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葉以荷來到看守所接唐英鳴，他不想坐公交車，不想坐地鐵，隻想走一走，因為突然感覺到自由的可貴。他們走過一個商場的時候，看見裏麵大屏幕前坐滿了人，中庭每層的走廊也全是人，整個商場掛滿國旗。他們就走了進去。
原來，大屏幕上正在直播江美嘉她們的奧運會決賽，已經是第五局了，前麵打了個平局，這是決勝局了。江美嘉打的是主力，她的臉上全是汗，顧不上擦汗，頭發都貼在臉上。比分很緊張，你一分我一分交替上漲，我們每得一分，商場裏的觀眾跟現場的觀眾一樣，山呼海嘯。運動員每個人都是打了很多肌貼，江美嘉腿上還綁了支撐。終於苦戰五局，江美嘉得了冠軍。最後奪冠那一刻，她們都哭了，是喜極而泣，是太多折磨之後的宣泄。全場沸騰了，觀眾都沸騰了，很多人也跟著哭了。太多的感動和敬仰，這種精神是每個人都值得學習的榜樣。
“大鳴！你看今天是個好日子吧！”
“走吧小荷，我們喝一杯去！”
“不想去飯店，我們買一些回去吃吧。今天電視上肯定有很多報道，很多背後的故事，很多采訪。我們邊吃邊看。”
“行，咱們回去吃。正好在這裏的超市買東西，我想吃牛排，吃雞柳，三文魚，北極貝。你想吃什麽？”
“基圍蝦，鱈魚，再買幾瓶冰鎮啤酒。”
“恩，不錯。再買點蔬菜和水果，我都上火了。”
他們買了兩大包吃的東西。回到住處，邊吃東西邊看電視，真是刷屏了，每個節目都是江美嘉，還有楊教練，很多故事都是催人淚下，成功從來不是天上掉下的餡餅。
“大鳴！你看江美嘉她們領獎的時候多美！”
“這個時候，真是美麗的驕傲！”
“真是不容易，四年前輸得那麽悲壯，今天贏得這樣豪邁！真是不容易！”
“主要還是楊教練的水平高，讓這個團隊每個人都這樣團結，這樣無私，這樣堅強！”
“如果每個企業也都這樣團結，那是個什麽樣的情景？”
“小荷！你是不是想到了那個背後暗算我的人？一個企業裏也沒有幾個這樣的人！”
“對！一個還不夠嗎？必須找出這個人！有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
“如果找不出來，這個人就會輕視法律，以後有可能做出更大的事情來。”
“大鳴你說，周姐跟侯姐可以排除了吧，你想想如果這個事情做得這樣謹慎，這個人一定會明白這是違法的，而且是你簽的字，責任也是你的。我覺得她們平時為人都很謙和，有時候曬圖發現了圖紙的問題還提醒這幾人員，這樣的人不會為了錢去陷害你。”
“隻是排除了兩個人，設計部到打印室的樓梯跟走道可都沒有監控，誰都有可能來。”
“二樓中間的樓梯口有一個監控，設計一部至三部的人在那個時間段來到西麵的都可以拍下來。這樣排查的人就少了。”
“你的思路有點遠，範圍有點大。這個人一定是甲方信任的人，所以找到跟甲方以前合作過的人，金得萬以前接觸過的人。”
“這樣我們可以縮小範圍。但是我們才剛來HOME兩年，根本不清楚這的情況。”
“所以要到打室去查設計記錄，得萬集團到底在我們這做過多少次設計，哪一個設計跟哪一個人。還有字體改動，別的設計部的人怎樣改動了我的電腦？”
“對啊，那天你記得誰動過你的電腦嗎？”
“不太想得起來，那天你好像也不在辦公室。我好想先去了一趟規劃局，電腦開著，因為有東西給別人看。所以那段時間真的不知道誰來過？”
“恩，我那天正好也出去了。我們也別去問別人，以免打草驚蛇。你再想想，什麽人可以為了錢，去陷害你？”
“也不一定是陷害，如果得萬集團沒失火，就不存在陷害這個事，但是這個人肯定跟我沒什麽交情。或者就是這個人的人品有缺陷，就是自私，就是為錢而且不在乎把這個責任推給我。”
“我們捋一下思路，上班之後我們先去打印室查一下得萬集團的設計記錄，找出接觸過金得萬的人。然後查中間樓梯的錄像。然後再看看你的電腦，字體庫裏是不是有別的字體。”
“錄像沒有必要查了，那三個設計部的人，平時沒幾個過來。字體，我覺得也沒有必要查。這半個多月能沒有別人動我的電腦嗎？公司有規定，密碼在領導那都有備案。”
“隻能先劃定嫌疑人的範圍，嚴所長那也不知道有什麽進展。”
“他們那是保密的。有進展也不知道。”
“那如果沒有找到這個改圖的人呢？能不能在金得萬那找到突破口。”
“警方目前查的是最重要的經濟案，這個施工的案子金得萬直接沒有報批，沒有手續就施工了完全是違章。本來就承擔主要責任，而且變更單的事，他直接就說是設計公司的人給的，完全就推開了。所以即使警方來查也會等很久。”
“我可不想等那麽久，越快越好。”
周一，唐英鳴回到公司上班。郝俊安院長再一次召開全體員工大會。
“真的很感謝同事們對公司的信任，這幾個月不離不棄。在待崗期間，隻有設計三部設計二部兩名同事辭職，當然一個去了事業單位，一個當了公務員，都離開了北京。其實也是很好的發展
。
我們雖然恢複了經營業務，由於很多業主的資金問題，造成對我們設計公司的費用拖欠。還有很多項目停工，造成我們的業務量大大減少。企業負擔很大。
這一個月我也是非常的糾結，一方麵要觀察市場的變化，另一方麵觀察業主的變化。很多房地產企業轉型，雖然市場回暖，但是前景不是特別的樂觀。三四線城市的房子，成了社會的包袱，賣不出去。一二線城市的土地又成了稀缺而又不能過度開發的資源。從人力上看，每年畢業的學生不斷湧向市場，高級成熟的技術人員每年都在增加，而且退休返聘的大有人在。所以房地產市場的頂峰時期，已經過去了，接下來的設計市場將是一個競爭激烈的利潤微薄的市場，每個人的收入將是普通的工薪階層收入。
公司目前擁有員工共計一百四十名，設計人員一共一百二十名，設計人員太多。所以我也是沒有別的辦法。為了公司的運營，隻能削減崗位。這次不是待崗是裁員。真的不忍心這樣，但是希望大家理解。
我們領導班子，開了一周的會。決定裁員一半，六個設計部合並為三個。每個設計部每個崗位都裁掉一半。裁員的標準，就是從今天起考核兩個月，你們的工作成績作為考核標準。如果這期間你們有好的去處，公司會馬上辦理離職手續。準備留下來的同事，請你們盡可能的做好自己。
謝謝大家。散會！”
唐英鳴真沒想到裁員，HOME是大型設計公司，有良好的市場資源，如今也成了這樣的情況。
回到自己的辦公室，鄭總也開了一個會。
“希望你們理智對待，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我來布置一下項目工作，上次的非洲綜合商業街項目，已經擱置了，其實業主對我們的設計比較滿意，就是上次唐英鳴做的方案。但是他準備先先開發他的另一塊地，這次是真正的招投標，這塊地比上一塊地小很多，設計一個餐飲影視城。這次方案投標一共準備四個方案，我們設計部出兩個。由吳章做主設計，唐英鳴配合…..”
“對不起鄭總，我打斷一下，我覺得既然是考核，就是要分出勝負，又怎麽合作呢？合作怎麽看得出來誰的成績呢？我要求單獨設計！我們都是主創建築師，必然有去留。”
“不行，唐英鳴！吳章的經驗還是比你多，你們混在一起做方案，是對你有利的。”
“謝謝您的好意。我希望用成績說話，贏的留下，輸的離開。這也是郝院長的意思吧。”
“那既然這樣，唐英鳴葉以荷上次你們的方案組不變。另一組由吳章帶領，也是上次商廈項目方案組的人員不變。進度是兩周內審一次。兩個月做完方案，準時進行投標。希望大家竭盡全力，因為這次是裁員考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