離的感覺。
這種冰冷的目光，竟沒由來的讓白涵涵有著一種緊張。隻覺得他所有的目光，都事情了意義跟焦點。帶著慌張的開口：“這個……他……怎麽樣了？”
“看來你還是關心他的。你對他究竟是什麽感覺？”
聽見莫煊的這個問題之後，白涵涵覺得自己頓時被人拍了一下。因為這個問題，在這之前20分鍾的時候，宇文黎也問過。也是因為有回答過一次，這一次白涵涵才會很直接的給了莫煊答案：“感覺……很簡單，三個字……過去式！”
過去式……
無窮無盡揮之不去的煩惱就開始圍繞著。而現在，白涵涵發現自己竟然習慣了，習慣陰鬱，習慣壓抑，習慣了承認自己是不幸福的，習慣經常憋得想哭卻又雙眼發澀，她幾乎恨周圍那些幸福的人了，可恨又有何用呢？幸福的仍是幸福的，她，隻有仍然痛苦並痛苦著。
這三個字已經蘊含了太多太多的事情，也把所有的牽牽絆絆都全部抹殺幹淨了。這種感覺……就算是在莫煊聽起來，也是不容易的。不過……在他的心中，跟宇文黎是一樣的，重要的是她的想法。隻要是她決定的，那麽都隻是會去幫助而已，不會去幹涉。
“好，既然你都這樣說了，那這些照片……也沒有必要了。”說完莫煊就把那些照片，在她的麵前撕碎，麵龐上麵的柔和的笑容：“隻要你沒有傷心……就好了。”
莫煊比白涵涵要高很多，寵溺的撫摸著她的頭。就像是……以前一樣。一時之間，以往的記憶噴湧而出，在白涵涵的腦海當中不斷的回放，怎麽樣也克製不住，不自覺的輕吟出聲：“哥哥……”
哥哥……
白涵涵可以這樣叫自己，是莫煊的願望。但是……他真正想要的，又怎麽可能隻是這麽一點點呢？但是目光在後麵的宇文黎身上停留之後，莫煊還是垂下了眸子。跟白涵涵說了幾句話之後就走了。而那些他讓人跟蹤去拍的照片，也已經被他親手撕碎。
既然她不在乎了，對他來說也不重要了。
在莫煊走後，宇文黎沒有走上前，白涵涵也沒有轉回頭，隻是站在原地，默默的想著些什麽。突然……下起了雨。
雨從空中灑向各個角落，雨滴很像一顆顆晶瑩透明的珍珠，好看極了。雨滴從屋簷、牆頭、樹葉上跌下，就如同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最後連在一起，形成水柱。當雨點落到池水中的時候，雨點就在水麵上畫出了一個一個的音符。這些音符是雨點在水麵上擊出的圈。
太多的聲音，白涵涵一下子撲到他懷裏，在這樣的雨夜裏突然覺得有個家真好。
宇文黎的大衣上是雨氣的潮濕味道，和他襯衫間的肥皂味混合淡淡的檸檬香氣，白涵涵的手環住他的肩，宇文黎擁緊她。
一個人孤獨了太久，活在回憶裏太久，悲傷的憑吊太久，一回頭，發現原來你還在原地，原來我也沒有錯過，隻是曲曲折折走了回來，卻得到更好的一個你，和更好的一個我，在這樣的雨夜，不再寂寞，更加珍惜。
雨點散下來，一室的昏黃，一切仿佛都是那麽自然。
宇文黎緩緩的鬆開她，似乎可以感覺到這個時候她的心情並沒有剛才麵對莫煊時候的那麽平靜。白涵涵仰起頭，雨點兒落在她的頭上、身上，她仰麵向上，閉著眼，張著口品著那點點雨珠，頓時，白涵涵覺得自己仿佛在細雨的澆灌下又長了許多。
雨越下越大，往遠處看去，好象一塊灰幕遮住了視線，灰蒙蒙一片，樹啊，房子啊，什麽也看不見。雨那奇異的形體和清透的心靈，多麽純潔美麗。
“你愛傾少航嗎？”宇文黎在朦朧中開口，雨確實不大，滴滴答答的，不像是在下雨，倒像是在下霧，眼前的世界被封鎖在密如珠網的雨絲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