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別得寸進尺
佟伊墨是被一個挺大的動靜吵醒的,她迷迷糊糊睜開眼,身上蓋著溫暖的棉被,枕頭還帶著熟悉而迷人的男人香,她困乏地盯著陌生卻又有些熟悉的房間,不由得喃喃自語:這是哪裏?
突然地,房門被拉了開,她下意識朝門口望去,當看清楚站在門口的來人時,她意識頓時清醒了一大半:“你,你怎麽會在這裏?”
焦逸揚剛洗過澡,雪白色的浴袍與他古銅色皮膚相襯顯得更加迷人,紋理清晰的皮膚上還掛著晶瑩的水珠,他濕潤的發絲有些淩亂,英挺的劍眉下是一雙笑得邪魅的鳳眸:“這裏是我家,我怎麽不會在這裏?”
佟伊墨傻眼了,聳著肩膀愣愣地盯著他,幾乎是第一時間下了床朝外跑去。
站在門口的男人怎麽可能會讓她離開,一個側身便將她擋在自己胸膛處:“這麽晚了,去哪?”
佟伊墨狠狠瞪了他一眼:“滾開!”
焦逸揚的眉心微皺,隻是趁她睡著的時候把她帶回家了而已,就發這麽大的火氣,看來這個丫頭最近是大姨媽來了,脾氣越來越怪了。
“焦逸揚,你別得寸進尺,你別仗著你對我有恩就一而再再而三地冒犯我的底線。”佟伊墨抱臂環胸瞪著他,沒好氣地低吼道。
焦逸揚饒有興趣地盯著她那副如同抓狂的小貓咪的模樣,劍眉微挑:“芝麻大點的事,至於吼我嗎?”他的語氣半認真半嬌氣,活像個犯了錯的孩子。
不知為何,聽著他可憐兮兮的語氣,佟伊墨心莫名一軟,再也氣不起來了。
“佟,佟老師?”突然,對麵的一扇臥室門打開,一張漂亮的小臉蛋出現在門口。
“伊墨?”佟伊墨眼裏閃過一絲欣喜,自然地繞過焦逸揚迎上前去,將焦伊墨小小的身軀擁入懷裏,“好久沒見到你了,又漂亮了不少呢。”她把腦袋擱在孩子柔軟的長發間,有一股濕潤而清新的氣息傳來。
焦伊墨笑得甜盈盈的,一排整齊而潔白的牙齒露出:“我好想老師,沒想到平時爸爸讓我不要再去找你,他私底下還和你偷偷約會呢!”
聽著孩子調皮卻真誠的話語,佟伊墨渾身一震,不滿地回瞪向焦逸揚:“你和孩子說什麽了?”
焦逸揚攤攤手,一副無辜狀:“我說什麽了?我說她應該以學習為重,別天天想著你。”
佟伊墨冷哼了一聲,揉了揉小家夥的臉蛋:“別管你爸爸,以後想見我隨時打我電話,我把我的手機號告訴你。”
“太好啦!”焦伊墨咯咯笑著,眼睛彎成了月牙狀。
焦逸揚看著她們親若一家人,無奈地扯唇笑了笑:這兩個臭丫頭到底有沒有把他這個爸爸放在眼裏?
“快進屋睡吧,時間都不早了。”佟伊墨看了眼鍾,已經將近12點了。
“可是……老師能和我一塊睡嗎……”焦伊墨站在原地對著手指,有些小心翼翼地抬眼,又不好意思地低下。
“沒問題!”佟伊墨爽快地答應了,在焦逸揚還沒反應過來之時,立刻鑽進了焦伊墨的房間,“砰”地一聲鎖好了門。
“這樣就安全了。”佟伊墨背靠著門,長舒一口氣。
而被關在門外的焦逸揚先是怔愣了片刻,隨後臉色一黑,大步跨進自己臥室內,“砰”地一聲關上了門,似是帶著濃重的怨氣。
……
“咚咚……”
“誰啊?”敲門聲持續了很久,白若舞才不情不願地爬起床打開門,但見到門口的來人時,臉色驟然變色,不由分說地想要把門關上。
卻不料她還是慢了一步,秦莫已經猛地將門推開,他
幾日未睡了,臉色枯槁蒼白,一雙瞳眸深陷於眼窩內,在黑暗中更是有些嚇人,活像一頭衝破圍欄的猛獸。
他跨著大步,像失了控一樣打開每個房間瘋狂搜尋著:“佟伊墨!佟伊墨給我出來!”
“你幹什麽!你給我出去!”白若舞立馬撲上前去抓住秦莫的衣袖,不再允許他恣意妄為,“你再不離開,我告你私闖民宅!”
秦莫也來火了,一把推開白若舞:“你算個什麽東西!佟伊墨人呢?她死哪去了?”
“混賬!”白若舞被他推得一個趔趄撞到桌角,腰部受創,疼得她幾乎流出淚來。
“她沒回來,讓你失望了,趕緊滾!”白若舞扶著扭傷的腰,疼得不得不彎下身子。
“是不是你們把她藏起來了?嗬,你以為她殺了人,隨便躲在哪裏就能逃過一劫嗎?你告訴她,她害了我媽,我也不會讓她後半生好過!”秦莫像發了瘋一樣,死死搖晃著白若舞的肩膀,聲音震得她耳膜生疼。
“你在幹什麽!”
突然,一道淩厲慍怒的聲音從門口傳來,白若舞下意識望向門口,那張模糊的臉藏匿在黑暗中根本看不清楚,但憑著那聲音便能聽出。
“李龍……”白若舞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唇畔揚起淺淺微笑。
“放開她!”李龍一個箭步上前打落了秦莫的手,穩穩將白若舞護在懷裏,“沒事吧?”他側頭問她,語氣溫柔了一大半。
白若舞點點頭,但腰部的疼痛還是讓她難以正常站立。
似是感覺到她受傷了,李龍眉心微蹙:“你先進屋,這裏交給我就好。”
白若舞不免擔憂一陣,但有了李龍的再三保證,她選擇信任他,扶著腰慢吞吞走回了臥室。
李龍不是三歲的孩子,他已經是三十出頭的男人了,成熟,穩重,大氣,他的一切做法和決定都讓她放心。
果真,不出15分鍾,李龍便推門進來,似是很急迫地坐在她身旁,不由分說地掀開了她的被子。
“你幹什麽!”白若舞幾乎是第一時間驚叫出聲,有些訝異而警惕地爬起身,呆愣地望著他。
“對,對不起,我隻是想看看你的傷好點沒,太激動了才冒犯了。”李龍愣了愣,連忙坐回椅子上,連聲道歉。
房間裏閃著昏暗的柔光,將他臉部五官挺拔的輪廓襯托得異常柔和,白若舞驚魂未定地撫了撫胸口,剛才那一刹那,她真的以為是他脫下了原本溫柔的表皮,露出可怕得讓她難以想象的內在。
好在,一切都是她誤解了。
“是這樣,沒事。”白若舞坐在床頭,下意識往裏靠了靠,她對於他還是存有防備的。
“腰還疼嗎?”李龍似是非常關心她的病情,忙問道。
白若舞抿抿嘴:“躺下來舒服多了,應該沒多大事兒了,之前做手術留下的後患。”
“那就好。”李龍長舒一口氣,露出一絲淺笑,“既然沒事就早點休息吧,我先走了。”
說罷,他立刻站起身,將椅子歸還原處後,開門離開。
白若舞望著他離去的背影有些失神,她甚至都忘記問他為什麽會出現在她家門口,為什麽一切發生得那麽巧合。
早晨,8點。
佟伊墨打著哈欠推開門,映入眼簾的是微倚在沙發上讀報紙的焦逸揚,見她出了房間,唇角爬上一絲笑意:“醒了?”
佟伊墨雖然困,腦袋卻是清醒的,她還記得昨晚他私自把她帶回家的事情,於是沒好氣地冷哼一聲。
焦逸揚也不惱,微微抿了口溫咖啡,敢情這丫頭還在生氣,真
是夠小氣的了。
“我走了。”她隨意整理了下長發和衣襟,拎著包包從他麵前走過,然而走到門口時還是頓住了腳步,低低對他說了一句。
焦逸揚闔起報紙,朝她嬌倩的背影道:“下周開庭,別忘了。”
“不會忘的。”一想到開庭,整個人的心情都沮喪了起來。一想到要麵對那麽多雙滿含責備的眼睛,甚至還有佟小米得意洋洋的模樣,她的心一刻都無法平靜下來。
她捏了捏拳,開門走了出去。
這個決定是她拚了全力做出來了,不管結果如何,她隻能以最好的心態去迎接。
回到白若舞房裏,見她還窩在床上呼呼大睡不免有些訝異,但還是沒忍心叫醒她,關好房門後,體貼地為她做了份早餐。
不過多久,白若舞才困倦地從房裏走出來,望著一桌熱狗和雞蛋,不免疑惑問道:“什麽時候回來的?”
“才回來。”佟伊墨漫不經心地喝著牛奶,翻看著日報,“都九點了才起床,昨晚沒睡好?”她抬眼望向白若舞,眼裏閃著不解。
白若舞點點頭,坐在她對麵,給自己倒了杯牛奶:“昨晚秦莫來過了。”
佟伊墨捏著牛奶杯的手微微一頓,臉色僵硬,她將杯子放回桌上,合起報紙,皺眉問道:“他來幹什麽?找你麻煩了嗎?”
白若舞點點頭,而佟伊墨一顆心都懸了起來:“什麽?他把你怎麽了?”
“別緊張,我這不好好的嗎?”白若舞嗔了她一眼,“幸好你昨晚沒回來,我看他那樣子,精神受了不小的刺激,直嚷著要找你,最後,你猜怎麽著?李龍居然出現了!後來還是他幫我解的圍。”
“噗……”佟伊墨忍著一口牛奶沒有噴出來,“他怎麽可能會在你家門口?”
“我也不清楚,還沒來得及問他就走了。”白若舞無奈地搖搖頭,還不忘埋怨地推了她一把,“我看秦莫那樣子,可能他母親的情況很不好,你最近出行什麽的小心點,別被他逮住,我怕他對你做出什麽來。”
佟伊墨苦笑了笑:“我還是他的妻子,他能對我做什麽?”
“妻子?你覺得你以後還能當他的妻子嗎?”白若舞放下牛奶杯,不免擔憂地看了她一眼。
佟伊墨十指攥緊牛奶杯,薄唇緊緊貼合在一起:“我知道。可是我也不後悔,通過這件事情,我得出的唯一結論就是,他連最基本的信任都給不了我,我還怎麽相信他口中的愛?所以,或許我和他的緣分在佟小米懷孕的時候就已經了解了。”
聽著她風平浪靜的敘述,白若舞也是詫異地瞪大了眼睛:“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灑脫了?”她簡直無法相信坐在對麵的是那個曾經為了秦莫醉生夢死的女人,而如今,她竟然能雲淡風輕地告訴她,她放下了。
不過,這又何嚐不是件好事。
“人長大了,慢慢看得開了唄。”佟伊墨倒是不以為然地聳聳肩,繼續低頭看報紙。
“不過……”白若舞單手撐著下巴,桃花眸八卦地上揚起,“昨晚和誰在一起鬼混呢?今早才回來?”
佟伊墨臉色一紅,她有些心虛地捋了捋碎發:“能和誰在一起,就是在外麵找律師找晚了,隨便找個酒店住了一宿。”
“騙誰呢!”白若舞吃罷飯,收拾起碗筷,調皮而曖昧地瞅了她一眼,“老實告訴我,在外麵是不是有人了?”
“沒有!”佟伊墨下意識回答道,還激動萬分地站起身,臉上掛著籌措不安的表情。
“沒有就沒有嘛,激動什麽。”白若舞笑嘻嘻道,哼著小曲兒走進廚房刷洗碗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