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本性未改
蕭正柯忙完手上的事時一回眸就發現床上鼓起一個小山包，女人似乎已經蜷在裏邊安枕而臥，而那背對自己露出的香肩……看著是一如既往的嬌小，瘦弱地隻令人想給她滿滿的依靠。
“你幹嘛……”方楠欣揪眉問道，她許久未對他設防，如今是要她為自己的大意付出代價？
蕭正柯隻凝眸勾唇，靜謐地將人看著，瞧她那炸毛樣整個就是兔子搏獅……張牙舞爪卻是綿軟無力。
蕭正柯抿抿唇沒有說一句話，隻是將女人顯得羸弱的身子緊緊地擁進懷裏，同她朝一個方向躺著，兩手如同堅實的港灣般將人摑緊，隻願時間能淌地再慢些……
方楠欣覺察到蕭正柯沒有進一步動作後也隨之鬆了勁兒，隻是不明白他何故發神經，突然間就這麽牛皮糖一般……
“楠欣，你好香。”蕭正柯將鼻子抵在女人側頸上，怡然陶醉。
方楠欣微微一顫，因為那溫熱的氣息，也因為那柔軟的聲音。
“我跟那個女人很早就斷了關係，吉泰的話是空穴來風，你不必信他。”蕭正柯附在人耳旁低語著，他是那麽地不希望她誤會，別人信與不信他不管，但她一定要知道真相！
“嗯。”方楠欣一聽便知他說的什麽，隻應聲附和。
一早斷了關係又如何，之前總是在一起過的……
方楠欣不明白自己為何突地暗自嗔怒，可能是因為他打擾她睡眠卻隻是說這些有的沒的……
“‘嗯’是什麽意思，楠欣，你得信我。”蕭正柯略顯焦急地叫著，就吉泰的反應來講，很難讓人相信他是無辜的，可對方一定要大張旗鼓、小題大做他又能如何。
蕭正柯想得很清楚，今晚他要將一切都說個明白，他不再徘徊了，也不去猶豫了，以前總覺得說出口叫人難為情的話，在經曆了這次生死之戰後還有什麽不能說的，他不願再偽裝，不想再瞻前顧後，索性都直截了當了的好，走一步看一步，隨機應變。
“我信了！”方楠欣裂唇笑道，這個難了可真好玩了，哪有他這樣急的。
蕭正柯聽到聲後張口又道，“你還恨不恨我？”
方楠欣頓了會兒，他也真是好意思說，就他成天擺的一張黑臉，欺負完她還對她那個態度……她要是個怨婦一定恨他祖宗十八代！
“嗯？還恨嗎？”蕭正柯聽不見聲隻焦急起來。
方楠欣發現，自己根本無力招架蕭正柯的這種磨人方式，哪有他這樣催人的……大晚上的真是煩！
“好了，不恨！睡吧！”方楠欣想，自己前邊的睡意算是白醞釀了，早在這男人近身的那刻便驚地煙消雲散。
蕭正柯忽地將人掰過來正對著自己，而後一腳纏人身上。
方楠欣見勢忙扭身，“你！把腳拿下去吧！”
“等會兒再說，你先安靜點，不然我不保證自己還能克製。”蕭正柯將人腦袋藏進自己懷裏，兩手撫在她背脊處。
“誰說我們是雇傭關係的，你這個無賴。”方楠欣給蒙在男人懷裏無法動彈，隻能發出嚶嚀聲來。
蕭正柯啞然，那時候……他還在規避她。不過
現在的情況完全不同，他要是她的主，她就是她的奴。
“你能不能一輩子給我當傭人？”蕭正柯想著便就勢問出口。
“你瘋了。”方楠欣回得簡單，卻未往深層點想。
蕭正柯聞言一急，再直白不過地說道，“你可以帶著孩子跟我過。”
方楠欣眼眸張開，心口一重，一種酸疼感忽地竄上心尖，卻不知是感動還是屈楚……
蕭正柯沉默著等，再沒有催她應聲，而他耷拉在她身上的腳也沒了氣力拿下，他隻想將她擁得更緊些，再緊些，最好嵌進自己的血肉，以後無論走哪兒都帶著她，帶著這個孤寞淡雅的女孩，即便一刻也好，他隻想傾盡全力將她疼愛……
第二天一大早，方楠欣後怕地輕手輕腳從蕭正柯懷裏鑽出，而後眸眼定在蕭正柯沉睡的臉上，看他溫溫沉沉的睡相一點不似白日裏的張狂、氣冷，竟是帶著孩子氣的……
看著那睡著的人，方楠欣想起了小家夥，小意除去那張嘴唇像她，其餘眼、鼻、眉卻是像他的，端端正正的鳳眉，高高挺立的鼻頭，嵌在臉上就是一張出浴美人圖。
難以想象，有一天蕭正柯也會粘著人入睡，那些日子……纏綿之後他睡他的，她哭她的，等大早上她一覺醒後，他早已神龍見首不見尾。
方楠欣利索地穿好衣裳，腳輕快地步出房門。
蕭正柯彎唇撐開眼皮，這個女人……盯著他看了有足足五分鍾吧。
蕭正柯是既高興又失落，話說五分鍾都過去了，她倒是吝嗇地不落他一個吻。傲嬌如蕭正柯，心情一低落也不禁在想，莫不是他的顏值早已不如從前……
蕭正柯出了臥室洗漱好之後，就見門口方楠欣已經端了早餐回來。
“好了嗎？可以吃飯了。”方楠欣探頭道，先行打開了香噴噴的早點。
蕭正柯穿戴整齊出來的時候，就見女人已經吞下一半食量，於是正正領帶不由地眉頭輕蹙道，“幹嘛吃這麽快？”
方楠欣咽下口中食物，隨意回了句，“是你時間花太久。”
“誰跟你一樣素麵朝天。”蕭正柯還杠上了，他有他的正當理由。
“哪有，我其實也有擦護臉霜。”方楠欣嚶嚀駁回，繼續趴飯。
蕭正柯開了蓋在早點上的蓋子，坐下來拿起叉子，卻是許久都沒動一口，隻凝著方楠欣的吃相發呆。
方楠欣一個抬頭，險些嗆到，這個男人一大早地就對她拋媚眼……似乎狼性未改。
“不要看我了，你吃吧，都涼了！”
“秀色可餐聽過吧。”蕭正柯不由輕笑，又搬上他的正當理由。
方楠欣望著眼前這張老氣橫秋成熟穩重的臉，想他們之前還分明是死磕著的仇敵，卻在一夜之間完全顛覆，對她深情並茂的同時又那般平易近人，有時候，她還真緩不過自己跟他已經如此熟稔的事實，好像他就該對她冷淡情薄……
然而在看見蕭正柯臉上蕩出溫婉笑容時，方楠欣舒心了，他們不會永遠是仇敵，而她也想就這麽一直歡愉地過。
然而蕭正柯如此之大的變化還是免不了令方楠欣一陣咋舌
，坦白說這個男人生活的世界一直都在九霄雲外，商場的風雲都充斥著陰狠手辣，他也向來嚴肅到隻黑臉示人，從來不苟言笑，麵色沉沉，如暴風雨前的瞬息，令人懸心吊膽不敢摸進……
可是他卻突地對她溫柔相待，言笑晏晏，那麽陌生，卻奇怪地令看著的人生騰出一股愛憐。
方楠欣以後也逐漸知道，能令蕭正柯溫柔對待的人隻有她，他對她有多好，便對一切與她無關、或者令她厭煩的人有多狠，一如從前的狠曆決絕，不擇手段。
盡管蕭母已經知道護工同自己兒子的恩怨糾葛，可對方楠欣的態度還是老樣子，兒子不點明，她也索性裝傻，他說她是護工，那她也待她作護工。
“方姑娘，你也休息一下，揉久了手也累。”蕭母拉人坐下，心歎這姑娘還真是個好的，明明一雙手已經酸疼不能，隻因為她遲遲沒有喊停她也不歇一歇……
方楠欣先給蕭母續了杯茶，而嫋嫋娜娜的清香茶味不油令人想到蕭正柯身上薄涼的茶香，見蕭母淬茶品茗，方楠欣想蕭正柯喜歡喝茶大概是承接了他母親的喜好。
“方姑娘，你也給自己斟一杯來，我們倆女人坐一塊兒聊聊天。”蕭母慈祥道。
方楠欣照做，在蕭母跟前她不必拘泥小節，這話蕭母一早說過。
看著窗外的庭院，綠色的枝條零散出屢屢金光，陽光金燦燦地霰散在地麵，吸走了凝華一夜才爬滿地麵的露珠。真奇怪，這裏的夏夜還能凝結出露水。
“方姑娘今年多大了？”蕭母慈眉善目，凝著方楠欣打量著，姑娘膚色是極好的，麵色也紅潤柔嫩，看著應隻有二十三四歲，這樣一來跟正柯可是相差整整十歲……
“二十六。”
“二十六啊，看著倒是比實際年齡輕些……對了，談對象了嗎？”蕭母鶴眉低揚，問得那般不經心。
方楠欣訕笑後老實道，“沒有。”
至於和蕭正柯的關係，想來想去都覺得雜、亂，隻是想不通。
“還沒有啊……方姑娘模子這般好，上學的時候就沒有追求的小夥子？”蕭母繼續誘人，漫不經心問著。
方楠欣抿了口茶，雖說人人都道她有好模子，甚至如何暖所說，有人選她當校花……可事實又是另一回事，追求她的男生並沒有幾個，要說都是來拿她試膽的，告白之後便去無所蹤，後來她問朱蘭原因才漸漸知道……模子生的再好也難辦，男人都喜歡前凸後翹。
“方姑娘這樣可不行，女孩子的青春就像那沙漏裏流走的沙石，流的慢但總會流盡的，聽我一句話，身邊的人裏邊要是看到有合適的可千萬別再挑剔了，一旦猶豫錯失良機，再回頭也許就不是原來的人了。”蕭母話語堅定，就是暗示也足夠明顯。
方楠欣彎唇笑，點著頭。
過去，她的眼裏從來隻有蘇銘，當蘇銘從她眼中消失的時候，她也跟著瞎了，收起情愛，收起欲望，隻不願再一次把情錯付，那滋味太苦，苦到令人的心房潰爛結痂，發出惡臭，響起警鍾……再不能冒以生命危險去沉淪。
“覺得正柯怎麽樣？”蕭母探眉，就那麽張口問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