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極品兒媳20

21極品兒媳20

一陣手機音樂響起,李新城低頭打開包,從裏麵找出手機,看到上麵顯示的人名,臉上出現難得凝重,按下通話鍵,剛喚了聲“幼安,”就聽見電話那頭傳來一個陌生但聽過的年輕男人的嗓音。

“什麽?”李新城麵色驟變,“我馬上過來,在我來之前,你們不要刺激她。”說完,她抬起頭,語速極快地說,“肖師兄,你去西邊校門口幫我喊輛出租車,幼安爬到他們小區的樓頂,要自殺。”

肖長林震驚,“怎麽會?”很快,他緩過神來,“馬上就去。你也快點。”頭也不回的轉身衝出去喊車子。

“爸,爸,”李新城轉頭,大聲喊,“我有事要馬上出去,一會有對老伯伯和老阿姨要來我們家,我答應請他們吃晚飯的,你幫我招待下。”

“知道了,晚上早點回來。”李爸爸手裏拿著一把藥芹從廚房裏跑出來,看到麵色不大好看的女兒,不禁關切地問,“出什麽事了?臉色這麽難看。”

“警察打電話來說,幼安爬到樓頂要跳樓。”李新城匆匆丟下一句話,奔出自家院子,穿過青石弄來到六中西邊的校門口,見到肖長林站在一輛出租車旁,看她來,他忙打開後車門,“新城,”

“肖師兄,跟師傅說去玉泉新村。”李新城彎腰坐進車子,手機鈴聲再度響起,她趕緊逃出來接,“嗯,嗯,我知道的,我已經坐到出租車上了,”

肖長林關上車門,坐進副駕駛座,“師傅,玉泉新村,請快點,我們要去救命。”

“救命?小夥子開玩笑吧。”司機師傅發動,順著車流緩緩前進。

“不是的,師傅,我們的一個朋友出事了,請你快點。”看看車外堵得動都不動的車流,肖長林神情焦慮,恨不得開車的人是他,一路踩著油門闖紅燈過去。

“小夥子,事情再急也不能闖紅燈,小時候學堂裏老師沒教過你,紅燈不能亂闖,到時害得不僅是自己的命,還害別人的命……”司機師傅趁紅燈的功夫,發揮口才教訓催著他闖紅燈趕路的肖長林。

李新城握緊手機,腦子裏亂糟糟一團,曹幼安是她轉到六中以後的同桌,性子說是善良溫柔,實際是懦弱自卑。

養成那種性子,也不能怪她,從小爹不疼娘不愛,父母眼中隻有她在外頭跟人鬼混的堂哥曹國章。

一開始,年紀小受到欺負了,她還會跑去父母麵前告狀。次數多了,曹幼安發現不管她說什麽,都會被堂哥曹國章倒打一耙,漸漸的,她父母認為她小小年紀就不學好,喜歡撒謊騙人,再加上她堂哥整日地挑撥離間,闖了禍就讓她背黑鍋,曹幼安沉默下來,變得好像驚弓之鳥,整日裏戰戰兢兢,害怕禍事上身。

李新城跟她並不算熟,雖然倆人同桌了一年多,但基本跟班級裏其他同學一樣,也就知道有這麽個人。真正熟悉起來,反倒是進了大學,曹幼安撿到李新城忘在圖書館的東西,專門在校門口等她一個下午。

等倆人成朋友以後,李新城曾勸曹幼安搬出去,離開她腦筋搭錯,把侄子看得比自家女兒還要重要的父母。曹幼安聽到這話,嘴唇蠕動,眼神黯然無光,半響之後,搖頭婉拒。

麵對她的固執,李新城無可奈何,路是自己選的,她作為一個並不算親近的朋友,能做的就是在曹幼安求助的時候,伸手幫她一把。

肖長林透過後視鏡注視李新城,捕捉到她臉上出現的恍惚,心底不免有點擔憂,他跟曹幼安不算熟,也就在大學旁邊餐飲店裏見過幾次,每次見到她,都看見她在店裏忙得團團轉,感覺休息一會的時間都沒。

“新城,放心吧,她一定會沒事的。”不擅長做安撫人的工作,肖長林說的話有點幹巴巴。

“謝謝。”李新城回過神,嘴角扯了扯。

她的朋友不多,曹幼安勉強算一個。從十歲那年恢複前生的記憶,李新城對這個世界的歸屬感變得愈加淡漠,如果沒有李爸爸無微不至的關愛和相同的經曆,她也許會找個地方,過離群索居的日子。

她和李爸爸對這世界沒認同感,都覺得這世界不是他們原本的世界。

所以李爸爸才會無條件地縱容她玩角色扮演的遊戲。

司機師傅耳朵動動,把倆人的談話收入耳中,腳下的油門踩緊,方向盤打轉,車子拐了彎,開進旁邊狹窄的巷道,在裏麵左拐右彎,濺了身的泥漿水,從一個岔道口轉出,玉泉新村進入視野內,沒兩分鍾,出租車停到新村的入口處。

看著窗戶外牆壁上玉泉新村幾個大字,肖長林語無倫次地感謝,“謝謝你,師傅,謝謝您,真是太謝謝你了。”說著,他掏口袋,準備付車費。

李新城看了眼計價器,從包裏翻出皮夾子,拿出一張百元大鈔,“肖師兄,我來。師傅,多的算洗車費。肖師兄,我先過去了。”說完,她打開車門下車,一路小跑進小區,朝聲音最熱鬧的地方奔過去。

剛靠近,就在幾個警察挺拔的身影裏瞄到一不算熟的熟人,剛才打電話通知她過來的某公安分局刑警支隊的隊長沈儉安,李新城腳下沒停,直接走過去,“沈隊長,我想上樓頂。”

“李新城,你總算來了。”一看到她,沈儉安如釋重負,一把拽住她的手腕進大樓,坐進電梯,按到頂樓的鍵,“我們勸了很久,她一直都不肯說話,後來她突然說想見你。”

“她的精神狀態非常不好,”

“通知她父母沒?”李新城眸色微冷地打斷他的絮叨,“最好沒通知,幼安跟她父母的關係不太好。”

沈儉安一聽,眉頭鎖得更緊,苦笑道:“晚了。事發第一時間就通知了她父母,她看到她父母後,情緒突然變得非常不穩定,人也從天台裏麵翻到外麵,威脅說要馬上跳下去。”

“人總是被‘天下無不是的父母’這句話所欺騙。”李新城臉上露出少許的嘲諷,看著不斷跳動的電梯數字,“沈儉安,但願你今後每天都能一覺睡到天亮。”

“叮”電梯門向兩側滑開,李新城繃緊臉皮,急步衝向天台,冰冷的眸光掃過相互攙扶的中年夫妻,曹幼安的父母,忽然,她目光頓住,一個箭步衝過去,揚起胳膊,毫不留情地衝站在曹父曹母身後的男人,連甩了兩記響亮的巴掌。

“死女人,你敢打我!”莫名其妙挨了兩巴掌,曹國章惱羞成怒,掄起手臂要還回去,手剛抬起,就被沈儉安輕描淡寫地抓住,扣上一頂大帽子,“幹什麽,想襲警嗎?”

被他一抓,曹國章痛得呲牙,“警察同誌,不是我想襲警,是這死女人一上來就打了我兩巴掌,”

“她打你?我怎麽沒看見,我就看見你掄起胳膊想打她。”沈儉安顛倒黑白,心裏也奇怪,李新城為什麽一見到曹國章,就不分青紅皂白地甩出兩巴掌?

一聽這話,曹國章眼底閃過一絲怨毒,這警察隊長明顯就是在包庇那女人,倆人肯定是姘頭,不然,他目光鄙夷地看向李新城,別看從頭到腳一身光鮮,分明就是跟那死丫頭一樣的**。

“新城,你來了。”曹幼安抬起紅腫的臉龐,死氣沉沉地看著她這輩子唯一的朋友李新城,嘴角勾起一抹慘然的微笑。

“其實你不該來,真的不該來。”她臉上的表情很奇怪,像笑又像是在哭,還有幾分的解脫和恨意。

“你知道嗎?我羨慕你,又恨你。有時甚至想,為什麽我不是你,為什麽我沒有你這樣的好爸爸?我父母雙全,過得日子卻連孤兒院裏的孤兒都不如。”

“明明你媽媽丟下你爸爸和你跟別的男人跑了,可你為什麽一點都不在乎,你不在乎也就算了,連你爸爸也是,你媽媽背叛了他,他不是該恨你嗎?為什麽他沒有恨你,反而把你當公主一樣捧著。”

“後來,我知道我不該恨你了,我該恨我自己,是我自己不爭氣,路是我自己選的,釀出的苦酒自然也得由我一個人喝。”

“我爸媽不愛我,不相信我,沒關係,我可以自己愛自己,我有你,新城,我有你相信我。我知道,就算全世界的人都不相信我,你也會相信我。”

李新城不說話,默默凝望著她,認真聆聽著從曹幼安口中說出來的每一個字,心口變得好酸好酸。

“幼安,媽沒有不相信你!”曹母突然尖聲大叫,放開曹父,撲過去想要拉女兒進天台裏麵,她剛有動作,就聽到曹幼安發瘋地怒吼,“你別過來,你過來我就馬上跳下去。”

“幼安,你不要跳,我不過去,我不過去。”曹母失魂落魄地停在原地,眼眶紅腫地望著明顯被人暴打過一頓的女兒,無盡的悔意不斷地吞噬她的心髒、

“你相信我,哈哈,”曹幼安瘋狂大笑,一把扯開裹在外麵的外套,露出布滿淤青的脖頸處,指著大聲責問,“你自己看看,你自己看看這是什麽?”

“都是你的好侄子留下的,哈哈……”

曹母驚呆,下意識地回頭看曹國章,腦子裏想起女兒曾經的哭訴,是她不相信,認為女兒在撒謊騙人,曹國章是她堂哥,做哥哥的怎麽會侮辱妹妹?

“是不是你?是不是你這畜生?”她憤怒地撲到曹國章身上,揪住他的外套,撕咬踢打起來,“畜生,是你毀了我女兒。我哪點對不起你!”

“不是我做的,死老太婆,放開我,”

沒想到曹幼安敢當眾揭穿,曹國章心地慌亂,胳膊一擋,推開發狂的曹母,一腳踹在她肚子上,把她踢得兩眼直冒金星,曹父連忙上前扶住她,不想被她反手一巴掌,雙目通紅地罵道:“是你,都是你,是你一天到晚說他是你們曹家這一代唯一的男丁,要我把什麽好的都留給他……現在好,他把你女兒都糟蹋了,把你女兒逼得要跳樓,你還有什麽臉當人老子,我看我們一家三口都不要活了,今天一塊在這兒跳下去,”

忽然,她說到這裏停下來,雙眼死死盯著她當親生兒子當祖宗供著的曹國章,猛地竄起來,使出吃奶的勁拖著他衝到天台的邊沿,“你糟蹋了我家幼安,我要你以命償命,”

“不要,放開我,放開我,死老太婆,想死不要拖著我一塊,”曹國章驚慌失措,拚命掙紮,他動得越厲害,曹母揪住他的力道越強,倆人在天台的邊沿糾纏廝打,一個不留神就會從上麵摔下去。

“還不快救人。”沈儉安見勢不妙,厲聲嗬斥天台上的人上前救援。

倍受打擊的曹父呆呆站在原地,麵上的表情很奇怪。

曹幼安滿臉冷笑地看著這一幕,忽然間覺得自己很可笑,這二十多年她追求的到底是什麽?父愛母愛嗎?

一聲淒厲慘叫突然響起,所有人目光停住,就看見曹母的手指在扭打中戳進曹國章的眼眶,劇痛之下,他胡亂揮動雙手,把跟他糾纏在一起的曹母推下天台,曹父驚叫著衝上去,隻來得及抓住曹母的衣袖,眼睜睜看著妻子從半空中墜落。

“媽”曹幼安心神慌亂地大叫一聲。

李新城抓住時機,速度極快地飛身上前,抓住她胳膊,輕而易舉地將她送到天台裏麵,等待在旁邊的醫護人員一擁而上,把精神狀態極不穩定的曹幼安帶離天台,乘電梯,上急救車,轉去醫院。

沒幾分鍾,原本熱鬧的天台再度冷冷清清,李新城沒有跟著去醫院,隻是把公文袋給了肖長林,讓他跟著去辦住院手續。

曹幼安這個朋友,李新城眼神淡漠,今後恐怕再也見不到了。

“我說公主,你的身手越來越讓人驚豔了!”

身後,傳來沈儉安的打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