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塵過往煙雲散上(公孫瓚)
那年初雪,雲青觀。
“這女娃如此可愛,又跟飄雪一同降臨在我們雲青觀,不如就收養她吧。”身著青衣的女道長,接過對麵白衣女道士懷裏的女—嬰,緩緩開口,“也算積德行善。”
“嗯。”
“叫她什麽名字呢?”
“既然是我們雲青觀的女弟子,今兒又下雪,不如叫青雪吧!”
“青雪?”女道長點點頭,看著懷裏正吮吸自己大拇指的女—嬰,“青雪啊,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
四季輪回,十六年過去了,青雪如今已亭亭玉立,詩書飽讀,功夫卓越。
卻逢亂世,東漢末年。
那日,青雪被道長遣去村落買些藥材,回來時卻發現雲青觀上下全部被屠殺,
“道娘!”青雪在人堆裏找到了被亂箭射死的道長,抱著她的身軀,痛哭,“道娘,青雪來晚了。道娘!”
一天一夜。
青雪麵無表情地收拾被血染的雲青觀,將每一位觀裏的道姑埋葬,在一名道姑手裏發現了一枚令牌,上麵刻有‘袁’字。她默默的收起令牌,跪在雲青觀磕了三個響頭:“娘,眾位道姑,你們放心,青雪一定會為你們報仇的!”起身,收好在道長房牆壁上掛著的短劍,頭也不回地下山而去。
通過走訪,青雪才知道當日血洗雲青的是關東聯軍袁紹的兵,就因為一碗水的溫度,造此橫禍。
“袁紹!我定要你血債血償!”
青雪隻身一人闖進袁紹的軍營時,眼眸嗜血、臉被刀劍劃了數道,左肩的傷口正在淌血,順著手指滴在她走過的每一步。
“狗賊,納命來!”青雪掄起短劍向袁紹砍去,卻被淳於瓊長劍截住,“滾開!”
“休傷袁公!”
“你滾開!”青雪吼著,一腳踢開淳於瓊,卻被士兵們逼出來營帳,敵眾我寡,袁紹也穿戴好衣服站在士兵中,青雪盯著他,擦掉嘴角的血漬,“袁紹,先留你狗命!”
“你到底是何人!”淳於瓊提劍喝住青雪,“別跑!”
青雪回頭衝他微微一笑,臉上幹涸的血疤也被牽動:“雲青觀青雪!”說完想遠處森林跑去,隻是她一身白衣太顯眼,袁紹
拉開弓箭,射中她的腿,青雪咬著牙拔出箭,踉踉蹌蹌地往前跑。
“追!”
“不必了!”袁紹製止了淳於瓊,吩咐道,“去查查雲青觀什麽情況。”
“是!”
眼看就要成功了,卻因為自己……青雪突然口吐鮮血,暈倒在地。
恰公孫瓚出任涿郡小吏,路過順手救了她。
公孫瓚出身貴族。因母地位卑賤,不被重視,遇到青雪之後,才逐漸建立信心。
“恩公再上,請受青雪一拜!”青雪傷好之後,跪謝公孫瓚救命之恩,“青雪背負血海深,踏入大仇得報,再來回報恩公!”
“舉手之勞,不知青雪姑娘仇家是誰?”見青雪眉毛微皺,公孫瓚轉手拿起圓桌上的素潔白衣,遞給她,“這是我娘差人趕製的衣衫,希望青雪姑娘莫嫌棄。”
“不嫌棄,不嫌棄。謝恩公。”青雪再接衣服的時候,碰到了公孫瓚的手,臉刷的紅了一片,這公孫瓚相貌俊美,且聲音洪亮,他手的溫熱擊起青雪心中層層漣漪,“恩公如何稱呼?”
“公孫瓚。不知青雪姑娘的姓氏是……”
“我沒有姓,隻有名字。因為我是棄嬰,幸虧雲青觀的道長收養了我。”講道雲青觀,青雪眼裏含滿了淚,“可是……她們全死了,全被袁紹那個狗賊殺了。”
“青雪!”公孫瓚立刻握住青雪顫抖的雙手,溫柔地對她說,“你放心,我會幫你的。”
“真的?”
“嗯!”公孫瓚鬆開她的手,笑道,“既然我在樹林裏救了你,從此以後你就姓林吧!”
“林青雪。”青雪點頭,眨眼時,淚珠從眼裏滑出,順著臉頰滴在懷裏的衣服上,她連忙摸了摸眼淚,“多謝恩公!青雪定以恩公馬首是瞻,萬死不辭!”
公孫瓚笑笑:“我不要你死,你要好好活著。”
好好活著,在這烽火連天的社會,成了奢求。
半月之後,林青雪外出打探消息卻被淳於瓊擒住帶到了袁紹麵前。
“我們又見麵了,姑娘。”
“呸,狗賊,放開我!我要殺了你!”
袁紹擺擺手,大笑:“姑娘,你我之間一定有些誤
會吧!”
“誤會?哈哈,你血洗我雲青觀的時候,何曾想到過誤會!”林青雪在掙紮之際,腰間的令牌掉落在地,“那個令牌就是你們留下來的!狗賊,我要殺了你!殺了你!”
袁紹撿起令牌,頓時大怒,“傳侍衛軍統帥!”
那侍衛軍首領看到袁紹手裏的令牌腿一軟,跪在了地上,嘴裏連連說著:“主公饒命,主公饒命啊!”
“別求我,來人,把那位姑娘放了。”
“你。”
“是我管教屬下不嚴,釀次大禍。”袁紹將侍衛軍首領拎到帳篷外,差了淳於瓊將侍衛軍全部士兵帶到跟前,林青雪從桌子上抄起自己的短刀,隨他們走了出來,二三十人跪在麵前。
侍衛軍首領跪在林青雪麵前,邊磕頭邊說:“姑奶奶饒命,姑奶奶饒命。”
“袁紹,你這是何意?”林青雪攥緊拳頭,質問一旁的袁紹。
袁紹抽出淳於瓊的劍,指著侍衛軍首領說:“我說過,姑娘跟我之間有很大的誤會。”
聽到袁紹再次強調誤會,林青雪恍然大悟,拿起自己的短劍,刺進侍衛軍首領的心髒:“饒命?哈哈哈……”
袁紹看到林青雪某瞬間眼裏是含著淚的,他招手示意弓箭手準備:“違反軍律者,殺無赦!放箭!”
“不要!”
“救命!”
沒一會兒,地上全是屍體,血流成河。
見此狀,林青雪怔在原地。
袁紹走到她身邊,輕聲道:“這樣的結果,姑娘可滿意?”
“全…全死了。”
再說公孫瓚這邊,林青雪的失蹤讓他亂了心緒,於是他找了涿郡太守劉基。
劉太守早前就聽說公孫瓚貌美,聲音鏗鏘有力,且機智善辯,甚是得到賞識,借幫助之利,欲將其女侯氏許配給他(這裏解釋一下劉太守的女二為什麽稱為侯氏:宋本、元本故作侯。章懷注引魏誌曰:‘侯太守妻之以女’。何焯曰:係太守以侯氏者,所以別下劉太守也。宋本亦作侯。——《三國誌集解-公孫瓚傳》)。
侯氏樣貌與林青雪不分伯仲,她溫婉賢淑,青雪性烈剛毅,公孫瓚為了救林青雪,故而應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