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極品兒媳15

15極品兒媳15

“媽媽,”

猝不及防,一個大約五六歲左右的小男孩突然撲進李新城的懷裏,雙手緊緊抱住她的雙腿,嗚咽著喊媽媽。

“這小子哪兒跑來的?”李爸爸麵色不好地揪住小男孩羽絨外套的後背部分,想把他拽離,剛要動作,跟在後頭的老韋趕緊出聲阻攔,“別,別,老李別動我家毛毛。”

“你家毛毛?”

李爸爸低眼盯視頭發微卷,臉蛋紅嘟嘟,雙手扒著他家公主,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小男孩,再抬頭看看臉型微胖,個子不超過一六五,跟小男孩沒半點相似處的老韋,不由皺起眉頭,老韋他不是沒結婚,至今單身一人。哪來的晚輩,還是這麽丁點大的!

“公主,幫我照顧下我家毛毛。他午飯沒好好吃,你給弄點小食。”細細囑咐一句,老韋興匆匆地拉起李爸爸,直奔二樓的廂房,去看他的雍正粉彩、道光美人花瓶。

一看到瓷器碎片,老韋雙眼發亮,飛也似的撲上去,嘴巴裏念念有詞,左一個可惜,右一個暴斂天物,聽得李爸爸額頭青筋冒起,真想把那堆瓷器碎片拿鐵榔頭敲成再也無法複原的碎渣子。

“看完沒?看完就趕緊收好。”李爸爸聲音硬邦邦地催促,“然後把你家那個毛毛帶走。我家公主一黃花大閨女,不給人當便宜媽。”

老韋心裏苦笑,毛毛見到李家閨女就喊媽,也不是他教的,純粹是誤會。說起來,他摸摸下巴,仔細回憶毛毛媽媽的長相,意外發現李新城淺笑的樣子,跟照片上的毛毛媽有幾分相像。也難怪從小看著媽媽照片長大的毛毛會錯認了。

“老李那,你心腸也不要太硬了。”他厚厚臉皮,拉近彼此的關係,“你看,這麽多年,我也難得求你件事,你家公主不是有個專門扮演各種角色幫雇傭者解決生活中難事的工作室。”

“我請她帶我家毛毛一段時間。”

“年前一月年後一月休年假,不接任何委托。”李爸爸想也不想,一口回絕。

“合同期間,也不接任何其他的委托。”他補充。

老韋奇怪了,“這次的委托不是快滿三個月了?”

他倒沒懷疑李爸爸是在敷衍他,以兩人的交情,李爸爸沒必要這麽做,完全可以直接跟他明說。關於年前年後休年假的規矩,老韋倒是知道的,所以也不勉強。雖然從私心來說,他很希望能打破這一規矩,李新城能破例接下他的委托。

“那家希望再續約。”李爸爸麵上不顯,心底裏嘟囔,續約個屁!就衝那家郭阿姨的德性,說什麽他都不會讓自家公主續約。下次再接委托,他一定要仔細再仔細,決不能再出現如此極品的潑婦了。

“公主不是從不續約?”老韋小心翼翼把全部混在一起的瓷器碎片,分門別類地挑出來,拿柔軟的細棉布裹好,放進隨身帶來的保險箱內。

“這次是她以前學校的師兄,在學校幫過她一次。”李爸爸無奈地說明原因,若非如此,他一早就把肖長林的委托拒絕了。主要當初調查他,覺得他家的環境太過複雜,不適合他家公主履行委托。

“原來是這樣啊。”老韋摸摸從額頭掛落的一縷發絲,考慮數秒,圓臉擠成一團,笑嗬嗬地拜托,“老李那,你看,我也從沒求過你什麽。我的這委托,你看能不能先接一個禮拜試試看?”

“我知道,你家不缺錢,公主做這工作,也純粹是圖個好玩。你看,她女兒、女友、孫女什麽的都幹過了,就缺媽媽這角色沒扮演過,”

李爸爸麵色陰沉,立場堅定的拒絕,“不行!什麽角色都能接,就媽媽不行。”

老韋一聽,臉上的愁苦愈發明顯,想了想,咬咬牙,繼續談條件,“一禮拜不行,那就三天。我雇公主三天陪我家毛毛。”

“我說老韋,這毛毛跟你到底什麽關係?居然讓一向抱著求人不如求己觀念的你,學會低聲下氣求人了。”李爸爸詫異了。

“是我對不起他爸和他奶奶。”老韋歎口氣,目光悲傷地回憶往事,“他奶奶胡菊花是我家裏給我買的童養媳,打十歲就到我家,幫我娘帶剛滿一歲的我,隻等我滿十八歲,倆人就圓房。我後來考上了省城的學校,見識多了,心也活絡了,就不願意再要她。回家一說,被我爹拿起燒火棍,就痛打一頓,關在房間裏,再也不準我出去。”

“我為了逃出去,就答應我娘要我圓房的要求,隔天一早,我背著行李離開家,在這裏開了家古董鋪子,直到有人一路輾轉找到我,說我爹過輩了,要我回去辦喪事。孝期過後,我娘躺在床上苦苦求我,要我給老韋家留個後……”

李爸爸聽了,麵色青了又白,大手狠狠一拍桌子,痛罵道:“就你還算男人!”

暴怒之下,李爸爸當場趕人,大手揪起老韋後領子,輕而易舉地拎他下樓,丟到堂屋的水磨石地上,指著屋外的院子,大吼一聲,“滾!”

“帶著你的古董,給我滾出去。”

“以後,再不準你踏進我家的門檻,見一次我打一次。”

“老李,我這不是也後悔了嗎?”

老韋苦笑著爬起來,一不小心動了剛才腰部落地無意扭傷的位置,禁不住倒抽一口冷氣,佝僂著背,雙手撐著大腿,嘴巴直呼,“哎喲,我的老腰,都直不起來了。快,快來我扶我一把。老李,把你的跌打損傷膏拿出來給我抹抹。”

李爸爸哼聲,單手撈起老韋趴到一旁鋪了半新不舊錦緞褥子的藤榻上,動作利落地幫他脫掉外套,推起裏麵毛衣和棉毛衫,露出白乎乎的一截肥腰,手指在上麵輕按,“是這裏扭到了嗎?”

“不是,再過去點,對對,就是那裏,呲——你輕點,我都一把老骨頭了,經不起你折騰。”被李爸爸用力一按,老韋痛得臉上的五官擠到一塊,嘴巴裏“哎喲哎喲”地叫個不停。

聽到他殺豬般的慘叫,李爸爸手指沾了點藥膏,往傷處一抹,越發用力地揉搓,“虧你有臉說你一把年紀了!這點小傷就叫得跟殺人一樣。你當年背起行李一走了之,就沒想過你媳婦在你家會過上什麽日子?”

“算你還有點良心,沒停妻再娶。”

“老李,這你就小看我了。”老韋痛得眼淚都從眼眶裏飆出來了,依舊要信誓旦旦地為自己清白辯解,“我再混,也不會幹那種缺德的事。我們倆認識的時間也不算短了,足有二十來年了吧。你見我跟哪個女的有過不清不白的關係。我敢對我韋家的列祖列宗發誓,我韋耀祖這輩子要跟胡菊花以外的女人有過不正經,就詛咒我將來不得好死。”

“得了!”李爸爸一把扯下老韋推到腋下的棉毛衫和毛衣,“發誓要管用,這世上也就沒這麽多不平的事了。”

“你是什麽時候跟你兒子相認的?”

“哦,也就幾個月前的事。”老韋嚐試著直直腰,小範圍的扭扭,發現原來一動就痛得他渾身冒冷汗的腰傷完全好了,不禁豎起大拇指,“老李,你這一手比住在青果巷祖傳的正骨師傅老徐還要高出三分。”

李爸爸不屑地斜睨他一眼,坐到另一張太師椅上,“我上次在你那裏看到一把象牙的宮扇,我家公主夏天缺把扇子。”

“你眼睛還真尖,居然看上它了。”老韋肉疼不已,但為了孫子毛毛,他忍痛割愛,“我明天就給你家公主送過來。”

“三天。”李爸爸在工作室裏負責刷選委托、談價、定合同。

“老李,你也太黑了!你知道我那把扇子值多少價?這個數。”老韋驚叫,隨後左右看看,用手指神神秘秘地比劃出一個數字,“先試一個禮拜,要處得不錯,就按最長的合同三個月。”

“三個月,我家不用過年了。”李爸爸堅決不同意,“最多一個月。”

他瞅老韋似乎猶猶豫豫,有點不甘心,麵色一沉,下最後通牒,“你要再猶豫,別說一個月,連三天我都不給你。現在,馬上,帶著你家小不點離開!”

“喲!老李,我不就是肉痛下。你也用不著急著趕人那。”老韋一聽,頓時從藤榻上一骨碌爬起來,心急慌忙地說,“我答應,我答應還不成。”

“先說好了。”交情歸交情,談到委托,李爸爸擺出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我家公主可不給你家當便宜媽。你要打這主意,就別怪我到時翻臉不認人。”

老韋垮下臉,眯成一條縫的小眼睛苦兮兮地瞅著鐵麵無私的李爸爸,暗道,老李也太精明了,居然猜到他在打他家閨女的主意。嗯嗯,回去好好教毛毛發揮撒嬌黏人的本事,爭取明年可以一家三口過中秋。

他兒子那方麵,從來都不是問題,隻要毛毛喜歡,他就會愛屋及烏。再說老李家的閨女也是不錯的,處久了都會喜歡上。