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上）
1
“冬，還不起來？”
“怎麽了啊.....放假呐...”
“幫我去做件事情。”
“哎？”
“行了。你先起來再說。”
真麻煩。反正又是替她去買什麽東西吧。
“我要去上班啊。又不是你，整天放假。”
“我這麽閑還真是抱歉啊。”
“呐，這個。拿好。”
“什麽。”
一個包，裏麵是一個盒子。包裝很精美，用紅色帶子裝飾，還寫著“happy birthday”...
“知道了吧。今天三文魚生日。”
“我的生日怎麽不見得有這麽豪華。”
“少來。我們一家三口不是有辦過小派對嗎。”
“....知道了啊。”
去三文魚家要路過學校..休假日來到學校的感覺還真是奇特啊。不過也似乎有一些學生不知道為什麽在往裏麵走。
“恩？冬？”
“啊，老狼。”
她站在大門一側，驚訝地看著我。還是一身漆黑啊...總之先過去吧。
“怎麽了嗎？”
“聽說有人跳樓了。”
“哎？”
“很驚訝麽？”
“肯定的吧。”
“這情況可不少見啊。因為我是學生管理委員會的，所以見多了。”
“所以你能一臉平靜地說有人要跳樓啊。”
“你想看看情況麽？”
“啊...不，沒興趣。”
“說不定是你熟人哦？”
“開什麽玩笑.....”
“不是開玩笑。”
她突然看向學校內。啊，確實...這種玩笑不好笑啊。對於她來說，對於經常看到這種事件的她來說，一點都不好笑啊。說不定她裝作這麽淡定，其實內心十分恐懼會是自己的熟人吧。
“我的熟人裏，沒有會輕易跳樓的人。”
“....”
她又一臉驚訝看過來。
“那你站在這邊，是不敢去確認屍體嗎？”
“.....你又開什麽玩笑....”
“？”
“哈啊——.....”
她捂著嘴打哈欠。這是打哈欠的時候嗎？
“早上我已經去過了。”
“哎？”
“對我來說，就像是例行公事一樣。”
“確認屍體了嗎？”
“似乎是....慢著，這和你沒關吧。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多管閑事了？”
“我要確認一下不是我的熟人啊。”
“......”
“....怎麽了？”
“沒什麽.....是四年級的學生，平時行為就很怪異....聽說他有個姐姐。”
“姐姐？”
“他的遺書上，還坦白了曾經弑過父。”
“哎？”
“然而他的個人經曆上寫明他從小由母親單親撫養長大。其他就不知道了。”
“是嗎...有叫警察嗎？”
“警察哪有時間管這種事....不如說，他們才懶得管吧。所以這裏的自殺事件並不廣為人知啊。”
“是嗎.....”
“自殺的人，再去逼迫他們活下去，承受更多的痛苦才是一直罪孽吧....”
她聲音很低，但是我能聽清楚。
“那我就不多管閑事了。”
“本來就沒人打算管下去。隻是...”
“？”
“事情有些蹊蹺...他的遺書上的內容很令人在意。”
“.....遺書啊...”
所謂遺書，就是為了讓人知道他要自殺的原因而作的吧。或者，是他希望別人能夠理解他？那麽與自身身份不符的遺書也沒有必要去寫吧。確實很蹊蹺啊。
“話說回來，你手上那是..？”
“啊。我一個朋友今天生日。”
“開派對麽？”
“啊...是的吧。”
“於是你來邀請我？”
“啊...不，你忙你的吧。”
“於是你來，邀請我？”
“.....”
她看著我。一臉嚴肅。
“啊...知道了。那如果你有時間，就抽空..？”
“恩。”
她微笑著。很少見啊，她的微笑。也確實，剛處理完一件令人壓抑的事件....想放鬆一下是絕對正常的吧。
那麽....接下來就去找三文魚嗎...哎？地上有一張紙...
“遺書”
是遺書啊....哎？難道是老狼身上掉下來的？那得去還給她才是。是和她現在在調查的這件事有關的嗎？
“對不起，母親。對不起，雖然我清楚一切都晚了。但是我，已經什麽都失去了。在這個世上，我已經什麽都沒有了....”
很直接啊...
“從小你教給我的那些道理，我一個都沒忘。待人要友好，接物要謹慎，言行要三思...我可是全都做到了哦..但是，仍然有那麽多...我做不到。父親告訴我，姐弟戀是不會有結果的，他明明是善意的，明明是善意的，我卻...這個彌天的錯誤，我永生難忘。但是至今，我還是無法理解他....對不起....”
最後是署名。.....總感覺...很抱歉，我也無法理解你..想這麽告訴他啊。
“咳咳。”
“啊，老狼.....”
“你真是品行端正啊。”
“我...打算還你的...”
“....是嗎.....我不要了，那封信。”
“？”
“你留著也罷。內容我全都記住了，沒什麽大不了的。隻是調查下來，他自幼喪父...有點矛盾罷了。”
“那那...姐姐呢？”
“你很感興趣麽。”
“不方便說就算了。畢竟這也是他隱私....”
“不。我知道的也不多...他平時和班上同學沒什麽來往，但聽說有個低他一年級的後輩一直很仰慕他，跟他到了大學。至於姐姐這個人物...他從沒跟誰提起過。”
簡直是傳說中的姐姐啊......
“那，那個後輩怎麽說？”
“我還沒去找她。明天我會抽空去。”
“....”
“怎麽了？”
“每一次這樣的事件都這麽麻煩嗎？”
“哈啊.....”
她歎了一口氣。
“我都成了偵探了。”
“...偵探啊...”
曉那家夥，也是這麽辛苦吧。
突然感覺，現在身邊的這一切，有種搖搖欲墜的感覺。
2
“冬！”
“啊...三文魚...怎麽了嗎？”
“我的生日宴會上，你邀請的那個人是誰？至少介紹一下吧？”
“啊...抱歉，忘了。”
她當天晚上遲到了。來的時候大家早就開吃了，連生日歌都唱完了...所以就順理成章地沒有介紹。
“她是學校裏學生管理委員會的成員。”
“她遲到也太久了吧？”
“最近她比較忙啊...學校裏出了件...事情。”
“什麽事情？”
“....對我們來說是比較大的事吧。但是對她來說隻是...冰山一角？”
“....”
“？怎麽了？”
她不再嚴肅，看著手上的筷子夾住的麵冒出的霧氣。這霧氣把她眼鏡籠罩地雪白。
“你該不會又要自找麻煩吧？”
“怎麽會...快吃吧，別涼了。”
“是嗎...不過這一次我不會攔著你，也不會多管閑事哦。”
“哎？”
她看上去是認真的。那就幫了我大忙...也不一定。畢竟我不打算管這種事情。
“你那次見到曉了，有發生什麽事嗎？”
“他...也沒什麽，在做什麽私家偵探...還叫我對他的身份保密。”
“恩....他在調查什麽事呢...”
“誰知道...反正是件十幾年前的事，還是跟那些有錢大戶人家有關的。”
“那我的父母的事，也可以拜托他嗎？”
“恐怕....”
“？”
“總之等他這件案子結了吧。”
“這件案子，他調查了多久？”
“五年.....應該不到吧...”
“....那不行。”
“放心吧。他似乎找到方向了。”
“？”
“他那天去找當年死者的墳墓。”
“你不幫他解決這件事嗎？”
“他說，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恩....”
“怎麽了？”
“沒事...我還以為你的話，會去多管閑事..的。”
“我原本就是不喜歡多管閑事的人。”
“那前幾天呢？”
“啊那個。....總之....難得休假，去街上逛逛吧？”
“休假可不難得。”
“我...知道...”
“算了。那就去吧。街上。”
“恩。”
哎？電話....
“喂。冬麽。”
“老狼.....”
“來一下，學校。有事。”
“哎？但...”
“老狼？是昨天那個...嗎？”
“啊...是。”
“恩。你久違地很爽快啊。”
“啊，不是。不是對你說的...”
“恩？那是誰？不是叫老狼的嗎？”
“.......”
“.....？”
“？”
“抱歉，三文魚....我有事去一趟學校，逛街就下次吧？”
“恩...總感覺哪裏不對...”
“哎？”
不會又要纏住我吧。雖然我也確實不想去...如果她能給個理由把我纏住就好了。
“啊。對我的稱呼是不是太長了？”
“是這個啊...”
“恩？”
“啊...沒事...那就叫你小環吧。”
“恩。”
“你不掛電話就是為了讓我聽聽你們親密的談天？”
“啊不是。總之...是什麽事？”
“你不是答應了要來麽。”
“哎？...那我就沒有知情權了嗎？”
“有一個地方需要你帶我去。”
“...是嗎...”
小事啊。還以為是什麽大不了的事...但是，學校裏，需要我帶她去的地方嗎......是自己一個人不敢去的地方嗎.....而且似乎是跟這次自殺事件有關的吧。....肯定又會把我卷進什麽麻煩事裏....
................
“喲。”
“啊。那是...哪裏呢。”
“你應該去過吧？”
“我去過？....難道是..”
“恩。他就是在那裏跳樓的。”
“那...去吧。”
真沒想到居然是那裏啊。不過那裏的氣氛，獨自一人的話也許確實會有些令人毛骨悚然。但是這也不至於啊。
“那...那裏並不危險啊。隻是樓板有些鬆動，其他的...沒有什麽特別的東西啊？”
“！”
“這一臉驚訝？”
“你在說什麽呢。那裏，獨自一人可是會見鬼的。”
“見鬼？”
“你不知道麽？”
“不知道啊。一點都不。”
“不知道也罷....”
說著就路過曆史研究專業講堂。雪現在在不在裏麵呢？不過，門似乎是鎖著的...她鎖的嗎？...她不會真把這裏當自己家了吧....
“冬？”
“啊。沒事。”
“你在...發呆？”
“恩？”
“.....”
“怎麽了？”
“沒什麽。走了。”
到樓頂，推開天台門...
“沒錯吧。一點危險都沒有。”
“這不是很正常麽。”
“....”
“倒是你....”
“？”
“算了。過來。”
“就是...那裏嗎？”
“恩。可見這學校的安保措施還不夠。”
“發生這麽多起了你才得出這個結論嗎...”
“從會見鬼的地方去見鬼...真可笑啊。”
她看著地麵，冷笑著。
“可笑的不是這裏吧。這裏反而是可疑的地方吧。”
“沒錯。特地挑這樣一個地方....走吧。”
“哎？不再調查調查嗎？”
“他沒有留下痕跡。我本來也隻是來感受一下的。走到鬼門關前的感受...”
“...鬼門關..你真能感受到就奇怪了。話說，那位學妹找了嗎？”
“找了。”
“然後呢。”
“她向他告白過。但是..被他當場發卡。”
“...”
“這對她打擊很大。我告訴她他的事後...她故作鎮定，走了。我也不好再去追問什麽吧。”
“是嗎....”
“況且他似乎對她一點興趣都沒有。”
“他不是姐控嗎....”
“沒錯。傳說中的那位姐姐，我正在調查。不過即使調查出來也不能挽救他的性命...都是徒勞了。”
“至少能讓他合眼吧。”
“他的父親，是患了癌症。他剛出生就在病床上死去了的。”
“.....”
“怎麽了。”
“我想，他應該能合眼了吧。”
“？怎麽了，突然之間的...”
“不...沒什麽。”
應該說，這一切都是他的幻想吧。他有很嚴重的精神分裂...在某個契機下，突然發現自己幻想中的人並不存在。但是他不會接受現實，而是繼續編造，終於...他忍受不了了，最終爆發了。
“那位姐姐，大概是不存在的吧。”
“恩？”
“沒事。我猜的。”
這樣的人，不是很多嗎。
“啊，對了。剛剛電話裏...”
“啊，是三文魚。”
“恩...替我向她轉告一句。”
她突然轉過頭微笑著。但是總感覺這微笑....藏著什麽東西...
“恩？新年祝福還是遲到的生日快樂？”
“‘打攪了你們，真是抱歉了。’”
“哎？什麽意思？”
“行了。那今天就先到這裏吧。我也不想再管那個精神病的事了。”
“喂很失禮啊。那....我也回去了。話我會...轉告的。”
“恩。”
“打攪了你們”這句話，是什麽意思呢...是說剛剛那通電話嗎...不，應該不是。那是...三文魚生日宴會上的那件事.....
確實老狼很失禮啊。不光遲到，還很理所當然...本來人就少的宴會，當時一下子就僵了...不過她就不能好好道歉嗎？下次邀請她慎重些吧.....不過原本就不打算邀請她來著.....
3
“還是沒其他人來...啊...”
“恩。”
“每天這樣一成不變嗎？”
“恩。”
“你哪來的興致啊...”
“恩。”
“如果書看完了怎麽辦？”
“不會。如果書看完，我可以拜托你幫我寫。”
“我不會寫那種東西。”
是啊。我怎麽會編出那種故事....桌子上，擺著她剛看完的故事書，書名《魔女》。
“魔女啊....”
“恩，是個很精彩的故事呢。”
“.....”
“天堂的神，地獄的魔，還有人界一些擁有特殊能力的人聯合討伐，卻不敵魔女呢。”
“哈？”
“她的黑暗魔法很強大呢。”
“那這故事講什麽？”
“主角一行人去討伐魔女的故事。”
“哦是嗎。”
看來相當沒意思啊。是怎麽寫成兩卷書的。
“你也可以看看哦。”
“不想看。沒時間。”
“恩？時間這種東西要多少有多少呢。”
“哎？”
“每個人都有改變自己身邊時間的能力。所以高興的時候，它流逝得快，無聊的時候，它流逝得慢。時間隻是相對的東西。”
“等等...誰教你的這個...”
“《魔女》。”
“怎麽會出現這種東西？”
“主角一行人被改變了時間線，穿越到了幾個世紀前。然後，你知道在原本的時間線發生了什麽嗎？”
“發生了....什麽？”
“很簡單哦。那裏的人都不認識他們了。他們的存在變成了曆史。並且他們還在書寫著這段曆史.....”
“....？”
“他們被魔女冰封住後，時間線又回到了他們最初的時間。然後，你知道發生了什麽？”
“？”
“那些人，還是不認識他們。”
“....”
是啊，就算時間回到那時，但他們的存在仍然是從幾個世紀前開始的，原本時間線的人不可能有機會認識他們。
“那他們怎麽辦？”
“想知道嗎？”
“.....特別複雜的話就算了吧。”
“不複雜哦。他們就順從這樣命運的安排，繼續討伐魔女。”
是不是略過了什麽特別重大的問題...算了。
“那魔女討伐，成功了嗎？”
“成功了，第一卷的結尾就成功了。”
“是嗎...哎？”
“恩。現在我第二卷看完了。麻煩你了呢？”
“等等...第一卷就討伐成功，那第二卷....”
“你想得太簡單了。”
“哎？”
“真是從未接觸過就完全不懂呢。”
“哎？”
“魔女的過去，以及她這樣不死之身的未來....都是第二卷的內容。”
“這麽麻煩....”
“魔女可不是完全的反派角色呢。”
“啊，知道了。”
“下次你再來，我跟你說吧？你得回家了吧？”
“啊。”
一不小心竟然留得這麽晚.....我果然還是小看了她所看的那些“童話”故事了嗎...
......................
“喂冬？我說啊。”
“啊...”
已經早上了嗎.....
“你昨天晚上哪裏去...算了。人家小環等了很久了啊，在門外。”
“啊...是嗎..今天上學啊...”
“今天第二學期開學。”
“是....哎？啊，是的。”
昨晚完全忘了啊。
“早飯在桌子上。我也去上班了。”
今天第二學期開學了嗎.....也就是說，米蘭那件事，順利的話今天可以進這個學校。..說不定會被老狼發現...畢竟在著手調查一開始她就應該知道她名字了。不過那也無所謂...除非她深究....
“啊，三文魚。很早啊。”
“不早了。——....”
“恩？”
“還是對我這麽見外啊？”
“啊對了，小環。老狼讓我帶句話...”
“恩？”
“她打擾了我們，感到很抱歉。”
“....”
“應該是對你生日那天遲到的道歉吧。”
“你不覺得這道歉也太繞圈子了嗎。”
“大概...是有點吧。”
“先去學校吧。”
“啊....恩。”
“.....抱歉，有電話...”
“真是的。”
“喂。”
“喂。冬麽。你老實交代你幹了什麽。”
“哎？”
“你也太自作主張了吧....”
“什麽...事...”
“不用裝傻了。看見新生我就起疑心了，哪有人第二學期入學的....再看名字，....總之開學會議你不用去了，來學生管理委員會。”
“哎？等等...”
“冬？”
“啊，沒什麽...抱歉，我開學會議不能去了，有事...”
“你又卷進什麽麻煩了？”
“不...是以前的事...後續。”
“後續？”
“抱歉了啊。不過那種會議我原本就不怎麽想去.....”
.........她已經發現了嗎....也是啊，這麽高調地進來怎麽可能不引起她警覺。我當時真是失策啊...不過也罷，這樣一來都能把話說明了。
“咚咚”地敲著木門。學生管理委員會會室在大廳，也就是這次開會的場所背後。
“進來。”
“打擾了。”
裏麵的布置很簡單，一個會議用桌，上麵擺著兩杯茶，邊上還有一個茶壺。都是陶瓷做的，青色的花紋...很有格調啊。後麵一個便攜的小白板，一麵牆壁擺著書架，放著各種文件。書架下麵是櫃子，有鎖。
“你來了。我再去沏杯茶。”
“啊...不用了。有話快說吧。”
“恩。那我就開門見山了。這位...”
她看向邊上角落裏坐著的...米蘭吧。
“米蘭啊...怎麽了。”
“根據她提供的住所信息，你那天是找到她的吧。”
“是啊。”
“她的名字...你也應該知道我不是第一次看見她的名字吧？”
“是啊。”
“那麽，你為什麽放縱他們？”
此時老狼眼神很嚴肅，直盯著我。有一種背後發寒的感覺....
“放縱？”
“恩。放縱。”
“啊...那個...我還不是很清楚情況呐...如果..可以的話....能不能解釋解釋...”
“你不知道情況啊。可以。我來解釋。你的哥哥”
“等等。”
“恩？怎麽。”
“不用追究了吧。她現在是用自己賺來的錢——獎學金，上學的啊。”
“那過去的事就這樣被掩蓋了麽。”
“無所謂的吧，那種事。”
“無所謂？做了什麽事都可以變成無所謂的話，這個世界不是亂套了？”
“還沒那麽嚴重吧。”
“或許確實是那樣，但是請你也考慮考慮我的身份再說話。”
“.....”
“我的身份是？”
我不由自主歎了氣。
“學生管理委員會成員。”
“這個身份要做的事？”
“管理學生吧。”
“不能容忍？”
“....誰知道。”
“那我來告訴你吧。不能容忍的，就是這種事。”
“....是嗎？”
“這件事雖小，但它會破壞這裏的秩序！況且這是我的工作，你為什麽要自作主張？”
“.....知道了。不過這件事...米蘭她確實一點錯也沒有。去找幕後操作的人吧？”
“就是她哥吧。我正打算告訴她。”
“不用告訴她了吧？”
“她有知情權。”
“.....老狼。”
“恩？”
“這次就算是我拜托你....他們兄妹兩個....”
“什麽時候輪到你說這種話了！”
“......”
“...”
..............
“那個.....如果是因為我而吵的話.....對不起....”
“沒關係。”
“啊——有酒....嗝——嗎....？”
門被突然推開，頓時一股酒味.....啊，是老狼姐姐吧。手裏還拿著一瓶不知道什麽牌子的不知道什麽酒。
“你....怎麽會...”
“咦——...小萌狼啊...有酒嗎——”
“沒有那種東西！知道的話現在出去！”
“哎————？這麽凶可是會增皺紋的喲——？”
“.......”
“哈哈.......”
老狼一臉憤慨，而米蘭忍不住笑了出來。
“那什麽....米蘭，這裏還是....別笑了吧.....”
“？哦。”
“你來這裏不是為了喝酒吧。”
“不不不...就是來喝酒的。”
喝了一口。
“學校嚴禁喝酒。要喝就去家裏喝！”
“哎——？明明沒有其他人看見的說——”
“那也不行。”
“明明我是你姐姐的說——”
“不行。”
“哎——？那好吧——”
拉開門，走了。
“但是呢，妹妹。”
“？還有什麽話？”
“不被允許就永遠不能被容忍...你可沒資格說這樣的話吧。”
“！”
“當然，我也是。是吧？好久不見的男友小哥？”
“沒好久吧。話說那個稱號該改了吧？”
“哈哈，哈哈哈哈.....”
“......”
老狼卻什麽話都說不出來。
“喂。”
“...出去。都出去。”
“哎？”
“沒聽見麽？出去！去參加會議！”
“啊....知道了。米蘭。”
“啊？啊...恩。”
走出門口，我又歎了口氣。
“剛剛那是？”
“老狼，也就是裏麵那家夥的姐姐。”
“她很囂張哎....”
“啊，不。這次多虧了那家夥...吧。”
仔細回想...“不被允許就永遠無法被容忍”，老狼沒資格這麽說是指什麽呢...應該是由於她的意誌做出的什麽決定...而且她姐姐也是...大概，是跟她們父母有關的什麽事...吧...她們父母那樣的關係，的確什麽事都會發生吧。不過那時她應該還小.....
“啊，抱歉，米蘭....你先去吧...”
“...哦....那你快點啊。”
重新推開門，我還有一些話想說。
“老狼...”
她握著茶杯，看著窗外。看不見她眼睛。
“那什麽.....你沒什麽事的話，也去吧？開會？”
“不了。身為學生管理委員會的...
.我得在這裏看著，以防有什麽....”
“老狼。”
“怎，怎麽了。”
“.....剛剛你姐姐說的，”
“！”
她突然顫動了一下。但還是看著窗。
“啊....那件事....父母曾經都有瞞著對方做過些事....我們發現了，卻什麽都沒做...”
“.....”
“離婚也是，我明明可以阻止，卻沒有去阻止....”
“.....”
她開始顫抖。茶杯也隨著她身體顫抖。
“不用管了。那些事都過去了...都無法改變了吧？因為那種事影響到現在的話...”
她沒有任何反應。
“父母離婚，你們沒有錯吧。況且那時候你還很小吧。什麽都做不到是很正常的吧。”
原來如此。她就是因為這件事，心裏一直很後悔...所以變成了今天這樣嗎.....
“他們那樣的關係.....離了才好吧。”
“但是，原本不會的！他們開始有互相猜忌，互相隱瞞的事的時候，那個時候我們把一切都挑明的話....說不定就不會變成這樣了.....”
“誰知道呢。”
“哎？”
“說不定那樣會導致立刻離婚，連那場生日宴會都來不及辦了呢？”
“....話是那樣...但是...我們什麽都沒有做...還是有點...”
“沉浸在這種事....還不如去好好看著你姐姐吧。”
“哎？”
“你也看見了，她剛剛醉成那個樣子.....萬一在學校惹出什麽事...就不好了吧？”
“....”
她回過頭來，驚訝地看著我。然後恢複下來，低下頭。
“？”
“.....”
又在顫抖？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還真是...”
“哎？”
她抬起頭了。右手食指指著我，左手捂著肚子笑....
“啊...沒事...”
“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啊。真的沒事嗎？”
“沒事啊。說了....不過你原本，可以不用卷進這些麻煩事中的吧...”
“怎麽了。”
“....搞不懂你啊。”
她擦著眼淚。
“我才是搞不懂你啊。走吧。”
“哎？去哪....”
“帶你認識認識米蘭吧。你們都沒有好好地自我介紹過吧？”
“哎？你怎麽知道....”
“走吧。”
“....恩。好吧，這次就聽你的。”
問我怎麽知道的...米蘭那家夥，怎麽可能好好地自我介紹呢？
4
大清早，由於是深冬，天還很暗而且很冷。但我還是能按時起來。畢竟不是休假。不知為何，有些敬佩自己了。一切都很寧靜，在這種環境下想事情，效率最高了。
然後不知是誰，一通電話打破了寧靜。
“喂。冬吧。”
“曉？怎麽了。”
“關於上次我調查的那個案子....”
“？”
“需要你幫我個忙。”
“什麽。”
“我以前查那件案子的時候，查到有兩個相關的人物。但是一直查不出他們的住所....被不知道誰銷毀了線索。”
“這是肯定的吧。”
“是一對兄妹。但是前兩天我查到，你們學校新轉進了一個學生....”
“那個人就是？”
“沒錯。應該是一年級的。我把她相關信息發給你。”
“轉校生嗎.....可以啊。這樣也能幫你快點解..”
“恩？冬？怎麽了？沒事吧？”
“啊，沒事。不過事到如今，你可以告訴我關於這件案子詳細信息了嗎。”
“這個....”
“這是我提供情報的條件。”
“.......電話裏不方便說。咖啡店見吧。”
“喂...哪裏咖啡店啊。”
“啊...哈哈，抱歉。就你們學校附近的吧。”
“我把鹹魚叫上可以吧。”
“.....好吧。今天下午可以吧。”
“那麽就這樣。”
......緩過神，這個名字....是跟米蘭和鷹有關的嗎....仔細想想，我似乎也知道些什麽....
鷹和米蘭很小的時候，他們做警察的父親由於過於正直...得罪了一個政府內部人員。然後他們母親被害死，父親一時衝動也被捕入獄，撫養他們的老警長最終壽終正寢...應該就是這麽回事吧。如果是這樣的話....符合曉所說的條件，是十幾年前的案子，牽連到高級住宅區的住戶，並且....人物身份也符合。
曉說有人故意將他們兄妹兩藏起來，應該是老警長做的吧。但是既然老警長已經去世...鷹也應該不會去追究這種事..那麽要求曉調查的人果然是...但是，這裏麵應該沒有什麽要調查了吧.....事件起因，經過，結果....那麽要調查，隻可能是...那個人想要找到他們兄妹兩吧。但是這樣的話，為什麽要拖到十年後....
如果不是想要再找到這兄妹兩，那就是....感覺這事蹊蹺，想重新調查嗎....算了，現在想這些也沒用。
..........................
推開咖啡店的玻璃門，門上鈴鐺作響。室內與室外是天壤地別的溫度。不過室內還多出了一種味道，那就是咖啡味。室內也比室外熱鬧不少。
“喲。”
“啊。你們已經到了啊。”
“反正是難得的重逢。不枉我請一天假啊。”
“...半天就可以了吧....”
“哈哈，看來我最輕鬆嘛？”
“你那咖啡...”
“恩？哈哈，加了牛奶。怎麽樣？”
“變機靈了？”
“我一直不都很機靈嗎？糖的話，我也不會忘攪拌啦——”
“是嗎。那就好.....這不是應該的麽。”
“啊哈哈——”
“不過你們兩。不是找我出來拉家常的吧。”
“.....”
“....，啊啊。”
“有什麽事嗎。”
“你說吧，冬。”
“應該是你說吧。”
“好吧。我正在調查一件案子，不出意外的話，很快就能了結了。契機就是....找到了案件的受害者之一。於是冬，輪到你了。”
“什麽輪到我啊。你把話說清楚啊。還隱瞞什麽。”
“...好吧。不過我這樣一說，你們都沒有回頭路了。”
“那種東西無所謂。你快點。”
“那好吧....最初，我就把眼光放在了受害者身上。受害的是整整一個家庭，當時是住在高級住宅區的。有一對父母，以及他們的長子，還有一個小女兒。有一天，父親發現另一戶人家家中的政府人員有貪汙跡象。於是他借助自己警察的身份，在當時的警長支持下開始著手調查。但是不幸被發現。結果他被誣陷為貪汙，妻子也被..”
“等等。我怎麽不記得有這回事。”
“恩？什麽事？”
“他被誣陷為貪汙。我怎麽不記得有這麽回事...啊，抱歉。其實你說的，我早已經從那對兄妹那裏聽說了。所以....”
“先別急嘛....妻子也被害死。他就一時衝動，利用藥物害死了一個政府人員。因為那個政府人員是心髒病患者....”
“.....”
“但是他被抓住了。送入監獄。之後的事就是政府內部機密了。他被人暗殺了。在獄中。”
“......”
“老警長當時被抓去問話，卻變成去提供證詞了。”
“什麽證詞。”
“那家夥貪汙的證詞。”
“.......”
“這些內容，有些還被保密著。但是雇用我的人偷偷查到了。”
“是嗎。”
“哪來的麻煩事。我雖然不是來聽家常的，但也沒打算來聽這種故事。”
“沒關係的，鹹魚。馬上就結束了....曉，那個老警長應該是想清楚了才這麽決定的吧。”
“？”
“不然的話，誰來保護那對兄妹兩？”
“什麽？”
“老警長後來一直在照顧那對兄妹啊。他們的住所就是他隱瞞的啊。”
“原來如此.....真是麻煩的案件。”
“你還知道什麽嗎？”
“老警長向兄妹兩隱瞞的事有兩件。剛剛說的他被誣陷貪汙的事，還有是他在獄中被暗殺...不過後者是肯定要隱瞞的吧。”
“不，冬。雖然我也不清楚是怎麽回事...但是剛剛沒有說那什麽老警長知道後者吧。”
“對啊，冬。我剛剛也說了，那是政府機密。”
“被你的雇主查到了？”
“恩。偷偷地。”
“......”
“於是冬，這次確實輪到你說了吧？”
“啊。剛剛說到的那對兄妹，我隨時就可以聯絡到他們....但是，我認為不讓他們知道比較好吧？”
“那種事隨你。總之幫你解決這件案子，就可以了吧？”
“哈哈，問題也就在這了。啊——好久沒喝咖啡了——”
“他殺死的那個政府人員，和這件事有關嗎？”
“問題就在這裏。”
曉一下嚴肅起來，看著杯子。
“不過他和此事沒關係。真正有關的那個政府人員，和死掉的那個有糾葛的樣子。”
“怎麽回事。”
“同行嘛——你懂的啦——”
“同行....”
“死掉那個事後有人調查他，也有貪汙的痕跡。同行就是指這個。”
“那很明顯就是那家夥幹的吧？又是誣陷吧。”
“從情理上說，應該沒有什麽問題了。”
“那麽案子不就解決了嗎。”
“但是證據呢。”
“哎？”
“就這麽說出去，沒人會信的。這種東西，講求證據。”
“.....這不就是翻案了嗎....”
“所以說麻煩啊——十幾年前的事....”
“當事人死了，現在翻案也沒什麽意義了吧。”
鹹魚此時腦子很清楚。沒錯，現在翻案已經於事無補。一切都已經晚了。但是....
“原來如此。你的雇主，隻是為了向兄妹兩道歉吧。”
“恩——哎？等等？你說什麽我聽不懂....”
“假如一切屬實，對於你的雇主...翻案不會有任何名譽上的利益吧？”
“應該是吧。不然的話....”
“不然你的雇主，就是當年站在兄妹那一邊的人吧。但這種情況不可能吧。”
“恩......不然當時就會伺機翻案了。”
“身份保密也是因為這個吧。如果讓兄妹兩個知道他的身份....”
“哈哈，難免的啊。”
“要問為什麽的話......十幾年的時間，難免人心會變吧.....”
“原來如此。那就是說...冬，你把那兄妹兩現在情況給他，就行了嗎。”
“是啊。翻案的話...應該沒那個必要吧....”
“哈哈，果然沒信錯你們啊....喝吧，這裏咖啡挺不錯的。”
“那你一開始就可以這樣了吧？五年的時間啊。”
“哈哈....那個啊....啊，最近你們聽說了嗎？”
“？”
“過兩天氣溫急劇下降。”
“啊，聽說了。然後會讓我們罷工是吧。”
“罷工嚴重了點啦——隻是停工啦——”
“對你來說沒什麽區別吧。”
“哈哈.....”
這個案子，就這樣結了嗎....回想所有細節，隻有一個還值得在意啊....那就是那個心髒病患者。不過也沒什麽。現在最大的問題正如剛剛曉所說，接下來幾天的氣溫....現在已經這麽冷了，....難以想象啊。
“會降到零下七八攝氏度來著....”
“哈....”
鹹魚隻是一聲冷笑，應該是無奈了的意思吧。
.....................
天已經黑了。
“啊，冬，走了？已經？”
“啊.....有些事情。那麽就這樣了，今天。”
“有些事情啊....”
“沒什麽特別的。我去把那對兄妹叫來。”
“小心外麵冷啊——”
“我清楚。”
“哈哈......”
我得現在就去找米蘭和鷹，把事情說清楚...不過該隱瞞的還是要隱瞞的。現在雖說解決了，但是萬萬不可大意。也確實不能不提防那個雇主....
“喲。”
“啊！是小冬？”
“已經放了啊......”
“恩！我現在回家途中呢。找我有事嘛？”
“啊。你先和你大哥說一聲。叫他也出來，去學校邊上一個咖啡廳。啊，你就穿著校服進去好了，有人在那裏等你。”
“恩？是什麽..事呢？”
“當年啊，照顧你們的那個警長....托人來找你們。剩下的我就不清楚了。他們會和你大哥講明細節的。你就什麽都不用管，隻管叫上你大哥就行了。”
“哦。知道了....”
“恩？怎麽了？不高興嗎？”
“不。沒什麽.......啊，聽說接下來幾天會變得特別特別冷。你也注意點哦。”
“我知道。”
“再見——”
“啊。”
然後是.....雪那家夥沒事吧，她大概不會知道這件事吧...我去告訴她一聲。
“雪。啊，還是這身雪白的衣服啊。”
“啊，你來了。怎麽了？”
“接下來幾天會變得很冷。據說有零下七八度的樣子....你一直待在這種沒有取暖設備的地方，不要緊嗎？”
“不要緊。”
她先是搖搖頭，然後理所當然地這麽說。但是...窗戶還是開著的，一直有冷風吹進來，搞得我不經意地不斷顫抖啊....
“你介意先關窗嗎....”
“啊，對了。忘記了呢。”
“真的沒關係嗎？”
“沒關係呢。幫我去借一本叫《聖堂》的書吧？”
“聖堂？又是什麽....話說你上次那個故事...”
“恩？魔女嗎？怎麽了？”
“你忘了約定嗎。”
“恩....——恩？”
她食指戳著下嘴唇，閉著眼很努力地回想。看來是不記得了吧。好奇怪....
“啊，那個故事。是個很美很美的故事呢。”
“啊。雖說....穿越回過去，有點...悖論的感覺。”
“恩？”
“就是那個啊。我當時聽著你講就有種感覺...這不是那個發明了時光機穿越回過去，然後殺了自己父親會發生什麽的悖論嗎.....”
“太奇怪了呢。”
“你也終於醒悟了嗎...”
她也終於認識到這種故事的離奇了吧。
“為什麽要殺了父親大人呢？我不能理解——”
“....這隻是個比方啊。”
“那樣也太奇怪了。”
“說了隻是比方....”
“恩——我想想....在他原本那個時候，發明時光機的時候的那個世界，他和他父親大人都會消失吧。變得沒有他們的存在。”
“哎？”
“然後穿越到的時代，那裏的父親大人理所當然地沒了，然後...突然出現一個人。”
“就是時光機的製作者嗎...”
奇怪，這麽說反而就不悖論了...到底是...哪裏不對呢.....
“那時光機呢？”
“當然也是消失了呀。”
“......”
好奇怪...她的思維，不正常....
“人呀，做事會影響自己周圍的東西。如果穿越回去，就變成影響曆史，那就會影響未來了。”
“原來如此....我又上了一課啊。那那個呢...”
“恩？”
“假如有個全能的神，他能否創造出一塊自己搬不起來的石頭？”
“恩——”
她走近我。然後理所當然地給出答案。
“恩，可以。”
“不對吧。”
她搖搖頭。
“沒有不對呢。”
“如果有這塊石頭存在，他本身就不全能了吧？”
我一不小心用了得意的語氣。沒錯，這也是著名的一個全能者悖論。
“全能的神，是什麽呢？”
“就是什麽都可以辦到的神啊。你看，假如他能創造這樣的石頭....”
她突然用食指戳我額頭。
“他也可以這樣吧，讓你覺得他能創造。”
“但這矛盾吧。”
她又搖搖頭。
“他可以讓你覺得不矛盾哦。”
“哎？”
“嗬嗬——...真有趣呢——和你聊天....”
她轉過身，雙手背放，往窗口走去。
“你覺得他做了什麽事情，是因為你看見了——如果你閉著眼，那人什麽都沒有做。如果你看見了，那就是他做了。”
“什麽意思？”
“某個人，他必須做某件事，但又不想讓你知道，但你又麵對著他...”
“他隻要讓我閉眼，就可以讓我覺得他什麽都沒有做了....嗎？”
“恩。”
“.....原來如此....”
“呐，這個世界上，可不存在什麽悖論哦。”
“哎？”
“矛盾的事情是有，可是悖論，可是不存在的呢。要問為什麽的話——”
“悖論並不客觀....嗎？”
“恩。”
“........”
“魔女就是一個矛盾的人哦。”
“魔女？”
“恩。她愛這個世界，但她又厭惡它。”
“？”
“魔女和主人公是姐弟的關係呢。但是他們一出生，就被魔王詛咒他們擁有過人的能力，無法擺脫。當時盛行學習魔法，魔女就學了呢。然後闖了禍，不過畢竟她那時還小，什麽都不懂。但她還是被送往了遠方.....主人公卻就那樣生活著。”
“.....”
“魔女是多麽想念她的弟弟呀....她為了能早日逃出當時為她設置的牢籠，不斷研究黑暗的魔法。”
“牢籠？”
“恩。她的強大能力，就是可以學習到任何一種能力。學習魔法當然也不在話下。當時人們注意到，小魔女年紀輕輕就能使用各種魔法，很害怕，於是把她關起來。”
“啊....這樣啊....”
“她做這些，不為什麽，隻為了找到她弟弟，僅此而已。她學會了控住自己身邊的時間流速，讓自己不老，隻是為了哪一天能找到...即使是她弟弟的遺體，殘骸也罷。”
“.....”
“但是幾千年，幾萬年過去...她找不到，於是她詛咒這個世界，這個連一點小願望都無法滿足的世界。她要讓人們都明白，她失去童年的痛苦....”
“.........”
“但是她還有僅存的希望，那就是她弟弟的靈魂轉世，她打入地獄，打上天堂，尋找著...正因為有她弟弟的靈魂，她才還深愛著這個世界，但是呢——”
“但是？”
“她明白了，當初魔王詛咒她的原因——人類的孽，作得太多了。當時人們不斷研究魔法，破壞了生態，人們認為自己的地位是最高的，正是因為，隻是因為，他們會用魔法。魔王決定懲罰人類，才這樣做的呢。所以魔女厭惡魔王，使她變得孤獨，厭惡人類....所以她又與世界為敵。”
“原來....是這樣.....總感覺....”
“很美妙吧？這個故事？”
“恩，很精彩。”
“嗬嗬——以後還有很多故事告訴你哦——”
“啊...哎？”
“恩？怎麽了？”
“啊....沒事。”
看看窗外，天色已經完全黑了。我又一不注意留了這麽晚啊.....
總之.......先回家吧。
5
“停課了呢。”
“啊。停課了啊....”
“沒辦法的嘛，天氣實在是冷得異常...”
“啊，小環。你的父母...不是研究這種事情的嗎？”
“恩？是...的啊。”
“...啊...抱歉，忘記他們的情況了......”
“恩，沒關係的。”
好冷啊.....不開空調，根本受不了.....學校也是被迫停課了....
“呐小環，在鄉下....沒有空調吧？你們那時是怎麽取暖的？”
“啊....沒那麽嚴重啦.....鄉下也是有的哦...雖然沒有空調這麽高檔的，但是普通的取暖器什麽的還是有的...而且，那時候天沒這麽冷過...”
“是嗎...”
“母親那時候跟我說過，城市的冷熱變化一般要比鄉下明顯哦。”
“是....嗎...啊，也是啊。”
畢竟熱島效應啊。突然想去鄉下了....
“這種時候我家空調壞了，還真是麻煩你了啊...”
“哈，沒關係的。就當多了個家人嘛？”
“.....話說，你弟弟....”
“他說是去同學家了——也不知道又要什麽時候回來。”
她扶了下眼鏡，鏡片的反光遮住了她的眼睛。
“他是不是也到了偷偷談戀愛的年紀了呢...”
“啊。是....是也說不定吧。”
“恩。果然冬你也這麽認為嗎？就是說，你也是在這個時候...”
“不對勁吧這樣說。況且...你這樣的人生經驗是哪裏來的....”
“哈，是呢。”
喝了一口茶。茶是叫碧螺春？還是鐵觀音？這種叫法太麻煩，所以我一直沒想去記，也因此記不住。雖然也因此惹出過不少麻煩....
“呐小環，你覺得茶的叫法這種東西重要嗎？”
“恩——比起這個，我更在意的是——你為什麽會在意這個？”
“啊啊啊....沒什麽沒什麽.....”
“不過叫法什麽的，雖說我們不知道它們本身想不想被我們這樣稱呼....但是對於我們這種需要用名稱來分辨它們的人類來說，這種稱呼還是重要的吧？”
“是嗎....恩，的確如此...也說不定吧。”
“恩？”
“你想，說到底還隻是對我們來說重要吧。”
“恩....的確呢，除了我們之外，還有不需要知道稱呼的人存在，是這個意思吧？”
“你諷刺地很妙啊....但是我不是這個意思。”
“恩？”
“你看，這個世界上有很多的不同的生命吧。如果有個創造了這些生命...當然包括我們人類，這樣的創世主，他會怎麽看待呢....”
“也許他會想懲罰我們，所以就把天變這麽冷？”
“也說不定...吧。為什麽會說回到天冷的話題？”
“你是想避開這個話題嗎？”
“是想啊。”
“確實天冷是會有很多不便呢......”
“真是麻煩。老天爺在想什麽......啊....”
“不過，雪景，你討厭嗎？”
“討厭倒是有些過了.....不過不喜歡是真的。畢竟一看到雪，就想到...”
想到..什麽呢。我到底是想到了什麽....那一瞬間裏...有什麽....
“恩？冬？”
“啊，沒事。就會想到又要變麻煩了啊...除雪什麽的...”
“恩。的確呢。”
“能早點修好就好了啊...父親他們。”
“不過，真是方便呢，家中有一位這方麵的能手..”
“不用抬舉他啦。他原本是個修理工...僅此而已啊。”
“雖說是這樣，還是挺好的吧？”
“啊，挺好是的確.....”
剛剛到底想到了什麽...啊，對了。
“呐小環，你知道學習裏有一個經常待在史學專業講堂裏不回家的學生嗎？”
“恩？不知道啊。”
“不知道啊....”
“史學專業？是...”
“是聽說已經被廢除了的專業。反正那講堂還是留著的，什麽時候我帶你去見見她吧。”
“？為什麽？”
“那家夥，....哎，算了。”
“恩....那麽，是個什麽樣的人呢？”
“是個喜歡童話...包括童話在內的故事的人。”
“恩——喜歡聽故事嗎？”
“啊。”
“是個浪漫主義的人吧？”
“差不多有那種感覺吧。”
“冬你，也喜歡聽故事嗎？”
“不，不喜歡。但是聽個什麽故事的話，不會感到反感。”
“是這樣的嗎？”
“恩。怎麽了。”
“我還以為你會很反感呢。幻想度這麽高的東西？”
“童話故事確實是這樣啊。但是有些真實故事我還是不反感的。而且....”
“而且？”
“幻想的東西再多，是逃不開包括作者在內的，一些人的思想的。隻要有這種東西存在，任何故事都還是有現實意義存在的吧。畢竟故事是寫給人看的東西。”
“恩，浪漫主義其中蘊藏的現實主義....我也很喜歡故事。不過是小時候，那時候，父母天天晚上輪流來給我講故事，講到不知道什麽時候睡了，第二天發現故事情節跟自己記得的不一樣..那種時候，很奇妙的那種感覺，到現在還是很清晰地能感受到呢....”
“啊....”
“長大後，不知那天起沒人給我講故事了...一開始我還睡不著..啊，不許笑哦。”
“不會笑的。”
誰知道我是不是也這樣過呢。
“原本還想著長大後，給老得隻能躺在床上的父母講故事的呢...”
說到這裏，她笑了。握著的茶杯抖了幾下....頭也埋了下去，看不到表情。
“他們有一天會回來的吧。”
“恩。我也這麽想...”
.......話題這個東西，還真是無法預料....不過畢竟她的父母情況確實無法預知。他們應該原本是說去...做研究？於是竟然一去不回了.....先不管這個，小環一直很自
信自己的直覺的準確，但這次的直覺，她肯定還是希望自己出錯了吧。
“那....你就先拿我練習吧。講故事什麽的....”
“恩？可以嗎？”
“可以吧。雖然我現在睡不著...試試吧？說不定將來你給他們講，他們還會誇你講得好啊？”
“哈....是呢。確實..很期待那樣...”
她拿下眼鏡，似乎是用袖口擦拭眼淚吧。
“恩！準備好了哦！”
“不用那麽一本正經啊隨意點就好。不如說越隨意越好吧？”
“恩。那麽開始了哦？”
“恩。”
“恩——講什麽呢。”
“這種東西要提前想好啊。”
“不用你說，我也知道啦。”
“那，講個最有趣的吧。”
“我怎麽知道你覺得怎樣的故事有趣啦？”
“你講個故事都這麽麻煩啊？”
“恩.....那就講那個吧...離開鄉下前，從爺爺那裏聽來的。”
“哎？”
“爺爺曾經也是這所學校的學生，聽說我要來這裏上學，很開心..就給我講了這個故事。”
“啊...是關於這所學校的事嗎？”
“恩。爺爺說啊，大概在八十多年前....這所學校剛剛建成五十周年，五十周年校慶可是個很重要的日子哦。”
“啊。的確。聽說一百周年校慶的場麵，堪比過春節的盛大啊。”
“恩。於是呢，在那一天...”
............................
聽完後，是個相當淒慘...的故事吧。真是現實主義啊。
“空調修好了。不過你也可以不用急著回去...你們倆也好久沒在一起聊聊了。”
“啊....那你和母親好好聊聊吧。”
“你這家夥....”
“在客人麵前露出這種凶相嗎？”
“哈，你這小子...不過無所謂。晚飯呢，在哪裏吃？”
小環此時沒有麵露難色也沒有翹首以盼，那就...不麻煩了吧。
“在自己家吃吧。晚飯什麽時候都能共享吧。今天那麽冷...就算了。”
“是嗎。明明是在空調間...啊，那麽就不打擾了，小環。”
“恩。今天很開心哦。”
“那下次就講個讓人開心的故事。那麽就這樣——”
“恩。慢走——”
不過當時我覺不會想到，這樣一個貌似遙遠的故事，竟然離我這麽近......
6
“那麽——接下來，有請這位學生管理委員會會長的‘秘書’，上台講話，大家歡迎！”
這是副校長，拿著話筒，用像主持人一般的，熟練的聲音和客套用語，在五十周年校慶的主席台上的發言。於是，在熱烈的掌聲中，似乎很輕快地走上台去的，就是他提到的，學生管理委員會會長的秘書了。她平時學習就很用心，一看就知是個愛學習才上大學的人，內心是十分純潔的學生。她平時一直在看書，對於自己的工作也是相當認真，把會長的事務，處理地井井有條。平日就有一群仰慕她的人。
“恩。雖然副校長先生，好像過於抬舉地介紹了...我就是那位‘秘書’了。”
掌聲又一次想起。她的聲音，很溫柔。
“今天，的確是個很美好的日子呢。老天爺也很有人情味，展現給我們看的是他引以為豪的，蔚藍的天空呢。”
又來了一陣掌聲。這演講，是那麽自然。
“雖說副校長先生是抬舉了我，但是我呢，也和大家一樣，和老天爺一樣，的的確確是有著自己引以為豪的能力的。我自認為，自己作為一位秘書的話，是會經常去顧及一切的責任的....這是我自豪的地方，盡管隻是人人都可以做到的呢？”
沉默了。她卻開始了微笑。
“就是這麽簡單哦，做到令自己自豪，是個人人都可以做到的，微不足道的小事哦。所以說，在大家平常的生活中，如果發現什麽時候，自己...盡管不一定是真的做到了，但是確實顧及到了所有自己應該做到的責任的時候，那個時候，請不要低調了，就請得意吧！”
又是一陣掌聲。在場的人，都沉浸在了歡樂的氣氛中，也都不自覺地隨著她而微笑。
“校慶就要開始了呢...這所學校，已經有五十歲了呢.....與我們所有人，也包括小動物，天上飛的，地上走的...大家，共同的母親...當然也是父親的，地球的年齡五十億，隻差一字呢！”
場上，是陣陣的笑聲。這樣微妙的誇張，就是她的幽默方式吧。
“這是本校，第一次舉辦的校慶呢。我認為，我們都很幸運呢，能夠親眼看到這種場麵....相信大家也和我一樣，心裏充滿了期待吧？所以，一定要把他辦好，不辜負這份期待....這麽說，是不是過於強硬了呢...那麽，就請大家顧及自己的責任，做到自認為引以為豪，然後大家一起，把這次校慶，變成我們可以引以為豪的記憶吧！”
這次的掌聲，甚是激烈。因為是總結的話語的出現，也因為實在是太精彩了。還有歡呼聲，夾雜其中...真是盛大。而在掌聲最熱烈的時候，她又步履輕快地走下主席台，繞到後麵去了。
“恩，演講可以啊。”
“恩？啊，校長先生....承蒙誇獎了呢。最近令郎身體狀況好些了嗎？”
“哈哈，沒什麽的...基本上是外傷...那家夥要有你這一半的文雅也就不會遭這種苦了啊..哈哈哈...”
“恩——，您言重了呢。接下來是要去參與什麽活動嗎？”
“額，這麽說來，我好像要去打打籃球啊，哈哈哈...”
“校籃球隊的邀請嗎？”
“啊啊，沒錯。那幫臭小子...啊哈哈哈，我也有，幾十年沒打了啊，籃球....挺懷念的。”
“恩，那麽請您保重。”
“哈哈，你就直說，我這一把老骨頭還要打籃球？吧。”
“哪裏....這正是證明您老當益壯的機會呢。但是還請您...”
“哈哈哈，這麽客氣幹什麽....那你也去忙你的吧，一定有很多事務要處理吧？”
“恩，還行。那就失陪了。”
“哈哈。”
校長大人...一直是笑著的呢。不過令郎出了車禍，身體還能沒事真是萬幸呢....隻是外傷的話，很快就會好的吧。那我也去學生管理委員會室，開始工作吧。
“喲，哼著歌兒啊。看來心情不錯？”
“恩。二年級的學長，恩....”
“哈，想不起來就算了啦。能想起來倒是奇了怪了。”
“哪裏...”
“話說一年級就能被選進那裏麵工作，你也還真是不簡單呐....啊，可樂喝不？”
可樂？恩....碳酸飲料嗎....難得學長心情這麽好，我也不好失敬吧。
“恩。”
從他手中接過來，是玻璃瓶，所以很重。
“怎麽樣？”
“恩，第一次品嚐...雖然我認為味道不怎麽樣，你喜歡一定是有你的道理的吧。但是碳酸飲料，還是少喝為妙呢。”
“啊哈哈哈....知道啦，這種事情....不過話說，我們剛剛間接那啥了呢？”
“恩？間接....？”
“哈哈。”
“呀啊！”
間接接吻呢.....我無意識地捂住嘴，大概臉也很紅了吧...啊，真是太失禮了啊，在學長麵前....
“我還要去找校長那老骨頭打籃球來著呢。就不打擾了啊。”
“恩，那麽失陪..了。”
這麽叫校長大人...是不行的吧，如果是我...，會被父親大人訓斥一通吧。
學生管理委員會室，門虛掩著呢。會長在嗎？先敲敲門吧。
“打擾了。啊，會長果然在呢。”
“恩。你總算來了。演講我聽見了，還真是充滿自信啊...”
“恩。”
“你要說什麽我栽培得好麽？是的話就住嘴吧。”
“恩，...會長真是愛開玩笑呢。”
“哈啊..算了。啊，對了。前陣子足球隊的球踢進人家院子裏的事，解決了麽？”
“恩，我認為是的。”
“你親自去登門道歉麽？”
“恩。那家主人是個和藹的老爺爺，就沒有追究什麽了呢。”
“恩。那.....以後這種外交場合的事就交給你了，行不？”
“恩，很榮幸...還有什麽事嗎？”
“要說有什麽事的話...也沒什麽。你去問問看副會長有什麽事吧。”
“恩。那麽祝您順利。”
“啊，我這也沒什麽特別的.....畢竟都在活動嘛？也沒什麽申請需要批準，也沒什麽意見投訴的..你就去活動場合看著吧。”
“恩.....那..恩？會長..還有什麽話要說嗎？但說無妨？”
“啊，沒事。隻是感覺....算了，你去吧。你平時這麽辛苦，今天活動就好好玩一天吧。這裏事務我和副會長，還有那邊幾個會解決的。”
“哪裏，不辛苦呢。那就承蒙好意了。失陪了。”
“恩。”
雖然這麽說，但是感覺剛才一進去，會長他們都一臉困擾呢...究竟是為什麽呢...隔音效果不好，所以能聽見一些聲音呢。
“這個月第幾次了？”
“五次了。都是我校學生。真是頭疼...”
恩？啊，偷聽是相當失禮的呢。不行，不能聽下去了。雖然好在意呢...不過，今天沒有工作給我..有些閑呢...去圖書館看看吧。
“啊，你好呀。”
“啊，是澆花的老爺爺呢。您好...”
“又來圖書館看書？不過今天圖書館裏麵很熱鬧呀。”
“熱鬧？怎麽了嗎？”
“哎？還以為你知道..算了。裏麵說是在舉辦什麽...成語接龍什麽的，你要不也去試試？”
“成語接龍？恩...啊，好像是有這麽回事呢。多謝提醒了呢。不過其實，您老也很辛苦呢...難得校慶都不能休息嗎？”
“哈哈，算了吧。我挺喜歡這樣的...你口氣跟老伴兒一個樣啊，啊哈哈哈哈..”
“啊，令荊...呢。讓您回想起困擾的東西了嗎？”
“不不不，是美好的東西啊。人啊，總是會回憶起美好的東西，卻過濾掉痛苦啊。我也是...老伴兒去世之後才明白的這個道理。”
“真是幸福呢...”
“哦？羨慕？”
“啊，羨慕什麽的...”
“哈哈，你也會明白的吧。人要懂得珍惜啊。總有一天，任何你身邊的東西都會消失掉的。我也已經這麽大一把年紀了....退休後就在這裏幹，一幹就是這麽久...”
“恩...您就把我當作您女兒吧？”
“哈哈哈，孫女兒還差不多，哈哈哈哈哈...喲，你看，玫瑰花雖然好看，但是紮人呀。”
“恩。這是花兒自我保護的方法呢。”
“哈哈哈哈....”
“呀，是秘書啊...”
“真的哎，...是來玩的嗎？”
“啊，歡迎歡迎。外頭有些冷，先進來吧？”
“那麽爺爺，您也保重。或者偶爾也休息一下吧。”
“我就不必了，你們年輕人好好玩玩吧。啊哈哈哈....”
“恩。”
“各位，下一輪成語接龍我們假如秘書大人，各位意下如何？”
看來，大家都同意了呢....
“那麽就這樣。規則還是不變，順時針吧。從誰開始？”
一張圓桌，擺在閱覽室被撤去所有方桌後留下的空地上。圍著它坐著的，有大概二十幾個人。確實很熱鬧呢。
“我來吧。”
“啊，三年級的小方同學自告奮勇啊。”
“咳咳。恩....歡天喜地？”
大家都突然笑了呢。那我也笑吧。
“喲，秘書大人啊，這裏笑的時候不需要特意捂住嘴喲。放開點就好——”
似乎是主辦人的，四年級的學長對我說著悄悄話。
“恩，但是...十分抱歉，我似乎不太習慣那個樣子...”
“啊哈，和傳說中一樣啊。”
“那麽該我了？那什麽..恩..啊，地大物博！”
“博覽群書。”
“書香門第。”
“第...第..哎？誰說的這玩意兒？”
大家又都笑了呢。恩...確實第開頭的成語不多呢。
“哈哈，那麽稍微改下規則吧。音同也可以！”
“啊，地大物博！”
“喂！”
“哈哈哈哈哈哈哈——”
又都笑了呢。
“啊——，好好好，我改一個就是啦..恩..地動山搖？”
“搖....很難啊喂。”
“哈哈哈，體會到我的辛苦了吧？哈哈哈！”
“哈哈哈哈...”
“那就跳過吧。”
“哈哈哈哈....已經有人輸了啊——”
“秘書大人，該你了。”
“哎？恩...”
其實很簡單，我一想就想到了呢..不過這裏還是謙虛一下，給學長個台階下吧。
“搖身一變？”
“變化多端。”
“端....斷章取義。”
“義薄雲天。”
....................................
“三三兩兩。”
“兩全其美。”
“美...每時每刻。”
“喂喂喂，又是你這家夥...”
“嘛嘛，算了算了。”
“刻..刻骨銘心。”
“秘書長？”
“恩，心行處滅。”
“哎？”
“額。”
“心行處滅？”
“恩，怎麽...了嗎...”
大家...好安靜呢。
“那什麽..秘書大人啊，這個成語...”
主辦人學長又在說悄悄話呢，是有什麽困擾嗎？
“恩，怎麽了嗎？”
“雖然我沒聽過，不過既然你說了應該是有的吧。但是這個滅，是不是太難了...”
“恩？啊，好像是的呢...”
滅開頭，好像是特別少呢。我的失誤呢...
“那就，心無旁騖...吧？”
“啊不不不，不用。就那個吧，那個什麽滅的....反正我是跳過啦...”
“額，我也跳過。”
“....有誰能接嗎？”
“.....”
“.....那就秘書大人贏了吧。”
“真的嗎？”
“恩。呐，這是禮品——”
她拿出了一本書。是....成語詞典？
“總之禮品就是這個啦...雖然不知道你需不需要..”
“哪裏...很榮幸呢。謝謝學長——”
“呀...沒什麽啦...你這麽高興我反而是有些困擾了啦....”
“恩？”
“算了..那各位，我們繼續吧？”
隨著大家一起，我也喊出了“好”。很有趣呢。成語接龍...
......................
“呀....那麽今天已經這麽晚了，反正校慶結束還有兩天時間，今天就到這裏吧？”
“恩。”
“明天見吧？各位。”
“恩，明天見呢。”
手裏，捧著五本成語詞典....如果禮品，可以換些東西就好了呢。啊，對了，去送給會長，副會長吧，他們今天也辛苦了..不過五本送不完呢...恩....好困擾呢.....
“會長，還在工作嗎？”
“你回來了？...手裏這是...”
“禮品啦，禮品。五本太多了，恩....”
“啊，那就送我一本吧。”
“恩，會長。”
“啊，我也要一本吧。我弟弟最近需要。”
“恩，副會長。”
“我也來一本吧。”
“那麽，也給我一本吧。”
“那我...額，抱歉，隻有四本吧？”
我搖搖頭。雖說全送掉有些可惜，但是既然學長需要的話...反正明天也有機會吧。
“額，那你明天再拿到的話，給我一本吧？”
“恩，可以呢。”
“哈哈....”
“話說回來，大家都一直在忙什麽呢？好像是特別麻煩的事情？如果是的話，不介意...”
“不了，你不用再管這件事了。”
“會長。”
會長還想說什麽的樣子，被副會長叫住了。
“恩....那我今天先告辭，可以嗎？”
“啊。可以了。”
“辛苦大家了。明天見。”
“啊。明天見。”
恩，今天很快樂呢——明天，後天，再後天，也一直會是這樣的吧！更期待了呢——
而另一邊，在學生管理委員會會室裏...
“會長，我們為什麽非要瞞住她不可呢？她剛剛看上去十分困擾吧？”
“你又知道什麽。”
“啊，會長意思是...那家夥平時已經夠累了，這種麻煩事...”
“不光是這樣吧。”
“啊....”
會長歎了口氣。
“她才一年級，我不想讓她這麽早就接觸這種...案件。”
都沉默了。
“可以的話，我想讓她永遠不去接觸這種事了。你們會幫我的吧？”
“明白了吧，明白就趁她發現之前解決吧。”
“恩，我懂了...”
............
這就是五十周年校慶第一天當天發生的事。而在第二天....
“會長，今天還是...”
“會長！大事不好了！...啊，秘書大人也在嗎？”
“啊，有什麽話待會兒說吧。”
“恩？會長？”
“放心好了，不是打算瞞掉你...這麽說你也不信吧。”
“會長，我先說吧？”
“你這家夥新來的？有規矩麽？”
“恩...那個..會長大人，我在場會困擾的話...我可以先...”
“不用了會長大人，我認為秘書大人需要知道這件事了...”
會長看看我，又看看那個學長。歎了口氣。
“那好吧。你說吧。”
“有些學生，開始遊行了。”
“什麽？！現在？”
“恩。那個....”
“政府那邊有派人來麽？”
會長...生氣了呢。
“還沒有。但是...早晚會來的吧。”
“可惡。這幫混蛋....”
“會長....”
“他們現在在哪裏？”
“是六年級那幫學生，現在剛剛走過校門口....”
會長又歎了口氣。是...什麽事呢？聽不明白呢。為什麽平白無故會有遊行呢？
“嘖。真是麻煩。呐，秘書，你過來。”
“恩？”
“你聽我說。現在我們有一幫學生在外麵遊行鬧事，你可以去讓他們停下來麽？”
“恩。交給我吧，雖然不一定能成功...不過我不會辜負會長期待的。”
“恩。去吧。小心點啊。”
關上門，秘書走了。
“會長。會不會有些危險？”
“政府還沒介入應該沒什麽吧。可惡....”
“會長，錯也不全是那幫學生的錯吧。”
“是啊。學生隻是作為最無辜的受害者，....發泄一下情緒罷了吧。”
“會長，剛剛有目擊者說，七年級部分學生也加入遊行了，還有別的...”
“別說了！”
“恩....”
“其實就是高級住宅區的貴族們，對我們平民的壓榨太深重了吧....導致我們學生先造反了..”
“別說那麽難聽了，副會長。造反還不至於。”
“啊，是的。”
“我也明白啊。學生的壓力是最大的啊.....不過這也是要求政府出麵的好機會。”
“確實....”
“前幾天去政府內部鬧事的學生，都抓到了麽？”
“抓到了。五個都是四年級的。”
“很好。一會兒我去會會他們吧。”
“會長，接到消息...政府有人出麵了！”
“什麽？這麽快？”
而另一邊，秘書那裏......
“喲，這不是鼎鼎大名的秘書大人嗎？擋在我們前麵是打算做什麽？阻止嗎？”
“鼎鼎大名還真是承蒙了。”
“切。那就讓會長那家夥出來啊。我們遊行，她在裏麵喝茶看戲？然後叫你出來協商？切，真是深得人心的會長啊。”
“請不要說得那麽過分了，會長也是在頭疼著的，你們的事。雖然大家確實都有遊行的權利，但是你們可是沒有履行義務呢。”
“哦？”
“你們破壞了我們的校慶呢。校慶本就是個值得所有學生們慶祝的，歡樂的日子。可是你們硬是破壞了他——你們，已經不值得讓我把你們當學生看待了。還不打算收手的話，我也可以替你們申請退學呢。”
“哈哈，退就退啊。這種時候，你們還舉辦什麽校慶？別開玩笑了。你也是貴族區的吧？所以不明白我們的痛苦吧？還不明白的話，回去問問你的父母吧，問問他們是怎麽看待這件事的？你的立場，可是和我們完全對立的，你來協商？開什麽玩笑。會長那家夥到底是怎麽想的？識相的話，從我們麵前消失。要不然，管你是什麽秘書大人，就是會長大人真的來了，我們也不在乎！”
“對！沒錯！”
“班長說的沒錯！”
“啊，是秘書啊？還有...發生什麽了？”
“啊，校長大人。”
“校長，嗬嗬，你終於敢出來了？”
“你們是六年級的吧。秘書說得沒錯，今天是個喜慶的日子，你們至少也得改天吧？”
“改天？”
“班長，政府出麵了。”
“很好。我告訴你，老東西。今天就是決斷的日子，你最好不要妨礙我們。”
“....”
校長看著他們，卻說不出話來。
“校長大人....你們太過分了。校長大人可是心髒不好的！”
“過分？是誰逼得我們這樣的啊。校長難道沒有嗎？呐，校，長，大，人，你告訴她，你告訴我們的秘，書，大，人，那天我們來找你，讓你出麵代表我們全體學生，和政府協商，你是怎麽回答的？”
“我說了，我不去。”
“那就對了。你不去，誰去？隻能我們去吧？現在政府已經出麵了。這樣不就容易多了？還有，讓那個什麽混蛋會長，少妨礙我們。把她抓去的那幾個四年級的還出來。”
“那就不行了。是他們有錯在先。”
“哦？也罷。反正你們已經阻礙不了我們了。看，後麵，政府的車子。”
“前麵的學生們，你們派出一個代表，來與我們領導人協商。”
場麵卻沉默了。觀看的學生也越來越多。會長在一群人包圍之中也走了過來。
“派代表麽。”
“是要說話有分量的吧。代表全體師生的....會長大人，您，意下如何？”
“嗬，你剛剛的那番話，也體現出我說話有分量麽。那麽想協商，你去啊。”
“會長，讓我去吧。”
“？”
“喲。”
“啊，你...你去？”
“是的，校長大人。會長，請批準吧。我不會讓大家失望的。”
“.....”
在場的學生，無不瞠目結舌。的確，如果是要選代表的話，秘書是個最適合的代表。雖然隻是一年級的。會長，底下了頭。似乎是在思考著...
“那好吧。我相信你。但是...你也小心點。”
“恩。”
秘書往車那裏走去，似乎還是哼著歌，步履是依然輕快，舉止仍然是到位，文雅。
一陣風吹過，她的長發飄了起來。一聲巨響，卻打破了所有人的沉默。
她雪白的衣服上，瞬間開了一朵紅色的花。漸漸地，紅色在擴散，最終變成了令人恐懼的形狀。
“哎？”
她的微笑，漸漸僵化，變成了茫然。
輕快的步履，停下了。她隻感覺到，身體越來越沉重，最終她重心不穩，倒了下去。紅色卻仍然在擴散著，在地上，將她包圍住...
“什...”
“怎麽...”
“這...”
校長一臉茫然，會長也是隻剩下了驚訝，在場的其他學生也是，就連帶頭遊行的，六年級生也是。
“啊——！！！！”
一聲尖叫，成為了解釋。
一陣恐慌之後，傳來的是冷靜的聲音。是從雙手緊握拳的會長視線所向的方向傳來的。
“看到了吧。還有誰想造反嗎。”
一片沉默。隨後是車開走的聲音。
.....................
“冬？”
“啊，怎麽了。”
“是個很美的故事吧？”
“美什麽啊.....”
“聽說那之後，葬禮辦地很簡單哦。”
“哎？”
“之後，學生的反應卻越來越激烈，無奈之下，換了領導人，然後就進行了改革。但是現在為止，部分人還是對高級住宅區的人很厭惡哦。”
“那是肯定的吧。”
“政府也是在竭力掩蓋這件事，爺爺也叫我不要到處宣傳這事....所以當時葬禮被迫辦得很簡單，那位秘書的死因也被掩蓋了哦。”
“是嗎.....”
“恩。就是這樣了...”
“原來...”
我不經意冷笑了一聲。
“從八十多年前開始，學生管理委員會壓力就這麽大啊。”
“恩。那時開始，就有各種各樣的混亂的事發生。現在雖然好些了，但是...”
“啊。老狼那家夥就是學生管理委員會的。所以我清楚...上次的事，就是一個學生跳樓的事。據她說，這種事已經成為了她日常處理的事務了。”
“....跳樓...我不知道。反正....我們好好活著就行了。對吧？”
“啊。我也懶得去管那種事...不過話說，我也有些期待校慶了啊。”
“恩....我也一直很期待哦。到時候這裏一百五十周年校慶了，我們也回來參與吧？”
“啊。那是....二十年後嗎？也快了啊。”
“二十年，過得很快嗎？”
“很快啊。”
沒錯。這麽盛大的活動，怎麽能錯過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