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楊老大登場
“威少,我看這小子不敢露頭啊,這麽等不是辦法。”
“威少,要不別等了。這種破招待所,還用得著給他們所長麵子?大不了我們直接進去,把人揪出來,在外麵弄就行啦?”
招待所門口,上百的爛牙幫成員等了2分鍾就露出不耐煩狀。許多人或蹲或坐下來,還有幾個靠在卡車上。
眾人之所以沒什麽緊張感,因為他們都知道今天來,隻需要對付一個人。就算對方是練家子,他們一百個人每天一家夥,是隻老虎也弄死了。何況,在前麵有個急著想撈功勞的人,普通幫眾犯不著和他搶。
站在最前麵的,之前對童兵招手指的人叫做威少,是爛牙的幹兒子之一。他今年才隻有17歲,作為剛剛正式踏入爛牙幫高層的威少來說,他最缺少的就是功勞。這種幫派團體可不像歐盟的黑手黨家族,你掛了一個“兒子”的頭銜,自然會有人來為你鞍前馬後。在爛牙幫這種地方,隻有下手硬的人才能服眾。
“唉,踏嗎的真墨跡。”舔了舔手上的撬棍,威少也是滿臉不耐,他一向覺得自己拳頭夠硬,可老找不到真正動手的機會。在東海這種大都市,動手的機會本就不多,威少偶爾跟著爛牙出去辦事,要麽就是對方直接認慫;要麽就是幾位老大哥搶光風頭;他自己始終沒有真正打過一場硬仗。
隨著爛牙年紀越來越大,幫裏的火藥味已經日漸濃鬱,每個工頭都在暗自窺探下一任頭目的寶座。頂著個“幹兒子”的頭銜,威少愁得連酒都喝不下,每天都在燒香拜佛,隻求有人來找爛牙幫的麻煩,好給他一個出頭的機會。
這次爛牙收了莊傑的錢,帶人來報複童兵,威少獲悉後大笑三聲,當場喝血酒,搶來了這個打頭陣的機會。
童兵是什麽人他不知道,但是莊傑的名字他是聽過的。這個詭異的小醜為東臨會辦事,和爛牙幫的暴力風格不同,落在莊傑手裏的人,聽說一個都沒有死,但全都被活生生折騰瘋了。就連他幹爹爛牙都告誡過他,不要去惹莊傑。
威少曾經見過莊傑一次,他詭異的笑聲和眼神令威少印象深刻。他知道幹爹的勸戒是對的,莊傑是一個惹不起的瘋子。
可是如今,這個瘋子竟然低下了頭,拿出錢來請爛牙幫去對付童兵。那麽這個童兵一定比莊傑更可怕。
這種人,才有幹掉的價值。
舔了舔唇環,威少耐心地等在招待所門口,隔著一層玻璃打量著童兵。自從他伸手指挑釁童兵之後,他一直沒有出來,而是在裏麵和一個女人嘮叨了半天,不知道在說些什麽。
要說威少心裏一點不焦急,那肯定是假話。但是麵對手下的催促,他隻是微微搖了搖頭:“告訴弟兄們,休息3分鍾。時間一到,管他嗎麵子不麵子,連人帶店給本少爺砸爛了。”
“是!”威少身邊響起一片應聲,在他左右,有十幾個人始終站著,沒有露出一絲懶散狀,這些人是威少跟他幹爹爛牙處借來的“精英”。
混幫派光靠打打殺殺肯定不行,還得靠一點腦子。
威少從小打人砍人的事情沒少做過,可是
武功卻完全沒練過,所以他根本沒考慮過什麽單打獨鬥,打從一開始,威少就打著“人海戰術”的主意。所謂武功再高也怕菜刀,在威少看來,多帶些人,都手持錘子、鋤頭這種長兵器,一擁而上一頓亂刨,這個叫童兵的人還能發氣功反抗不成?
不但如此,他還借來了爛牙手底下的保鏢,這十幾個人身上都背著人命,全靠爛牙收留才沒被警方抓到,所以他們夠忠心、下手夠狠。有了這些人,威少自問已經有了“雙保險”,現在萬事俱備隻欠東風。隻要引童兵到門外來交涉,到時候動手更有把握,因為在開闊地更方便把人圍住,再不怕童兵借助地形閃躲騰挪。
正打著如意算盤,威少身邊忽然有人出聲提醒:“威少,出來了!”
“來的好!”威少腦袋裏正想著一出劇本。一般見到這種架勢,童兵出來不論是故作鎮靜、還是服軟求饒,總是打著先禮後兵的主意。他威少偏要出人意料,等童兵一出來,他立即帶著這些精英堵上童兵後路,直接動手。
想到童兵一身功夫還沒施展就被淹沒在人潮中的景象,想到他滿臉猝不及防的表情,威少就忍不住笑出聲來。
“見到姐姐我這麽開心?小弟弟你混哪一輩的?”
女人的聲音?
威少一愣,心思從幻想中收了回來,眼皮一抬,卻見到一個穿著褐色皮衣、小臂上紋著“翅膀”的女人站在麵前。而童兵也跟了出來,就站在那女人的背後。
其實愣的不隻是威少,此刻就連童兵心裏都有些發懵。
想不到在集散中心當司機的楊露,竟然還是一位“退役”的黑道!她那個紋身露出來之後,周身氣場為之一變,高高抬起的下巴似乎隨時在向對方做出無聲的挑戰“想動手?來啊!朝老娘下巴打呀!”
童兵還未反應過來的時候,楊露已經推開門朝外走去,這個小插曲倒是出乎童兵意料之外,他隻能趕緊跟出去,看看楊露想幹什麽。
“看什麽看?小雞仔沒給女人開過包嗎?”楊露叉著腰一陣厲喝,把包括童兵在場的所有男人鎮得無話可說:“你們爛牙幫也算是二區排得上號的了。怎麽?連個出來說話的都沒有?”
“安全帽”們整齊地一轉,爛牙幫的幫眾們齊齊看向威少。這次他們人來的雖然多,可是要找出所謂的“頭目”,現場隻有威少一個。本來威少這次就是來搶功勞的,自然不會笨到和其他工頭一起來。隻是其他人看在他“幹兒子”的麵子上,把手下民工派來給他助助威罷了。
所以威少一發愣,現場沒有一個人敢搶在威少前麵說話。楊露叉腰四顧,對麵無人敢應話,一時頗有震懾全場的意思。童兵不清楚他們幫派內部的情況,也對楊露暗自欽佩起來。
見威少呆呆盯著楊露的臉,邊上一個保鏢終於看不下去了:“敢跟我們威工頭這麽說話,你混哪兒的?”
楊露斜眼看著出頭的那人,一指他嘴反問道:“唇環式樣不錯嘛,你是工頭?”
“我……”瞟著身邊的威少,這個保鏢一時竟有些口拙。
趁著楊露鎮場的檔口,
童兵也沒閑著,他正在仔細觀察著這些人。
爛牙幫成員人手一頂安全帽,是用民工身份做掩護;其次,前麵十幾個人嘴上都有唇環,照楊露所說,他們要麽是工頭,要麽就是爛牙的親信保鏢。
雖然兩種人都帶有唇環,不過對外話語權隻掌握在工頭身上,那些保鏢不但沒有資格開口,還應該越低調越好,因為他們大多都被東海警方通緝,不能做出引人注目的事情。
果然,一見對方應答慢了,楊露走近一步戳指喝道:“不是你應什麽話?姐我找的是你們工頭,這裏有你說話的份麽?”
被人點著鼻子罵,那保鏢目光一寒,渾身肌肉都繃了起來。這種明顯的動手征兆童兵自然不會錯過,他不著痕跡踮起腳尖,讓內力衝入足太陽**經。
童兵新練出的“旋步”,如果用於短距離衝刺,10米之內的距離瞬息即到。隻要那個保鏢一伸手,在他碰到楊露之前,童兵有十足的把握在1秒內把他撂倒。
如果發揮好的話,1秒鍾跳完之前,童兵還能把他拉起來再擊倒一次。
不過出手的時機暫時還沒到,威少一伸手,將那個保鏢攔在身後。隻見他直勾勾盯著楊露,指著自己的鼻子道:“你可以叫我威少,爛牙幫的工頭。這位姐姐在道上怎麽稱呼啊?”
“我姓楊,早就讓道了,以前的名號沒什麽好提的。”楊露用大拇指反指著自己的下巴:“威少,今天帶這麽多兄弟來堵我的路,算是你的意思,還是爛牙叔意思?”
“這位楊姐姐想多了,我威少像是找女人麻煩的人麽?更不用說是這麽個漂亮姐姐了。”威少笑嘻嘻地打量了楊露幾眼,但很快又將目光投向她身後的童兵:“咱們今天來不為別的,就是請童老板給個說法,把欠下的帳算一算。”
“那還是衝我來的咯?”大拇指微微動了動,楊露先後指了指自己和童兵:“他的事就是我的事。”
“楊姐姐,咱們百餘個兄弟在這裏曬太陽,沒心思聽玩笑話。”略顯討好的嘴角沉了下來,威少板起臉道:“你說話前動動腦子,別搞錯了。”
“小弟弟,你姐我出來混的時候,你還在玩尿呢。”楊露不屑地笑道:“要不要我給爛牙叔打個電話,看看你有沒有搞錯?”
這時童兵才知道了楊露的打算,看到現場隻有這個年輕人帶頭,楊露是在賭威少“逾越行事”,是瞞著爛牙調動幫眾來找童兵麻煩。所以她抬出了爛牙的名號,還故意裝作與爛牙有交情,想借此壓製麵前的威少。
隔行如隔山,楊露不愧是混過黑幫的人,如果換作童兵,想要不動手解決這件事,恐怕還想不到這個辦法。
年輕的黑道子弟大爭功心大,發生這種“逾越行事”並不奇怪。幫有幫規,如果這個威少的確是擅自行動,他心中最害怕的事情,恐怕就是被爛牙發現。如果這一切推論成立,楊露這一招可謂正中弱點。
童兵可惜地搖了搖頭,因為他知道楊老大這次猜錯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