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珍惜
等到白涵涵醒過來的時候，外麵的天色已經完全黑了，而且也不是宇文黎靠在她肩膀上，是她靠在了宇文黎的肩膀上，他的外套蓋在了她的身上。
這個時候，白涵涵接到了一個電話，是曜翰打來的。原本她是不想要接的，但是在短暫的猶豫之後，還是覺得接起來比較好。
但是一接聽，還沒有等她開口，曜翰那邊就傳出來了聲音……“那你現在和他這算怎麽回事啊？交往嗎？”
白涵涵沉默著，如果是在不久之前曜翰打電話來問這個問題，那麽白涵涵一定會很快的回答說不是。但是現在……
可是現在……她卻又有些遲疑了。
因為自己的一句話，他被打得進了醫院。因為怕自己會擔心傾少航，所以他寧願不還手被傾少航打。因為擔心自己的安危，可以不顧一切……
見白涵涵沒吭聲，宇文黎皺皺眉，又開口道：“聽你剛才說的，這個宇文黎是鼎鼎大名的人，就連我這個人都知道這個宇文黎這個人不好招惹。看得出來他對你挺認真的，你要是對他沒意思的話，就趁早抽身，離得遠遠的，不然晚了，可能就沒法收拾了。更何況……你不擔心傾少嗎？”
傾少航……
這三個字在白涵涵的腦海中不斷的回放，以前的一些零零散散的片段也是。但……很快就強行把這個名字從自己的腦海中，心中給排除了。她是一個說出就會去做到的人，既然她開口說了，就不會去反悔，更何況……傾少航對她，根本就沒有信任。
一個沒有信任的愛情，存在嗎？又或者應該說，傾少航都還沒有學會要怎麽樣去愛一個人。所以現在的白涵涵對於傾少航來收，隻是一個玩偶而已。
白涵涵覺得最對君謹言而言，自己應該是一個他習慣了存在的玩具，又或者，這個玩具剛好是他所喜歡的，所以他不許任何人來碰，隻想要一味地獨占。
所以……她不要了。
“我不擔心他，他不會有事情的。另外……黎對我，沒有什麽別的，他很好，我也很好。另外，你幫我跟傾少航說一聲……我辭職。”說完之後白涵涵就掛掉了電話，很多事情，隻有在第一時間就處理好了是最好的選擇。
畢竟……長痛不如短痛，在這個時候，快刀斬亂麻是最好的。如果白涵涵不想要剪不斷，理還亂的話……
“曜翰……說什麽了嗎？”在白涵涵掛掉了電話之後，宇文黎就開口問了。其實……他沒有說出來的就是，之前因為她手機的原因，其實曜翰說的話已經很大一部分都被他聽見了。隻是宇文黎不想要讓她覺得，自己有意在偷聽。
“他問我，但不擔心傾少航。然後……讓我離你遠點。”
“為什麽要告訴我？不怕我做什麽嗎？”
“我說過了，我相信你！”
然後就沉默，沒錯，就是沉默……
這三句話的對話，是很快速的。幾乎都是沒有經過大腦思考就說出來了，但越是這樣子的簡單直接，反而讓人感覺到……很真實。因為回答的，似乎都是他們的心聲。
兩個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笑了，不用言語，沒有懷疑，沒有猜測，互相理解。
這種感覺，讓兩個人都感覺……身心愉悅。
走出了咖啡館之後，她卻感覺不對勁了。
“好像就是她啊，很像呢。”
“不太可能吧，如果真的是她的話，怎麽可能……”
“去問問不就知道了。”
“太那個了吧，他旁邊的是誰？”
幾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聽得白涵涵有些一頭霧水。然而就在她經過那些人身邊的時候，視線驀地在看到了那些人中的一個的手機，愣住了。
腳步在刹那間停了下來，她愣愣地看著手機屏幕上的一張照片，那是一男一女在咖啡館裏互相依偎著睡著的照片。
照片中，男人的頭靠在女人的肩膀上，右手和女人的左手交握著。整張照片，是隔著車窗所拍的，車窗的折射光線，卻反而令得兩人看起來寧靜而溫馨。
這是……她和宇文黎的照片！
白涵涵怎麽也沒想到她和宇文黎的照片，會被人放到網上。當她走出咖啡館的時候，從包裏掏出了手機，上網搜索了起來。
隻一會兒的功夫，便搜到了之前她在電腦屏幕上看到過的那張照片。
照片一開始隻是屬於某個人在某個曝光情侶睡顏的帖子下的回帖而已，但是好死不死，被眼尖的人爆出照片中的男人，是宇文黎，集團現任CEO宇文黎。
於是，一張原本普通的照片，頓時變得熱門了起來，不少人紛紛在猜測著照片中女人的身份，以現在網絡發達的程度，估計要不了幾天，白涵涵的資料就會被人搜出來。
更是已經有帖子寫著《宇文黎與神秘女子地下情》之類的慫人標題。
白涵涵隻覺得唇幹澀得很，腦子裏亂哄哄的。直到有手掌貼上了她的麵頰，清冷的聲音，淡淡地響起在她的頭頂心上，才讓她回過身來。
“怎麽了？”宇文黎站在了白涵涵的跟前，也令得她大半個身子都在他的陰影下。
白涵涵慢慢地抬起頭，視線移向著眼前的人。清雋的臉龐，漂亮精致的五官，和那照片
裏的人是一樣的，隻除了一個是睜眼，一個是閉眼。
“沒事。”白涵涵斷斷續續的說，仿佛這兩個字，可以說明一切。
“剛才在看什麽，臉色那麽難看？”宇文黎問道，視線瞥向了她手中的手機。白涵涵想要收起手機，卻已經來不及了，他已經先一步地從她手中抽起了手機，看著手機上的照片。
“你臉色這麽蒼白，就是因為這張照片嗎？”片刻之後，宇文黎抬起眸子，看著白涵涵問道。白涵涵咬了咬唇，“不知道是誰拍的，還放到了網上。”
“你很介意？”
“當然會介意了。”
“為什麽要介意？”他的聲音，冷冷的，淡淡的。
白涵涵一怔，卻看到宇文黎突然傾下了身子，臉龐逼近著她。她本能地往後退開了一步，卻被宇文黎的右手攬住了腰。
“你……幹嘛？”她有些緊張地問道。宇文黎的臉靠自己太近，以至於她可以輕易地在他的瞳孔中看到自己的身影。
她窒了窒，卻又聽到他的聲音繼續響起在她的耳邊……“還是說，你不想讓誰看到這張照片？”
白涵涵張了張口，腦海中卻倏然地浮現出了另一張容顏，那個看似雅致溫和，卻其實冷冽高傲的男人……
傾少航……他也會看到這張照片嗎？這種八卦論壇裏傳播的照片，他應該根本沒興趣看吧，可是……如果他真的看到了呢？又會有什麽反應呢？
白涵涵出神地想著，而宇文黎則定定地看著眼前的人，她的眼雖然在看著他，可是她眼神的焦距，卻並不在他的身上。
她在想什麽？手臂微一使力，宇文黎用力地把她擁進了懷裏。他的臉埋在她的秀發中，嗅著屬於她的氣息。這一刻……宇文黎告訴自己應該要放開，如果不想要讓白涵涵討厭自己的話。但是行動卻不停大腦的使喚。他想要……就這樣自私一次。
她一愣，隻覺得脊背在隱隱作痛。宇文黎抱得太緊，緊到她連掙紮一下都困難。
“你先鬆開。”白涵涵道。
“好……”宇文黎回答她，他答應白涵涵的應允，所有的。這一次他很好的控製了自己，讓自己不要鑄成打錯。因為……很多事情，如果捅破了，就很難再彌補。所以，放開了。
宇文黎的身子慢慢地繃直著，過了良久，終於一點一點地鬆開了懷抱，他的視線沉沉地盯著她，突然有著一種心驚膽顫的感覺。身上的毛孔仿佛都在一瞬間被打開著，伴隨著陣陣寒意的襲來。“我……”她才說了一個字，手機的鈴聲倏然響了起來。
她一個激靈，那是她的手機鈴聲。“我接一下電話。”白涵涵說著。
而宇文黎的視線，正看著手機屏幕上的來電顯示。那是一串手機號碼，並沒有名字。可是那熟悉的號碼，卻讓白涵涵怔住了。
那是……傾少航的號碼！
即使她早已把傾少航的號碼從手機的通訊錄裏刪去，但是這號碼，卻還是記住了，畢竟，曾經，她背下過這個號碼。人的記憶往往就是那麽奇怪，當你想忘記的時候，未必忘得了，而當你想記起的時候，又未必記得起。
“你幫我接吧。”白涵涵把手機遞給了宇文黎。而他的眼神中也沒有驚訝，因為……他們都了解彼此想要做什麽。他會答應她全部的要求，她知道。
宇文黎結果手機，接聽了電話。隻是還沒有開口，就聽見了對方的聲音……“涵涵……”
“傾少航！”宇文黎沉聲道。既然他幫了這個忙，就會讓傾少航……什麽都問不出來。
通話掛斷，傾少航緊抿著薄唇，冷冷地盯著自己手中的手機。怎麽也沒有想到，當他撥過去電話的時候，接的那個人，會是宇文黎。
或者該說，他根本就拒絕去想這種可能性！
手機被他捏在手中，越來越近，一直到他手背上的青筋不斷地暴出。在他麵前的是一台電腦，此刻網頁打開著，網頁上赫然是一篇八卦新聞，而新聞所配的圖片，是一男一女互相依偎著睡覺的模樣。
“所以……你還是打算和宇文黎扯上關係嗎？夏琪！”傾少航微眯著眸子，定定地看著照片道。那是她的睡顏，他曾經在之前看過很多次，可是現在，卻是在網上看到，而且還是她依偎在另一個男人的身邊。
那個男人，就讓她這麽地放心嗎？放心到可以如此安心地入睡著？
身體中那種讓人難以忍受的感覺是什麽……那種仿佛密密麻麻的針不斷地紮痛的感覺，是嫉妒嗎？
他在嫉妒著宇文黎，嫉妒著這個男人，可以靠得她如此之近！
傾少航的眼，在死死地盯著照片，如鋒芒，如利劍，像是要穿透著的靈魂，透著一種無比的危險。帶著一種冰冷與空洞，那種危險的氣息，環繞著他的周身。
手機猛地砸上了電腦，寂靜的辦公室中，發出了一聲清脆的碰撞聲。傾少航直起身子，抬手遮住自己的眼簾，他的嘴角在微微的揚起著，可是冰冷的視線，卻透過指縫，望著窗外那高照的豔陽。
白涵涵滿臉的驚愕，看著宇文黎在說出了葉南卿三個字後，把手機遞還給了她，手機上顯示著通話已經結束。
事情的發展，顯然完全不在她的預料中，她沒想到傾少航會突然打電話
給她。一種沉寂，蔓延在兩人之間，宇文黎靜靜的站著，一語不發，而白涵涵腦子裏亂哄哄的，自然也沒有說什麽。過了良久，白涵涵才回過神來：“回去吧。”
倏地，手機的鈴聲再度響了起來。
隻是這一次，響的不是白涵涵的手機，而是宇文黎的。宇文黎慢慢地直起身子，從口袋中掏出了手機，按下了接聽鍵，隻是視線卻依然還是看著白涵涵，一眨不眨。
“嗯，我知道了……我會準時到的……”簡單地說了幾句後，他便結束了通話。
“如果你有事兒的話，那我先走了。”白涵涵忙不迭地想要離開，可是卻又再一次地聽見了宇文黎的聲音……“沒關係的，你一起去吧。”
什麽？白涵涵一愣，人已經被他拉著，朝著他停在不遠處的車子走去。
到了車裏，宇文黎給她係上了安全帶，他才坐回到駕駛座上。“要去哪兒？”白涵涵忍不住地問道。宇文黎一言不發地開著車，並沒有回答她。半個小時後，車子停在了市中心的某幢大廈前，他拉著白涵涵走進了大廈的大廳處。
在大廳處的門邊，立著兩排工作人員，在見到宇文黎後，彎腰鞠躬，動作整齊一致，讓白涵涵有種仿佛看到了電視劇上的某種場景似的。
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中年男人迎了上來，對著宇文黎道，“君總，德國方麵的代表，已經等著了。”
“嗯。”宇文黎帶著白涵涵來到了電梯處，走進電梯。那個中年男人跟在一旁，雖然心中對白涵涵的身份好奇得要死，但是麵兒上，卻依然保持著眼觀鼻，鼻觀心的狀態，沒多朝白涵涵看一眼。
畢竟，跟在宇文黎身邊幾年了，自然清楚自己這位頂頭上司平時的作風和性格。能讓宇文黎這樣牽著手走在一起的女人，眼前這個還是頭一位。
電梯到達了23層，白涵涵走出電梯後，才發現宇文黎帶著她到了一個小型的宴會場。在宴會場的最前方，擺放著幾張橫長的桌子，桌上列著名字和職務牌，已經有一方幾人，坐在了桌子的一邊。
顯然，有點像是一個簽約儀式，而宴會廳則適合與簽約成功後，眾人慶祝之用。宇文黎把白涵涵領到了距離簽約的桌子最近的一處地兒，對著她道：“在這裏等我一會兒，我很快就會回來的。不要亂走動。”
白涵涵抿著唇，看著宇文黎和幾個屬下，走到了簽約桌的另一邊，雙方交換著文件，宇文黎用著一口流利的德語和對方交流著。
之前白涵涵就聽說過，這位宇文黎會的語言是不少。幾乎都不想要請翻譯官。隻要是經常會有聯絡的國家的客戶，基本都是他親自來，而且，從來不會帶來翻譯官。
白涵涵站著，靜靜地看著宇文黎，他的話並不多，可是從那些德國人的眼中，白涵涵可以看到一種信服。在工作上，他似乎擁有著一種天生的掌控力。
她的一句話，可以輕易地影響著他，左右著他……
突然間，周圍掌聲響起，伴隨著哢嚓哢嚓按快門的聲音。顯然，簽約已經完成，德國方麵的人滿臉喜色的對著宇文黎在說著什麽。
而一些侍應生們，則端著早已準備好的香檳，來回穿梭在前來參加簽約儀式的眾人之中。
“啊！”一個侍應生在經過白涵涵身邊的時候，為了避開另一位賓客，不小心身子晃了晃，連帶著手中托盤上的幾杯香檳，也灑了出來，淋到了白涵涵的鞋子上。
頓時，白涵涵左腳和右腳的大半，都被淋了個透徹，鞋子連帶著襪子都濕了。
“對不起，小姐，實在對不起。”那個侍應生連連道歉著，一臉的不安。
“不要緊。”白涵涵回道，鞋子和襪子回去洗洗也就是了，隻是這會兒濕噠噠的，實在不怎麽舒服。
“我這就去拿些紙巾，請稍……”侍應生正說著，突然噤住了口。隻因為她看見了原本還在和德國人交流的總裁，這會兒卻突然直直地走到了眼前這個女人的麵前，問著，“怎麽了？”
“沒什麽，隻是鞋子被香檳淋到了點。”白涵涵擺擺手說著。並沒有多少的在意。
可是下一刻，宇文黎卻突然彎下腰，把她打橫抱了起來。周圍，頓時響起了一陣倒抽氣的聲音，誰能想到，一向冷漠的宇文黎，會在這樣的大庭廣眾下，突然抱起一個女人。
白涵涵呆愣住了，就看到宇文黎抱著她走到了不遠處的沙發椅前，小心地把她放到了沙發上。白涵涵隻不過是腳被酒淋到而已，又不是受傷了，根本就用不著這樣抱！
眾目睽睽之下，白涵涵的臉微微漲紅，小聲地對著宇文黎道，“我沒事兒。”說著，正想站起來，肩膀卻被宇文黎的手給按住了。
兩道劍眉微微擰起，他垂眸看著她的雙腳，然後，出乎所有的人的意料，這個淡漠而高貴的男人，就這樣矮下了身子，單膝跪在了女人的麵前，低著頭，脫去了對方那沾著香餅的鞋子和襪子。
白涵涵的腦子，頓時變得一片空白，隻覺得心跳在不斷地加快著，而臉發燙，所有的言語似乎都哽在了喉嚨中，她隻能呆呆地看著他用手托著她的腳，把她的腳擱在他屈起的膝蓋上，再看著他從西裝口袋中掏出了手帕，擦拭著她的腳。
仔細而慎重！那是一種珍而重之的神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