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不夠man
那一年，聯歡晚會上，莫小茜和其他小朋友一起表演的是芭蕾舞。
照片上的莫小子，穿著芭蕾舞裙，長發高高盤起，點著腳尖，雙手伸展開。
她就像一隻優雅的天鵝，翩翩起舞。
張老師也看著相冊，回憶起美好的往事，“那時很多老師都說，你跳舞很有天賦，讓我給你報舞蹈特長班。沒想到，你最後竟然當了心理醫生。嗬嗬。”
莫小茜也笑著，繼續翻著相冊。
找到了，林軒獨奏的照片。
黑色的三角鋼琴後，是穿著白色西服套裝的林軒，領口還係著紅色的領結。
莫小茜認真地看著林軒的臉，真是帥氣清冷的小帥哥一枚。
他的眉眼，和夜川有幾分相似，但氣質卻是完全不同的。
如果把林軒的氣質比作清冷的月光，透著清澈冷絕的氣息，那夜川氣質則更像暗夜的海洋，魅惑而詭譎。
莫小茜想要把這張照片帶走，又考慮到它是福利院的紀念，實在不好開口。
掏出手機，莫小茜默不作聲地把林軒的照片拍了下來，然後給夜川發了一條短信：“你覺得林軒這個名字怎麽樣？”
夜淩給夜川捎回來的飯菜還算合口，兩個人說說笑笑吃完飯。
夜淩特別健談，自己沒做多久的記者，但是有趣的事情倒是見了不少，一股腦地全給夜川講了。
夜川看她講的熱火朝天，也不打斷，愣是很有耐心地聽了一個多小時。
夜淩講完，喝了口水，“哥，你都不知道，你昏迷的這兩年，我每天都在你床前對你說話。其實我剛才說的這些，都給你講了幾百遍了。你居然也沒聽的耳朵生繭啊！”
夜川隻是噙著笑，輕輕說：“哦，是麽。我是在哪個醫院住院的？”
雖然夜川失憶了，但是他從哪裏逃跑掉的，卻是記得的。
夜淩也沒多想，回答說：“就是西南路腦科醫院啊。那是市裏最好的康複醫院了，不過治療費也特別貴。”
“嗯，辛苦你了。”夜川的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他的確是從那裏跑出來的。
“不辛苦啊，你醒了就好了。”夜淩激動地看著夜川，眼裏有深深的依戀，“爸爸死了。以後就剩我們兄妹倆相依為命了。”
夜川點點頭，伸手摸了摸夜淩的頭，作為安撫。
夜淩沒有閃躲，反而滿臉喜悅，“哥，我以前考試考砸了，你就是這樣安慰我的。”
她說的這些細節，夜川根本沒有印象。
夜川是個謹慎的人，他隻記得莫小茜，也隻信任莫小茜一人。
對於這個忽然冒出來的妹妹，夜川也是半信半疑。
他會不停地試探夜淩，尋找她說話的漏洞。
如果一直找不到漏洞，那就是說，排除掉一切不可能的猜測，剩下的那個結論，就算再匪夷所思，他也會認為是正確的，他就是夜淩的哥哥。
夜川對著她微笑，狀似體貼地問：“給我擦身子時，嚇到你了吧？”
這是夜川的試探之一，莫小茜給夜川擦後背時，發現了夜川背上有疤。
而這一點，如果夜淩是假冒的，自然不會知道。
“那有什麽嚇人的，不就是背上的幾條疤麽。”夜淩回答地倒是滿不在乎，她興致勃勃地對夜川說：“我去報道過掉進毒蛇洞裏的男人，那才叫恐怖呢。
”
夜川淡笑，夜淩又通過了一條測試。
就算是懷疑，也不能像審犯人一樣問個不停，所以夜川決定今天的測試就先到這裏了。
更何況，這個夜淩朝氣蓬勃、活潑可愛。
夜川心想，如果他真的有這樣一個妹妹，也是很幸福的事情吧。
他看著夜淩，“我平時怎麽稱呼你？”
“你叫我小淩兒，我叫你大川哥。嘿嘿。”夜淩甜甜地笑了，露出兩個小酒窩。
大川哥……有點土。
夜川微微蹙眉，忍了。
其實夜川對於夜淩哥哥的身份是真是假並不太在意，但是有一點讓他實在接受不了。
夜淩說他是1986年生的，可是莫小茜是1984年生的。
他居然比她小？
夜川有很強的大男子主義，他喜歡保護自己喜歡的人，並不喜歡姐弟戀。
難道，他對莫小茜的關心，是出於對姐姐的嗬護？
開什麽玩笑！
夜川在心中冷哼。
手機響起，夜川立刻看向手機，有點期盼：會不會是莫小茜的短信？
抓起手機，夜川看著屏幕上的名字，輕輕笑了。
“哥，誰的短信啊，你這麽開心！”夜淩好奇地探過小腦袋，想要一窺究竟。
夜川立刻翻過手機，斜眼睨著夜淩，似乎不開心。
“嘖嘖，”夜淩不滿地收回視線，“對我還保密，以為我不知道啊，肯定是美女……不對呀，哥你才醒了幾天，怎麽就有美女和你發短信了？難道你欠了她的錢？”
夜淩自從做了記者，聯想水平節節攀升，深埋地下的木乃伊和早上遛彎的大媽，她都能硬生生扯出幾百條聯係來。
夜川點頭，直言不諱：“我的確欠她錢。”
說話時，夜川的眼睛還一瞬不瞬地盯著手機屏幕，莫小茜這三個字，怎麽看怎麽順眼啊。
短信內容也比之前的“謝謝”兩個字更加充實了：你覺得林軒這個名字怎麽樣？
夜川的唇角斜斜揚起，茜茜這是詢問他的意見呢！
隻是，這是什麽意思？
夜川謹慎思考。
是小茜查到了他的身份？還是單純探討這個名字的優美程度？
顯然，莫小茜不會這麽無聊。
鑒於這問題很可能與他的身份有關，夜川壓住了自己想要問夜淩“林軒是誰”的這個問題。
夜淩皺眉，“哥，你欠了人家多少錢？是住院費麽？”
夜川懶得考慮夜淩的問題，他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對這條短信的深刻內涵的破譯上。
夜川隻是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很多。”
夜淩當即就想吐血了：“很多是多少？一萬？兩萬？十萬？哥啊，為了給你治病，咱家一共就剩1萬多的積蓄了啊。”
夜川沒理會夜淩的訴苦，手指快速敲了一條短信，發給莫小茜：“不夠man。”
處理完短信，夜川抬眸看著夜淩，邪魅地笑了：“小淩兒，我把自己欠給她了。”
夜淩石化了，怎麽才幾天，夜川就賣身了？
“哥，你是不是簽什麽不平等條約了？她是誰？告訴我，我會幫你討回公道的！這是一個媒體人義不容辭的責任！”
夜川微微搖頭，眼眸浮起波瀾的柔光，他意味深長地揚
起唇角。
“不用，我是自願的。”
莫小茜走出福利院門口，與張老師和院長揮手道別。
手機短信提示音響起，莫小茜看了一眼，輕笑。
“不夠man。”莫小茜品味著，夜川真是無比自戀啊。
腦海中又呈現出夜川斜倚著牆，眼波流轉地凝視著她，莫小茜竟然覺得臉上有點微熱。
轉念又想到夜川誤以為她是自己的戀人，才會那樣看她、戲弄她，莫小茜雖然不願意承認，但卻清楚地知道自己有點失落。
視線落回到手機上，莫小茜又讀了一遍短信。
看起來，夜川對這個名字沒有印象。
此時已經是17點32分了，莫小茜把手機揣在兜裏，開車回家。
夜川曾說：晚上六點，等你檢驗。
莫小茜還真有些期待。
夜川看了手機，17點48分。
想到莫小茜即將看到他靜心準備的一幕，夜川的笑意更濃了。
而一旁坐著的夜淩卻愁眉苦臉，大概是覺得夜川醒來後不僅失憶了，還有些辨識能力下降，竟然自願變成某人的奴仆！
“哥，你到底欠了那個人多少錢？你告訴我，我努力打工替你還！”
夜淩倒是一點都不嫌棄拖後腿的哥哥，這份親情，讓夜川也微微動容。
“明天把我的身份證什麽的都帶來吧。”夜川淡淡說。
“幹嘛？”夜淩挑眉，“哥，你不是要把身份證都押給那人吧？”
“讓你拿就拿。”
這話說的真霸道，配上夜川深邃的笑意，實在是很有味道！
“對了，關於采訪，你還有什麽問題要問麽？”夜川看著有點花癡的夜淩，輕聲咳了咳。
“沒有了！這可是獨家專訪。哥，你對我真好！”夜淩滿意地抱著記事本，還用相機給救人英雄拍了幾張特寫。
帥帥的特寫！
夜川看了看手機，17點55分。
還真是有些期待。
茜茜，我送你的驚喜，你會喜歡麽？
鑰匙在防盜門中轉了兩圈，莫小茜推開自家房門。
起初也有一點緊張，畢竟有人在家裏死了。
雖然從事發後，莫小茜就沒有進過家門，自然也沒有見過所謂的案發現場是什麽樣子。
但是莫小茜經曆了女裝店的追殺、剝皮凶手和火焚，這樣的狀況反倒不足為懼了。
啪。
點亮房間的燈。
莫小茜換上鞋，朝著房間內環顧一圈。
最先映入眼簾的是客廳牆上新增的照片。
走近一看，相片裏的人是她。
照片裏的莫小茜站在滿樹綻放的白玉蘭前麵，笑得一臉燦爛。
這也是莫小茜最喜歡的照片之一，一直存在筆記本電腦中，還特別加密了。
沒想到，夜川竟然能破解她的密碼！
說來也挺奇怪的，照片裏的莫小茜大概二十四五歲。可她卻根本記不起自己是在何時、何地拍了這張照片。
這樣莫名出現在她電腦中照片並不少，莫小茜之前也並沒有把它當回事。
直到今天，夜川把這張照片擴印了，莫小茜才意識到不對勁。
難道她的大腦真的出現了問題？
她開始斷斷續續失憶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