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他很像夜川
夜川搖頭：“不可能。瞳孔的反應是由控製虹膜的平滑肌來完成的，平滑肌隻受自主神經係統控製，你再怎麽努力，也無法自主控製瞳孔收縮。”
張龍和趙虎有些驚詫，夜川居然懂這些知識。
夜川看見二人的讚歎，淡然地笑了：“我是茜茜的助理，和她學了些皮毛。”
這些知識並不是夜川在莫小茜身上學的，而是他失憶之前的知識儲備。
“哦，原來如此。”趙虎和張龍信以為真。
莫小茜的專業水平毋庸置疑。他們有些羨慕夜川，要是自己也能能向莫小茜學到這麽實用的知識，破案時一定會有很大的幫助。
“剛才隻說了第一，還有什麽？”
看到張龍和趙虎虛心求教，夜川繼續解釋：“第二，我問起過去的事情時，她的眼球是移到左上角的。根據NLP，人的眼球有六個位置：右上、左上、右中、左中、右下、左下。每個位置都有不同含義。右邊代表將來，左邊代表過去，上邊代表視覺，中間代表聽覺，下邊代表感覺和理性思維。左上方代表在回憶視覺上的記憶。當然，這樣分析的前提是一個人習慣用右手，如果他習慣用左手，則左右代表的意義正好相反。我給夜淩紙巾時，她是用右手接紙、用右手擦的，所以應該是習慣用右手，可以適用於這個理論。暫時就這麽多吧。”
其實夜川的判斷還有其他根據，比如夜淩的額頭肌肉舒張、二人的距離與內心親疏關係等。
但是樹大招風，說多了反而惹人懷疑，所以夜川不打算再展開解釋了。
下午，莫小茜仔細回憶了一遍看見剝皮凶手的過程，發現有些模糊的記憶竄了出來，就去局裏做了筆錄。
錄完筆錄後，何珊珊送莫小茜出門時，笑著告訴莫小茜：“小茜，夜川有人認領了。”
“嗯？”莫小茜一愣，“什麽意思？”
“今天有個女記者認出夜川，自稱是夜川的妹妹，叫夜淩。”
夜淩？莫小茜在記憶裏搜索了一遍，沒有印象。
想到最近有人冒充女護士殺夜川，莫小茜本能地覺得這個妹妹出現的有點蹊蹺。
會不會，她也是為了暗殺夜川而化妝的？
“身份可靠麽？”莫小茜問。
兩人已經走到警局的門口，何珊珊看了看周圍，確定沒有人關注她們，才說：“還在查。目前沒有疑點。”
莫小茜看到何珊珊如此警覺，忽然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莫小茜點頭，說：“我也會查一下的。”
何珊珊斟酌了一下，小聲叮囑說：“小茜，我知道是夜川把你從火裏救出來的，你心裏感激他。但是這三個要他命的人，都是職業殺手。夜川一定招惹了什麽恐怖勢力。我建議你，不要再幫他做心理輔導了。既然他有了妹妹，就讓他和妹妹走吧。我不想你受到牽連，把命都搭進去。”
深秋，天高雲淡。
莫小茜開著自己的白色寶馬，行駛在馬路上。
雲朵和高樓的倒影不停從車窗和前擋風玻璃上滑過，莫小茜微微有點失神。
許是意識到車子這樣一直開下去，不知道會開到哪裏，莫小茜在前方岔路口左轉，駛向另一條馬路。
下午四點多，白色寶馬緩緩停在福利院門口。
院內的張老師和嬉鬧的小孩子們都循聲向外張望，就看到莫小茜拎著大包小包進了福利院。
“孩子們，快看誰來啦。”看到莫小茜的到來，張老師露出親切的笑臉。
小孩子們都七嘴八舌伸手向著小茜打招呼，有的幹脆跑過去圍著莫小茜。
“小茜姐姐，你可來啦。”
“我們可想你啦！”
一張張甜甜的笑臉綻放在莫小茜的眼前，她也被感染著，笑意盈盈。
“喏，這是你們的禮物，大夥快去分吧。”
莫小茜把禮物給了小孩子們，然後拎著兩個袋子走向張老師。
“張老師，這是我給你和院長買的。”
張老師兩鬢斑白，她戴著老花鏡，擺手：“這個我不能要，小茜你每次來都買這麽多東西，太破費了！”
“您和院長就是我的再生父母，給自己父母買東西，怎麽會破費呢。”
莫小茜笑嘻嘻地從包裝袋中取出一條圍巾，認真地戴在張老師的脖子上。
莫小茜向後退了一步，上下打量了一圈，高興地說：“您看，您帶這羊絨圍巾，多好看！”
張老師笑得眼睛眯在一起，這是孩子的一番心意，也就不推脫了。
“小茜啊，謝謝你。”張老師把圍巾摘下，收在包裝袋裏。
“您可別和我客氣。”
莫小茜挎著張老師的手臂，兩個人在院子裏散步。
莫小茜問了問她和院長的身體健康，又問了一下孤兒院最近的運營狀況。
張老師拍拍莫小茜的手，“這些你都不用操心。倒是你自己，這麽大的人了，個人問題得抓緊啊。”
“我知道啊，這不是一直沒遇到心動的嘛。”莫小茜不好意思地垂下臉，在張老師麵前，透著幾分小女孩的羞澀。
張老師問：“今天，俞峰怎麽沒和你一起來？”
“我又不是一定要和他一起來啊。我想您了，就隨時看您唄。”
張老師語重心長：“我看他就挺好的，事業有成，對你又上心，是個值得托付終身的人。”
“哎呀，我和他就是好朋友，純潔的友情啊！”
莫小茜可算領教了俞峰良好的群眾基礎，幾乎所有認識他的人，都會不自覺地把他推薦給莫小茜做男朋友。
“對了，張老師，我最近忽然想起來，1994年時，咱們院裏是不是有個男孩子入院，那孩子脾氣好像有點冷。”
張老師回想了一會兒，緩緩說：“好像有那麽個孩子，叫林軒。他性格冷淡，咱們福利院啊，也就你能和他聊兩句，別人見他都躲的遠遠的。”
莫小茜並不記得林軒曾經和她說過話、或者有什麽別的交集。
她唯一的印象，就是昨天昏迷時朦朦朧朧時憶起初見林軒時的景象。
十幾年沒見了，林軒的樣貌莫小茜早已記不清，卻唯獨記得他的唇很漂亮，而且和夜川的唇很像。
會不會，林軒就是夜川？
莫小茜忙問：“張老師，你記不記得他被誰領養了？”
張老師一把年紀，揪著眉毛想了半天，才說：“這我
可記不得了，我去給你查查。”
檔案室裏，張老師翻箱倒櫃，找出一堆資料，可就是沒有找到林軒的檔案。
張老師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惋惜地說：“我想起來了，前年院裏著了火，燒了好些舊檔案。林軒的資料應該就是被燒了。”
莫小茜聽了也有些失望，一邊幫張老師把資料放回去，一邊問：“領養林軒的人是做什麽工作的呀？”
“好像是什麽金融專家，林軒被領養以後就改名字了，應該是跟了他新爸爸的姓。之後我給他爸爸打過一次電話，想問問孩子的情況，結果聽他爸爸說，要帶林軒去美國生活。後來就沒有聯係了。”
張老師頓了頓，繼續說：“說起來，林軒和你，是福利院裏公認長得最帥、最漂亮的，當時你們還被誇獎為‘金童玉女’呢。”
莫小茜不要意思地笑了笑，也說：“林軒好像在福利院待了沒多久，我還沒和他說過幾句話，他就被領走了。”
“是呀，他才在福利院住了不到1年。不過，能被好人家領養，也算是他的福氣。”
張老師關上檔案櫃的門時，莫小茜看見裏麵有好幾本相冊。
“這是什麽呀？”莫小茜指著其中一本紅色封皮的相冊問，那相冊上麵寫著“1990至2000”。
“哦，”張老師把相冊拿出來，“這是咱們福利院每年聯歡晚會的照片集錦。以前也沒有攝像機，就靠照相留個紀念了。”
莫小茜眼前一亮，雖然林軒的資料被燒了，但是現在又多了一條線索。
“林軒參加過聯歡晚會吧，這裏麵是不是有他的照片？”
張老師點頭，“是呀，他還表演了鋼琴曲呢。”
“他會彈鋼琴？”莫小茜有些驚訝，不管林軒是不是夜川，一個被送到福利院的孩子，竟然會彈鋼琴，實在太稀奇了！
鋼琴可不是普通家庭能夠消費得起的，莫小茜問：“林軒家既然這麽有錢，為什麽要把林軒送來福利院？”
張老師歎了口氣，“林軒這孩子的命也挺苦的。林軒的生父叫林福來，曾是景城有名的慈善家，尤其喜歡資助白手起家的企業家，就連咱們這所福利院，都是林福來蓋的。後來，林福來的公司倒閉了，還欠了一堆債。林軒的生母撇下他們父子逃跑了，而林福來得了重病死了。林軒就被送到咱們福利院了。”
莫小茜沉默了，林軒還真個是苦命的小孩。
難怪，總是一臉“生人勿近”的表情。
莫小茜聽完這個故事，心情有些沉重。一個大慈善家，最後竟然落得如此結果，實在是令人扼腕。
“林福來幫助過那麽多人，就沒有人在他最困難的時候拉他一把麽？”
張老師苦笑：“不是每個人都有一顆感恩的心，都懂得知恩圖報的。”
歎了口氣，莫小茜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總有些人會認為：你幫我是你自願，就不要期待我會幫你！
真是可悲。
懶得想這些了，莫小茜翻開相冊，看著一張張的照片，莫小茜仿佛回到了童年。
1990年、1991年……終於翻到了1994年的照片。
那一年，莫小茜10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