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海相逢,為你畫地為牢_第67章 我是他不能見光的秘密【一更】

程紹延看著我的情緒不對勁兒,緩聲問道:“沒事,等她的病好些了,我再送你過來看她。”

他的話語緩緩落下,我眸光漸漸的暗了下去,心中總是七上八下的,也不知道這算不算是不好的預感。

望著他,我沉聲說道:“我們回去吧。”

我實在是不想看見這道門,我一看見,似乎就有一種很壓抑的感覺。

一路上我都顯得很是沉默,程紹延微微斂眸,柔聲說道:“你再想什麽呢?眉頭都皺出印來了?”

“你說,這個精神病醫院,真的是醫院嗎?不是什麽囚禁人的地方?”我的話語一出來,程紹延就笑了起來:“這當然是醫院,有不少精神科診斷出來嚴重的,都送到這兒來了,也都治好了,家人接回去了。”

我聽著他的話,緩緩的點頭,但我還是很懷疑,就是直覺,第六感的直覺。

“是醫院,那就好。”

那天之後,我再也沒有住宿舍了,另外倆室友,也搬到了隔壁去了,原來我們住的那間宿舍,暫且就這樣的空了出來。

每天兩點一線的生活,我很想去看看瑩瑩在那個醫院裏怎麽樣了,可是她探望的時間有限開放,所以我隻能等著。

大概過了半個多月,晏庭筠來了學校,邵凱開車送他過來的,似乎傷勢還沒有全好,隻是強撐著出來走走。

我望著他,比受傷那天瘦了很多很多的樣子,臉色也有些蒼白,整個人都憔悴了不少。

望著他的樣子,我鼻子眼眶一陣酸澀,輕聲喚道:“四爺。”

他揚起手,輕輕的摸了摸我的頭,唇畔間都是清淺的笑意。

“你的身體?”我看著他柔聲問道。

他望著我說道:“沒什麽事情了,很快就好了。”他靜靜的望著我,那幽深的眼眸似乎盛下了萬千紅塵事一般,也藏了萬千的秘密,外人從不知曉。

“好些日子沒見你了,一起吃個午飯。”

“好。”我應著他,在上車之後,我給程紹延發了個信息,然後程紹延給我回了一個,都很平靜的答應的,而晏庭筠看到了,他也是麵色平靜。

“你們最近相處應該挺好了吧。”

“嗯。”

“那就好。”晏庭筠的所有言語間,再也沒有爭鋒相對,沒有像曾經韓非南的事情那樣,讓他生氣。

有人說,當一個人對著你有表情的時候,這個人才是真的在乎著你,但是我覺得有人說的也不一定都是對的,因為程紹延會嗔笑怒罵,但是他的心中愛著別的女人,而晏庭筠很少把表情外露,但是他也一定是在乎著我的,隻是守護的身份不同罷了。

想想,我也算癡人一個。

覺得是自欺欺人,又覺得不是,晏庭筠若是不在乎我,那麽他何必去為了擋了那一槍?若不是在乎,他又何必如此?

所以,我想不明白。

不明白是為什麽!

邵凱訂得西餐廳,所以我們就如約而至了,麵對麵的坐著,我的心裏平靜了很多很多,我也有太多的話要問他,要他告訴我哦。

“四爺,我有很多很多的話想要問你,想要知道真相,我的心中藏不了這樣的疑問,我希望四爺如實告訴我!”我的目光炙熱,靜靜的望著晏庭筠,我很希望他可以告訴我,告訴我原因,告訴我為什麽?

可他隻是淡淡一笑,隨後說道:“先吃晚飯。”

我的眉頭緊蹙,但是沒有繼續問,就等吃完晚飯。

望著活生生坐在麵前的人,我想起了不知道誰說過,有些人,他未必告訴你有多愛你,但是會做很多愛你的事,晏庭筠算不算是這樣的一種人?

是?不是?

我也不清楚,因為還有人說,若是一個男人真的愛你,那麽就不會讓你和其他的男人在一起。

所以,我想問,晏庭筠到底是愛我,還是不愛我?

可這個答案,除了晏庭筠能夠回答,沒有人可以告訴我,而晏庭筠,他不會親口告訴我,他愛我。

我和晏庭筠,很少在外麵吃飯,或許是因為我的身份不能見光,或許是他不想讓別人知道他身邊有我這樣的一個人。

不管是什麽原因,都無從追究。

我拿著刀叉,我討厭自己切牛排,隻是感覺很討厭,沒有原因。

晏庭筠看著我臉色不佳的樣子,緩聲問道:“怎麽了?”

我恍然抬眸望向他,微微搖頭:“沒事。”

話落,我也隻好開吃,晏庭筠聽著我的話,微微皺眉,伸手把我的餐盤端了過去,放在麵前輕輕的都切開,他的臉色平靜,冷峻的麵容在昏黃的燈光下映得柔軟了幾分,帶著柔和。

我靜靜的望著他,腦海中閃現出的人影川流不息,一遍一遍的走過,隻有我,被硬生生的剝離了出來。

“好了,吃吧。”晏庭筠的聲音響起,我收回思緒,一下子驚醒的感覺,不是很好受。

我接過來,柔聲說道:“謝謝四爺。”

他這一的對我,在這一刻,我煞風景的想起了他會怎麽樣對齊茗,應該是比對我好千倍萬倍,因為他愛齊茗呀。

他給我卡的那天晚上,其實和我應該是做一個了斷的,我沒有看那卡裏有多少錢,就如我不願意承認,晏庭筠隻愛齊茗的事實。

他望著我,平靜得不能再平靜:“阿芷,安心的吃飯,吃完飯我告訴你。”

“好。”

我總是這樣的愛出神,他一眼就能知道我的心中再想什麽。

我聽著他的話,靜靜的吃著飯,剛吃到一半,齊茗和韓漾以及韓非南就緩緩的出現在了我們的視線中。

晏庭筠的臉色微微一變,但是一瞬間就恢複了正常。

我看了齊茗那邊一眼,又看了一眼晏庭筠,隻見齊茗含笑望著晏庭筠,但是並沒有走過來,隻是隨著韓漾他們入座在另一邊的位子上。

好久不見韓非南,視線不小心的對上,那個溫文如玉的學長,一臉厭惡而嫌棄的眼神,讓我的心口一滯,但僅僅是

瞬間,我就笑了起來,這樣不是挺好的嗎?

反正和他之間,就算是不能是戀人,也不可能是朋友的。

韓家,我這樣的人還是遠離一些好。

晏庭筠看了我一眼,緩聲說道:“別多想什麽。”

“我沒有多想,隻是齊小姐是來接你的嗎?”我的話說完之後,晏庭筠微微皺眉,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岔開了話題。

“韓非南,不適合你,不要再有什麽糾葛。”他忽然提起了韓非南,我抿了抿唇,沉聲說道:“難道四爺覺得程紹延就適合我嗎?”

“至少,程紹延的母親和姐姐同意你們交往,也認同你,而韓家的人,你想要等到這一天,很難,有些人窮盡一生的擠進去,但是最後還是一無所有。”晏庭筠的話落下,我的心口一滯,他這是在說一個人,很特定的某個人,但是那個人是誰,我不清楚。

“原來是這樣。”我聲音低沉的應道。

我們都自顧自的吃著餐盤裏的東西,有我愛吃的甜點,但是我卻是一點點食欲都沒有,食之無味大概就是形容我此時此刻的感覺了。

想起前些日子和齊茗在電話裏的大吵,我很難想象一會兒齊茗會不會徒手就把我撕成碎片。

和晏庭筠在一起,我從來都感覺他的深不可測,他身上那些不可告人的秘密,我從未觸及,他沉在心底的心事,我沒本事攪動,翻開。

他和瑩瑩家的事情,我從未問過。

“四爺,孟瑩瑩住院了。”我望著他靜靜的說了一句話,話落,我望著晏庭筠拿著叉子的手停頓了片刻,也僅僅是瞬間,他就恢複了平常。

但是她的臉色卻很是難看:“什麽醫院?”

“精神病院。”

“她應該住智障醫院!”晏庭筠的話有些陰狠,我看著他,他似乎很是生氣,能夠讓晏庭筠都生氣了,說明瑩瑩做的事情他是知道了的。

我看著晏庭筠,緩聲問道:“那她說的事情,都是真的咯,因為你,她的父母才會離婚,因為你,她的母親才會死?因為你,送了一個女人給他父親?”

晏庭筠聽我說著,我每每說一句話,他的臉色就難看一分,到話落,他才挑眉望向我:“這是她告訴你的?”

“是。”

“你信了?”我看著他,良久良久靜默不語。

晏庭筠緩緩的放下了手中的叉子,眼睛直直的望著我:“你是來求證還是半信半疑?”

我咬著唇,靜靜的看著他沉聲說道:“我不知道,這麽多年,除了你的身邊,其他地方我向來是不知,若是不四爺你出了事情,我至今都不知道四爺你的辦公室在哪兒,我也不知道四爺你每天都做著什麽,麵對著什麽,我隻是覺得我隻見到了家裏的四爺,沒有見過外麵的四爺,不了解。”

我的話落下,他也聽得出來,我是什麽意思。

他看著我沉沉的歎了一口氣,緩聲說道:“外麵的晏庭筠,你還是不見的好,我也不想你見,更不想你走到那樣的環境裏!”

“所以,我從未提過,但是麻煩四爺給我一個你最親近的人的聯係方式,下一次你出了事情,我也好......”我說道一半,看著晏庭筠緊鎖的眉頭,我的話就戛然而止,停在了那兒。

他的麵色不悅:“我若是出了事情,自然會有人料理後麵的事情。”

我聽著他的話,眉頭微蹙,但還是緩緩的笑了起來。

“難怪四爺會和齊小姐訂婚,而不是我。”

我說著,緩緩的回眸去看坐在不遠處的齊茗,她和韓漾不知道在說什麽,唇角噙著笑意。

“阿芷,很多的事情不能混為一談,也不能混在一起想,若是你問孟瑩瑩的事情,那麽我就告訴你,她父親身邊的那個女人,確實是從我這邊出去的,不過,不是我讓他們在一起,而是他們在一起了,已經懷孕了,我才知道,充其量我也隻是成全了他們而已,她的母親和父親離婚,原因不在我,再者,離婚之後就自暴自棄的女人,是個人自己的選擇,與他人無關,自暴自棄喝酒醉駕出了車禍死了的人,是自食惡果!”

他的一字一句,似刀鋒,凜冽的隔開了心中的肉,沙沙的,一點餘地都不留。

我那天也是這樣對孟瑩瑩說的,所以她才會很崩潰,崩潰在自己的母親不自強,崩潰在,這件事情對她留下了不可愈合的創傷,而她卻是沒有辦法去找一個人一起承受。

所以她把一切的怨恨都寄存在了晏庭筠的身上,這也是她的一種選擇。

“你說得那麽有道理,我竟然是無言以對。”我的話落下之後,晏庭筠的眉頭緊蹙,沉聲說道:“因為你在乎,所以我留她一命,是死是活,是她自己的造化,我從不覺得,是我把她害成這樣的!”

我靜靜的聽著晏庭筠的話,沒有說話,他沉默了片刻之後,便繼續說道:“不過阿芷,這樣能夠處心積慮把你利用的人,你還能一次一次的原諒嗎?”

晏庭筠問我,這樣一次又一次背叛我的人,我能不能原諒。

“我不想原諒,可是心卻由不得我自己。”我的話落,晏庭筠笑了起來,沉聲說道:“你還是心太軟,不過這也是你的選擇。”

吃完飯之後,晏庭筠結賬之後,便就帶著我出了餐廳,我沒有回頭去看齊茗,也沒有勇氣回頭。

在我和她之間,我早就敗了,一敗塗地。

我們剛剛離開一會兒,晏庭筠就接到了電話,電話中的說話聲很是著急,隻見晏庭筠臉色的都變了:“嚴重嗎?”

“她疼得很厲害!”

我隱隱約約的聽見了這句話,目光緊緊的盯著他,是誰出什麽事情了嗎?

掛斷電話之後,晏庭筠忽然對著我說道:“邵凱先送你回家,我有點事情,著急趕回去。”

他說完之後,就準備下車,而邵凱則是回頭說道:“四爺,你趕過去也不行,我還是先送你過去吧,笛小姐打車回去應該沒問題吧?”

我眉頭微微蹙起,不是因為讓我自己回去我怎麽樣,而是那

個讓晏庭筠這麽著急的人。

“當然沒問題。”說著我就推開車門下車,可是一推門,竟然打到了一個人,我一愣,這下糟了。

可就當我這樣想的時候,從車門後緩緩的探出了一個熟悉的麵容:“我說你開車門能不能看著點外麵,要是把我砸死了,怎麽辦?”

我望著鼻子都被車門砸紅了的程紹延,忽然就笑了出來,伸手摸了摸他的鼻尖,笑道:“你說你的鼻子明天會不會腫起來?”

他一下子打掉了我的手,沉聲說道:“小沒良心的,你不應該是問我要不要去醫院看看嗎?”

我望著他,踮起腳尖,替他吹了吹:“沒事,不用去醫院的,明天肯定好了。”

他摸著鼻尖,唇畔間緩緩的綻放出了燦爛的笑意,我也笑著,似乎,我們都很開心。

晏庭筠和邵凱已經離開,我們唇角的笑容,也緩緩的凝固了下來,程紹延看著我說道:“咱們走吧。”

“嗯。”我緩緩的回頭,熟悉的車子已經消失在街頭,毫無蹤跡。

我想著晏庭筠說的話,也想起了在醫院中的孟瑩瑩,但是現在還沒有到時間,所以要等到可以去看她的時候才能去。

下午沒有課,程紹延忽然提議要去遊樂園,結果我和他就在遊樂園裏玩了一下午,我拉著他要去坐過山車,從過山車下來他吐得七暈八素,臉色慘白。

一臉的虛弱,我站在一旁沒心沒肺的笑著。

“不是你說要來遊樂園玩的嗎?”我看著他一臉怨懟的眼神,嬉笑著說道。

“我的意思是,出來散散步,可以陪你逛逛街!而不是來玩......”

我看著他實在是吐得可憐,便好心的給他拍了拍背,而不遠處,就站著一對小情侶,女的要玩,男的不去。

而那個女孩就揚聲說道:“你就是不愛我,你看人家不是也怕麽,怎麽就陪女朋友上去了?”

我聽到聲音,緩緩回頭,隻見那男的一臉哀怨的神情,沉聲說道:“你也不愛我,你沒看到那個男的吐成那樣了嗎?”

“可你為什麽不看,那個女的笑得那麽開心,都說找男朋友不能找同齡的,一點點都不會委屈求全,一點點都不會妥協!”那女孩說完之後,我忽然就覺得更好笑。

在程紹延的耳邊說道:“你看那對小情侶,他們在說你老呢。”

程紹延緩緩的抬眸,望向那倆人,隻聽那個男孩說的:“戀父情結才找大叔,不就是坐一個過山車嗎?那麽多廢話!”

話落扯著女孩就進去了,我望著倆人的背影,真心覺得年輕好,無憂無慮無所顧忌。

而程紹延看著我的神情,緩聲說道:“羨慕了?”

我微微搖頭,我是這樣過來的,有什麽可羨慕的,隻是覺得遺憾,遺憾有些人隻能走一程。

玩了一下午,我和他都累壞了,以至於第二天一上午兩人都躺著沒有起床,傭人請假,沒有人做飯。

都十一點多了,我才快速的起床,兩點的時候我還有課呢。

“我去學校了,你繼續睡。”

“還沒午飯。”

“你做嗎?你做我就在家吃。”我邊笑邊說,程紹延忽然拉起被子,把整個人都蒙起來。

我看著他的樣子,唇噙笑意。

我以為他要繼續睡呢,卻見他忽然從床上彈了起來,一瞬間就溜進了洗漱間,我看著他神速的洗漱完之後,便就下樓進了廚房。

吃飯的時候,他忽然就看著我說道:“我們去報一個學廚師的班吧。”

“啊,你要當廚師嗎?”

“不是。”

“那報了幹嘛?”

“你的廚藝實在是不敢恭維,我是為了你著想。”他的話緩緩落下,我瞪了他一眼:“不學。”

吃過飯之後,我們一起出的門,陳淵先送我去的學校,緊接著送他去公司。

我的心情還不錯,可惜,我剛剛進了校門,就被人攔住了去路,抬眸望著,是瑩瑩的那個主治醫師。

“笛小姐,你好!”他的聲音帶著暗沉,我微微蹙眉,望向他問道:“是不是瑩瑩出了什麽事情?”

他看了我一眼,緩聲說道:“我們能找個地方聊聊嗎?”

我看了一下時間,也還來得及,所以便就點了點頭,一起去了學校對麵的咖啡廳內。

又一次和醫生單獨見麵,我望著他的樣子,回想著已經消失得陸子鈺。

點了兩倍咖啡,服務員端過來的時候,他伸手去接,我眼疾手快的就把自己的那杯端過來了,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我會有那麽大的戒心。

但他是精神科的,他要是弄了點什麽藥放進去,可是很糟糕。

他看著我的舉動,微微的笑了起來:“笛小姐對誰都有這麽大的戒心嗎?”

我望著他,並沒有尷尬的神色,隻是笑道:“我隻是習慣了,並不是戒心,不喜歡別人碰自己的東西。”

我的話落,他露著尷尬的微笑。

我還想去圖書館找兩本書,所以沒有太多時間和他打啞謎,便就開門見山的問道:“醫生,你找我,是因為瑩瑩的病情嗎?”

他微微一愣,隨後說道:“是,我來找你就是因為她的病情加重了,所以就來問問你,考慮好了沒有,進去陪她一起治療。”

他說的是進去陪她一起治療,我的心口一滯,臉色也沉了下來,厲聲問道:“你說什麽?”

“我的意思是進去陪著她,我們能夠更快的治好她。”

“我看你也病得不不輕,你讓我一個正常人住進精神病院,我並不是歧視裏麵的病人,但是我進去是什麽身份?大夫?護士?還是病人?”我的話語嚴肅,看著他厲聲說完,他的臉色微微一僵,隨後也不客氣的說道:“我隻是措辭有誤,我也是看到了你和孟小姐關係好,以為你會很希望她很快好起來,所以才有這樣的提議!但是沒有想到,笛小姐是這樣的人!若是孟小姐知道的話,估計會很寒心吧!”

“你威脅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