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誠實作答
“不知道，我很慌，一頭栽進來的。”她很誠懇，也知道自己這句話一定要作答地誠實，否則，一不小心就容易給他誤會成蓄意。
“不要緊張，我理解。”他笑笑，那笑頗有深意，不得不令方楠欣懷疑，他是不是真有理解進心裏。
如同受驚的小貓般，她怯盯著蕭正柯，彼時他也正好擒笑望著她，兩人視線交匯之時，竟也相對無言，四下突然那麽安靜，靜得有點氣氛不對。
方楠欣率先移開焦點，他的衣服早就不知道什麽時候脫光了，腰前呈現一片珍饈排骨，胸肌更是亮地能反光。
“你來了。”他出聲，似要確認一番。
“……”她斷然是不會應他這句話的！
“過去放水。”他像個居家男主人一般吩咐起來，視線落在她身上不容抗辯。
她在遲疑，卻受不住他睥睨在她身上的目光，他喝了酒，帶著醉意，看過來的眼神也異於平時，竟是熱乎乎的，讓她很不自在。
他倒是目露凶光啊，她不敢想象他會柔情成這樣，離奇的，心裏也跟著很是抗拒。
她去放水了，他卻是好整以暇地靠門看著，那樣子就像是在欣賞著什麽，又像是在防備她會犯錯，以便及時出手相救。
她的動作很是笨拙，連哪個是熱管，哪個又是冷管都分不清，折騰了好一會兒才有了點眉目，這兒的管子跟她家裏的不同。
“我先出去。”她要出去！因為即使背向著他，她也知道，他一直盯著她！盯得直讓她寒毛遍起，站都不知怎麽站好，他的樣子，就像是要馬上將她吞入囊中，她不敢稍做停留，在他眼皮子底下晃溜實在是件危險的事。
“一起吧。”他擋住，堵在門口，身形高大，瑰麗偉岸，她就是插縫也不能，他嚴嚴實實地擋著她的去路。
“嗯？”她不確定自己是不是聽到了他說的，也不想聽，她隻想趕快躲開，因為水似乎就要滿上來了，她要再不走，就很有可能被強留下來觀賞人體藝術。
“過來。”他一手帶過她，把她扯了進去，關上了門，然後自己開始寬衣解帶，見她一臉難色，他關心道，“怎麽了？”
“一定要這樣嗎？”一定要看他洗澡嗎？
身材好的人都很樂意在他人跟前暴露自己……
“沒錯。”他語氣堅決，因為看她的態度似是能接受，那麽，隻要他再橫一點，她就會半推半就。
“……”她抿緊了唇，低垂下頭，他要留她在裏邊也不是不可以，她低頭不看便是，那樣他洗他的也對她造不成什麽實質性的傷害。
“如何？”他又問她，因為看她似乎挺害羞，連衣服都要等著他來解嗎？
“……”她誤解了他的意思，將頭微微點了點，因為知道抗議無效，索性乖乖地，就像唐秘書說的，他不會對乖順的人撒氣。
他見她應下，心裏也是樂開了花，要說，他何時需要對女人這般尊重了，又有哪個女人是像她這般扭
捏嬌羞假靦腆的，一起洗個澡而已，這要換了那些個女人，有這般待遇定是如沐大恩，早就脫光光等著了，還能向她這般？見著他哪個又不是如狼似虎，巴不得往他跟前湊的，哪像她這般畏畏縮縮！
“怎麽不脫。”他到底等不起，她就像個呆子一樣，非得他一句一句明言似得，洗澡自然得脫衣，她竟是連這種常識也抖在了腦後。
“……”她驚疑，眸光一抬，瞥見他已經脫得剩了條內褲，那麽，他的意思……是這最後一件得她來效勞？
她猛地搖頭，拒絕做這種太過親密的事。
不脫？她是自己不願意脫，還是需要他來幫忙？好啊，他很樂意……
蕭正柯朝她逼近走，目光定在她扣子頗多的襯衣上，本來就有點暈眩，一下子望進那密密麻麻的一排扣子，眼前更是一片眼花，胃也跟著嫌不夠亂似得翻騰起來。
“嘔……”轉過身對著洗手池一陣作嘔，肚子竟然很是不舒服。
方楠欣本見他奔向自己，已經麵紅耳赤地不知道手腳怎麽放，聞聲卻見他難受地趴在那水池上，很是難耐的樣子，她受不了臭烘烘地與他共處浴室，便自告奮勇地，“我去給你買些葡萄吃？”
他擺擺手，她以為他是怕她趁機逃跑，又道，“我會回來的，隻要你不對我亂來。”
“冰箱有。”
她咬咬牙，看來自己小看他了，竟然連葡萄都有備嗎？那她方才也挑地太準了吧！
然而事實證明，無論她說什麽，都注定走不出這屋子，冰箱才一打開，麵前的景象實在唯美的令人啞口，梨、芒果、葡萄、香蕉……種類齊全，分層擺放，看色質還都是新鮮的！
她站在那裏，拿了晶瑩剔透的葡萄先嚐了嚐，又見香蕉黃地誘人，複又吃了香蕉，此刻，她隻知道自己的肚子實在餓得不行，哪裏還管浴室裏人的死活，她的想法是，他最好乖乖洗好澡再鑽出來。
她這麽想著，也就真覺得裏邊沒自己事了，顧自大快朵頤，也忘記了凡是他的東西她都得退避三舍，繞得遠遠，否則容易亂扯牽連，最後跟他隻能打成個死結。
浴室裏的人先是清理了肚子，後來肚子舒服了開始想到洗澡，等除去身上最後一件遮羞的衣物後，他就要跨進浴缸，可就在這時他似又想起了什麽來，低呼了一聲“方楠欣”，四下一片靜悄。
頓時，他隻覺得五髒六腑又開始作祟，有點氣急，又讓她跑了嗎……
他急急拉開門，門被他一甩直接對牆狠命一撞，在如此幽靜、連電視都沒打開的客廳裏，那撞擊聲顯得過分地嘹亮清脆，然而他氣急敗壞，怒氣攻心，他有權製造點噪音！
方楠欣拚盡此生也不會忘記，她平生第一次看光一個男人隻用了區區兩秒，而後眼一閉，喉一咽，一顆葡萄卻不偏不正地卡在了喉嚨裏，不上不下，直噎得她獨愴然而涕下。
他看到她還在，心情莫名其妙轉好，一如晴空萬裏，萬裏無雲。
可才看到她的身影，就見她狀況不斷，手上是捧了把葡萄，嘴裏卻似給什麽堵了住，啞著聲彎腰在那兒拚命咳，見他要近她去了，她那小手卻又胡亂揮起來。
他的屋子裏可容不得蠢貨，他不過是多脫了條褲子，就讓她連命都不打算要了，他不過是想要過去幫她一把。
她也認命了，隻是一個裸男做不到見死不救而已，又不是她裸！
關鍵是她快給卡死了……
可是才覺察到他步子逼近她來，她也就勢默默地閉上了眼，稍過須臾，卻奇怪地沒了他的氣息……
“小柯咧，藥酒大娘給你拿來咧。”她才滿腹疑團，門口處卻適時傳來一道略顯蒼老的聲音。
“咦？你……還真是個姑娘家子咧！”老大娘似是發現什麽怪物般，抬手揉了揉眼，又睜大了一雙老花眼經心打量起方楠欣，不知是受了驚嚇還是收到驚喜，老大娘那疑神疑鬼的視線始終揪纏在方楠欣身上。
“咳，咳……”宛如看到一線生機，方楠欣用力地咳了咳，示意傻愣般盯著她瞅的大娘，一邊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咽喉。
“喲，這是卡住了咧，這臉紅的哩……”老大娘發現情況，慌急地立馬抖著厚重的肉身挪移過去。
方楠欣點頭毛腰，就著這個姿勢一邊給她拍著背，一邊沒奈何地聽著老大娘的樂嗬，“小姑娘吃個葡萄也會噎著喲，這給難過的，都臉紅脖子粗哩。呀，咋沒看見小柯咧？嘿小柯剛還向我拿鑰匙咧，在樓下還追著一姑娘喲，這不糊塗了，哐當撞在石柱上尼嘛，大娘還以為小柯這沒人咧，桌上放了藥酒，姑娘在咧就姑娘伺候咧。”
方楠欣悶悶地承受著那停不下來卻厚實地拍在她後背上的巴掌，早在前兩掌落下的時候她就順利地吐出了葡萄，無奈老大娘一手擒著她一手劈裏啪啦，拍下去就沒完沒了也意猶未盡……
“大……大娘！讓我先起來。”趁老大娘喘息的片刻，方楠欣掙紮著插進一道聲。
“能說話咧？哎呀，姑娘家家的吃個葡萄咋不嚼兩口咧？下回可得好好吃喲！”老大娘一板一眼地訓著，絲毫不客氣。
“哎。”方楠欣應著，一副‘謹遵指教’的受教模樣。
“小柯咧？睡了？”老大娘四下瞄了瞄，口裏隨意問著。
“在洗澡……”說到這裏她眼角掃過浴室門，緊閉著，就像沒有方才那些事一般。
原來，灰溜溜地逃竄開……
“姑娘，你可有福咧！說喲，看上小柯哪點咧？”老大娘忽而輕聲細語，還用胳臂肘抵抵方楠欣。
有福？方楠欣順感莫名其妙，老大娘八成是誤會了什麽，眼珠含笑，一副想從她這裏討點什麽八卦似得狡詐模樣。
可惜啊！
“我們隻是……朋，朋友吧！”她找不到合稱的詞來描述他們之間的關係，說到底他們連陌生人都不如，她本可以把他當做仇人看，可是又沒有哪個要報仇的會像她那麽蠢，生下仇家的孩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